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荀奕一臉驚訝,急切地問晉王道:“宮儲冰自請去剿災區亂賊?這是怎麽回事?將詳細的情況對我說說。”
晉王凝重地點點頭,對著臉上掩不住激動的晉荀奕說道:“我在朝堂上聽到了兩方爭論的所有過程。孔方用災民湧進京城後可能犯上作亂的後果,鼓動了一些大臣製造了輿論,他們紛紛請求去剿滅災民亂賊。”
“參商才剛剛幫她解毒,身體還沒全部恢複過來,她就想要親自趕到那晉州做這種事?”晉荀奕煩躁地揉揉頭在房間內踱來踱去,“跑到千裏迢迢的晉州去剿滅亂賊?虧她幹得出來,竟然也不為擔心她的人想一想。”
頓了一下,晉荀奕皺著眉又道:“上次秦離二國開戰,我陪著她才順利地打完了這場戰爭。如今我不能陪她,她孤身一個人帶著兵馬過去屠殺亂賊,她能服眾嗎?她身邊又沒有多少可靠的人,萬一遇到意外該如何是好?”
沒有他的陪伴守護左右,她一個人可以嗎?
晉荀奕咬了咬牙,頭一回感受到了有心無力的窩火。
晉王看著憂心忡忡想陪著宮儲冰又受到參商蠱限製,不能陪著她的兒子,歎氣寬慰他道:“冰兒如今也是攝政王了,想必不至於連自保的能力也沒有。你如今的身體狀況也不允許你做這種事,不如放手一次,相信冰兒?
“冰兒既然做出了這種決定,自然有她的考量。如今改革受到這次天災的阻礙,冰兒她自請求去晉州剿賊,當她離開後你也可以在朝廷上再次現身了。對你來說的當務之急,是你更應該幫助她穩定朝廷人心。”
晉荀奕點點頭,看著晉王,不由得心下愧疚:“抱歉,我成長到這樣,卻還是及不上父親這麽穩重。事到如今,還得要父親為我操心這麽多。我會按照你的建議囑咐,去為她穩定人心,幫她分憂解難的。”
晉王笑著拍拍晉荀奕的肩膀,說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看得透徹,也不過是因為並非處在你的立場罷了。若是讓我換到你的位置上去麵對你的母親這般舉動,相信我也會像你這樣自亂陣腳。”
晉荀奕心思流轉,心裏暗下決心,一定要盡快幫助參商解決他失憶的問題,好回想起來破解參商蠱的方法。
事不宜遲,他立即動身去宮儲冰的王府上找參商,詢問他到如今恢複了多少記憶。
卞台頭疼地看著晉荀奕,開口道:“晉王世子可真是比小殿下要心急,三天兩頭地過來為難我,讓我努力去回想起參商蠱的有關信息。”
歎了口氣拿起一個空茶杯把玩,卞台心不在焉地道。
“雖說我正在恢複記憶,但是到現在我也仍然沒有回憶起關於參商蠱的信息,我隻能回想起一些我曾經認識的人以及我的名字罷了。至於我究竟是怎麽煉製參商蠱以及怎麽用的參商蠱,我是真的都想不起來。怕是讓世子又一次失望了。”
晉荀奕聽了這句話不由得更加地失望。
他大步走過去,坐到了卞台身邊,伸手拿起一個茶杯往裏麵倒了一杯茶喝了下去。
卞台看了一眼那個茶壺道:“世子殿下,那茶已經涼了。”
“我不介意。”
一口氣如同喝酒一般幹光了那杯茶,晉荀奕才歎了一口氣。
“事到如今真是一籌莫展了,既沒能讓你想起來解參商蠱的方法,在離月國的書閣中也找不到解蠱的方法。我身上的參商蠱到底怎樣才能解?”
卞台沉默地看了一眼晉荀奕,突然開口道。
“我確實知道一種通用的解心蠱的方法。但是那種方法損耗太大了,我一直都不敢用在人身上。現在看你這麽煩惱,我姑且先把那個方法告訴你,你自己想好,不到最緊要的關鍵時候,盡量不要用。
“等我想起了解蠱的方法,我定會幫你解除的。”
晉荀奕抬頭看著卞台,隻見後者抿著嘴直視著他,臉上的神情前所未有的嚴肅。
他不禁坐直了身體回視道:“損耗究竟大不大,那該由我的身體說了算。你姑且說一說,我聽了後再決定用不用。”
卞台頓了頓,才說道:“其實方法非常簡單,放血。心蠱和宿主原本便是性命相連的,感受到了宿主的危險,心蠱便會躁動不安。當它浮現出來的時候,看準了它的腦部一針紮下去破壞掉它的核心就好。
“但是這個方法的弊端在於,你無法確定你究竟要放多少血才能讓它感受到危險。所以這種方法完全是在賭命,賭究竟是蠱蟲先躁動浮現出來,還是你先流血過多支撐不住死去。”
卞台繼續說道:“所以不到特別緊急的時候,千萬不要動用這個方法。”
晉荀奕盯著卞台的臉,沉聲說道:“你確定這種方法對所有的心蠱都有用?包括參商蠱嗎?”
“對於不同的心蠱而言,解蠱的方法各有不同,但是包括參商蠱在內,所有的心蠱畢竟都屬於心蠱這一脈,對於心蠱來說,這種方法確實是最有效最通用的。我再強調一遍,不到最後的時候,不要用這種方法。”
晉荀奕點點頭道:“我會將你的建議記在心裏的。”
“對了,”卞台突然想起了什麽,將宮儲冰的話轉告給晉荀奕道,“小殿下今天已經動身出發去晉州了。她隨身帶著一大半的暗衛,叫我轉告你不必擔心她,相信她一定有能力保全自己。等她這次回來後她再和我一起找解蠱方法。”
晉荀奕聽了宮儲冰臨別前的轉告,站起身來望向窗外。
冰兒,這次我不能去送你出征,但是我會盡我所有的力量穩定朝廷,給你一個安穩的後方。從前我們並肩克服了無數困難,這次我也等著你回來,我們再一起跨過這次的難關。
此時晉荀奕卻是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他不僅僅沒能做到這一點,甚至連宮儲冰都將要差一些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