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一章會打死人的
唐愈似早有預料,嘲諷地轉身,冷冷地看著她,反手指著自己的胸口,“來,往這兒紮,最好一刀捅死我,要不然你別想活著離開。”
隻不過是想把匕首藏起來的夏妍妍突然遇到這種情況,慌張地眨著雙眼,拿著匕首的手都在顫抖,她緊張地步步後退,“你,你別過來。”
害怕到就連說話聲音都在抖。
唐愈病態地譏笑,他轉動著輪椅轉過身來,輪子在水泥地上滑動的聲音,就像是指甲劃過黑板般的刺耳。
灰色的水泥,耀眼的光線,極致的兩色反差,讓現場變得更加詭異。
咚咚咚,心跳得激烈,就像是有柄錘子在心頭敲擊,震動般的恐懼。
害怕,後悔,此時後退的夏妍妍特別想時光倒流,回到剛才,她就不該手欠,好好的幹嘛搶匕首啊,現在好了,人瘋了,她也沒得跑。
唐愈背著光,迷糊了五官,沉色的雙眸被額前的碎發遮著,陰森詭異。
“來,往這邊紮。”
他猛然伸手抓住銳利的刀刃,瞬間掌心鮮血橫流,直直地落在灰色的水泥地上,鮮豔的紅,晦暗的灰。
“瘋子,瘋子,”夏妍妍看到血的那刻,小臉瞬間變得煞白,嘴唇顫抖著喃喃自語,一遍又一遍地重複,“你就是個瘋子!”
唐愈病態地尖笑出聲,握著刀刃的手微微用力,夏妍妍清晰地看見在他胸口處染出一片嫣紅。
掙紮之中,他的袖子被擼了上去,不經意之間的餘光一瞥,看到他胳膊上的斑駁刀痕。
夏妍妍心頭一顫,瞪大雙眼朝他看去,忽然明白這匕首上的血跡從何而來。
“不許看!!”
唐愈惱羞成怒地伸手推她,兩人掙紮之中,夏妍妍手沒拿穩,匕首垂直地掉落,堪險地從她小腿上劃過,咣當直接紮入腳掌。
夏妍妍吃痛地哀嚎,身形不穩直接跌落在床上,痛的額頭直冒冷汗。
她抱著小腿倒吸冷氣,隻能從喉嚨之中憋出幾聲哀嚎。
就在這時,禁閉的木門被從外踹開。
穿著駝色大衣的景明遠麵冷如霜地出現在門口,當看到夏妍妍居然躺在床上,兩人之間的姿勢還非常曖昧時,憤怒地攥緊了雙手,狠厲地猛然朝唐愈看去。
大步向前,沒有任何停頓,毫不留情地往他臉上揍了一拳。
他聲音有點啞,帶著壓抑後的陰狠,“誰讓你動她的!”
麵對使出全力的景明遠,坐在輪椅之上的唐愈毫無還手之力,瞬間側臉輕腫了一大塊。
他沉著臉,抹了下嘴角的血跡,勾唇譏笑,撩人心魄的狐狸眼在此時卻像極了吃人的山中狐妖,他呸了口口水,吐出嘴邊的瘀血。
他得意而猖狂地挑眉嘲諷,“你的人,滋味也不怎麽樣嘛。”
聽到這句話,景明遠瞬間爆發了,怒不可斥地拳頭帶風的再次朝他揍去。
哐當,唐愈被揍翻在地。
他拳法極狠,招招都是要害,動手更是毫不歇力,一頓拳打腳踢,揍得他隻能躺在地上蜷著身子喘息。
“哈哈,哈哈哈!!”
他突然開始癲狂地大笑,笑著笑著吐出一口血來了。
“明遠,”夏妍妍生怕出了人命,忍著痛強撐著從床上爬了起來,拖動身子挪到他身邊,一把從背後將他抱住,“別打了,你帶我走吧,我不想呆在這兒了。”
她趴在他寬厚的後背上,淚水浸濕了他的外套,鼻音粗重,哭泣著懇求。
景明遠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他隻要一想到那照片上的種種,怒火便席卷了腦海,“讓開。”
他粗魯地將人推開,夏妍妍沒站穩,撲通摔倒在地,還在流血的腳掌此時流得更加猛烈。
“嘶,疼。”
夏妍妍難受地緊抱著小腿,當看到那滿地的血跡,分分鍾鍾快要暈厥過去,腦海瞬間一片空白,好多血,都是血。
她恍惚地神誌消散,怔愣地直視著地麵。
“景明遠,你也不過如此嘛,我還認為你有多癡情,實際上也不過是占有欲作祟,你的愛真廉價。”唐愈捂著小腹,掙紮著背靠著牆壁坐起身來,狼狽而嘲諷地看向他。
霎那間,四目相對,硝煙立起。
眼見著下一場大戰又要再次爆發,忍無可忍的夏妍妍聲嘶力竭地狂躁大喊,“夠了,我說夠了!你們聽到沒有!”
再打下去,她的血都能流幹。
失血過多,臉色煞白,夏妍妍氣息不穩地粗重喘息,眼前逐漸發暈,腦海中一片空白,她支著額頭,昏昏欲墜,險些跌落在地。
“阿妍,”景明遠心頭一緊,有點慌了,怒氣在瞬間被理智澆滅,這時才注意到她身下的血跡,臉色驟然一變,大步邁過去,霸道地一把將她抱了起來,擔心地問,“很疼?”
夏妍妍將臉埋在他胸口,可憐兮兮地點頭,“很疼,疼的快死了。”
聽此,景明遠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冰冷地用撇了唐愈一眼,驟然轉過身,大步往外走去。
剛走沒幾步,埋在他懷裏的夏妍妍忽然抬出頭來,眸底是憐憫,“你去看下醫生吧,傷口感染會發炎的。”
回想起他手臂上那些斑駁的刀痕,夏妍妍心頭的震撼分毫不少。
深深淺淺的青紫色,新舊參半的劃痕,力道很深,甚至有的地方皮肉外翻。
夏妍妍不知道他到底是為了什麽,但她很清楚,這太不正常了,這種如同淩遲一般的自殘,不是任何一個人能夠做到的。
“不許跟她說話。”景明遠的醋罐子被打翻了,猛地將她按回自己懷中,橫抱著她快步往外走去。
等出了門,夏妍妍才發現自己現在所在何處。
難怪覺得這裏的裝修有點破舊,原來這座跟著廠房似的房子居然坐落於深林之中,四周都是常青樹,綠色的樹葉密密麻麻地籠罩在上空,沒有感到絲毫唯美,哪怕太陽高照也隻覺得陰森。
夏妍妍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趴在景明遠的肩膀上往後看,灰色的房屋,墨綠色的樹林,白棕色相加的泥地。
不像是住所,反而像是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