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細節上的愛意
昨天進來的時候這片還是光禿禿的木頭地板來著,她心底微動,抿了下紅唇,傲嬌地窩進沙發裏,打開電視,下意識地往旁邊摸索,想找個毯子蓋著腿,等手伸到一半,才想起來自己身在何處,正欲撤回手,餘光無意間掃見被疊成方塊的海綿寶寶毛毯。
懸在空中的手頓了好久才再次落下,嘴角微微上揚,扯過毯子將自己裹了起來,下巴埋進去連帶著遮住了藏不住的笑意。
收拾完東西,景明遠手肘上搭著外套,另隻手端著果盤走過來,看了眼播放綜藝節目的電視,又看了眼看得有津有味的夏妍妍,薄唇微勾,彎腰將果盤放到她麵前,“我出去下,很快就回來。”
時刻銘記自己還在生氣的夏妍妍,雖然心底抓心撓肺地好奇他要去哪,但表麵上冷淡得一本正經,連個眼神都不帶給的。
景明遠笑了笑,直起身往外走,臨到門口的時候忽然回頭問了句,“要把貓給你帶過來嗎?”
“要!”夏妍妍下意識地扭過頭去,當反應過來,懊惱地鼓著臉,自從搬到老宅,為了方便就把貓爺送到許慧那邊去了,滿打滿算她也快一個星期沒看見貓爺了,還怪想得慌,沒辦法,隻能屈服於本能之下,皺了皺鼻子哼了聲,“別認為討好我,我就會原諒你。”
說完,賭氣地又轉過身去。
景明遠挑眉,推開門正要往外走,聽到動靜的夏妍妍沒忍住趴在沙發背上又叮囑了句,“一定要把貓爺帶過來。”
隻有麵對她,景明遠的聲音才會如此溫柔,“好。”
掩上門,轉過身,揚起的嘴角瞬間落下,沉著臉下了台階,侯在樓下的吳航支著腿正無聊地玩手機,聽到動靜,連忙站直了身子,迎過來接走他手中的外套,“人已經查到了。”
景明遠麵無表情地彎腰上車。
無論是誰,因為什麽,敢打阿妍他都不會輕易放過。
筢子碼頭,靠岸的某間倉庫,三個男人正無聊地圍著桌子玩鬥地主,正對著門口的寸頭叼著煙,笑嘻嘻地甩下一對二,“快點的,我要贏了。”
“嘖,你也就這個時候手氣好,”另個黃毛沒好氣地將手中的牌全扔了出去,轉頭看向哪怕沒活幹也戴著墨鏡,穿著黑西裝,一本正經的大哥,“你說那娘們的錢咱們能不能要回來了?”
他們好久沒接到活了,好不容易接了筆大生意,結果半截跑路,想要尾款都有點長不開嘴。
尤其是對方家世好像還蠻厲害。
墨鏡男麵癱著將手邊的一盒煙推了過去,聲音平淡地跟機器人一樣,“不知道。”
聽言,黃毛和寸頭對視了眼,無奈聳肩。
寸頭收羅著自己的戰利品,指揮著同伴洗牌,“來來,再來一局。”
話音剛落,哐當一聲,倉庫大門被人踹了開來,刺眼的光撲麵而來,三人眯著眼看過去,隻見一個看起來跟他們像是同行的人站在門口。
黃毛扔下手中的牌,擼著袖子蹭地站了起來,“幹啥的?砸場子來了是不是!”
寸頭扔下煙頭,往地上啐了口口水,也跟著咋呼,“大哥,幹不幹?”
墨鏡麵癱男沒理這兩個智障,視線也沒落在門口那人身上,無聲地朝他身後看去,當看到隨之走進來的景明遠,眼鏡片後的目光閃爍了下,低下頭去。
吳航讓路,讓景明遠先走,“老板,就是他們三個打得老板娘。”
今天不需要去公司,景明遠穿得不算多正式,上身搭著黑襯衫,下身是同色的西裝褲,領口微敞,露出麥色的鎖骨,碎發隨意慵懶地散在額邊,他邁著長腿緩緩走近,單手插著兜,站在墨鏡男麵前,“好久不見,我還認為你死了。”
墨鏡男推了推眼鏡,站起身來,“怎麽會,景總還活著,我那能死。”
景明遠冷笑,“要是讓世人知道曾經唐家大少的身邊人如今居然窩在這種暗不見天日的偏僻地,不知道該有多震驚。”
“言重,”墨鏡男氣定神閑地回視,“地方再破,買賣再小,能活著就是好生意,哦,對了,景總既然主動找上門,不如把令堂的尾款付下,”他從口袋裏掏出手機,翻出付款碼,“手機支付還是現金,我這邊都支持。”
“這筆賬是得算,”景明遠撩眸看向他身後的兩人,“昨個兒誰打了我夫人?不如主動站出來,我好給個痛快。”
寸頭心虛地後退了半步,低著頭不敢吭聲。
見狀,景明遠要是還看不出來,那他就是個傻子,雙眸驟凝,抬步朝他走去,語氣陰冷,“就是你動手打的阿妍?”
寸頭拚命搖頭,“我不是,我沒有,你認錯人了。”
景明遠單邊嘴角微勾,嘲諷地看著他,猛地伸出拳頭,朝他臉上打了過去,他本就練拳擊,又經常混跡在健身房,手勁自然不容小覷,這一拳打得寸頭立即吐出血來。
墨鏡男皺眉,伸手去擋,“景總當著我的麵打我的人恐怕不合適吧?”
“滾開,”景明遠反手將他掀開,單手插兜抬腳猛地朝寸頭腹處踹去,見他疼痛地卷曲著身子,眼底透露出冷戾的幽光,居高臨下地微抬著下巴嗤笑,“你應該慶幸阿妍沒事,否則我要了你這條狗命。”
寸頭被傷了筋骨,捂著肚子說不出話來。
墨鏡男聽了一個來回,發現了不對勁,抬眸看向黃毛,讓他給自己一個答案,黃毛眼神閃躲,見狀,他眉頭皺得更緊,隱隱有些不耐煩,“說!”
“是,”半路搭伴來的兄弟,他們兩之前不過就是街頭不知名的小混混,後來跟這個老大才算是勉強有了正式的營生,不知來路,太過神秘,又整日戴著墨鏡連長相都看不清,他們打心底畏懼這個男人,支支吾吾地將那天的情況說了遍,“當時人多,她又一直跑。”
要不是這樣,寸頭也不會動手。
墨鏡男沒聽他解釋,冷冷地看向心虛到低下頭的寸頭,“所以,你真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