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8章 逝去

  「也罷,你妹妹瘋跑去吧,咱們吃東西吧,這裡的奶豆腐什麼的都好吃,我還叫膳房做了涼粉,咱們當零嘴吃了吧。」


  不多時,就上了涼粉。


  雪白的涼粉,下面鋪著細細的黃瓜絲,碎碎的蔥末和香菜末。


  山頭是蒜泥汁兒,花生碎,有用鹽水拌著,干炸辣椒一撮。


  大熱天的,看著就舒心。


  旁邊還有一小碟子薑末,以及香油,陳醋。


  雅利奇加了一點芥末,一點陳醋。


  這東西用筷子是不行了,只能是勺子了。


  娘倆一人一口,都舒服了。雅利奇被芥末沖鼻子,但是覺得真心舒服。


  吃完了一碗,雅利奇問道:「還有沒有?給皇上那邊送去點。」


  海棠說有,就叫人去送了。


  正好九爺剛趕來,他處理完了揚州的事,就星夜兼程的趕來了。


  四爺笑著道:「來,皇貴妃叫人鼓搗的,都挺好吃,天熱吃了舒服,嘗嘗。」


  九爺感激不盡,不過這時候吃一碗涼粉確實比喝茶舒服多了。


  他吃了一碗意猶未盡,厚著臉皮:「皇兄再賞臣弟一碗唄?」


  四爺失笑:「吃吧,一會也別走了,就留著用膳吧。」


  九爺兩碗涼粉下去,胃口大開,簡直馬上就像吃飯。


  四爺看出來,就叫人去告訴雅利奇,並且叫雅利奇過來一併用膳。


  雅利奇聽了,只能嘆氣,霸總炫耀小情人的環節又到了。


  雅利奇吩咐了膳房之後就去更衣,見九爺去了。


  九爺見了雅利奇,忙請安。


  口口聲聲皇嫂。


  雅利奇笑著也給他見禮:「九叔好。」


  九爺哪裡敢受?忙不迭避開。


  四爺笑道:「都不用多禮,坐吧。」


  雅利奇坐下:「不知道九叔來了,是今日到的?」


  「回皇嫂的話,才到。」九爺回答。


  雅利奇一笑:「九叔這一路辛苦了,到了就好好歇息要緊。」


  「是,多謝皇嫂關懷,臣弟感激不盡。」九爺心道您可別,臣弟我受不起啊。


  要說如今這些皇帝的兄弟們那可真是沒有一個敢瞧不起皇貴妃娘娘的。


  從府里就聽說得寵,這一位可是叫四哥直接破了規矩立了側福晉的人。一進宮就是兩宮合一起的給。


  小二十年了,就獨寵她一個。


  旁人後頭還能生出孩子來,那都得是有運氣啊。


  皇兄疼的跟眼珠子一樣,越是瞧著年紀大了吧,越是關懷備至了。


  烏蘇里氏已經被抬舉的高高在上。


  難得這位娘娘還十分的規矩,見了他們都是客客氣氣的見禮。


  都是先帝爺皇子嘛,習慣了宮裡也得打聽一下。


  如今他們不敢打聽別的,但是大概風向也得問問呀。


  反正聽來的都是皇上對皇貴妃娘娘如何好,皇貴妃娘娘打個噴嚏都是要緊事。


  所以誰敢不敬?

  何況,人家皇貴妃娘娘本身也立身正,沒做過什麼不好的事。


  再說了,這可是太子爺的親額娘!


  閑聊了一會,雅利奇就安排上膳食了,時間也差不多了。


  、今兒四爺也沒叫太子作陪,只有他們幾個。


  九爺比起十四爺來,大概是跟著四爺久了吧,還是比較自在的。


  他琢磨皇兄也不能喜歡吃一口菜也得謝恩的吧?


  所以這一頓還算和順。


  雅利奇也按著滿人的習慣叫人做,不過還是有不少四爺和她喜歡的,估摸著九爺也不會不喜歡。


  果然,九爺就很喜歡那道排骨燒山藥。


  跟四爺一樣。


  不愧是一個爹生的啊。


  送走九爺,四爺叫雅利奇就在這裡睡一會。


  洗漱了上塌,四爺就感慨:「老九這幾年越髮長進了。」


  雅利奇嗯了一下:「九叔還是厲害的,難得性子也好。不像五爺。」


  「哼,老五。」四爺提起五爺就不滿意。


  雅利奇嘆氣:「白佳氏這回是真的不好了。」


  「……也是她的命,你別難受了。」四爺並不關心老五的一個側福晉,可難得是雅利奇的一個手帕交。


  「生死有命,我難受也沒用。只是可憐她年紀輕輕的。」雅利奇搖搖頭:「五爺如今寵愛的是一個格格。」


  回京之後叫人去瞧瞧她吧。


  雅利奇想著。不知道能不能再見面了。


  她在四爺臂彎里閉眼,心想她比起白佳氏來,幸運多了。


  幾年前,白佳氏重病時候,五爺似乎還是對白佳氏很好的,可誰知道呢?這才幾年過去……


  四爺輕輕拍她的後背:「不要多想,朕不會變心的。」


  雅利奇笑了笑,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她想,就算是四爺變心了,她也不會把自己熬死的。


  這一覺睡得挺好,下午各自忙各自的。


  雅利奇次日里,叫人往京城送了幾封信,給許嬤嬤的,給奇里的,還有一封,給白佳氏的。


  白佳氏是四日之後接到了雅利奇的信。


  皇貴妃娘娘的信,沒有人敢不給她。


  她躺在花廳的貴妃椅上,看著窗外明媚的陽光,慢慢展開了信。


  她瘦了太多了。曾經漂亮的樣貌已經沒有多少,只有眼睛的輪廓依稀看得出曾經的風采。


  可惜這風采如今也沒人看了。


  她的屋子依舊華麗,可住在這裡的人已經千瘡百孔了。


  展開信,她漸漸笑起來。


  好在她還是有人關心的。


  她的額娘和阿瑪已經去了,哥嫂畢竟差多了。孩子們也不會懂這些事。


  可還有個人,及時高高在上了,也還記得她這個昔日里的好友。


  滿紙都是溫柔的關心,不是皇貴妃對一個貝勒府側福晉,而是好友對一個好友。


  她看完了信,將信收起來遞給了貼身的丫頭:「等我去了,就放在我身上。」


  「主子。您沒事,怎麼能這麼說呢?」丫頭難過道。


  「哄我做什麼?我也沒什麼不能放下,我一兒一女都大了,一個跟著太子爺呢。一個我將來也是要求娘娘的,總歸有她的歸宿。至於我自己,也是富貴鄉里生,富貴鄉里死,該享受的都享受了。就這府里,哪一個也沒我得寵的時間長。」


  唯一遺憾的,是死了兩個孩子。


  可是也已經死了,能怎麼樣呢,她去了那邊說不定就見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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