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心痛的見麵
“God!”琳達捂著胸口一臉驚魂未定的表情，角落裏，那個身影站起身來，高高大大，琳達嚇得正要往後退，就聽見手裏牽著的小丫頭興奮的聲音:“帥叔叔！”
恬恬開心地掙脫琳達的手，像個快樂的小燕子一樣撲到秦楚戰懷裏。
“帥叔叔！你怎麽來了？你不是在中國嗎？”恬恬看起來開心的不得了，一張胖乎乎的小臉上滿是幸福的笑容。
懷裏突然多了個小家夥，程澈疲憊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他伸手想要抱起恬恬，卻牽扯到胸口的傷口，痛得他皺眉，不得不放下恬恬。
可是這一刻他已經顧不上，傷口的疼痛，他抬起頭看向一臉驚訝的琳達，禮貌的笑了笑:“你好，我叫秦楚戰，我是來找喬沉的，請問你是……”
琳達看了看一臉親昵的纏著秦楚戰的恬恬，再看了看麵前這個高大的男人，好一會才回過神:“你是JoJo的朋友吧，我是她家的保姆，快請進。”說著，琳達開了門，邀請秦楚戰進屋。
喬沉住的這間公寓雖然算不上什麽豪華的地方，但環境也比較便利舒適。
雖然不算大，但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屋子裏裏的布置簡單而溫馨，秦楚戰進了門，好奇地四下張望著，微微的放心了一些，看來她在加拿大過的還不錯。
“這位先生，聽說你們中國人都愛喝茶，但是JoJo和程先生都沒有喝茶的習慣，所以家裏沒有茶葉，我隻能幫你煮一杯咖啡，您慢用。”琳達禮貌的多了一杯咖啡放到秦楚戰麵前。
秦楚戰愣了一下，程先生，他們住在一起嗎？
心下裏湧上一陣難以抑製的苦澀，秦楚戰卻還是強顏歡笑禮貌的點點頭:“你的中文說的很不錯。”
“謝謝。”這男人臉上似乎有難過和苦澀，琳達馬上意識到了什麽，忙說道:“程先生不和JoJo住在一起的，他們隻是非常好的朋友，程先生經常來這裏幫忙照顧恬恬。”
秦楚戰愣了一下，心裏似乎有一根彈簧微微的鬆懈了一些，有無法抑製的喜悅湧上來，麵色也微微的緩和了一些。
他突然發現，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喬沉對他來說，已經越來越重要了，她的每一個舉動都能夠擾亂他的心，任何有關於她的情況都能讓他心潮湧動。
“那個……我想請問一下，喬沉去哪了？”秦楚戰問道，“說實話我昨天就到了，敲了門她也不在，我在門外等了她一夜。”秦楚戰苦笑。
琳達愣了愣，有些好奇的打量著秦楚戰，又看了看坐在地毯上擺弄玩具的恬恬，有些驚訝的張大嘴巴，突然發現這個男人眉宇之間和恬恬極其相像。
她張了張嘴巴，驚訝於自己心裏的猜測:“先生，你可以給JoJo打電話啊。”
秦楚戰苦笑:“我不知道她在加拿大的新號碼……而且我想……就算我知道她的號碼打給她，她也不會願意見我的，她昨天一夜沒有回來，我很擔心，你可以告訴我她現在在哪裏嗎？”
琳達歎了口氣有些無奈:“JoJo她還在醫院。”
秦楚戰睜大眼睛，心髒一瞬間被緊張和擔憂填滿:“她怎麽了，為什麽會在醫院？出什麽事了嗎？”
“不是JoJo生病了，是……是程先生……”琳達苦澀的歎了口氣，“程先生昨天中午突然胃痛還吐了血，被送到醫院，JoJo在醫院陪了他一夜。”
秦楚戰皺眉:“那他們現在在哪家醫院？”
“市區的華僑醫院……哎……先生……先生……”
琳達呆呆的看著匆匆忙忙離開的秦楚戰，這個男人高高帥帥，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最讓她驚訝的是，這個男人居然長著和恬恬如此相像的臉。
琳達的八卦心被勾起，她在喬沉家做了這麽多年的保姆，從來都沒有聽喬沉提起過恬恬的父親，她也一直都沒敢問，生怕觸及到她心上的傷口，不會這個男人就是吧？
不過這個男人看起來真的很帥，紳士又禮貌，甚至一點都不比程先生差。
琳達聳聳肩，轉身開始忙碌家務。
……
醫院裏，喬沉輕手輕腳的為程澈蓋好被子，看著病床上閉著眼睛已經入睡的程澈，她微微歎了口氣，眼睛依舊紅紅的，她抬起手，輕輕的抹去眼角的淚痕，心底依舊酸澀不堪。
就在半個小時之前，他才剛剛經曆了入院以後的第一次的胃痛，看著他麵色蒼白如紙，頭上都是冷汗，整個人痛得蜷縮成一團的樣子，喬沉真的被嚇到了。
她從來都不知道，有一天，那個高大的，無所不能的程澈也會如此狼狽憔悴，也會像個孩子一般脆弱。
可是，盡管他已經痛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他卻還是不忘安慰她，他努力的強顏歡笑，一遍又一遍的笑著安慰她:“小沉，別怕……我不痛，已經習慣了，別怕……”
那一刻，喬沉真的控製不住大哭，她像是個傻瓜一樣橫衝直撞的跑出去找醫生，可是醫生告訴她，這是胃癌必經的過程。
除了止痛藥以外，根本沒有任何方法能夠讓他減輕疼痛，可是醫院不建議他頻繁的使用止痛藥，那藥對他的身體也有不可逆的傷害。
喬沉隻能呆呆地看著病床上的程澈痛的死去活來，醫生告訴她，這樣的情況應該在入院之前也出現過很多次了，隻是可能沒有現在這麽嚴重，而且她不知道而已。
喬沉真的傻眼，病床上一遍又一遍安慰她的程澈讓她的眼淚控製不住地一遍一遍往下掉。
原來在她不知道的時候，程澈曾經一遍又一遍像現在一樣痛苦。
可是他經曆的這一切，他從來都沒有和她說過，她也傻傻的一直都沒有觀察到，還老是拿自己的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去麻煩他。
這一刻，喬沉隻覺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壞的壞蛋，又是最笨的傻瓜，現在看著她如此痛苦，她除了一直哭，好像什麽都做不了。
他幫了她那麽多次，而他遇到困難的時候，她卻隻能像個傻瓜一樣坐在那裏一遍又一遍的哭。
後來見他實在是痛得可憐，醫生便給他打了一劑止痛藥，後來疼痛漸漸減輕，他暈暈乎乎的睡了過去，頭上還有未散去的冷汗。
看著病床上的程澈，她還是控製不住的難過，依舊是那溫和的帥氣的臉，隻是此刻體重快速的減輕以及讓他的眼眶有些微微的塌陷，顴骨高高的突出，臉頰深深地凹陷下去，整個人蒼白又憔悴，讓她忍不住的心疼。
那個傻傻的為她付出了這麽多年的程澈，那個執著的無論她怎麽拒絕，怎麽拚命的推開他，都要一心一意對她好的程澈。
那個總是在她最困難的時候陪在她身邊安慰她，保護她的程澈，那個從小到大陪她一起長大，從來都沒有離開過的程澈……
他這麽好，在她心裏，他就應該得到全世界最好的幸福，為什麽會得現在這樣的病？
她發現不知什麽時候，她剛剛抹掉沒多久的眼淚又從眼眶裏溢出來，她深吸一口氣，拿著桌上的水壺轉身離開病房，向走廊盡頭的茶水間走去。
一夜未眠，再加上心裏的折磨和打擊讓喬沉整個人沒精打采，一直低著頭，走到走廊拐角的地方，重重的撞上了迎麵跑過來的身影。
手裏的水壺被撞翻在地，滾燙的熱水從水壺裏撒出來，灼痛了喬沉裸露的腳踝。
喬沉忍著痛，狼狽的低著頭撿起水壺:“對不起，對不起……”抬起頭，就對上一雙深情的，擔憂的眼睛。
喬沉還以為是自己出現幻覺了，她呆呆地盯著麵前這個男人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你……”
秦楚戰又驚訝又心疼，隻不過幾天沒見，現在的她臉色蒼白，眼睛紅腫，整個人看起來憔悴不堪，讓他狠狠地心疼起來。
“我來找你了……”秦楚戰輕輕的開口。
喬沉呆怔，眼底是複雜的情緒。
……
潔白的牆壁，潔白的地板，醫院走廊盡頭的長椅上，喬沉低著頭，兩隻手尷尬的攪在一起，身旁，秦楚戰深情又溫柔的望著她。
喬沉低著頭，沉默著一直沒有說話，還是秦楚戰打破沉默:
“我看到你給我寫的那封信了，喬沉，我不希望我們以後隻是朋友，不管怎麽樣，這次我絕對不會放開你的手了，我知道你擔心什麽，你放心，我父親已經同意我們在一起了，跟我回國好不好？我們馬上就結婚。”
秦楚戰的眼睛裏閃爍著深情和認真卻讓喬沉呆怔後，苦澀的笑起來。
像是有千軍萬馬奔騰而過，將她的心髒踐踏的體無完膚。
疼痛在胸口的位置發酵，一點一點的滲透進身體的每一根血管，每一處骨頭的縫隙，連呼吸都帶著疼痛的味道。
隻能說是命運弄人吧，如果是在昨天以前，她聽到他說他父親已經同意他們在一起了，聽到他這番深情溫柔的表白，她一定會欣喜若狂，激動萬分的考慮和他回國。
畢竟她之前一直不想和他複合，就是在猶豫他父親的事。
現在唯一的阻礙已經沒有了，她原本應該高興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