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毒發
小拾看了王鹿一眼,點頭答應了秦戮的命令。
秦戮神色凝重地對小拾說道:“你這幾日負責她的起居。讓王鹿在王府中藏著。我不久就會找到一個讓她不會被他人懷疑的借口,從而讓她光明正大地出現在王府中。”
小拾聽到這裏一怔,低聲問道:“王爺,可是這樣一來她就會被別人盯上!王爺莫不是想將那凶手……”
“沒錯,我需要證據。如果凶手真的是想要將王岩一家滅口,此時聽到王鹿還活著並且就在王府上,不惜鋌而走險也會來刺殺的。正因為如此,我才要你貼身保護她的安危,我不希望再讓王鹿再一次在我的眼皮底下死去。”
小拾了然地點點頭。秦戮將手中的暗哨遞給了王鹿,沉聲問道:“呦呦,我需要你幫忙將凶手引出來。如果凶手來刺殺你,我就能順著這條線索找到殺死你父親的仇人;
“如果凶手不再來刺殺你,你便可在王府上度過這安生的日子,我會將你看做我的女兒,待你及笄後將你風光嫁給值得托付一生的人。這個暗哨現在是專屬用來呼喚小拾的,他現在是你的專屬暗衛,一旦遇到什麽你就吹響這個哨子。”
王鹿抬頭直視著秦戮,眼睛裏有什麽東西褪了下去,一種異樣的光芒卻在暴漲:“如果能夠抓住害了我父母和弟弟的凶手,那麽我不惜豁出這條性命,也要讓他同我一起同歸於盡!”
屋中秦戮和小拾俱被王鹿這番話鎮住。秦戮看著王鹿,隱隱感到,王鹿身上原先曾有的東西,此時已經碎裂了,再也無法回來。他心下一陣倉惶。
沉默一陣後秦戮點點頭,向小拾囑咐道:“我要回房歇息了,今晚你姑且警覺一些。”小拾點點頭,身形一動如一縷輕煙飄上房梁,在了房梁的黑暗之中隱去了身影。
倘使這王府上真的有內奸,那麽此時應當已經得到了王鹿的消息。按他們出手殺害王岩的迅速來看,今夜如果真如秦戮所猜想的那樣凶手意圖滅王岩滿門,那麽他們知道王鹿還活著一定不會善罷甘休,也許他們還會再次動手前來刺殺。
秦戮最後不忍地看了一眼抱著自己的膝蓋蜷縮成一團的王鹿,低聲說道:“呦呦,我要離開了。為了給你父親報仇,我還有很多事需要弄清查明。你今夜可以睡一個安穩覺了。”
後來秦戮回想起那日再次見到的王鹿,他終於明白了當他看見王鹿時所感到王鹿已經失去的是什麽。
那是曾經在一個溫暖家庭羽翼下長大的孩子,她所有的天真溫柔;取而代之的是失去一切的複仇憤怒。
宮儲冰大口抽氣,身軀蜷縮起來不停地顫抖。她用力按住自己抽搐的左手,手上的舊傷傳來一陣鑽心剜骨的疼痛,隨後便是一陣麻痹,而後是新的一波疼痛襲來。疼痛麻痹輪番交錯,她忍不住痛叫出來。
依藍進來見到宮儲冰這樣不斷地抽搐,驚得哭起來:“王爺!王爺你怎麽了?快傳大夫!”
晉荀奕聽到消息後縱馬狂奔而來已經是半個時辰後了。朱鶴已經給宮儲冰看診完畢,轉頭看見晉荀奕,一臉沉重示意他出去到外麵商談。
晉荀奕踏出屋門才急迫地詢問朱鶴:“怎麽樣,冰兒如今是什麽狀況?”
朱鶴沉重地說:“狀況並不樂觀。雖然攝政王殿下手上曾經的舊傷為他擋了那一下,殿下身體本身又對那毒有一定的排斥抗擊能力,本來便有過藥浴治療,短時間應對這種劇毒並沒有大問題。
“但是殿下近日操勞過多,身體狀況每況愈下,而且毒素本身毒效猛烈,如今天長日久毒素沉積,毒素已經侵入了殿下的左手筋脈血液,殿下的左手恐怕已經保留不住了!如果放任下去,毒素遲早會沿著殿下的血液侵害殿下的五髒!
“世子,如今還是早些為殿下找到這種毒的解藥,方為上策啊!”
晉荀奕攥緊了拳,關節哢哢作響:“就沒有別的方法了?這世間難道再也沒有其他的解藥可解萬毒嗎?”
朱鶴搖了搖頭:“也隻有那上代神醫傳下的可解萬毒的解藥了,但那解藥早就被用於解毒了。眼下就算有那解藥方子,能否及時配出讓殿下服下也是一個問題。世子可有那毒解藥的消息?”
晉荀奕歎息道:“並沒有。如果我找到了解藥,一定會讓殿下服下的解毒的。這次有勞大夫了,解藥一事,我會再想想辦法。”
送走朱鶴,晉荀奕坐在宮儲冰的床頭,看著已經喝下暫時壓製毒效發作的藥,已經沉沉睡去的宮儲冰,眼神溫柔,聲音悲涼:“冰兒,隻有你。隻要是為了你能活下去,我不惜一切也要讓你活著。哪怕你並不希望我付出這樣的代價。”
一滴淚落下來落入宮儲冰的發間,轉瞬消失不見了。
沈依琳已經熄燈歇息了。即使如此,秦戮推門進來時她還是驚醒了,揉著睡眼喚道:“王爺?”
秦戮靠近握住了她的手,手上還帶著夜晚的涼氣,她不由得瑟縮了一下:“王爺今夜出去辦事怎麽回來得如此之晚?可是去喝酒了?”
秦戮鬆開了沈依琳的手,將手湊在暖爐上烤著暖爐的熱意:“我心情不佳,去喝了一些,沒有大礙。”
沈依琳聽了,嗔怪地道:“我知道王爺仍然在為那王岩的案子至今沒有頭緒而感到煩憂,但是酒喝太多也對王爺的身體不好啊,王爺還是少喝一些。”秦戮微笑起來,坐上床榻輕輕撫上沈依琳的小腹:“你懷孕至今也有六個月了吧?這幾個月以來辛苦你操勞懷冰和王府上下了。”
沈依琳笑道:“這難道並非我的本分?王爺這麽說倒是見外了。如今懷冰懷孕一事也難得能稍微放心了。懷冰到現在也有三個月了,胎象穩健,我覺得也許是時候讓皇後見見懷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