第二百一十六章 窮人家的女兒
賀言說完這句話後,她差點一口血噴出來。
病人?他真是沒見過真正的病人長什麽樣,有祝媛那麽臉色紅潤有光澤的病人嗎?
“我覺得,當然……”祁憐低下頭掩住眼睛裏的不快,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不合適!您說得對,我會多多體諒祝小姐的身體狀況,不會讓她為難的。”
賀言聞言,放下手頭上的事抬頭看她,隻見對方眼睛下已經出現了烏青,也不知道昨晚熬到了幾點,他突然有點後悔讓祁憐負責這件事了。
他忍不住道:“別太趕了,好好照顧……”
“我明白。”祁憐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笑容,“我會好好照顧祝小姐的,請您放心。”
賀言,“……”他哪裏是這個意思了?
想把人提留回來再糾正一遍,祁憐卻已經出去了。
“別的本事沒有,腿腳倒是快的話。”賀言搖搖頭,心情頗覺有些煩悶。
見祁憐又要離開,麗薩忍不住問,“你已經兩天沒睡了,還這麽四處跑,身體怎麽受得了?要不你休息會,我替你去一趟?”
“不用了,這段時間你也不得閑吧?”祁憐打了個哈欠,眼角有一點點淚花,“你是快當新娘的人了,要是累瘦了,你家那位可不是要怪我?”
兩人來不及多說,祁憐抓緊時間去了醫院。
祝媛住院,還好手上的工作也沒停,該畫的畫還是一張不落的交出來,也省去了祁憐的許多麻煩。
她的病房是一個客廳帶一間臥室的結構,為了方便她作畫,整個客廳裏的家具都搬空了,隻有幾個畫架子以及地上的一堆顏料擺在那,看著……怎麽說,該說是很有搞創作的氛圍嗎?
祁憐小心的繞過地上的一堆打翻了的紅顏料,走到坐在畫架前的祝媛身邊,“祝小姐,我是來……”
“在桌上,麻煩你自己拿一下吧。”祝媛穿著一身病號服,手裏拿著一支畫筆在畫布上塗顏料,看著倒是很有藝術家的清冷氣質,前提是忽略她的傲慢態度。
許是畫的煩了,祝媛扔掉畫筆,一把扯下架子上的畫布,揉成一團擲在地上,下巴一抬,“祁秘書,麻煩幫我把這收拾一下,謝謝。”
她說完就回了臥室,把門一帶“砰”的一聲響。
被扔掉的作品鋪了一地,祁憐蹲下去一個個的撿起打開看,發現大多數的畫布上隻落了幾筆就被舍棄了。
祁憐隻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手上就沾上了油彩,用洗手液都洗不掉,鮮紅的顏色把她的手染的斑駁不堪。
“姐姐……”一個背著畫板的小姑娘從裏頭出來,遞給她一個半透明的小瓶子,道,“油彩用水是洗不掉的,你用這個吧。”
祁憐沒伸手去接,看著眼前的小姑娘覺得有點眼熟,片刻後才恍然,“你是上次扶我的小姑娘吧?真巧啊!”
小姑娘卻不記得,撓撓頭不好意思的說:“是嗎?我還真是不記得了,不好意思啊!”
這姑娘給祁憐的瓶子裏裝的是白煤油,可以去除油彩留下的印記。
祁憐起先還不信,試了一下果真如此,“你隨身帶著這個做什麽?”
小姑娘把瓶子裝回包裏,解釋道:“我們學畫畫的每天都有好多畫筆要洗,買專門的脫色劑太貴了,一天天的怎麽用得起?像我這樣勤儉節約一些的就用白煤油了,簡單又方便,效果也不錯,重點是便宜!”
從她的衣著來看,就知道這個小姑娘不是什麽有錢人家的孩子,繪畫專業又是個很燒錢的專業,普通人家的孩子選擇走這條路,恐怕不會太輕鬆。
這個小姑娘倒是活潑開朗的很,身上沒有抑鬱的神色,能在高壓下還保持著這樣的情緒,足可見這個孩子的內心強大。
“加油!”祁憐摸摸她的頭,她所能說的,也隻有這樣一句話而已。
離開時,她特地去護士站打聽了一下,原以為會費點周折,卻不想護士們似乎都對這個小姑娘的印象很深刻,祁憐很輕易的打聽到了關於她的一些情況。
小姑娘的名字叫做許清雅,是隔壁的美術學院的學生,祁憐之所以會在醫院碰見她兩次,是因為她的母親住院的緣故。
一個年輕的護士搖搖頭,有些可惜的說,“那個小姑娘乖的很,長的也好,隻可惜命不太好。”
“什麽意思?”祁憐不明白。
原來那個小姑娘是家裏獨女,又是在單親家庭由母親撫養長大,她的母親已經病了好幾年了,得的是慢性腎衰竭,唯一的能救她的辦法隻有換腎。隻不過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輪得到她們,也不知道那位母親能不能挺到那個時候。
“有了機會又怎麽樣?她也沒錢啊!”另一個護士眼裏也是不忍,“她們的住院費都時常拖欠,要不是護士長替她瞞著,早就被醫院趕出去了。”
聽到此處,祁憐大概明白了,也為小姑娘的遭遇心痛。
“她需要多少錢?”
兩個護士交換了一下眼神,善意的提醒道:“住院費小姑娘已經交了,也夠用一段時間的,大頭在手術費上,幾千幾萬可解決不了問題。”
祁憐從醫院出來的時候覺得陽光很刺眼,忍不住抬手擋了一下,幽幽的歎了一口氣,“三十萬,還真不是個小數目。”
她一個還在上學的小姑娘,從哪裏找這三十萬出來?
便是日常所需的住院費,都不知道她是怎麽辛苦掙來的,三十萬……對於她來說是個天文數字。
祁憐雖有心幫她,卻也沒有這個實力,就像護士說的,幾千幾萬的根本解決不了問題,得另外想辦法才行。
在路上,祁憐就一直在想有什麽辦法可以幫到那個小姑娘,走到賀氏樓下時,她萌生了一個想法。
雖然不知道是否可行,但是她想試一試。
十分鍾後,公關部總監的辦公室。
“請進。”麥穗放下手裏的筆,饒有興致的看著眼前的人,“祁秘書?你今天怎麽有時間過來,真是稀客啊!”
祁憐欠了欠身,“麥總監,我來是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
“商量?也就是說不是BOSS下達了什麽指令?”麥穗嘴角勾起一個玩味的笑,就這麽看著她,也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