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你們這不是要害死我們嗎!一開始你們怎麽不說!”孔方拍案而起,心中又氣憤又恐懼。他想不到自己不知不覺竟然染上了這種東西,這跟當初朝廷禁止的鴉片一樣,一旦上癮,就無能為力。
男人皺著眉頭警惕的看了看周圍,似乎對孔方這樣大驚小怪的行為很不滿意,拉著他的胳膊往下用力一扽,說道:“可是你已經上癮了不是嗎?好了,現在我告訴你了,你也可以不買,隨便你。”
孔方知道自己如果不買,就會成為第四個爆體而亡的人,便壓下來自己心中的憤怒和驚訝,鎮定下來說道:“那若是你們有一日不再賣給我們,我們豈不是都死了?”
男人若無其事的喝著茶,漫不經心的說道:“不會的,我們會一直買,重點是看你有沒有足夠的銀子來買。”他說話的語氣,就好像跟鄰居說自己早飯吃了什麽似的,而不是討論著生死攸關的事情。
孔方斜睨了那男人一眼,帶著嘲諷的冷哼一聲。他明白了,這些賣忘憂草的南銘國人,想要的跟他一樣,無非是大把大把的銀子而已,並且有些更勝於自己的貪心。這些人膽子可真大,竟然打起了他離月國宰相的主意。
起初孔方以為這些南銘國人隻是想來離月國做做富貴人家的生意,完全沒有想到他們的貪欲比他想象的要多。
“那你說,這忘憂草如今怎麽賣?”孔方如果沒猜錯的話,這些人一定會趁機坐地起價。
男人挑眉笑笑:“二百兩一車。”
“什麽!整整翻了兩倍!”孔方並不想用這麽多銀子買忘憂草。他也愛財,那些銀子都是他費盡心機,輾轉多方才從修建行宮的銀子中克扣下來的,如今還剩大概兩萬兩。
照這樣子,他這輩子是離不開忘憂草了。就算那些人說的是兩百兩黃金一車,他為了報名,也得照樣買。
男人並不擔心提高了這麽多銀子會賣不出去,毫不在意的說道:“這還是便宜的,你是老主顧,要是別人,那得二百五十兩了。不買算了,大不了一死而已。”
孔方聽得出來,這是變相的威脅。他怎麽能甘心讓這些南銘國的人這麽坑他辛苦攢下的錢呢,既然已經深陷泥沼沒有了辦法,倒不如換個舒服的姿勢陷進去。
他提議道:“你的主子有沒有說過,你這樣談生意,是很容易把生意談崩的。”孔方心中已經有了打算,他是何等精明的人,怎麽可能讓自己吃虧。
“嗯?那你說,如何做生意?”男人不知道孔方打的什麽主意。
孔方笑笑,湊近了那男人幾分,說道:“現在朝中官員使用忘憂草的數量不少,但並不都是像我這般有地位有金錢的,他們就算迫切的想得到忘憂草,恐怕也真的拿不出那麽多銀子。除非.……”
“除非?”
“除非,從朝廷那拿點錢來。”孔方將手放在嘴邊,壓低聲音說道,“從朝廷裏拿錢,就必須要經過我和戶部,真巧,都是我換。所以,你們能不能賺到錢,還得看我允不允許那些人從朝廷拿錢。”
“你什麽意思?有話直說。”男人收起了臉上漫不經心的表情,稍微正經了一點。
孔方倒是擺起一副不在乎的樣子,說道:“若是我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們也不會有錢買你們的忘憂草,你們也賺不到錢。既然如此,我們為什麽不合作一下呢?我幫助那些要買忘憂草的官員,讓他們走足夠的銀兩買忘憂草。而你們呢,賣給我的價格低一些,再給我點分成,如何?”
這麽算來,孔方能省不少銀子。
男人皺起眉頭,直言道:“這.……我說了不算,你得我們主子談。”
“那就勞煩小哥了,幫我跟你們主子說一聲,畢竟你們不是離月國的人,若是沒有離月國朝廷的接應,就這麽做生意,未免風險大了些。”
男人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說:“那明日這個時候你來,我告訴你能不能見我們主子。”
“好,勞煩了。這是點心意,以後還多關照關照啊。”孔方從懷裏掏出一個錢袋,看的出來裏麵擁擠的銀子的形狀,直接塞到了男人手中。
男人一驚,慌張的看了看周圍,才舒了一口氣,趕緊將錢袋放到懷中,說道:“行了,你回去等消息吧。你記住,今天你什麽也沒給我。”
孔方笑笑,一副他懂了的樣子說:“你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
他們二人默契的相視一笑,完全沒有注意後麵的那張桌子上,一個一直側耳傾聽他們談話的人。
“什麽!孔方與南銘國的人有交易?”韓陣聽完跟蹤孔方的人的匯報以後,不可置信的又問了一遍。
韓陣麵前的正是一直坐在孔方他們身後幾張桌子的那個人,他點頭道:“正是。屬下雖然沒有聽清他們到底在說什麽,但是看與孔方說話的那人的模樣,聽大致的口音,都可以判斷他是南銘國的人。”
“你還聽到了什麽?除了那些掩人耳目的談話。”韓陣問道。
“屬下還聽到了什麽忘憂草,他們總是說,這名字也挺有特點,所以屬下記得特別清楚。再有就是什麽做生意的。其他的,屬下真的沒聽見,他們刻意壓低了聲音說的。”
韓陣聞言輕輕蹙眉:“那個忘憂草,是什麽東西?”
他讓屬下繼續暗中觀察孔方和韋陀,自己親自去了太醫院,想找個太醫問一問,忘憂草是什麽,聽起來像一種藥材。
但是問遍了整個太醫院,卻沒人能說出一二,都覺得像一種草藥,但是書上又不曾記載。
韓陣遍跑去請教晉荀奕。
晉荀奕自然也沒有聽說過,但是他知道,有一個人,說不定知道。
卞台聽完了韓陣說的以後,似乎不太開心,神色凝重的問道:“你確定你那屬下沒聽錯,真的是叫忘憂草?不是什麽其他草?”
韓陣確定的說道:“我那屬下說,這忘憂草聽到孔方說起了好多遍,名字有好記,便記憶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