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幸福得來不易
一路往酒店裏走。整個路上都很安靜，穆北城安靜的聽著莫小果和他說在紐約發生的事，偶爾憨憨的笑，偶爾惱得橫眉豎眼，到後來……
再沒有聲音了。
她睡著了。
聽著均勻淺淡的呼吸響在耳畔，他甚至希望這條隻有他們兩個人的路可以一直就這麽走下去。
很快的，酒店就在眼前。他背著她，眾目睽睽之下走進去，神情始終柔和，帶著淺淡而幸福的微笑。
進電梯時，有一對情侶正在打鬧著，聲音不小。怕吵到背上的某個小女人，穆北城不得不當個壞人，空出手，手指在唇邊比了比，示意他們輕點聲。
小情侶立刻識趣的放低聲音。
女孩子細聲抱怨起來，“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也不學學。”
“學什麽呀？”男孩子表示很委屈。
“人家男朋友多體貼啊！你什麽時候背過我？哼！”
“豬婆，你太重了，你要能減得像豬排一樣，老公我也背你。”
“你……你居然嫌我重！我才110斤好不好？你才是豬！豬公！”
被罵了，男孩還樂滋滋的，一臉膩歪的將女孩子樓進懷裏。女孩子作勢掙紮了會兒，也安靜了。
穆北城看著這一幕，心有羨慕。什麽時候，他和莫小果也能像這樣，肆無忌憚的打鬧，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兩個月之後……可以嗎？
會不會真的如莫小娜說的那樣，即使離婚，她也有可能不原諒自己……
莫小果讓穆北城小心翼翼的放倒在床上，兩個人相擁著入眠。這是兩年來，穆北城第一次睡得這樣安詳、寧靜。也是第一次一夜無夢。
心裏沉壓的東西太多，可是，此時此刻，有她在身邊，他什麽都不想再去想。
一夜，這樣過去。
陽光穿透雲層照進房間的時候，莫小果已經睜開眼。沒有立刻醒來，就這樣看著他躺在自己身側，他的臂彎還密密的摟著她。她貪戀的聽著他的呼吸，揚唇淺笑。
等他醒來，又是一場會議正等著他。
穆北城一邊穿襯衫，一邊和正光著腳踩在浴室裏洗漱的她說話，“今天就走？”
嗯……
他很矛盾。
自然是不想她走的。可是，留下來，會發生什麽，他真不敢確定。昨晚是因為前天一夜未眠，所以，他是真累了，可以勉強逼著自己將欲望稍微壓下，可是，如果她今天還留下的話……
他怕他會克製不住。
莫小果含著牙刷，探出頭來，含含糊糊的說：“嗯，機票已經訂好了，而且我再不回去，莫小娜要瘋了。昨晚我都隻敢騙她是工作太晚，留宿在同事的酒店了。”
提起莫小娜，穆北城眸光微沉。
他小心翼翼的懷揣著巨大的秘密，小心翼翼的和她擁有著這樣的小幸福，不知道什麽時候也許這一切就粉碎了。
他很感謝莫小娜此時此刻的隱瞞，這樣的幸福來得太不容易，他慶幸莫小娜沒有打破。
而他，也不敢打破……
如果可以，他希望是兩個月之後。
那時，他可以光明正大的重新追求她，理直氣壯的站在她跟前，告訴她，他是自由的！願意隨時由她捆綁住！
“那回去好好和她解釋一下，不要兩個人再鬧不愉快。”穆北城說。
莫小果看著他，將牙刷從嘴裏抽出來，說：“除了偶爾提到你，我們會意見相左之外，平時都很和睦。”
穆北城沉步過去，撫了撫她剛洗過的臉頰，麵上還沾著水滴，他也絲毫不介意，“總有一天，我會讓她的意見和你一樣的。”
聲音低沉，那樣堅定自信。
這樣的穆北城，是莫小果愛極的。她笑起來，也不問他們之間到底是瞞了自己什麽，隻頷首。穆北城低頭看了眼時間，“我很想送你去機場。”
“不用了。”莫小果不是個不懂事的人，“當然是工作要緊，昨天我自己可以打車過來，今天我就可以打車過去了。”
穆北城頷首，不忘叮嚀，“我會讓司機在樓下等你。早餐在外麵，記得吃好了再出門。”
“知道。”莫小果乖乖的點頭。
穆北城垂首看著她。
她來得太匆忙，所以連一套衣服都沒有帶。現在身上穿的還是他的襯衫，套在她身上，讓她看起來越發的嬌小，又那麽乖巧，他心動不已。
就這樣放她走，回到那個彼此都熟悉的城市，他還敢這樣親昵的靠近她嗎？
俯首，在她額上深深印下一個吻，“注意安全，到了給我電話。”
莫小果忽然不舍，貪戀的拽了拽他的袖子，掀目看他，“我回去給你電話，不過……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她語氣那樣軟，讓他根本沒有任何拒絕的能力。穆北城啊，其實早就讓莫小果吃得死死的！
“下次出差的時候，不準再像這次這樣悄無聲息的走了。”她的語氣，有些小霸道。
穆北城一下子就笑了，將她的手拉進手心。“那如果……下次出差是兩個月之後呢？”
莫小果懂他的意思。她故意不給他準確答複，隻得意的揚首，“那兩個月後再說。”
再回到熟悉的城市，莫小果心情尤其的好。她發現，有份思念又開始在心裏像藤蔓一樣滋生。隻是……這種思念和在紐約時截然不同。
在紐約時，這種思念是煎熬。像是一種勒著她心髒的束縛，勒得她要窒息。可是，此時此刻的思念，卻像蜜糖一樣抹在她心上，隻要想起，她就覺得愉悅。
莫小娜和她一起在逛街，看她幸福的視線流連在那一排排男款襯衫上，想起她昨晚的一夜未歸，隻覺得心驚肉跳。
“你看起來好像心情很好的樣子。”莫小娜試探的問。
“是嗎？”確實是。她的心情正飛揚。
“老實說，果子，你昨晚到底在哪睡的？”莫小娜再問。
“……我說過是在同事那睡的。”她心虛得要命，連眼都不敢對上莫小娜的。
莫小娜哪裏會信？
“你是不是去找穆北城了？在穆北城那兒？”
莫小果一愣。
轉過身來看著她，“你怎麽會知道？”
果然如此！！！
莫小娜驚得愣在那半晌，怔愕的看著莫小果。唇動了動，想說什麽，可是看著莫小果愉悅的樣子，想到穆北城那天沉鬱而孤單的樣子，所有要出口的話，又被梗在喉嚨口。
她臉色僵住，隻道：“你什麽時候回紐約？”
莫小果知道莫小娜在生自己的氣，可是，有些事情，她想終究是不能瞞莫小娜的。以前的教訓，她都記住了。
而且……
這一次，她想更勇敢一點。
“姐，如果……我說我不想回紐約了，你會不會怪我？”
莫小娜看著她，“因為穆北城？”
莫小果無法反駁，隻輕輕頷首，“我想辭掉紐約那邊的工作，回國內來。而且，你不也已經念完書，要回來了嗎？我不想再一個人呆在那兒。”
莫小娜頭痛的撫額。
“穆北城到底給你灌了什麽迷湯，讓你連那邊那麽好的工作都不要了？”
“姐，我已經和寧夫人提過了。”
“你怎麽也不和我商量？”莫小娜臉色急變，“莫小果，我不是不希望你和穆北城在一起，如果可以，我也希望你們倆好好的。可是……我就怕你將來後悔！”
莫小果歪頭看著莫小娜，“我為什麽會後悔？”
“莫小果？”莫小娜正想說什麽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道狐疑的聲音。
那聲音，時隔兩年，莫小果還是記得的。
曾經在自己家門前，那樣刻薄的說過絕不會讓一個肮髒不幹淨的她進穆家的門。
也是她，在她懷著穆北城的孩子時，說願意的話，就將孩子生下，留給穆家帶。
是俞蘭！
渾身，僵了下。她才緩緩轉過身來。一旁的莫小娜臉色也變了，警惕的看著對方。
有些人，真是無處不相逢！
想得到的。
城市本不大，又在同一個區。遲早都會有遇見的可能。
“竟然真是你！上次在IG公司看到的影子真是你！”
俞蘭一步往莫小果跟前走。
莫小果挺直背脊站在那，這一次，她沒有後退。她隻是無所畏懼的迎上她的視線。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俞蘭問。
莫小果回：“有幾天了。”
“才幾天的時間，就去穆北城的公司找他了？”俞蘭眼有鄙夷。
“這位太太，我想你大概是誤會了！我妹妹去你兒子的公司，不是為了找他，而是為了工作的事！你放心，小果根本不在乎你兒子！”莫小娜立刻尖銳以對。
俞蘭的視線，掃到她身上，笑了一下，“如果我沒記錯，當年就是你喜歡我們家北城，被他在咖啡廳裏當場拒絕了。我可是親眼所見呢！”
這種陳年舊事現在被提起來，還是很丟臉的。莫小娜臉色有些難堪，莫小果暗自握了握她的手，才和俞蘭道：“穆夫人，如果你沒事的話，我們先走了。很抱歉，我們還有事！”
她的態度，有些冷。俞蘭微愣了一下，卻見她和莫小娜已經轉了身。
看著那背影，她幽幽的道：“莫小果，別怪我沒提醒你，你現在再去招惹穆北城，也不會有任何好的結果！”
莫小娜心一凜，被莫小果握著的手，僵住。有些冷。
莫小果下意識看了她一眼，隻聽到身後俞蘭冷聲冷語，“你如果沒臉沒皮，願意去當什麽第三者，你大可以再去纏著北城。”
莫小果皺眉。
往外走的腳步倏然頓下。
莫小娜拉了她一把，“別和她廢話了，我們先走。”
俞蘭的話，加上莫小娜的反應，讓她連心尖都在發顫。看了莫小娜一眼，她扭過身去，望著俞蘭。
唇瓣，微抖。
出口的話，卻是一字一頓，“什麽……意思？什麽第三者？”
“看樣子我們北城是有意瞞著你了。”俞蘭得意的挑眉，莫小果兩手交纏握緊。她不敢去想象，即將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麽樣的消息。
“北城已經結婚了！”
俞蘭道。似乎怕她聽得不夠清楚，每個字都咬得很重。
莫小果懵了、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