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0、試驗品
穿過莊院，再向山上爬了一陣，然後才進了一個黑乎乎的礦洞之中，好在礦洞裏麵石壁上倒是掛著燈泡，能照出幾米遠，大家深一腳淺一腳的朝裏走。
裏麵有一種古怪的氣味，像是沼氣，又像是某種動物屍體腐爛之後發出的臭味，大家夥第一次來，也沒人敢問。
一陣陣的陰風從山洞裏麵吹過來，讓人一陣陣的縮脖子。
要不是人多，老張現在就想轉身走。
幹完這個活，到家也該晚了：給娃子買鞋隻怕又耽擱了。
好在要是能掙下200塊，鞋錢倒是有了，還能給他買個書包，新書包。
越往裏麵走，那種臭味越大，而呼呼而出的風裏麵，似乎還夾雜著古怪的吼聲。
有點像早年間山裏的魈的叫聲。
身上穿著單薄，到了這裏就感覺出冷來。
終於，他們看到了石板。
一排木架搭在一個看起來寬敞的空間之內，四周有幾個黑乎乎的洞口，還有另外幾個洞口竟然被黑黢黢的鐵門完全蓋住。
石板就放在了木架之上。
“來，都坐，都坐，咱們歇十分鍾，喘口氣，記住……你們這幫子狗東西，千萬別在這抽煙，要是點著了下麵上來的沼氣，大夥都得死這兒。”
原來，那臭氣……真的是沼氣。
“來，一人一個，馬上喝，這可是二爺心善，專門從主家那給你們求來的，這玩意……緩解疲勞，喝上之後，力大無窮，哈哈。”
劉二一人發了一小瓶飲料一樣的東西，他也拿出一個：“來，咱們一塊，到時候誰他麽的也別想偷懶。”
眼見著劉二兩口喝光了那種“特殊”飲料，其他人也學著一飲而盡。
“不用多，三五分鍾，你們就他麽的不是你們了。”
大家夥都哈哈笑。
都是跑車的，知道這話裏是什麽意思。
還真是，過了幾分鍾，這些人就倒了個橫七豎八。
所有人都倒了，沒有一個人還清醒的站著——不包括劉二。
劉二嘿嘿一通笑，然後大聲喊道：“來人哪，菜來了。”
那幾個被鐵門封住的洞口，其中一個忽然打開，迅速的出來十幾個男人，帶頭的人對著劉二豎了一個大拇哥，然後把這些躺倒在地上的人都背到了那個山洞之內。
拐過一個彎，裏麵竟然燈火輝煌。
長長的鐵皮案子，就像屠宰場裏麵常常出現的鐵皮案子，一字排開。
四周有幾十個鐵皮櫃子，有的打開，有的關著。
打開的鐵皮櫃子裏麵是巨大的透明的玻璃缸，裏麵是泡的發白的各種器官。
人 體器官。
地麵上有數不清的鐵鏈，鐵鏈的一頭被完全鎖死在地上，另外一端隨意的扭曲在地上。
一個鼻子下麵有一小綹長胡須的男人，正在那兒叫嚷。
“我馬上就要成功了，我真的馬上就要成功了，我距離成功已經不到一寸的距離。”
“現在……你們讓我很生氣，你們居然連試驗品都搞不來，我還怎麽繼續我的研究？”
說到這兒，他的話很慢，顯然，他在表達他的憤怒。
“咱們當初說好的，我進行研究所需要的所有原材料兒，你們都必須按時按量的給我準備足，但是現在你們已經幾次違背你們自己的約定了，如果這樣下去，這個試驗很有可能會失敗。”
“你們根本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麽，一旦成功，你們將掌控世界——在這個國家之內，你將擁有無窮的力量。我真想不到你們居然如此短視。”
“你們不是人多嗎？為什麽反而搞不來？”
在山洞的另一端，坐著幾個人，幾個老人。
都在靜靜的聽這個小胡子男人在那咆哮。
“井口先生，我能理解你的急躁情緒，但是你要知道，飯要一口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
“我很不開心，因為你們違背了你們的誓言。”
“是嗎？如果是這樣的話，如果你覺得有必要的話，我們可以道歉。”
“我不需要你們的道歉，因為那些東西太廉價，一文不值，我隻希望你們盡快的弄來原材料，讓我有足夠的試驗所需的原材料，隻要成功，你們將成為世界上頂尖的家族，而我將成為最偉大的跨世紀的科學家，我們兩個人都是成功的，難道這不是最值得期待的嗎？”
“井口先生，這確實值得期待，也正因為這份期待，所以我們才能走在一處——對於您的激情，我始終保持最高的尊敬。”
“你知道嗎？我真的離成功太近了，這是我有生以來的第一次，我相信這一次我一定成功，所以我懇求你們盡快把原材料給我弄來，那樣的話，我將還你一個新的世界。”
“這真的是一個偉大的夢想。”
“我跨越重洋來到這裏，是因為我相信你們的誠意，但是你們不應該一直用這些不值錢的話來搪塞我。”
門外，那些人被抬進來，擺在了案子上。
“這都是些什麽人，你們看看……這都是些什麽人。”井口叫嚷道：“我很奇怪，難道你們對成功沒有渴望嗎？”
“你說的恰巧相反，我們對成功有著無比強烈的渴望。”
“那你們給我弄來這些人做什麽呢？你看看他們一個個的身沒二兩肉，手上都是黑乎乎的老繭，用他們能做什麽？我需要的是強壯的武者，隻有他們才能接近我們試驗需要的強度。”
“抱歉，現在風聲太緊了，我們根本沒辦法找到那麽多合適的武者，井口先生，這一點你必須理解。”
“但是你們應該知道……他們是沒用的，他們除了變成一堆堆的爛肉，根本不會有任何效果，不會有什麽奇跡存在。”
“我覺得井口先生說的絕對了，天底下沒有什麽事是一成不變的，我倒希望你能夠試驗之後告訴我，而不是現在對這些試驗品嗤之以鼻。”
井口頹然坐下，伸手摘下自己的厚厚的眼鏡，用自己的衣襟不停擦拭。
“好吧，那就聽你們的，但是你知道這是最後一批試驗品，如果一切失敗，那我的合作就此終止。”
“感謝井口先生的坦誠，但我還是想等一切看到試驗結果之後再說。”
井口緩緩站起，來到鐵皮案子跟前挨個檢視。
忽然間，他的眼神兒有了焦點。
他發現了一個最好的試驗品。
“這個……這個好。”井口喃喃自語。
坐著的那幾個人，沒有一個人站起來，因為他們早就熟悉了井口的套路。
“把那個鐵籠子給我拉過來。”井口自顧自的說道。
一個兩米高的巨大的鐵籠子被推了過來。
井口把這個試驗品放到了鐵籠子之內，然後很快的取出一管兒鮮紅的血漿，打到了這個試驗品的身上。
井口出了這個鐵籠子，然後把鐵籠子牢牢的鎖住。
他死死的盯著這個試驗品。
靜寂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