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奇跡

  寂靜無聲的客廳裏時間彷佛都凝固了。家族曾經的旗幟，曾經的當家人卻說出了這麽一番話，衝擊感和背信感油然而生。


  羅齊爾們不願相信這番威脅，卻又不得不相信。人類在絕望的時候什麽事都做得出來，更何況是一位行將就木的老人，尤其是這位老人還曾經追隨過格林德沃。


  他們能聽出維達這番話絕不是說說而已，如果他們膽敢動艾絲梅拉達·崔斯特一根汗毛，維達真的會選擇魚死網破，用整個羅齊爾給崔斯特陪葬。


  過了許久，蒂埃裏·羅齊爾打破了客廳中的沉默，他說道：“我想你們都聽懂了維達的意思，她隻是想要自己的孫女回家而已。你們……你們看著辦吧。”


  老人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他覺得人生好累，生在羅齊爾家更累。不是每個人都是鄧布利多，現在的這個時代已經不屬於維達，也同樣不是蒂埃裏的年代了。


  阿蘭·羅齊爾和他的兒子樊尚·羅齊爾都沒有表態，既沒有同意，也沒有要將派到英倫的人叫回來的意思。


  沒人知道這對父子心裏又在想些什麽，是被維達的一番話鎮住了，還是起了別的心思。


  長桌兩旁的人也都保持沉默。兩害相權取其輕，在讓那個孩子回來和魚死網破之間，他們選擇讓那個孩子回來。


  當然也隻是讓那個孩子回來，他們是不會接受這個孩子姓回羅齊爾的，這是他們的底線。


  與豪華莊園客廳裏的死寂不同，加萊的海邊卻是一片歡聲笑語。維達·羅齊爾就站在海岸邊，遠眺對麵的英倫。


  那是初代黑魔王不曾涉足過的英倫，是艾達現在生活的英倫，是路易客死的英倫。


  海灘邊有些喧囂，家養小精靈阿涅絲揮手施法，屏蔽了麻瓜們的笑鬧聲。鹹鹹的海風輕輕吹過，耳邊隻剩下海浪的聲音。


  “這麽大的年紀就不要吹這麽久的海風了。”白發老者蒂埃裏·羅齊爾緩緩走了過來，“你已經不是從前的少女了。”


  “隻是很久沒有看過海了。”維達輕聲說道，“蒂埃裏，和一位女士談論年齡，是一件很不紳士的事。即便這位女士是你的堂姐。”


  蒂埃裏走了過來，站在維達的身邊。他嗬嗬一笑，繼續問道：“那麽請問我的堂姐有多久沒有去過對麵了？”


  “艾達今年幾歲，就有多少年沒去過。”維達說道。她上一次前往英倫，是帶路易的屍骨回家。路易的死亡太過突然，甚至沒能留下隻言片語，找到的也隻有他冷冰冰的屍體。


  蒂埃裏也知道自己提起了維達的傷心事，但他還是要問下去的，他問道：“當初路易什麽線索都沒留下，你是怎麽找到那個孩子的？”


  “一次巧合，”維達說道，“或者說是一次意外。”


  “意外？”蒂埃裏有些不敢置信。


  如果不是在孩子出生的時候，路易給維達送過一封信，維達都不知道自己做祖母了。這麽多年音信全無、一點線索都沒有的孩子，隻是因為一次意外就找到了？

  “是啊，就是這麽湊巧。”維達微笑著說道，蒼老的麵容依稀能看出法蘭西玫瑰曾經的嬌豔。


  她繼續說道：“最開始的時候，隻是從一個純血家族的人口中聽到過她。當時隻是覺得奇怪，鄧布利多居然會為一個孩子說話。”


  “然後呢？”蒂埃裏問道。他現在就像是一個好奇故事發展的孩子，就像小時候賴在自己堂姐身邊聽故事時一樣。


  “然後我知道了她的名字，艾絲梅拉達。”維達說道，“我開始對這個來自孤兒院的女孩有了印象。”


  蒂埃裏不明白，為什麽一個名字會引起維達的注意，還是說因為鄧布利多？畢竟維達可不喜歡鄧布利多。


  “這個名字來自一本麻瓜小說，路易在離家前很喜歡的一本小說。”維達解釋道，“書裏的女主人公就叫作艾絲梅拉達。”


  蒂埃裏點點頭，繼續問道：“可是僅憑一個名字也無法做出這樣的判斷吧？”蒂埃裏不清楚路易為什麽會喜歡一本麻瓜小說，但他知道一個書中的名字什麽也代表不了。


  “沒錯，名字代表不了什麽，我也沒有過多關注這個孩子。後來，我的某位舊友，在她的朋友那裏剛好看到了一張女孩的照片。”維達繼續說道，“她沒有聲張，而是寫信告訴我，她看到了一個和路易眉眼很像的孩子。”


  “這個眉眼很像路易的孩子剛好就是艾絲梅拉達，對吧？”蒂埃裏恍然大悟。


  兩條信息相疊加，才讓維達找到這個孩子。少了其中任何一條信息，維達都可能和這個孩子錯過。這世間竟然有這麽巧合的事嗎？

  維達轉頭看著蒂埃裏說道：“很難以置信吧？這世界上居然有這麽巧合的事？”看到自己的堂弟點頭，維達繼續說道：“我也不敢相信，生怕希望的背後是深深的絕望。”


  1977年的秋天，艾達呱呱墜地，而如今卻是1993年了。想要在茫茫人海中，找一個不知道姓名和長相的孩子，會曆經什麽樣的艱辛，用腳趾頭想都能想出來。


  找了這麽多年都沒找到，這個孩子卻奇跡般地出現，維達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場夢。


  “你知道的，蒂埃裏，像我這樣的人，還是會有一些守望相助的朋友的。在他們的幫助下，我終於確認了她就是路易的孩子。”維達激動地說道，這份喜悅她一直都記得。


  “這不是夢，而是真實發生的。上天殘忍地奪走了我的一切，卻又在我生命的最後幾年，將最珍貴的珍寶還給了我。”維達繼續說道，她渾濁的眼睛裏有淚水流出。


  蒂埃裏拿出一塊手帕遞給了自己堂姐，他輕撫著維達的後背，問道：“你打算怎麽做，要親自接她回來嗎？”


  “我不被允許隨意離開法蘭西，而且我也有其它的事要做。”維達說道，“蒂埃裏，我是可以相信你的，對嗎？”


  如果要問現在的羅齊爾家族，維達最在乎誰，答案肯定是眼前的蒂埃裏；如果要問現在的羅齊爾家族，維達能信任誰，答案還是眼前的蒂埃裏。


  今天在加萊的這場家族會議，就是蒂埃裏透露給維達的。


  “我很樂意效勞，我也想親眼見見這個比路易還要優秀的孩子。”蒂埃裏很紳士地鞠了一躬，“隻是你千萬不要嫉妒我，因為我會先比你認識小艾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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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峽的另外一邊，艾達正漫無目的地走在查令十字街的街頭，她剛剛結束了一天的勞累，擺脫了被人當猴觀賞的窘境。


  此時，一個陌生的女子正悄悄跟在艾達身後，跟隨她走過長街，繞過街角，最終在一個小巷子裏停了下來。陌生女子不得不停下來，因為她被艾達捆住了。


  看到艾達的魔杖仍然指著自己，陌生女子趕忙說道：“嘿！冷靜，冷靜，崔斯特同學！我是唐克斯，赫奇帕奇的唐克斯！”


  在說話的同時，陌生女子的麵容發生了變化，艾達也終於認出了眼前的這個女巫——尼法朵拉·唐克斯。


  “你在這裏做什麽？又為什麽跟著我？”艾達沒有放下自己的魔杖，她並不信任唐克斯。


  “當然是為了你。”唐克斯掙紮了一下，卻發現自己掙脫不開，“難道你就沒發現，又有人跟蹤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