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一章二月十四
但是,他猛然將書合上,冷漠地垂眸,“你也說了那是以前,以前沒有你,我身邊留下的唯一和你有關係的便是孩子,我自然要發自內心地對她好,可現在,你回來了,我的溫柔隻會賦予你。”
他說的深情款款,臉上的表情又極其淡漠,一冷一熱的,也不知道哪句真哪句假,夏妍妍用側臉蹭了蹭玻璃桌麵,勉強給自己降了點溫,悶聲地低喃道,“油嘴滑舌。”
景明遠沒有就此止步,而是一臉嚴肅地捏著她的下巴將她抬了起來,被迫與自己對視,“阿妍,我現在可是一心一意隻有你,可你呢,難道你不覺得自己最近有點過分嘛,無論是回家還是出去率先找的都是奈奈,平時也圍著她轉,到晚上的時候,她一哭,你就心軟地跑去跟她一塊睡,那你有沒有想過我,她一個人睡可憐,我獨守空房就不可憐了?”
這,這都是什麽跟什麽啊。
夏妍妍不敢相信地瞪大了雙眼,“她還是個孩子,你怎麽還跟一個孩子吃醋?”
“孩子怎麽了,孩子就不會長大了,你別忘了,走到白頭的隻有我們,你應該萬事以我為先,不求你像以前那樣死心塌地,可你是不是也得把我的地位往前挪挪。”
景明遠一臉認真地說道,這也是最近幾日他才發現的事實,他的家庭地位簡直堪憂,排在奈奈後麵就算了,就那隻肥貓都優先於他。
想到她回家後情願抱著肥貓揉,都不願跟他說一句話,景明遠就臉黑得不行。
當事人夏妍妍沒覺得有任何問題,甚至懷疑他小題大做,“你地位還不高,一家之主,還是家裏的頂梁柱,誰敢惹你生氣。”
說得好聽,景明遠冷笑,“你們誰都敢。”
見他好像還真有點生氣,夏妍妍抓住他擒著自己下巴的手,與之十指相扣,“好了好了,別太計較,你肯定在我心裏是獨一份的。”
“那把奈奈送去寄宿。”景明遠突然提議道。
夏妍妍蹭地甩開他的手,“你不要得寸進尺,奈奈還沒到兩歲怎麽寄宿,景明遠,你現在小氣得很啊,以前跟明盛哥爭風吃醋,現在連孩子的醋也吃,就你這樣還想生二胎,到時候你還不得把自己給醋死。”
她是氣急了,連詢問都未曾,氣得腦子都不太清醒。
果然一牽扯到孩子,她就不能冷靜,景明遠無奈地搖頭,將背後的信封遞給她,“你先看看再說吧,這是院長的親筆信。”
夏妍妍打開看了兩眼,隻見裏麵除了信以外還有一封少年宮的推薦函。
“奈奈生下來就和普通人家的孩子不一樣,她身上的擔子比誰都重,就算她以後不繼承家業,也得自己闖出一番天地,否則隻會讓人看笑話,我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但是聖皇的園長有跟我說過,奈奈很有藝術天賦,她現在還小,未來有無數可能,不如讓她去試試。”
少年宮可不是什麽好進的地方,要想進去必須要在前幾天通過選拔營的測試,這選拔營是少年宮那邊統一籌劃的,孩子要單獨過去住個兩三天。
聽此,夏妍妍也忽然想到之前在遊樂園上奈奈的表現,低著頭沉思,思索了兩秒,才抬起頭來,“那要是走這條路,肯定要請專業的老師指導的,我們家也沒有這方麵的經驗,所有的苦隻能她自己走。”
景明遠知道她心疼孩子,站起身走到她旁邊半擁著她的肩膀說道,“孩子總要長大。”
夏妍妍靠近他懷裏歎氣,“那也太快了,還不到兩歲。”
不過既然孩子有這方麵的天賦,她也不可能就這麽令其埋沒,隻是這麽一想,心裏越發舍不得,一時之間有點坐不住了,掙紮著起身就要往外走。
景明遠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你去哪?”
夏妍妍頭也不回地說道,“我要去陪奈奈。”
她得趁著孩子離開之前,多跟孩子相處相處,要不然以後想念的時候連回憶都沒有。
哐當,當門關上的瞬間。
景明遠不爽地踢了一腳茶幾,“嘖。”
早知道不說了,明天就是他們登記的日子,本來還想著來個浪漫的夜晚,現在可倒好,另一半直接跑了。
轉眼之間,便到了淩晨。
天公作美,二月十四的深夜繁星高照,月色也是極致的皎白。
哄著孩子睡下的夏妍妍躺在床邊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著,剛才她突然過來,其實不單單是因為舍不得孩子,更多地還是害羞或者可以說緊張。
沒錯,就是緊張。
雖說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意義不同,兩人結伴前往民政局,對她而言還是黃花閨女上花轎頭一遭,撲通撲通,心跳得劇烈。
瞪著眼盯著天花板,這一瞪就是一宿。
天剛朦朦亮起,她就躺不住了,想了想決定起床,小心翼翼地給孩子蓋好被子,輕手輕腳地出門,剛背過身掩上門時,就聽到旁邊的門也開了。
同樣掛著黑眼圈的景明遠倚著牆看著她。
握著門把手的夏妍妍手指微頓,長而密的睫毛快速地顫動,舔了舔下唇轉眸看了過去,四目相對,均是無言。
有的時候,沉默就是最好的傾述。
明明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過的兩人,此時拘束得不像話,連下個樓都跟中間隔了條銀河似的,一前一後離得極遠。
今天這般重要的日子,陳媽也閑不住,一大早就開始準備紅雞蛋還有各種紅棗果子,“醒了,先吃個早飯,再趕緊去排隊,早去早回來,家裏備了簡易的喜宴,等下午的時候許夫人也會過來。”
“這,這麽隆重啊,”夏妍妍本來就緊張,看到桌子上裁剪到一半的喜字時更緊張了,舔了舔嘴角,不由得說道,“陳媽,我和明遠今天隻是去領證,不是辦婚禮。”
陳媽連連應著,“知道,領證也不能馬虎,放在以前,領證可是要宴請賓客的,不過現在時代不一樣了,咱們不大肆操辦,但該有的也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