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我會離婚
“穆北城！穆北城！”她氣得叫了兩聲，聲音忍不住揚高。一時，整個公司的人都探頭朝她看過來，那一道道探究的眼神，看得她一僵，咬牙攥緊了拳頭。
她現在還是人人稱羨的穆北城的妻子。她不敢想象，也無法承受那些同情的光芒。
正想著，手機忽然又響起。她掃了眼屏幕，是媽媽來的電話，盡可能讓呼吸平順一些，才將電腦貼在耳邊。
“媽。”
“小瑩啦，晚上有空嗎？對了，叫穆北城一塊兒回來吃晚飯，這都結婚兩年了，他一次都沒上門拜訪過，像什麽話？”提起女婿，蘇錦欣忍不住叨叨起來。本來穆北城是個很有教養的人，可沒想到一結婚就露出了本性，連最基本的禮貌都沒有。這一點，讓蘇錦欣不滿意到了極點。
陸瑩頭痛，“媽，穆北城沒空，在外麵出差呢。”
“又是出差？這借口都用了兩年了，你還不膩啊？我告訴你，你可不能慣著他！男人是要用來馴服的，你現在就慣著他，將來他不知道要怎麽對你！”蘇錦欣還在傳授經驗。
“媽，穆北城對我聽好的，您就別操心了！”陸瑩不由得有些煩躁，“到底是什麽事找我，您說事兒吧。”
“你弟弟今天要帶女朋友回來。”
陸瑩整個人都被蘇錦欣的話給震住了。
陸鋒……帶女朋友回去？
下意識握緊了電話，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想起結婚前的那一夜，陸鋒將她壓在床上強吻的畫麵。想起他最後失望而決絕的一句‘好自為之’。
現在，連他……都有了女朋友……
“你回來給參考參考。這次我可要個正經姑娘，別又像過去那個莫小果似的……”
“媽！我知道了，知道了！”陸瑩更煩躁了，直接將蘇錦欣的話打斷了，“您就說是幾點吧！”
蘇錦欣報了時間，陸瑩掛了電話後，呆呆的坐在沙發上。想起剛剛的離婚協議書，想起陸鋒有了女朋友，突然眼淚就嘩嘩如雨下。
原來……每個人都活得精彩，都過得燦爛，唯獨她……唯獨她被關在這樣黑暗的牢籠裏，不但孤苦難熬，而且，還要在每一個麵前，勉強偽裝著，自己是個最幸福的勝利者。她到底哪裏做錯了？！
莫小果抱著材料從IG公司出來——因為許磊代替穆北城去了香港，所以寧夫人的整個項目自然而然的轉交給了穆北城，她本以為自己可以再見到他。可是，沒想到，幾次到IG公司，她都不曾再見過他。
好像那個人就這樣憑空消失了，那一夜的吻後，他們再沒有交集了。她想過給他打電話，可是，電話撥出去響了一聲，她就立刻摁斷，因為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她以為……見到自己的電話，穆北城應該會回話的。
可是，她等了兩天……
就像是根本沒見過一樣，穆北城的電話從未響起過。從最初的期盼，到疑慮，直到現在……已經是完全的失落……
穆北城站在樓上，從上而下的俯視。
陳九推門進來道：“穆少，項目部的說，莫小姐她們剛走了。”
“嗯……”穆北城頷首，視線怔忡的落在樓上那些小小的影子上，才道：“有什麽問題，讓項目部上來和我匯報。”
陳九實在不解，“您在躲著莫小姐？”
穆北城眸色微深，抿唇，“……不是。”
“我就說呢，您都盼她盼了兩年了，這會兒好不容易回來，怎麽也不可能躲著她呀！不過，現在您這是在賣什麽關子？”
穆北城薄唇抿成一字，再沒說話。
不是躲著她，卻是……強製壓抑著，不再見。
那晚，一切已經失控。隻要是她，他克製不住的失控。什麽已婚，什麽第三者，那一瞬，他都沒辦法顧念那麽多。
但是，清醒過來，他心有餘悸。在一切沒有解決好之前，他不該把無辜的她卷進這場風暴裏來。
正出神，手機忽然響起。
穆北城撈過來看了一眼，沒有多想，就接過。一道女聲，從那端響起。
“穆總，如果有空的話，我想和你談談。”
“莫小娜？”
莫小娜澀然一笑，“難得你還記得我的聲音。”
穆北城看了一下時間，“兩個小時後，我正好有空。如果你也方便的話……”
“那我就在你們公司樓下的咖啡廳等你。”
咖啡廳。
穆北城到的時候，莫小娜已經等在那。她淺淺啜著咖啡，視線落在窗外出神。
兩年在國外磨練的時光，讓她顯得幹練了許多。穆北城在她前麵落座，優雅的微笑，“好久不見。”
“不算上次在我家樓下，是挺久了……”莫小娜的語氣帶點感慨。
視線落在穆北城麵上。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是個極有魅力的男人，所以，兩年前自己會對他動心，一點都不奇怪。可是，好在……
她及時收了心。
“有事找我？”穆北城問。
“是。”莫小娜頷首，看定他的眼，“既然你問了，我也不想賣關子。我不是來找你商量什麽事，而是來請求你！”
穆北城眼有不解。下一瞬，聽到她的話，他怔住。
“離開小果！”
簡單的四個字，她說得認真且堅定。穆北城僵著身子坐在那，看著莫小娜，隻覺得喉嚨間有什麽梗著，讓他難受到了極點。
“這句話，我同樣和小果說過。可是，她不明白我的苦心。我不想再因為這種事和她鬧得不愉快，所以隻能來請求你！”莫小娜握了握咖啡杯的勺子，頓了一下，才道：“其實……我已經知道你的事了。”
他沒說話，隻是坐在那，呼吸微沉。
“你結婚了！是嗎？”莫小娜直視他。
穆北城悲哀的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反駁，也無法解釋。最終，隻是悶悶的從嗓子裏擠出一個單音節字，“嗯。”
雖然早就知道的結果，莫小娜卻還是不免有些失望。
“既然如此，就別把小果當傻瓜。她是個很傳統的人，不可能會當你的情人，也不會當什麽第三者！所以，請你不要將她往深淵裏拖！”
可不是？
莫小娜說的每一個字都是實情。
“我記得，以前是你親口和我說，你會將所有她沒有的愛都補齊給她！現在，你已經沒有資格愛她，但是，希望你至少別害她！”莫小娜繼續。
穆北城喉嚨梗得有些痛，“……我知道。”
“你知道就最好。”莫小娜看他一眼，他眼裏的沉痛、落寞，都讓她心頭吃緊。好像讓他放棄莫小果，自己做了一件最殘忍的事。
她突然坐不下去，站起身道：“既然話都說清楚了，那我先走了。”
說罷，她拎著包，站起身。
穆北城看著莫小娜的背影，突然道：“我會離婚！”
簡單的四個字，讓莫小娜一怔。她緩緩回過頭來，看著他，“穆北城，就算是離婚，我也不確定莫小果是不是還能接受你。”
曾經和其他女人結過婚。而且，就在她離開後沒多久！這對於莫小果來說，應該也是一種背叛吧？
那麽迫不及待的就娶另外一個女人，和另外一個女人一起生活了兩年，這種事放在任何一個正常女人的身上，大概都沒辦法立刻接受，不耿耿於懷。
莫小果正折回IG公司拿資料，一下車，視線不經意在流連在咖啡廳，見到穆北城和莫小娜並肩出來。兩個人還在聊著什麽，彼此的神情都一樣凝重。
她一怔，下意識重新坐上出租車。
而後，看著穆北城替莫小娜攔了出租車，離開。
半晌，他都隻是站在路邊，看著那出租車出神，眼神落寞。
莫小果心裏的疑惑一個個冒出來。她不曉得到底是哪個環節不對，總覺得他們的見麵，似乎並不那麽簡單。是……有什麽事瞞著自己嗎？
再抬頭看看穆北城，等到他折身進了公司大樓，她才從出租車上下來，跟進去。
莫小果回家之後，莫小娜已經到家了。
“回來了？我剛買了菜，晚上我來做晚飯。”莫小娜正在廚房擇菜，聽到動靜，探出頭來和她說話。
她放下包，走到廚房裏。靠在門框上，看著莫小娜，試探的問：“姐，你今天一天都呆在家裏啊？”
“嗯哼！那不然呢？”莫小娜連頭也沒抬。
“沒出去走走？”
“去哪？”莫小娜抬起頭來看她。莫小果訕訕一笑，走進去幫擇菜，邊說：“我的意思是沒去媽那兒走走？我前兩天去了一次，幸好，這兩年有人幫我們每天去看看她。”
莫小娜也知道莫小果說的是誰，感歎：“隻可惜媽走得早。不過，如果知道穆伯伯現在這樣有心，她這麽多年心裏的怨責也會少一些。明天我們一起去看看媽吧。”
“嗯。好。”莫小果頷首，識趣的沒有再多問。很顯然，莫小娜是有意瞞著自己，可是，到底是什麽事呢？
另一邊。
從車上下來，還沒進門，陸瑩就聽到一個陌生而清脆的女音。很稚嫩，媛媛的，應該是個小女生。陸鋒喜歡這種類型的女孩子？
笑容微涼，她拎著包推門而入。
“小瑩回來了！”蘇錦欣隻抬了抬頭，而後，又低頭和一旁的年輕女孩說話。也不曉得那丫頭說了什麽，反正就是逗得蘇錦欣開懷大笑。
那畫麵，讓陸瑩看在眼裏，隻覺得有些說不出的刺目。
陸震宇笑著和陸瑩說：“你媽啊，真是挺喜歡這小丫頭的。一回來啊，兩個人就聊開了，到現在還沒停呢！”
“是嗎？”陸瑩隻是冷冷的應了一聲。
將包往沙發上一擱，一抬頭，就見到了陸鋒。
他這會兒才從書房裏出來，見到她，他也微怔了一瞬，眸子裏劃過一絲微光。陸瑩不冷不熱的笑了一聲，視線從那女孩麵上掃過，又頓到陸鋒臉上，“不給我介紹一下嗎？”
“小燕，過來打聲招呼。”陸鋒衝沙發上的小人兒招手。她抬起頭來媛媛一笑，就這會兒陸瑩才看清楚那丫頭的長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