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我,只是來護短的(3)
進門感受到投在她身上的各色眼光,溫雅神色淡淡,抬眸看著坐在兩邊的男男女女,坐在兩側首位的凌于闐,凌稟浩,還有坐在主側位的凌煜,以及坐在病床上的趙妍。
看到趙妍看著她時候陰沉,冷戾,不屑,卻又隱含期待的眼神。溫雅神色淡漠,期待?期待看她被討伐,被驅逐嗎?移開視線,走到凌煜身邊,看著他,眼神溢出一抹柔和,看著他的椅子,微笑,卻聲音清冷,「這個,就是所謂的被討伐席嗎?」
凌煜抬眸,看著她,開口,聲音一如平常,不溫不火,平緩,只是少了一抹淡漠,多了一絲溫和,還有不快,沒有回答問題,轉而問道,「怎麼過來了?」
「這還用問嗎?因為你在呀!」溫雅聲音柔柔,帶著以往的俏皮,可眼裡卻滿是厚重。
凌煜聽了神色微動。
溫雅抬手,揉了揉他的頭髮,動作足夠放肆,卻也足夠的親膩。凌煜眼帘微顫,看到溫雅眼裡閃過的一抹水潤,凝眉。溫雅卻笑的溫柔,「如果這是討伐席,等一會兒我就砍了它。凌煜,今天我來替你耍橫的。在這裡沒有誰可以隨意的詆毀你。誰,都不可以!」
溫雅話出,凌煜眼眸緊縮,心口顫動。安琥瞬時抬眸,看著溫雅,夫人,霸氣!
下面一眾人聽了神色不定。凌三夫人(凌稟烈的夫人)鞏琳開口,帶著懷疑,「凌少夫人,你這話說的可是欠妥當呀!呵呵……不過,你剛進來,大概還不清楚現在是什麼情況……」
趙妍冷哼,接過,「哼!她會不清楚,沒聽到她說討伐嗎?這明顯是心知肚明。她說出那話明顯是沒規矩,無法無天,不知所謂罷了!也是,她要是知道規矩,就不會唆使凌煜做出那樣大逆不道的事兒了。」
「不錯!這裡現在是什麼情況我確實清楚的很!」溫雅轉身,看著他們,目光清明,聲音清亮,「只是,在我看來,今天,這個地方,這個場合,對我丈夫,不要說討伐,就是討公道,對於他來說,都是一種委屈!你們在坐的任何一個人都沒有資格,對我丈夫進行一句責問,批判。」
溫雅話出,在坐的大部分人眉頭都皺了起來。看著溫雅的眼神,有冷笑,有嗤笑,有譏笑,有不屑,嘲弄。
「溫小姐,叫你一句凌少夫人那是對你客氣。按道理說,你現在可還沒進入凌家門,還未上凌家的族譜,身份還未被凌家承認。所以,要說這裡面沒資格說話的,只有你一個。」開口的依然是鞏琳。
溫雅聽了勾唇,「凌家的承認,凌家的族譜。這些對於我來說,比不上凌煜對我說一句,他願意!比不上在他的配偶欄上親手簽上我的名字。至於資格,你們說了不算,而我也不需要!我來這裡只是本能,只是因為我丈夫受了委屈,只因為他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所以,我來了。」
「而且,我來這裡,也不是要講什麼道理的。我,只是來護短的……」
霸道,精彩,囂張,蠻不講理,卻又——動聽之極。
安琥聽著溫雅的話,心跳飆高,激奮,夫人威武!
凌稟浩看著溫雅,眼睛微眯,神色莫測。沒想到這個看起來不起眼的丫頭,說起話來,倒是讓人眼前一亮。
凌于闐眉頭緊皺,眼裡閃過不喜歡。這個溫雅說起話來跟凌煜一個味道,讓人討厭!
凌煜看著擋在他面前那纖細的背影,眼眸深黑如夜,卻又明亮無比!這,就是他的妻子!這一刻他慶幸,慶幸他強求了她。
「溫小姐果然不是來講道理的……」這句話顯而易見的嘲弄。
溫雅不予回應,可卻攔不住有人心頭火燒,趙妍冒火,「溫雅,不要把話說的那麼好聽!你是來護短的?呸!你可真敢說。明明這一切都是因為你搞出來的,凌煜要遭受這些也都是你害的。如果不是你在他面前說些有的沒的,詆毀我,蠱惑他。他會做出弒母這樣的喪盡天良,遭天打雷劈的冷血禍事。」趙妍指著溫雅,聲音暴戾,「凌煜被討伐,你就是罪魁禍首。」
趙妍話出,溫雅眼淚不可抑止滑落!不是不孝?而是弒母?這,就是趙妍給凌煜按的罪名嗎?她,可真是一位好母親,真是好母親……
溫雅轉身,看著凌煜平靜的神色,胸口憋悶,壓抑。
凌煜看著溫雅臉頰上的淚珠,心口微顫,抬手,擦掉,動作輕柔,聲音淡淡,「有什麼值得哭的,沒出息!」
溫雅拉下凌煜的大手,握住,「凌煜,也許有些記憶,有些傷,永遠無法遺忘,也無法隱藏!或許,把它翻開來,才能慢慢清除,結痂,撫平!」
凌煜反握住溫雅小手,垂眸,「其實,已經無所謂了!現在,我只是喜歡看你為我耍橫的樣子。」
凌煜話出,溫雅眼淚再次掉下。現在無所謂了,那就是曾經一直在意。喜歡看她耍橫的樣子,其實,他也需要被人護著。那樣強悍的人,現在這一刻的脆弱,無法不讓人心疼。
「你喜歡,就好!」溫雅擦去臉上的淚水,不看趙妍,轉身看向在坐一眾人。
「如果諸位長輩真的是為了五夫人口中那所謂的罪名,來討伐凌煜為五夫人討回說法的。那,我只是想說一句,我丈夫擔當不起。而作為長輩的你們,也沒有一個人有資格來討伐他。」
「溫雅,說話不要太多放肆!」凌于闐臉色沉下,神色難看。
「呵呵……凌少夫人有話好好說嘛!你這一句一個沒資格,這可太尖銳了,而且,這樣說長輩也實在太過了!」凌稟浩溫和的給著軟刀子。
溫雅對於這兩個軟硬不同的梗,不予回應。只是看著他們不急不緩開口,「各位都是長輩,這無可否認,在我降臨這個世界的時候,諸位都已經是風雲人物了。你們吃的米比我吃的鹽還多,你們過的橋比我走的路還多。你們見識比我廣,心胸比我闊,對事情的認知也比我深刻。」
「所以,現在容我問一句。在二十多年前,在凌煜五六歲的時候,在他脆弱無比,沒有自保能力,卻又經歷那樣非同一般的傷害的時候。各位尊敬的長輩在哪裡?可曾有那位叔叔伯伯,為他要一個說法?可有哪位嬸嬸大娘,出來維護他一份,守護他一次。」
溫雅質問出,氣氛猛然一變。出現沉寂!溫雅是不是知道什麼?過去的事兒有人向她透漏?是誰?凌煜嗎?懷疑,那個時候凌煜他自己記得嗎?還是,早就有人對他說過。
不過,凌煜是否知道,他們也沒太在意過!因為憑著凌煜那冷漠的性情,超強的自尊。那些事兒應該是他自己都不願意提及的過往。他不會用那些事兒辯駁,只會強勢的毀滅。
所以,他們才認定了這次的討伐,就算驅逐不了凌煜,可看看樂子,給他抹上一抹黑,也挺划的來的。因此,他們來了。
可他們沒想到溫雅竟然知道,還當眾給揭了出來。這,讓大部分人臉色開始難看!如果凌煜不制止,溫雅全部都清楚!那,今天他們來這裡不是看樂子,不是挑內鬥,而是自討沒趣,找難堪來了。
而溫雅的話,讓趙妍也怔住了,眼裡閃過一抹異樣,似慌亂,似惱恨。
「溫小姐,一碼歸一碼。現在要說的是凌少對五夫人說出弒殺一言的事兒。請不要岔開話題,如果你覺得過去有對凌少不公平的地方,我們說清這件事兒后,可以再另外說……」一個年逾五十的男人開口,溫雅不知道他是誰,凌家子孫繁榮強大,沒法個個都記住。
而且,這人長得倒是人模狗樣,可說出來的話卻是狗屁不通。
溫雅看著他,面無表情,「今天這次,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唯一一次,再也沒有下一次!從此以後,凌煜是否有委屈不用你們替他辯駁,也不用你們守護,同樣的,他是對是錯,也不用你們來評判。除卻他凌是一員的身份,他任何的私事兒都再跟你們無關。」
「溫雅,凌家百年的規矩,不是你一個黃毛丫頭能說的算的。」
「規矩?凌家百年的規矩是什麼,我不懂!我也不想懂!我只知道,在你們嚴謹,尊崇的規矩下。講的好像是道理。可為什麼,你們看的到的只有我丈夫的對錯,就再沒有其他!凌家的規矩,講的只是你們的道理而已!而除了道理再無一絲親情!」
「在我丈夫流血流淚的時候,你們講的是道理。在他無依無助的時候,你們想的還是道理。這就是你們所謂的規矩?既然道理已經大於親情,只要閑扯到規矩,已經到了可以割捨血緣,捨棄一切的地步。那麼,我還何須你們的審判……」
凌于闐聽了眼睛微眯,「溫雅,你該適可而止了。你這樣會給凌煜帶來更大的麻煩!」
「麻煩?是你們凌家規矩下,延伸出來的嗎?」
「唉!凌少夫人,如果你覺得你的丈夫受了委屈。那麼,今天我們不說討伐,就說過往。為你丈夫討回一個說……」凌稟浩開口,一臉慈善。
「不需要,凌煜的委屈不用你們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