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7、一夢黃粱揚州路,驚起卻知壟上行
“唉……”
長甯太保長聲歎息。
李懷水看他使相,也不理他。
“唉……”
這女人故意道李淮水麵前歎氣。
李淮水:“您歎什麽氣?”
“我剛才為黑狼默哀來著。”
“嗬嗬……”
“看來……黑狼離終點不遠了。”
“我不這麽看。”
“為什麽?像你這樣在黑廊裏麵埋釘子的人,想要找黑狼的麻煩,那不是太容易了嗎?”
“你錯了,在黑狼裏麵埋釘子的人多了,我相信幾個統轄局都會有人在黑狼裏麵,而黑狼也非常清楚這一點,統轄局也清楚黑狼清楚這一點,黑狼也清楚統轄局清楚自己知道有臥底的這一點——但是,根本不會有人去捅破這些。”
“好繞。”
“黑狼這樣的組織……是否存在取決於是否有‘市場,’而非其他。這就像你眼角的眼屎,你今天把它清理幹淨了,明天又出現了。”
“我艸,你什麽時候看見我眼屎了?你故意的,你絕逼是故意的埋汰我。”
“……”
“你別跑……你趕緊給我站住,你就是個大騙子,你就是個會收買人心的大騙子。”
“我收買誰的人心啊?我收買你的人心了?如果你覺得是這樣你可以走。”
長甯太保:“你……你不是男人!”
“趕緊走。”李淮水怒了:“你是不是公主病犯了?”
長甯太保低下頭,嘟嘟囔囔:“小心眼兒,無恥,色狼。對了……你還沒告訴我,那羅玉升一家三口,怎麽就沒了?”
李淮水:我特麽的沒事去招惹馬蜂幹什麽?
……
“善信,無量天尊,善信真是好麵相啊。”
李淮水正抱頭鼠竄,準備離長甯太保這個女瘋子遠點,對麵飄飄忽忽地走過來一個老道士。
老大是甩了甩手裏的拂塵,攔住了李淮水。
“無量天尊,道長是準備跟我化緣嗎?”
“否,否也。老道已經久不曆凡塵,今日偶然心血來潮,想到凡間走上一遭,原來是和善信有緣。”
長甯太保趕上來,指著老道罵道:“這絕對是買了一身服裝的騙子,我跟你說,現在這社會上這玩意兒多的是,他現在就是想騙你。”
李淮水搖頭:“不要信口胡說,且聽道長分說。”
長甯太保撇嘴:“該信的你不信,不該信的你瞎信。”
“無量天尊……女居士可是好狠的心呐。”
長甯太保:“放屁!再敢胡說,信不信老娘剮了你?“
老道士搖頭:“女居士如此狂躁,且讓老朽為你算上一算……”
他手指翻動,口中念念有詞,片刻之後,看了長甯太保一眼,又看了李淮水一眼,微笑著搖頭。
“說呀,為什麽不說了?”
老道士搖頭:“不可說……不可說。”
“快說。你個妖道……信不信我打死你?”
“你真想聽?”
“當然。”
“在我的卦象裏,你現在應該是孤魂野鬼。”
“什麽?”
“三魂散天地,七魄化雲煙。罪孽不可消,因果永纏綿。這可真是奇怪的事情。”
長甯太保上前,一把抓住老道的脖領子:“你說你騙錢就騙錢吧,居然敢這樣埋汰你姑奶奶,今天我非老大耳光抽你。”
“放手。”李懷水喝道。
長甯太保:“他罵我你沒聽見?”
“你可真是不講理到頂了,你非要問人家,人家說了你又說埋汰你,這都哪跟哪啊?得講理,知道嗎?”
長甯太保訕訕的放開了手:“他絕逼是個騙子。”
“這位女居士是個聰明人啊!”老道士笑著說道。
“道長來自何方?”
“老道來自四方。”
“為什麽不能是八方?”
“四方即是八方,八方即是四方,以善信如此聰慧的心性,當能完全參悟這一點。”
李淮水搖頭:“您高看我啦,既是俗世之人,不必知方外之事。”
“這世上沒有什麽俗世,也沒有什麽方外,隻能說人心念念俗世,則所在之處無不是俗世;人心念念方外,則所在之處無不是方外。”
“道長您是高人,小子受教了。”
“不敢當,不敢當,在善信麵前,真的不敢稱高人二字。”
“這天底下從沒有無意義的相逢,能和道長在這兒相見,定是道長又覓到了某種緣法,淮水洗耳恭聽。”
“善信心性如高天碧水,浩浩蕩蕩,果然是了不得,那老道也算是來著了。請問善信,何謂善?”
“利己,利他。”
“既利己,如何利他?”
“如無己,則無他——公平而已。”
“何為惡?”
“起心,動念。”
“嗬嗬,果然不凡,果然不凡。”
李淮水搖頭:“道長刻意了,我還是那句話:既然不是方外之人,不必強求方外之事。”
“善信可願卜上一卦?”
李淮水搖頭:“多謝,不必。”
“既能相見,即是有緣,老道信守掐訣,善信可當玩笑爾。”
“暗夜風驟人不靜,犬吠豕突三更磬。狼煙四起人徘徊,沙洲仰望何曾定!善信,這四句偈子送給善信。”
“我也有幾句歪句偶得,送給道長:原本天外常為家,餐風飲露宿朝霞。無奈忽然心障起,雙腳踏得是非花。劍匣聞聲衝天起,茲此難得平常意;殺劫臨身悔已遲,徒留歎息魂無寄。難說正意……難說正意!”
老道士臉上笑容不變,手中拂塵一擺:“善信……呃,不,道友蘭心蕙質,實乃世間少有的奇人,老道受教了。”
“道長早已到了魂魄凝實之境,隻差一步就可以遨遊天地,我隻是單純的為你可惜。修行不易呀。”
道長的臉色變了一變。
“老道心血已枯,再難有絲毫寸進,是以想以此殘軀,斬妖除魔……”
李淮水哈哈大笑,伸手指著長甯太保:“她就是妥妥的一個妖魔,道長可以替天行道。”
“她能活下來,全賴你之功,但是她所有的因果,你接得住嗎?”
“嗬嗬……所以我才想借道長的手,把她除了去。”
長甯太保恨恨的瞪了李淮水一眼:“喂,老道,你也別神神叨叨的,你要是來找茬的那姑奶奶接下了。”
“太保不必著急,老道此來,並非是找茬來著,是為了了結一段因果。”
“嗬嗬……”
長甯太保:“因果?你和誰的因果?我可是不認識你——你和他的因果……你有姑娘嗎?”
就連老道長都有點兒hold不住。
這是什麽虎狼之詞!
“李總早就知道了,太保就不用在那瞎猜了。”
“好一陣子雲山霧罩,真是累人呐,還沒請教道長道號。”
“貧道道號元生。”
“哦,我說呢,原來就是那個靠算卦賣嘴騙錢的問天宗的宗主,你跑這來幹什麽呀?”長甯太保終於知道這老道士的底細了。
“女居士說的不錯,老道這些年就是靠著坑蒙拐騙才活到現在的。”元生竟然絲毫不以為忤。
“那應該是咱倆都是邪魔外道,為啥你在這兒叭叭叭叭的說我一氣?”
“老道幫人看卦,可是從不害人。”
“道長也不是方外之人……,道長說說所來的目的吧!”
“剛才並非是老道矯情,還請李總和太保見諒。”
“不用太過客氣。”
“我師弟殷淩然……李總一定見過吧?”
“見過。”
“殷淩然……說是我師弟,其實和我自己的養子也差不多,因為當初他本是一個孤兒,是我把他撿上山培養起來的。”
“道長教化之力,不足啊!”
“慚愧……”
“道士……我說的是那些修天道的都是有妖降妖,有魔除魔,可你問天宗出了妖魔,你又有什麽說法?”
長甯太保咄咄逼人。
“任何人心裏都是住著魔的,沒有人能夠躲開這一點。”
“你這純屬是胡說八道,你他媽做壞事就叫每個人心裏都有魔,別人做壞事就是別人本身就是魔,怎麽說都由著你們?”
“可我沒有說錯啊,你本身就是魔呀。”
“我他媽的打死你這個老鱉孫。”
“淡定,淡定。”
“去你媽的,老娘沒長蛋。”
“太保跟我來勁屬實沒必要,老道已經行將就木,無非是為了一點心魔,要前來做個了斷而已——老道早已經沒有了斬妖除魔之能。”
“最煩的就是你們這幫人……一天天在這給人畫大餅,你們他媽的自己什麽事都能幹,偏偏有 那麽多規矩去束縛別人,你們就是一群最惡心的狗東西。”
老道無奈苦笑:“可天地之間本就是有規矩的呀,道就在那兒法就在那!至於信或不信,那完全取決於你自己,可不取決於老道我呀。”
李淮水攔住長甯太保。
其實,本不相幹,何苦生氣?
“每個人的心靈都需要一個住所,無非是空間大或小而已。”李淮水看著遠處:“不同點是修築這個住所所用的法不同,結果自然不同。”
“你要從別人身上找到你自己的道,這本身就是一種謬誤,是一種無知,也是一種懦弱。”
“你喜不喜歡別人都在那;你願不願意別人都在那;所以歸根結底的問題是你在哪?你是誰?你為什麽要去關注別人?而不是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
“法不輕傳。道不同者不相為謀。一念執著,即是深淵。”
長甯太保眼睛裏閃著熒光:她要耐死這個李淮水了。
他說的每一句話,自己都愛聽。
不像是那個老道,看著就讓人心煩——還尼瑪出家人呢!修了一輩子,修成個什麽狗德行。
老道士笑道:“李道友,若不是親眼得見親耳聽聞,我真的絕不敢相信道友不過20多歲的年紀,果然這天地間是有奇才的。”
李淮水搖頭:“單單是奇才這二字,就不知害了天下多少人呐。”
元生盯著李淮水,眼底出現的神色,簡直是複雜之極。
人間清醒啊。
“我師弟也能有李道友1%的清醒,也斷斷不會是這個結局。”
“貪心就說貪心,混蛋就說混蛋,別給自己找那麽好的理由,按理說李淮水早就應該找到你們門上去,問問你們為什麽敢做下惡事。”
“師弟所為,老道原本不清楚。”
“我他媽的就瞧不起你們這幫玩意:事兒幹了,嘴裏還推的一幹二淨,我問你,你既然什麽都不知道,你怎麽能夠到這來找李淮水呢?”
老道袖口出現一物:“實不相瞞,靠的就是宗門這寶貝:如意簽。”
“還在騙,還在這片,你當我們是小孩子?!你給自己算過嗎?你什麽時候死?”
“你還別說,我真還給自己算過:原本很清晰,但現在忽然模糊不堪,就像太保現在的卦象。”
“這麽說,你們家地府還有人?能幫你逆天改命?!”
“用不了那麽麻煩,如果真神在世間,改變命數就是很簡單的一件事。”
長甯太保伸手直指元生,被老道搞得快要神經了。
李淮水搖頭苦笑:“合著我剛才說那麽多,你根本一句話都沒放到心裏,你和元生道長相辯,你斷斷沒有勝利的可能。”
“我隻是看不上這個老東西信口胡嘞。”
“”意氣之爭最無用,徒然折損好心情,元生上人,要打還是要和,你給個痛快話。”
“李總明見萬裏,自然知道我有不得不來的理由,今日老道就請李總賜教!”
長甯太保:“靠,尼瑪你也太能扯了吧?這圈子兜的,簡直快要要地球三圈了,來吧,我來會會你。”
李淮水剛要伸手阻止,長甯太保已經飛了出去。
唉……
這可真是自己找罪受……
……
京都。
五老六少召開的大會,剛剛結束。
楊老封山,導致這大會表決差點出問題!
還好,大會擬定的事項都得到了通過——最主要的,就是這一次世青賽的參賽人員問題。
合計派出二十個青年才俊,人選……著實是費心思。
那些青雲榜、遊龍榜上有名的,都紛紛刮起了免戰牌:不是這受傷了,就是那受傷了,總之,避戰的理由都很清晰。
所以,會議在爭吵之中開始,在爭吵之中結束。
唯一沒有爭議的人,是李淮水。
所有人都同意這個人選。
……
“吃虧了吧?這下子長記性了嗎?”
李淮水看著鼻青臉腫的長甯太保,笑著問道。
長甯太保嘴一捩,差點哭出聲來。
這個老道……太特麽的賊了。
自己居然被他耍得夠嗆。
李淮水看著元生:“來吧,我看看你給自己算的卦,到底靈不靈……”
……
一個小時以後,李淮水和長甯太保離開。
元生站在原地,手扶長髯,滿麵笑容。
“我說……你們這算怎麽回事?也沒打呀,怎麽就結束了?”
“嗬嗬……看不懂就對了。”
“那老道給了你什麽東西?讓我看看。”
“你看錯了,他怎麽會給我東西?”
“哎……你怎麽耍賴?他明明給了你一件東西的嗎。”
“沒有。”
“你撒謊。”
……
……
“我說……你這是又在哪逍遙呢?”
李淮水接到了蘇婉兒的電話。
“我這苦命的人,哪有i時間逍遙啊。”
“你被選上了,去參加世青賽,意不意外?”
“不意外。”
“……真的不意外?”
“真的不意外。”
“你想不想知道還有誰?”
“不想。”
“你可真是……我也去。”
“好……這倒是挺意外的。”
“什麽意思?你看不起我!”
“沒有……不是說很危險嗎?你為什麽要去?”
“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呃……”
“我很開心啊,你放心,去了之後我就跟著你。”
“……??”
……
……
李淮水接到了褚飛雪等人的電話。
表達的意思都隻有一個:同去。
李淮水無奈,隻好關了手機。
……
“是不是真的很危險?”
李淮水對著係統發問。
“是。”
“係統的蝶變,和你自身的進階關聯在一起……這是根源。”
“當然……你早已經準備好了。”
李淮水苦笑。
不是準備好了,
而是隻有這一個選擇。
從得到係統的第一天,這個問題已經注定。
既然如此,那就直接麵對好了。
人啊,哪有什麽神機妙算?
無非都是走著看。
走著走著,就看到了晴天!
全書完
雖然追讀的書友沒幾個,在這裏還是要對你們說聲抱歉,對不住了。
本書由於成績不佳,被切了,所以停在了這裏。
這麽長時間以來,一直是存稿在發送:我想著寫都寫了,就發上來……
就這樣。
這一次試水都市類型的係統文,可以說偏離了航向,捫心自問,確實有諸多不足之處,還要感謝平台的包容和編輯的支持,也要鄭重的說聲謝謝。
感謝追讀的書友。如果再動筆,一定會更加努力。
在這裏祝願每一個書友平安健康,生活幸福,福壽康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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