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隻是禁足三日的懲罰,但對於懷冰來說,就是意味著不受寵了,這樣豈不是叫被軟禁的沈依琳看了笑話,便苦苦央求道:“皇上,懷冰想來看看您怎麽辦?皇上不要這般懲罰冰兒,禁足也好,軟禁也罷,能見到皇上就可以。”
“滾。”秦戮坐到椅子上,心中的耐性正在一點點被這個女人的糾纏消耗。
“皇上……”
“滾。”秦戮咬重了音節,音量提高了幾倍,嗬斥道。
懷冰委屈的咬著下唇,淚珠不爭氣的滾落,手指絞著手裏的手絹,終是扭身出去了。
“夫人。”一旁的丫鬟趕緊迎上來,伸手攙扶著懷冰。
懷冰伸手搭在丫鬟伸出的手腕上,忽然咬著牙狠狠的掐了那丫鬟一下。
“誒呀!”那丫鬟忍不住痛呼一聲。
懷冰惡狠狠的問道:“叫什麽,這點痛都忍不了?本夫人受的痛苦比這疼多了!”說著掐起那丫鬟手腕的肉,又是用力一擰。
這次那丫鬟咬著嘴唇,生生的忍住了,隻是濕了眼眶。
“走,回宮。”懷冰舒了口氣,看著那個丫鬟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心裏莫名舒坦了好多。
沈依琳這幾日總覺得肚子不舒服,但是由於她是被軟禁的,沒有資格去請禦醫,隻得喝著每日送來的安胎藥,然後默默忍著。
她懷疑,莫不是因為皎離的忘憂草。離開了南銘國以後,沈依琳努力克製自己對於忘憂草的欲望,這陣子因為克製而受的痛苦愈發嚴重。她很害怕,自己變成當初因為沒有忘憂草吸食而暴斃身亡的大臣那樣,就算要死,也得讓宮儲冰死在她前麵,才能瞑目。
“玉兒,我這肚子實在是疼的厲害,你去請禦醫吧。”沈依琳甚至都要求著一個丫鬟說話。
那個叫玉兒的丫鬟不屑的掃了沈依琳的肚子一眼,道:“奴婢看您這肚子好得很,莫要再勞煩禦醫了。”這個不受寵了的皇妃,不僅有著戴罪之身,能活著已經是萬幸,還每天這麽多要求,正當她自己還是當初的那個皇妃嗎?
沈依琳今天也不知道怎麽了,肚子漲的難受,感覺裏麵那個小生命就要出來了似的,而且下體也十分疼痛,想去上廁所,但又不敢去,生怕就那麽簡單的把皇子生下來,便仍是央求道:“好玉兒,我身上所有的珠寶釵飾都送與你,幫我去請禦醫好不好?”
玉兒忍不住看了一眼沈依琳的梳妝台,裏麵的幾支簪花她還是很喜歡的,畢竟皇妃用的與他們這些丫鬟不一樣,所以沈依琳這麽說,玉兒還是有些心動的。語氣軟了幾分道:“好,你等著吧。”
沈依琳已經開始大口大口的喘氣了,肚子疼得就像有人猛踹她一樣,趕緊道:“快去,快去啊!”
玉兒好奇的看了沈依琳一眼,之間她的裙擺上已經有了大片的血跡,登時慌了起來。
雖然這個沈依琳不受寵了,但她肚子裏的孩子還是個皇子,若是出了什麽事,玉兒一個婢女可承擔不起這個責任,於是她不再猶豫,跑著趕緊去找禦醫和接生婆。
另一方麵找了另一個丫鬟去通知秦戮。
秦戮因為宮儲冰逃走了,心情奇差,此刻拿著水利的工程圖也看不進去,忽然就有一個丫鬟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嚇了他一跳。
“做什麽大驚小怪的!”秦戮低叱道。
“皇上,沈夫人,生了,生了!”那個丫鬟氣喘籲籲的回道。
秦戮扔下書,又驚又喜:“快去看看。”說著著急的一陣風似的快步走了出去。
他雖然不喜歡沈依琳,但是這是他第一個孩子,也是未來的皇子,他自然是十分重視的。
“夫人,夫人不好了。”玉兒並沒有在沈依琳那裏陪著沈依琳生產,而是到了懷冰的住處。
懷冰正拖著下巴閉目小憩,此刻被玉兒的吵鬧聲打擾到了,一臉不悅的問道:“怎麽了?”
“沈依琳生了。”
“男孩女孩?”
“正在生呢,還不知道是男是女。”玉兒如實回答。
懷冰不耐煩的擺擺手:“那你還在這幹什麽,去看著啊!看看是男是女再告訴我。”
都說母憑子貴,而這個子,指的是兒子。在皇家,公主往往是不受待見的,甚至是作為兩國邦交的禮品送出去和親的,就比如沈依琳,離月國的公主,落得如此地位。還有秦楚國的公主秦陽,最終也是慘死在異國,屍首都回不到故鄉。所以沈依琳生的是男是女,對於懷冰來說是很重要的。
是個女孩子的話,日後等她長大了嫁出去就好,也萬萬不會受到秦戮的寵愛。若是個男孩子,就是以後的皇子。沈依琳畢竟是正宮的皇妃,就算犯下死罪,生的孩子也是嫡出,若是個男孩很有可能是未來的太子。沈依琳便有可能借此機會翻身,而懷冰的孩子,也會受到威脅。
玉兒並沒有退下,而是從袖子裏拿出一張紙條,遞給懷冰道:“這是皎離殿下讓我給您的。”
“皎離?”懷冰接過來,輕輕擺手示意玉兒退下,才打開紙條看。
上麵寫著:“計劃失敗,宮儲冰受傷,現已安全回到離月國。”
隻是簡單的一句話,卻讓懷冰咬緊了牙關,登時就把紙條撕的粉碎,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想不到宮儲冰還真是命大,她與皎離派的人都未能把宮儲冰殺死,明明都受了重傷,也不知道是哪個賤人把她救了。
懷冰用力的攥著拳頭,恨不得隔著空氣就能把宮儲冰掐死。
她不能坐以待斃,就算宮儲冰不死,那也不能讓宮儲冰安生。總有辦法的,懷冰起身就想去找皎離。
走了兩步轉念一想,秦戮已經下了禁足的命令,她根本出不去,皎離也不好進來,所以才托玉兒送信。
懷冰由於太過惱怒,心中又著急,一個沒注意回身時踩到了自己的裙擺,整個人一個趔趄就直直的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