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選擇
“蘇總？”安羽詫異的從文件裏抬起頭，看向突然出現的蘇揚，敏的察覺到他的情緒有點不對勁兒，小心翼翼的看了時靈一眼，卻發現她垂著頭，睫毛輕顫，好像在有意逃避蘇揚的視線。
安羽有些不解，正想再問，就聽到蘇揚沉著嗓子，沙啞著聲音道，“安羽，你先出去。”
安羽猶豫的看了時靈一眼，見她還是垂著頭，好像沒聽見蘇揚的話一般，咬了咬唇，左右掃視了一番兩人之間詭異的氛圍，還是道了一聲，“我就在外麵，有什麽事情你好好好說，別著急啊……”
好久，她感覺時靈好像點了點頭，才壓下心裏的忐忑，細心的將門掩上。
時靈的辦公室不算大，平時和安羽也是這麽過來的，但當和他單獨共處一室的人換成了蘇揚，時靈就覺得渾身都不自在了起來。
明明之前兩人更親密的事情都做過。
也許是此時蘇揚的目光太具有穿透力了吧。
時靈把頭垂的更低，暗暗想道。
“時靈，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蘇揚和她的距離隻有一步遠，時靈甚至能感覺到他的呼吸噴灑在自己的發頂上。
好像現在才有了這人此時就在自己麵前，她一伸手就能拉住他的實感。
時靈手指微蜷，製止住了心裏的那股沒來由的衝動，勉強笑了笑，艱難的重複道，“蘇揚，如果沒有我出現，你現在的生活應該更快樂的，你……”
手腕被蘇揚抓住，本來就依著一股衝動開口的時靈瞬間卡殼，手腕處的溫熱那麽明顯，讓她想忽略都難。
“蘇揚……”時靈皺眉道，“你先放開我，你弄疼我了了。”
沒想到蘇揚非但沒有放開，反而變本加厲的將她的另一個手也抓在手裏，力道之大，好像怕她下一秒就要從他麵前跑走一樣。
時靈掙紮不過，在心裏微微歎了口氣，最終放棄了這個想法。
她咽了口口水，太近了，這麽近的距離，她的腦子明顯不如剛才與蘇揚隔著幾十層樓的時候清醒，啞著嗓子想要重新拉回到之前的話題。
“所以我覺得，我們還是……嗚嗚嗚嗚嗚！”
時靈睜大眼睛，睫毛顫動的厲害，手腕卻被那人看看抓住根本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她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後退，撞到身後的辦公桌從嗓子裏哼一聲。
身上那人的呼吸一亂，動作卻沒停，隻是用空閑著的那隻手撫上時靈的後背，隔開她和辦公桌之間的接觸，手指在她腰間方才撞到的地方輕輕摩挲，時靈腿有些發軟，卻隻能任由對方為所欲為。
好半晌，兩人唇齒張貼的地方密不透風，就在時靈要喘不上氣來的時候，蘇揚猶自不解恨的輕咬了一下她的下唇，才不情不願的退開來。
時靈的嘴唇被親的有些紅腫，下唇上的牙印尤其明顯，眼裏有水霧彌漫，懵懂的看過來的時候，蘇揚心裏暗罵了一聲，卻強忍著沒有再繼續動作下去。
兩人額頭相抵，蘇揚用手按在時靈的後腦上，隔斷了她的退路。
視線相對，時靈就是一怔，兩人此刻都有些輕喘，灼熱的呼吸落在她的臉上，卻仿佛帶著燙的溫度，連帶著她的心尖都好像被燙的顫了一下。
時靈怔怔的抬手摸了下自己的嘴唇，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之後，臉色瞬間變得通紅。
“你……我……”話也磕磕巴巴的說不清楚。
蘇揚看著她慌亂無措的模樣，心裏積壓了半天就等著爆發的情緒，就好像一個吹滿氣的氣球，被一根針一戳，霎時間就萎靡了下去。
蘇揚輕呼出一口氣，在時靈的視線裏，一點點靠近，兩人再次唇齒張貼，但也就隻是相貼，蘇揚還輕輕的蹭就一下，眨巴著眼睛距離極近的看著她，眼裏不帶得半分念想，卻滿是安撫的意味。
蘇揚的話有些含糊不清，但時靈還是聽清楚了。
蘇揚：“以後別說這種話了，嗯？”
他抓住她的那隻手微動，下一刻，時靈就感覺到了衣服掩蓋下砰砰砰的聲音，在自己的手掌下，愈漸輕易的跳動著。
蘇揚另一隻手則摩挲著時靈的側臉，還用兩隻手指捏了捏她因為不安而不停顫動的耳朵，時靈避不開隻能僵著身子任由他的動作。
蘇揚，“我的心是會疼的，時靈你都沒有心的嗎？”
明明還是與平時無異的語氣，可落在時靈耳朵裏，卻讓她一瞬間臉色由紅轉白，心髒細細密密的疼痛不合時宜的傳過來，讓她的呼吸都亂了一瞬。
蘇揚卻執拗的看著她，仿佛非要她說出什麽來，或者把剛才的話親自收回去。
時靈張了張嘴，片刻後卻又頹然的垂下頭，她沒辦法，給他承諾。
蘇揚嘴角揚起，隻是那笑容卻有些冷。
時靈垂下眼不敢再看。
蘇揚放開掣肘著她的手，退後一步，時靈不知怎麽想的，心裏一緊，下意識的就想拉住他，可這種想法也隻在她的腦海裏停留了一瞬，就被占上風的理智壓了下去，時靈動了動手指，最終也什麽都沒做，站在原地。
時靈身嬌體軟，方才磕在辦公桌上那一下，不用看都知道定是青紫一片。
沒了蘇揚的支撐，她也沒動彈，任由傷處ya在冰冷的桌角上，隻有疼痛，能清晰的提醒她一些東西，讓她不至於沉溺在蘇揚給她編織的美好夢境中。
那樣未免也，太自私了。
她的小動作蘇揚都有目共睹，等了片刻，也沒見她說什麽好話來，蘇揚心知也等不到了。
他垂下頭輕輕搖了搖，似是失望，又似是別的什麽，總之，時靈心裏有些不好受。
屋子裏一時間連落根針的聲音都可以聽見。
過了不知道多久，時靈聽到蘇揚輕笑一聲，隻是笑聲裏少了平時刻意的玩世不恭，多了些無所謂的情緒，她聽到他問自己，“時靈，我在你眼裏到底算什麽？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嗎？”
時靈扣住桌子邊緣的手指緊了緊，臉色發白的抬頭看他，卻冷不防看到他通紅的眼眶，裏麵沒有淚，也不知是不是氣到了極致。
蘇揚一字一頓，仿佛在壓抑著心裏翻湧的什麽衝動，道：“我的人生，我的選擇，我的幸福，憑什麽要由你來說了算？憑什麽要由其他人說了算？”
蘇揚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眼神卻冰冷再沒有一絲溫度，“時靈，你又算什麽？”
是啊，她算什麽呢？
時靈有時候也忍不住想，在蘇揚那裏，她到底有多重要，是能輕易舍棄的程度，還是其他？
時靈不敢去想其他的可能性，她怕自己一旦證實了他對自己的在意，就更抽不開身了。
可蘇揚從小就是天之驕子，即使後來因為專業的事情，和家裏爆發了不小的矛盾，也能憑借自己的能力，在醫學界站穩腳跟。
時靈的若即若離，忽冷忽熱，他應該早就受夠了吧。
即使是現在這種緊張的氣氛，時靈也佩服自己，居然還有閑心東想西想。
但她不想不行，她怕自己一停下來，就不得不麵對蘇揚給她的選擇。
而她，一如既往的選擇了逃避。
蘇揚看著依舊一言不發的時靈，耐心似乎終於告罄，煩躁的抓了一把已經長到耳朵的頭發。
時靈很固執，甚至有時候，固執到你無法想象。
兩人的矛盾並不是今天才有，隻不過是一直積攢著沒有爆發而已。
安羽趴在門邊擔心的聽著裏麵的動靜，奈何辦公室的隔音太好，她什麽都聽不見。
正在她打算起身的時候，辦公室的門突然被從裏麵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