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四章球形黑絨布
有一種直覺,那裏肯定藏著什麽不得了的東西。
景明遠擔心她的安危,寸步不離地跟在她身後,夏妍妍在衣櫃前站定,盯著黑色的大衣櫃眨了眨眼睛,衣櫃很高,即將挨上天花板。
一個人住,為什麽要用這麽大的衣櫃?唐愈看上去也不像是那種有很多衣服的人。
她覺得奇怪,好奇心更加濃鬱,正要伸出手時,蘇歡突然又是一聲尖叫,“啊!”
夏妍妍無奈了,無力地扭過頭看她,“怎麽了啊?有什麽好怕的,這裏這麽多人。”
“不是,那裏,哪裏動了,”蘇歡聲音驚恐,緊緊地抓著宋遠的胳膊,瞳孔瞪得很大,甚至眼球都快突出來了,“真的,衣櫃裏有人,它在動!”
她尖銳地喊,臉上的恐懼不似作假。
在場的所有人瞬間精神戒備了起來,景明遠沉了雙眸,將她拉倒身後護住,麵無表情地伸手去開門,夏妍妍呼吸緊閉,心都懸在半空中。
“鎖了,”景明遠掙了一下,沒掙開,眉頭微蹙,猛然一個用力,哐當一聲,門開了,連帶著看不清形狀的東西,咕隆咕隆地滾到地上,低頭看了一眼,瞳孔緊縮,迅速轉身捂住了夏妍妍的雙眼,“別看。”
“啊!”
然而已經晚了,比貓還好奇的蘇歡從始至終緊盯著這個方向,當看到滾在地上的用黑布裹著的圓形東西,再次尖叫,“頭,一定是頭!”
什麽都看不見的夏妍妍心快速地跳了一下,她強硬地拉開了景明遠的大手,垂眸往地上看,包裹著神秘球形的黑絨布帶著幾分華貴,還有……可怕。
她咽了咽口水,心底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不顧景明遠的阻攔,蹲下身伸手掀開了黑絨布。
“蘇歡!”這一次大叫的不再是蘇歡,而是宋遠,他驚慌失措地飛快接住翻著白眼暈了過去的蘇歡,“你醒醒,冷靜點。”
後麵有多吵,夏妍妍已經聽不清楚了。
此時,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眼前的頭顱上,沒錯,黑絨布下麵抱著的球形神秘就是一顆頭顱,而且,瞪大了雙眼的麵孔也萬分熟悉。
那是夏雲柔的臉。
她腦海中一片空白,當場卡機,轉也轉不動,那死不瞑目的頭顱在瞳孔中等比例放大,這一刻,她感覺不到害怕,也感覺不到傷心,就像是行屍走肉,任何思緒都被壓抑。
“阿妍,”她臉色蒼白的可怕,毫無血色,景明遠皺著眉將她拽了起來,就像是木偶,一動不動,任由他擺布,見狀,景明遠眉頭皺得更緊了,他將夏妍妍抱在懷裏,像哄著剛出世的幼兒一般,溫柔細心,“別怕,有我在呢。”
“……”
沒有回應,她根本說不出話來,腦子就像是死了一樣,這具軀殼什麽都沒剩下,聽不見也看不見,那可怖的頭顱仿若走馬燈不停的循環播放。
冷,好冷,刺骨的冷。
夏妍妍緊緊地抱住自己,傻愣愣地呆在景明遠懷裏,見她這樣,景明遠自然放心不下,強硬地扶正她的肩膀,讓她看著自己,“沒什麽可怕的,你早有準備不是嘛。”
“不是這個準備啊,”夏妍妍在苦笑,“才不是這個準備,為什麽,為什麽她會死,”她捂著臉逐漸崩潰,“都是我的錯,我的錯,我不應該讓她回來,我……”
沒等她自責完,景明遠便厲聲製止了她,“這和你沒有任何關係,生死有命。”
“才不是!”夏妍妍瘋了,猛地掙開他,瞪著眼睛尖銳地大喊,“才不是!什麽生死有命都是狗屁,狗屁!我就是掃把星,我是禍害,你離我遠點好不好,我會害死你的!”
“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空蕩的房間內響起,剛醒過來的蘇歡被嚇得打了個嗝,在這種環境下尤其突兀。
夏妍妍傻呆呆地看著他,愣了。
“抱歉,”景明遠疲倦地皺了下眉頭,眼底深處滿是內疚,抬起手想要去碰她有些紅腫的臉,夏妍妍就像是看到鬼一樣,猛地往後退了一步,見狀,他苦澀地笑了,再次重複,“抱歉。”
夏妍妍沒理他,跟遊神一般一聲不吭地走到門口站著,臉上無悲無喜,看不出來究竟是生氣還是傷心,她低著頭,誰也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緒。
蘇歡精神一震,紅唇微張,“你!”
剛要替好姐妹好好訓斥一番,還沒等說出一個字,就被身邊的宋遠捂住了嘴,他表情沉重地搖頭,推著人到了門外。
“你幹嘛推我?!”蘇歡不滿,站在門口瞪他,當看見他居然敢不悅地看著自己,叉著腰就要撒潑,想了想現在的情況,又到嘴的譴責咽了回去,她轉眸看向夏妍妍,噘著嘴替她難過,“景明遠那家夥真過分,他竟然敢打你,等回去的時候我幫你打他。”
靠牆垂眸站著始終盯著自己腳尖的夏妍妍緊攥著的雙拳頓了一下,隨即緩緩鬆開,她抬頭,直視著前方揚起唇角短暫地笑了下,“不怪他,他是為我好。”
冷靜下來,才發現剛才她就像是魔怔了一般,什麽話也聽不進去,隻知道撒潑,那個時候確實應該有人來霸道地打斷她。
這種時候,這種環境下,隻有用肉體上的痛擊才能快速地抵抗精神上的崩潰。
她必須盡快冷靜下來,還不知道這個地方究竟是什麽情況,夏雲柔的頭顱既然放在衣櫃裏,說不定殺了她的凶手就藏在某處,這棟別墅或者是外麵的森林。
她在這裏大喊大叫的,肯定會吸引對方的注意,到時候就麻煩了。
所以,她不怪他。
夏妍妍再次垂下眸,抬手輕撫上有些紅腫的右臉,她的皮膚太嫩了,輕輕地掐一下就會留下一道重重的痕跡,明明他打的一點都不重,卻差點快要腫起來。
“還疼嗎?”景明遠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過來,他手裏拿了件黑漆漆的東西。
看到黑色的布料,夏妍妍下意識地想到剛才那個包裹著頭顱的黑絨布,本能地犯惡心,皺著眉別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