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回去
“時靈……”蘇揚有些緊張的碰了碰時靈的臉，眼睛裏盛滿擔憂，“你……你沒事吧？”
時靈僵硬的轉頭看他。
蘇揚看著她的樣子，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但還是和她解釋道：“剛檢查出來的，有兩個多月了，你之前不舒服應該也是孕期反應。”
蘇揚說著垂下頭，有些沮喪，“……對不起。”
之前他還對她態度那麽惡劣，隻要想起來這件事，蘇揚就恨不得抽氣昨天晚上的自己。
“我……”時靈終於來了口，蘇揚猛地抬起頭，緊緊的盯著她。
“……我懷孕了？”時靈話說的有些艱難，手卻不由自主的撫上肚子，那裏麵正孕育著一個小生命嗎？
不知道的時候就算了，等知道了這件事，意識到這個世界上突然多了一個和自己血脈相連的小人兒，時靈的感覺有些奇妙。
她低聲嘀咕道：“好像……確實有段時間沒來了。”
蘇揚垂頭看著她，眼裏有些無奈。
這段時間事情太多，時靈的經期又一向不準，這時候回想起來，好像上次來那個，確實是兩個月之前了。
看時靈這麽平靜的接受了這件事，蘇揚心裏卻仍是忐忑不安，他摸不清時靈現在到底是什麽態度。
“你……”他坐到了床邊，啞著嗓子道：“你現在怎麽想的？”
時靈將視線從自己的小腹上移開，那裏還是一片平坦，根本看不出來什麽，時靈突然湧上一股不真實感。
“我不知道。”她低聲道。
留下還是不留下，留下來該怎麽辦？不留下來她又有些不能接受。
蘇揚動了動唇，似有很多話想說，但看著時靈迷茫的樣子，最後也隻是拉住了她的手。
蘇揚：“搬回來吧，我去書房睡，你一個人住，我不放心。”
時靈：“不……”她下意識就想拒絕，但看著蘇揚期待的眼神，又有些開不了口了。
她在心裏歎了口氣，點點頭，“好。”
現在確實不是逞強的時候，自己一個人住，出了什麽事確實來不及處理。
可是搬回去……
時靈垂下頭，又歎了口氣。
蘇揚看笑了，“放心，不會把你怎麽樣的，我又不能吃了你。”
聽出蘇揚笑容之後的失落感，時靈急忙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蘇揚：“那你是什麽意思？我可以睡你旁邊嗎？”
時靈：“蘇揚……”
蘇揚：“好了，不逗你了，我說話算數，你放心搬回來就行。”
時靈感覺心裏亂成一團，胡亂的點點頭。
蘇揚：“那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擾你了。”
又回到之前疏離有禮的樣子，除了不再冷臉，兩人的關係好像沒什麽變化。
“嗯。”時靈應了聲，然後就將被子蒙過頭，一副馬上就會睡過去的樣子。
床邊的人動作似乎是頓了一下，然後把她的被子拿下來掖好，時靈閉著眼睛，聽著門輕響一聲，才睜開眼睛。
病房的環境很好，向陽的方向，現在整個屋子都被照射進來的陽光照的暖洋洋的，時靈看著隻剩下自己一個人的房間，卻有一種無由來的孤寂席卷了她。
是因為懷孕的原因嗎？所以情緒不穩……
她裹緊了被子，將身體縮成一團，手壓在肚子上。
從來沒有過這樣的體驗，有點驚奇，又滿是不安。
蘇揚靠在門板上，輕呼出一口氣，抬頭看著人來人往的走廊，重症病房門口等待的親人們臉上的擔憂，病房裏過耐心或不耐煩的陪護，充滿希望的病人，世間百態，在醫院這個地方，是最能分辨明晰的。
這個熟悉的地方，幾乎占據了他人生中快一半的時間，自從離開之後，除了上次在首都發燒，一直隱隱逃避的地方，今天卻為了裏麵的那個人，再次踏足。
“人怎麽樣了？”方之言氣喘籲籲的跑過來，看得出來，應該是把人送回去就立刻趕回來的。
蘇揚站直了身體：“已經睡了，讓她好好休息吧。”
方之言想要進去的腳步一頓，停下了：“好吧。”
兩人對立無言，許久，蘇揚先開了口，看著欲言又止的方之言笑了笑，“聊聊？”
兩人沒去方之言的酒吧，那裏太吵了，再加上時靈還在醫院裏，兩人便隨便在醫院旁邊找了個小店。
方之言有些局促的坐在僅有四張小桌子的燒烤店裏，看著蘇揚毫不在意的擼了一串羊肉串，似有些感歎道：“真沒想到你還會來這種地方吃飯。”
蘇揚抬頭掃了他一眼，拿著勾兌出來的大紮啤喝了一口，對著他挑了挑眉，“嚐嚐？”
方之言最受不得別人的挑釁，聞言便拿起自己的那杯來喝了一大口，原本閉著的眼睛一瞬間就睜開了。
“嗯？”他又喝了一口。
“好喝吧？”蘇揚看起來有幾分得意，與方之言平時接觸到的他有些許不同，“還以為你玩的開，見得世麵廣呢，沒想到也是個土包子。”
嗯……就是嘴一樣的損。
方之言戀戀不舍的捧著紮啤，看在蘇揚介紹了這個好東西的份上，決定不和他計較了。
“嘖。”挑釁沒成功，蘇揚又咂咂嘴，把一串不知道是什麽東西，但炸的酥脆泛著香味的東西放在他麵前的盤子裏，“嚐嚐這個。”
“這什麽？”方之言雖然有些狐疑，但還是小心了咬了一口，咬完眼睛就是一亮。
蘇揚笑了，等他把那一串東西都咽下肚之後，才不緊不慢的開口，“哦，你剛才吃的那個東西，叫做牛鞭，江湖簡稱……”
“停停停停！”方之言臉色泛白的打斷他，直覺他接下來不會說出什麽好話來，想起剛才吃下去的東西，就是一陣反胃，白著臉罵道：“蘇揚，你大爺！”
說著就要去找洗手間吐出來，直到聽到蘇揚快喘不上氣來的笑聲，才反應過來。
“你耍我！”
“是啊。”蘇揚承認的爽快，嫌棄的掃了他一眼，“就你這智商，不耍你耍誰？”
方之言：“你！”
蘇揚：“得了，不逗你了，就是普通的肉串而已，你以為那好東西是哪裏都有賣的嗎？你還沒那個福分。”
方之言捂著胃，覺得蘇揚的毒舌功力好像更近了一步，他被氣得有些胃疼。
笑著笑著，蘇揚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
大紮啤喝不醉人，也就解個渴的功能，盡管如此，蘇揚還是灌了一大口，大紮啤砰的放在桌子上，惹得旁邊的人紛紛側目。
方之言齜牙咧嘴的一會兒，見沒人搭理自己，也懶得控訴他的罪行了，跟著喝了一口紮啤，咂咂嘴，心裏暗歎這好東西怎麽過去他一點也沒發現，真是遺憾啊。
嘴上說起正事來，卻也是毫不含糊。
“她知道了？”
蘇揚知道他問的是什麽，點點頭，“許醫生說的。”
“嘖，那個老古董，嘴還挺快。”方之言雖然嘴上調侃著，但卻也沒怪許醫生，眼神嚴肅下來，看向蘇揚，“那你是怎麽想的？”
說到底，方之言是時靈的朋友，而不是他的。
今天在這裏和蘇揚侃這些有的沒的，也不過是因為時靈而已。
蘇揚覺得憋到現在才把話題扯到這個上麵，對於方之言這個性子來說，已經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我會把她接回家，好好照顧她。”蘇揚也不瞞著。
“沒名沒分？”方之言的臉色卻有些不好看，“蘇總這是打算金屋藏嬌，不費吹灰之力得到個私生子啊？”
蘇揚聽到他陰陽怪氣的語氣，也沒生氣，垂下眼睛，半晌才道：“我和她求過婚了。”
方之言一怔，卻聽到蘇揚苦笑一聲繼續道：“不過……她沒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