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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我必須去

  日日思君不見君,是出自李之儀的一首詞,而這首詞開頭兩句是——君住長江頭,我住長江尾。


  賀言的意思是他就在附近嗎?


  很快就會見麵……


  祁憐定了定心神,煩躁的心情稍稍安定下來。


  可她也不能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賀言一個人身上,他得跟歐文周旋,分不開心思,自己必須得想辦法自救才行。


  和牆壁一麵之隔的是條街道,如果她能把求救信號送出去的話……可是要用什麽呢?


  祁憐捏了捏口袋裏的紙巾,有了一個想法。


  ……


  賀言站在一家富麗堂皇的酒店門口,這家酒店與周圍建築格格不入,醒目的很,而且就在當地警察局隔壁。


  “這裏的警察,也和你有交情?”


  歐文把口罩往下拉了拉,“燈下黑,這個道理你應該明白的。”


  他的膽子是真的大,就像一個高智商的亡命之徒。


  賀言邊往裏走,邊看好了酒店裏的其它通道,發現除了電梯外隻有一條樓梯,如果要甩開他們,恐怕得另外一條路才行。


  “賀言先生,裏麵請。”歐文打開了門,這是酒店裏麵的一家KTV的包房,可隻有他們這一行人。


  賀言點點頭剛要往裏走,結果卻不小心撞到了旁邊的一個侍應生,一托盤的紅酒盡數倒在了他的身上。


  那個侍應生嚇的臉都白了,一個勁的道歉。


  歐文使了個眼色,就有人要把那個侍應生拖出去。


  “等等。”賀言出聲製止,“小事情而已,去衛生間處理一下就好。”


  那個侍應生也會看眼色,知道賀言可能比較好說話,趕忙就要在前邊帶路。


  “那我在裏麵等你。”歐文看向助手,“大衛,你陪賀言先生一起去。”


  賀言透過走廊上的玻璃,看見那個男人的眼睛一直在盯著自己,全身肌肉也都處於緊張狀態,看起來隻要他有異動,對方就會立刻攔住他。


  “先生,請。”侍應生為他推開衛生間的門。


  賀言走進去,看見那個人好像沒打算跟進來,主動說:“你也一起進來吧。”


  對方猶豫。


  “萬一我跳窗跑了怎麽辦?”賀言嗤笑一聲,脫下外套甩給對方,“既然這樣,那你就在外麵好好守著吧。”


  對方接過滿是酒漬的外套,猶豫片刻,還重新開了門進去,“賀言先生……”


  一隻腳才剛踏進去,一個花瓶就從他頭上碎下來,碎片混雜著鮮血落了滿地,紅紅白白的煞是好看。


  “啊啊啊……”那個侍應生難以置信的看著地上的人,用手指著賀言,他想逃,可是腿在發軟。


  賀言蹲下去探那個人的鼻息,隻是暈了而已。


  “給你兩個選擇,去把那些人叫來抓我,然後我們一起死……”


  那個侍應生驚恐的睜大了眼睛,撲通一下跪下來,“不,請您救救我。”


  是他帶著賀言進來的,那些人也不會放過自己。


  賀言給了他一個笑,招招手,“那就幫我把他抬進去,和我一起走。”


  時間不多了,要是歐文發現不對,立刻就會追上來。


  把外套撕成條,把暈倒的人捆起來塞進格子間,再用拖把抵在門上,做完這一切,賀言朝窗戶走去。

  這一層是在酒店的中斷,外麵有個大露台,而隔壁是一家健身房。


  兩棟建築是靠在一起的,緊鄰酒店的那一麵底下有個超級大的遊泳池,和露台的高度落差大概是七八米。


  賀言深吸一口氣,問:“會遊泳嗎?”


  侍應生搖搖頭,緊張的連話也無法說:“我們是要跳下去?”


  天哪,這樣的高度,隻有專業的遊泳運動員才可能辦到,要他去跳……說實話,他寧願去向歐文求饒。


  賀言看了看手邊沒有趁手的物件,把領帶扯下來,一圈一圈的裹在拳頭上,大步的向那個侍應生走去,然後……


  侍應生轟然倒地,暈了過去。


  “是我跳下去!”賀言用牙把領帶解開,翻窗出去。


  便是他自己也沒有萬全的把握,何況隻是一個普通人。


  把那個侍應生打暈留在那,歐文就不會以為他們是同謀,也許就會放過他。


  平靜的水麵濺出一朵巨大的水花,不過幾秒鍾的時間,又歸於平靜。


  一圈一圈的微小波紋從池子中間往兩邊蕩開,一隻濕漉漉的手搭上泳池邊緣,賀言破水而出。


  “麗薩,那邊開始動手了嗎?”賀言把微型耳機拿出來甩幹了水,還好沒有壞。


  “是的,BOSS,圖盧茲市的警察已經在那片區域搜索,相信很快就會找到祁憐。”麗薩檢測到賀言的位置,正好在警察局旁邊,“現在有警察正在去您的位置,請您先不要移動。”


  歐文他們已經發現他不見,手電筒的光往水池裏搜尋,可是很快就消失了,隨後就有警笛的聲音響起來。


  賀言等不到警察過來,判斷了一下方位,即刻就向祁憐所在的那片區域跑去。


  這座城市的建築地形複雜,信號檢測不是太準確,無法定位到祁憐的位置,他隻能一家一家的去找。


  現在他在與時間賽跑,必須要趕在歐文到達之前把祁憐找到。


  祁憐跪在地上,不停的用破口的手指,在地上攤開的紙巾上寫各種求救的符號,然後爬到床上從那個小窗戶上扔出去。


  手指上的傷口不夠大,沒寫兩張就血液就凝結了。


  她隻能一次次的忍著疼痛撕開傷口,等那強烈的痛感過去後,再去寫滿那一張張承載著希望的救命符。


  賀言到那裏的時候,那些攤子和店鋪已經陸陸續續的關門了,人也比之前少了很多。


  一盞一盞的燈也開始熄滅,賀言開始一點一點的緊張起來。


  “請問,你是賀言嗎?”一個高大的法國男人問。


  賀言看著他身後那鼓鼓的突出一塊,猜出對方是搜尋過來的刑警。


  拒絕對方讓他回去等消息的要求,他堅定道:“我必須去。”


  刑警無法說服他,隻好同意。


  賀言穿過一條一條的小巷,大喊祁憐的名字,可始終沒有得到回應。


  有風從加龍河畔吹過來,帶著濕潤的水汽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血腥味。


  賀言抓住從身邊飄過的血紅的紙,上麵赫然是祁憐寫下的求救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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