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不歡而散
窗外雪花飄飄,落了一地。室內鄧布利多看著手中的羊皮紙,艾達則仍舊是氣鼓鼓的。
鄧布利多對待烏姆裏奇的態度,處理她在學校肆意妄為的方法,都讓艾達十分不滿,讓艾達覺得鄧布利多是在養虎為患。
“教授,您有沒有想過那些學生?不少人還要在學年末參加考試呢!”艾達問道,“就算我能無視烏姆裏奇,放平心態,那他們呢?他們不過是一群孩子……”
“你也不過是個大一點的孩子。”鄧布利多高聲打斷了艾達。
接著校長的音調恢複了正常,他繼續說道:“你的心地是從什時候變得這般柔軟的?又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在乎那些對你無關緊要的人?”
一時語塞,鄧布利多的話讓艾達一時間不知該怎麽回答。
她辯白道:“我當然不是為了他們考慮,我隻是想……”
“隻是想借著學生的名義來說服我處理烏姆裏奇。”鄧布利多接著說道,“有進步,艾達。”
又吃癟了,鄧布利多的話怎麽聽怎麽像嘲諷,就好像是在對艾達說:和我玩這招,你還太嫩!
“烏姆裏奇從來不是問題,她隻是福吉釘進霍格沃茨的一根釘子,隨時都可以拔掉。”鄧布利多說,“但我現在不能拔,這顆釘子多存在一天,福吉就能多安心一天。”
艾達的嘴唇抿的很緊,她能想出鄧布利多這麽做的理由,但她依然不能理解這種做法。
“我有更為重要的事要去做。”鄧布利多放下手中的羊皮紙,繼續說道,“這些事遠比福吉和烏姆裏奇重要的多。”
艾達轉了轉眼珠,問道:“魔法部那個一級保密門後麵的東西?穆迪一直派人喬裝保護的也是那個東西,對嗎?”
“是的,”鄧布利多點點頭,“湯姆想要拿到放在魔法部的預言球。他不曾聽完整的那個預言。”
正是因為伏地魔沒有得知完整的預言內容,他才會倉促決定對哈利動手,才會導致他的第一次失敗。如今伏地魔卷土重來,他當然想知道導致自己敗北的那則預言。
保護那個預言球,防止它落入伏地魔手中,確實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但那並不耽誤鄧布利多處理烏姆裏奇,起根釘子而已能廢多大事。
“除此之外,我還要繼續尋找有關魂器的消息。”鄧布利多說,“他會選擇什麽容器來盛放他的靈魂,他又會將製作好的魂器藏在哪裏。這才是重中之重。”
鄧布利多說的頭頭是道,他手頭上的事也確實比處理烏姆裏奇要來得重要。畢竟隻有銷毀所有魂器,才有可能徹底擊敗伏地魔。
“您說的很對,但您可能是與烏姆裏奇接觸得太少,所以您並不了解烏姆裏奇是個什麽樣的人。”艾達十分認真地說道,“如果您多了解一些烏姆裏奇,您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無動於衷了。”
“願聞其詳。”鄧布利多看向艾達。
“烏姆裏奇和她在魔法部打掃為生的爸爸,我就不說了,我想這些糟亂事您是知道的。”艾達繼續說道,“我隻說在學校裏的事。開學晚宴上的發言,已經足以說明她的野心了,我想這又是一次試探,試探您能容許她做到什麽地步。”
開學第一周,烏姆裏奇就關了哈利禁閉,還給哈利留下了無法祛除的傷疤。這兩件事鄧布利多都沒有任何表示,既然鄧布利多給了蹬鼻子的機會,烏姆裏奇自然要上臉。
艾達一邊在辦公室踱步,一邊說:“於是,她開始審查學校的教師,挑釁您的威嚴,您無動於衷。十月初,哈利在豬頭酒吧組織了一個魔法學習小組,轉過頭來就有了《第二十四號教育令》,您依然無動於衷。今天又有了《第二十五號教育令》,她的權力幾乎和您並駕齊驅了,您還是無動於衷。”
“您要等到什麽時候?”艾達停下腳步,“是要等到第三十號教育令頒布,還是要等到她將你從霍格沃茨趕出去?她的野心很大,大到超乎您和福吉那個傻蛋的想象。”
鄧布利多看向艾達,藍色的眼睛透過半月形的眼鏡仔細打量她。
校長說道:“我知道,我還知道福吉的很多行為都是烏姆裏奇鼓動的。可是你有沒有想過烏姆裏奇現在做的一切就是為了逼我出麵,好給我安一個謀反的罪名?”
艾達上前兩步,雙手撐著桌子,問道:“那又能怎樣?福吉除了能耍點陰謀詭計,他還能怎樣?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他那些伎倆連讓人發笑都做不到!”
大概是沒有想到艾達能說出這樣的話,鄧布利多怔怔地看了她一眼。
“您不會還在指望福吉那個傻蛋能回頭吧?”艾達皺眉嚴肅地問,“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您那不可能!從盧修斯·馬爾福將你趕出學校的那天開始,從福吉第一次將攝魂怪派駐到霍格莫德那天起,您在福吉眼中就是個慫包,是天底下最大的軟蛋!”
說完話,艾達退了回去,她的胸口因不斷喘著粗氣而劇烈起伏。
鄧布利多低下頭去看桌麵上的羊皮紙,就好像上麵寫了什麽很吸引人的東西一樣。
過了好一會兒,鄧布利多才悠悠說道:“所以在假期裏你試圖和阿米莉婭·博恩斯建立合作關係,想要扶持她上位。”
“是的,一個拖後腿的魔法部部長而已。不破不立。”
這就是艾達的真實想法,也是她在庭審結束後主動與博恩斯女士搭話的原因,隻是博恩斯女士並沒有同意與她合作。
博恩斯女士是一個驕傲的人,她不想建立這樣的合作關係,尤其是不想在將來的某一天受人挾製。盡管艾達從來沒有表現出這種意思,但不可不防。
“人心難測,心底的欲望同樣難以掌控。”鄧布利多說道,“在成為部長之前,福吉是一個謙遜的人,是部長這個位置、是權力讓福吉變成了今天醜陋的模樣。”
這前言不搭後語的一句話讓艾達有些摸不著頭腦。
過了幾秒鍾的時間,艾達才想明白鄧布利多不是在說福吉,也不是在暗示博恩斯女士,而是在借著福吉的變化委婉地警示她自己。
“大敵當前,無謂的動蕩能免責免。”鄧布利多繼續說道,“武力介入魔法部的權力交替勢必會引起動蕩、混亂,給食死徒趁虛而入的機會。到時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隻會讓場麵更加糟糕。”
拔除烏姆裏奇很簡單,動動手的事罷了。
可是烏姆裏奇的位置卻很關鍵,牽一發而動全身,處理掉烏姆裏奇,必然會引發福吉的強烈反應。到了那時,隻怕鳳凰社還沒和食死徒接上火,就要先於魔法部真刀真槍的來上一場了。
這很傷元氣,無論是對魔法部、還是對鳳凰社來說都一樣。
“那您就什麽都不做,就這麽看著?”艾達不解地問道,“權力固然是醉人的毒藥,可若是福吉心存敬畏,他還敢變成今天這個擇人而噬的怪物嗎?”
鄧布利多怔怔地看著艾達,他一直不知道自己當初帶艾達去見格林德沃的選擇是對,還是錯。現在看來,半對半錯。
“您到底在畏懼些什麽?”艾達又一次上前,目不轉睛地盯著鄧布利多的眼睛,“是什麽讓您如此優柔寡斷,畏縮不前?”
如果在福吉第一次試探鄧布利多時,校長就狠狠打斷他的爪子,今天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鄧布利多陷入沉思,痛苦地擰起眉頭,似是想起了某段難以釋懷的回憶。
艾達緩緩退後,她不知道是什麽讓鄧布利多畏首畏尾,但她很失望。一直退到辦公室門邊,她開口說道:“如果福吉和烏姆裏奇的野心害死了任何人,都是您今天的放縱一手造成的。”
鄧布利多猛地抬頭,看向推開門的艾達。
“這一次,我可以給您麵子什麽都不做。若是還有下次,會發生些什麽,可就不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