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三章二次利用的救護車
夏妍妍見他們兄妹兩個都是沒什麽精神的樣子,便主動表示,“我去繳費吧,過會兒手機聯係。”
景明遠麵無表情地頷首,想了想又說道,“你在樓下等一會兒,朱軍已經送卡過來了。”
“好。”
夏妍妍淺淺地笑了笑,點頭,轉身離開。
半個小時後,她拿著繳費單,帶著朱軍上樓,找到402病房,推門進去,為了清靜,特意選了單人間,進去的時候,林婉華躺在床上閉眼睡著。
夏妍妍連忙放輕了聲音,衝著景明遠招手,隻見他麵無表情地直接說道,“進來吧。”
“醫生來看過了嗎?”夏妍妍將單子放在床頭櫃上,擔憂地看了眼臉色蒼白頭發散亂躺在床上的林婉華一眼。
景明遠點頭,拉著她在旁邊坐下,轉而問道,“林辰那邊怎麽樣?”
朱軍自己找了把椅子在他們對麵坐下,一言難盡地搖了搖頭,“情況不怎麽樂觀,不過我看伯父的意思,這婚事是沒跑了,那個女人自殺的事情也不可能聲張,伯父已經放了狠話,今天在場的人誰要是敢往外說就要跟他斷絕關係。”
“那表哥怎麽表態?”夏妍妍忍不住問道。
朱軍自嘲地笑了笑,“還能怎麽表態,胳膊擰不過大腿,充其量也就是為她辦場風光的葬禮,不過就是連這點小事,恐怕都做不到,林家剛辦完喜事,再帶上白布,伯父肯定不同意。”
一時之間,夏妍妍覺得有些可悲。
用盡了一生去愛了一個人,結果愛錯了也無法回頭,還平白無故地搭上了自己寶貴的生命。
想來那個叫由美的要是在黃昏路下有知,也定會哭花了眼吧。
夏妍妍動了動唇,本來還想要再問的,可當話都快到喉嚨眼了,卻難以說出口,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終究是人死不能複生罷了。
病房內,一片沉靜,所有人都無法輕鬆。
突然,躺在床上的林婉華渾身一個抽搐,披頭散發地直直挺身坐了起來,雙眼發直地看著前麵瑟瑟地冷笑,“嘿嘿,嘿嘿。”
“媽,媽,你要去哪?”
見她掀開被子要下床,景明美連忙試圖去攔,剛碰到她的手腕,就被重重地甩了出去,嘭的一聲,摔倒在地上。
林婉華麵目猙獰,陰森地隨手抄起床上的東西就往她身上砸去,“賤人,去死,去死!!”
“媽,別打了,是我啊,媽。”
景明美全力地護著腦袋,習以為常地試圖將她控製住讓她冷靜下來。
初次見到她發瘋的樣子,夏妍妍嚇了一跳,連忙過去護著,將她一把拉開,擋在身後,衝著原本打算回去,此時正在門口傻愣著的朱軍喊道,“去叫醫生。”
就在這時,伺機而動的景明遠直接敏捷地將林婉華控製住,把她壓在床上,冷冷地低喝道,“夠了,別再鬧了!”
林婉華愣了下,也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突然嗚嗚地哭了起來,就跟個孩子似的,渾身亂扭,滿床打滾,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景明美甩開夏妍妍的手,朝床邊撲了過去,難過地緊緊抱著林婉華的手臂,哭得滿臉都是淚,“媽媽,你別這樣好不好,我好怕。”
一時之間,病房內平白無故陷入滿室寂寥。
夏妍妍心底一抖,隻覺得可悲,她歎了口氣,想要過去將景明美拉起來,對方不願意,兩方掙紮地過程中,長長的袖子被不小心拽了起來。
當看到那滿手臂觸目驚心的傷痕時,她的手都在抖,“這,這些都是她打的?”
景明美別扭地避開,又將袖子給拽了下去,哭著趴在又哭又鬧的林婉華身邊。
沒有回應就是最好的回答。
直到醫生過來之前,夏妍妍都是傻得,她光知道林婉華精神有問題,卻不知道已經如此嚴重,還有過激傷人的行為,那麽這麽多天,隻讓景明美一個人照顧她,得受多少苦。
一想到那條手臂隻是自己能夠看到的,其他看不到的地方又有多少傷痕,心裏就不禁些許酸澀和內疚,於情於理她做為景家的兒媳卻做不到侍奉長輩一事,是她的失職。
醫生給她打了針鎮定劑,讓她睡了過去,隨即又做了些身體檢查,沉重地搖頭,“就檢查結果來說,病人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我們醫院雖說是綜合性醫院,但對精神科卻沒有過多研究,所以,還請各位準備一下,及時出院,否則要是給周圍其他病人帶來隱患就不好了。”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是說我媽是個瘋子不成!”
景明美瞬間被刺激到了,怒氣衝衝地逼問道。
確實有這個意思的醫生尷尬地笑了笑,不再說什麽,夏妍妍皺著眉看著他,“俗話常說,醫者有醫德,在你身上,我卻是一點都看不出來。”
她這話說得重了些,醫生臉色一冷,甩袖離開。
過了會兒,護士過來催促他們盡快出院。
景明美忍不下這口氣,就要去找他算賬,被夏妍妍攔了下來,勸道,“雖說醫生此事確實有些無情,但他說得也有道理,既然在這裏治不好,我們趁早回去修養也是好的。”
她想了想,又繼續說道,“這樣吧,等回去之後,我與你一同照顧。”
要是之前不知道,她還能心安理得地讓景明美一人照顧林婉華,但如今看到她病情嚴重到這般程度,她肯定沒辦法視之不見。
話音剛落,一直沒說話的景明遠開口了,他冷冷地看著景明美,“誰讓你瞞著我的?”
他聲音很冷,就跟冰渣子似的。
景明美覺得害怕,往夏妍妍身後躲了躲,明白他是在計較自己沒有及時跟他匯報媽媽病情的事,“我也不想的,可就算是你知道了又能怎麽樣,說不定還更厭煩媽媽,我隻有你們兩位至親的人了,不求你們多相親相愛,但求平安無事,反正我媽我自己是能照顧的。”
“放屁!”
景明遠麵冷如霜地隨手抄起花瓶重重地往地上一砸,嘭的一聲,他怒目而視地爆了粗口,“在你眼裏我就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是不是?!”
那是他親媽,就算是再不喜她以前犯的那些糊塗事,也不可能在她病得這麽嚴重的情況下坐視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