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活動過後,周重誠帶錢楚吃飯,問她:「楚楚,要是你們新來的機構總對你不友好,你會不會生氣?」
錢楚頭也沒抬道:「為什麼對我不友好?我不喜歡得罪人,畢竟我分不清哪些是君子哪些是小人,萬一我得罪的是小心,那我不就是遇到了上次那個老王似的的人物了?」
周重誠說:「我是說假如,又不是說真的。」
「多少會有一點吧,畢竟,誰希望自己被人討厭啊。」錢楚看他一眼,「是不是你今天看到了李總,讓你擔心了?放心吧,無緣無故的,不會有人給自己或者別人找不自在的。李總的性格屬於強勢類型的,我要是應付不來,就敬而遠之。反正,我的團隊現在是上升階段,我還真管不了那麼多。「
「要是她以後都不給你最在意的經費了,你也不生氣?」周重誠問。
錢楚抬頭看著他,對他一笑,道:「批了很好,不批嘛,我自己想辦法,如果想不到辦法,我不是還有你嗎?你跟我說好了的,我要是申請不到經費,你給我贊助。不能反悔呀。」
她笑著說,周重誠立刻答應:「好,不反悔!」
錢楚原本是說笑的,沒想到他還認真其事的答應下來,又忍不住的笑:「周重誠,有沒有人說你真得很傻啊?」
「從來沒有。」周重誠堅決不承認這個指控,「沒有人說我傻,因為我真的一點都不傻。」
錢楚一臉懷疑,「是嗎?」
她怎麼越相處,越覺得他傻傻的啊?關鍵他還很嚴肅的不承認。
周重誠朝她面前湊了湊,「以後你在公司有什麼事,一定要跟我說,咱們倆一起商量,什麼事都不是問題。」
錢楚點點頭:「好啊。有個人商量一下,還是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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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大福保園區分公司的氣氛不是很好。
新的機構總姿態很高,任職半個月了,竟然沒有跟公司里的任何一個業務代表談話,就連唯二的兩個高經都沒談過。
其實李真做過多次對比,她發現其中級別最高的朱可迪,竟然有一年的時間的掛的虛職,按照她的那種去哪個看,早就應該被清退的人,竟然到現在還在公司掛著頭銜。
再一查朱可迪恢復工作后的數據,更加無語,簽過的唯一一份理財險保單,還是買的自保件。
保險公司的人買自保件比比皆是,李真知道,但是這種佔據她個人總業績三分之二的佔比自保件,還是比較少的。這完全就是自欺欺人嘛?
錢楚晉陞出去以後,朱可迪從錢楚這邊拿到的傭金只有非常少的一點,所以錢楚晉陞后當月,朱可迪的團隊業績是最好的。
抽去錢楚那邊的業績,剩下就是林霜和華江北那邊的業績,朱可迪個人業績只有一單,但是上個月有六萬多的收入,可見收入的大頭來源於錢楚晉陞時期的業績提成。
說白了,李真是調看兩個高經的數據時,她再看不上錢楚,也發現了錢楚比朱可迪的能力要強,朱可迪如果不是命好,讓鄭東方保了她一下,現在早已離開了保險公司。就這樣的業績,也能在那位置上坐得穩?
李真覺得實在好笑。
她讓小菠蘿找到內勤老師,結果內勤老師不在,只能把另一個人內勤人員叫進去屋,「過兩天出一份規定,所有人考核必須符合要求,如果不符合要求,就要降級。否則公司的規章制度沒有人遵守,那讓其他人怎麼想?」
內勤人員立刻點頭:「好的,李總。」
她準備出去,李真突然叫住她:「哎,公司里那個叫錢楚的,是個什麼樣的人?」
內勤人員想了想:「主要是庄老師跟他們接觸的多,我一般負責櫃面。她應該是做的比較好的人員,上個月剛晉陞高經,能力應該不錯。至於人怎麼樣嘛,不好說。」
李真一愣:「這有什麼不好說的?說說看。」
內勤人員為難的說:「主要是真假我們都不清楚,不好亂說。」
「我正在跟你了解情況,你有什麼就說什麼,我也不會出去亂講,你為難什麼?」李真敲敲桌子:「說吧,她怎麼了,讓你這麼為難,覺得不好說?」
內勤人員又想討好新老總,又不想說別人的八卦,但是李真追問,討好新上司的念頭佔了上風,她說:「我是一年半以前進公司的時候,我調過來的時候,她已經來了,那時候公司里的人到處都在傳,說她跟……呃,她下面有個叫湯小同的業務員不清不楚的,還不讓人說,但是湯小同也沒什麼品,天天在朋友圈炫耀,還跟人說的有鼻子有眼,跟錢楚怎麼樣怎麼樣的。其實……李總見過湯小同嗎?我們公司最高的那個男的,長的就普通人吧,有個外號叫蒜頭,就是指他的蒜頭鼻。他那個樣子,我們都看不上,就更別說錢楚了,很多人都說是假的,但是真假我們確實不知道。不過傳的最厲害的時候,我們很多人都很討厭錢楚,覺得她裝,明明跟湯小同勾勾搭搭,還一副女神的姿態。」
李真微微垂下眼眸,「還有這事?怎麼沒人處理?他們是來上班的,把好好的地方弄的烏煙瘴氣。」
「當時很多人這樣說,」內勤人員說:「不過,說實話,沒證據。那個湯小同說的頭頭是道,但是從來沒有人碰到過他們在一塊的情況,按理他們在一個公司,真要有點什麼,多少會露出點苗頭,但從來沒人發現過這事。所以很多人都說可能是假的。」
「無風不起浪。」李真說:「真假可不是你一個人反駁就成的。」
「是的,所以我們都不知道。」內勤人員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說:「不過,上次業經考核的時候很奇怪。湯小同就是錢楚的業經,那次考核,只要湯小同的和他的組員開單,很容易就能達到要求,但是錢楚那一陣卻硬是把她下面一個能力一般的女孩子拉了上了,哦,叫陳甜。學習很認真,就是簽不了單,被她硬生生的拖了上來,現在好像成長的很快,是錢楚團隊的主力軍。所以我們說,錢楚那時候扶持陳甜,是不是為了擺脫湯小同。」
李真冷笑一聲:「保險公司的人,多一個人頭就是多一份收入,擺脫?不可能,哪個團隊長不巴不得自己團隊的成員越多越好?我就沒見過希望自己團隊人員少的團隊長。」
內勤人員乾笑:「我們也這樣覺得,就是看錢楚的表現確實那樣,而且她晉陞高經的時候,也是拚命把一個新增員在轉正三個月後拽成了業務經理,就是有沒有湯小同都無所謂的那種。哦,對了,有件事就是發生在李總您調到公司不久之前。有一次搞甲狀腺檢測活動,湯小同突然瘋了似的,在朋友圈發了一條消息……」提到這個,內勤人員的精神都抖擻了幾分把手機掏出來,把李廣散發出來的截圖拿給李真看,「就這個,因為這張截圖,大家對錢楚才徹底改觀,想想以前,都是湯小同自說自話,這朋友圈一發,真是徹底洗白了錢楚了。」
李真看著那個截圖:「那人是不是腦子不正常?在朋友圈發這個東西?」
「是啊,我們都說他瘋了。」內勤人員說:「不過,小菠蘿說可能是錢楚的男朋友出手了。因為那天湯小同站在她旁邊跟她說話,後來一個很帥氣的男人跟湯小同一起出去了,小菠蘿說後來才知道那個男人是錢楚的男朋友……」
「好了!」李真突然提高聲音:「我已經知道大體情況了。」她點點頭:「你先去忙吧,有什麼事我會再找你溝通的。」
「好的李總。」內勤人員從辦公室出去,忍不住用手拍拍胸口,跟新老總說話,心裡壓力好大啊。
錢楚從衛生間出來,打算去辦公桌,內勤人員一看到她,頓時有點心虛的別過頭,畢竟自己剛剛把不知道真假的八卦說給了李總聽,也不知道對錢楚有沒有什麼影響。
高經辦公室旁邊的大獨間中,華江北正激情飛揚的跟四五個增員培訓,密封的空間內,空氣混濁又沉悶,緊閉的房門也隔絕了屋裡人說話的聲音,只看到華江北上下比劃的手,聽不清他在說什麼,怎麼看都透露著詭異。
錢楚看了一陣進入辦公室,林霜又從衛生間出來,路過錢楚辦公室,又看到華江北的大單間,林霜一下退到錢楚辦公室,敲了敲門,「錢楚!」
錢楚看她,「林姐,今天你不忙啊?」
「還行,挺忙的。」林霜打量了眼周圍,「你們兩個高經的辦公室,還不如一個業務員的辦公室,也夠慘的。」
錢楚笑著說:「公司安排的,我聽從領導安排啊。」
林霜覺得錢楚沒出息:「你就是一直逆來順受的主,怎麼叫公司安排的事?這麼不公平的事,竟然都沒人去提?!」
「以前不是有提嗎?結果鄭總也沒給個說法,大家都有意見,那又怎麼樣啊?」錢楚軟綿綿的像只小羊。
林霜急死了,「那一起是鄭東方,現在不是換了個人?」
錢楚聽出來了,林霜打算讓她做出頭鳥呢,她微笑著說:「雖然是很好的建議,也是接近新來老總的機會,但是我不敢啊!我昨天的活動犯錯了,跟我對象在角落說悄悄話的時候,被李總逮住,她臉色很不好看,我覺得我要是去說了,她肯定沒好臉色,我這個人,膽子小還要面子,我可不敢去。」
林霜看了錢楚一眼,站直身體:「既然這樣你不去那我可去了,我才不怕呢。反正,華江北又不是我的組員。」
錢楚覺得,林霜跟朱可迪的真成了生死對頭了,林霜那真是想著法的給朱可迪添堵啊。
朱可迪也是夠慘的,就因為爭一個馬桶,爭出了一個仇人出來。
林霜從錢楚處出來,還真轉身就去找了李真,在李真面前把鄭東方抨擊的一文不值。
鄭東方任職期間,林霜只享受過短暫的好待遇。她發展前期的周期長,團隊的經營也不快,她團隊到今天的六十多人,裡面大多都是挂名的那種,每個月季度都有人被清退,實際在動的人數真的不多。她最突出的時候,就是朱可迪住院后的半年時間,團隊個人都是上了第一,她還沒真正得意多久,朱可迪又回來了,重新奪走了鄭東方的注意力。
這仇,這恨,林霜一直記恨。
她在李真面前,把她認為鄭東方過往不公平的地方,一股腦全都說了,著重指出華江北業務經理佔據最大辦公室的事實,希望李真能主持公道,合理分配資源有限的空間。
李真聽她講完,淡淡的說:「我了解情況了,謝謝你。你去忙吧。」
林霜還想追問兩句,但李真的表情非常冷漠。她不像跟錢楚,錢楚任何時候都會對人溫柔的微笑,讓人感覺不到壓力。
李真臉上看起來很嚴肅,板著臉,看起來就不好相處。
其實對李真來說,該說她都聽到了,再重複說是浪費時間,其他話都是廢話。根本沒有必要。
更何況,關於華江北獨佔辦公室的事,那個叫朱可迪的也特地找她談過。
女人果然都是善嫉,一個小小的辦公室都能讓她們勾心鬥角。
李真不由想到了錢楚,如果她再按兵不動,錢楚會不會也會過來給她談?
林霜從李真辦公室出來,臉都氣綠了,究竟是哪裡冒出來的女鬼?
真倒霉,走了個鄭東方,來的這個還是板鴨臉。
不過,李真雖然當時沒表態,卻記在心裡了,去衛生間的時候,她還特地在華江北的大單間門口站了一會。
新官上任三把火,其中兩把火一起燒了出來。
一周后,公司先是強調了考核規則的重要性,要求任何人都遵守規則。又說公司調整位置,要重新規劃辦公場地,把華江北那間大辦公室摘了出來,規劃為園區為了的高經辦公室,並打算在三天後安排辦公室進去。
而作為業務經理的華江北,不得不從裡面搬出。
這個決定讓林霜很滿意。
公司的這兩個規定,讓她身心舒坦,因為一個是針對朱可迪,一個是針對朱可迪下面掛著的華江北。
朱可迪不是沾沾自喜自己的高經位置嘛?她倒要看看,她今年六月份的考核究竟能不能過。
朱可迪在得知公司強調了關於考核的情況后,臉色大變。
她覺得,那就是一條針對性十分強烈的措施。
考核的重要性她不知道嘛?為什麼還要強調,她什麼時候考核沒過嗎?
朱可迪的考核確實都是過的,她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她作為高經,沒自己培養過幾個業務經理出來。
不管是林霜還是錢楚,她們都是自己摸索出來的,作為師傅的朱可迪,沒能給她們提供多哪怕一點點幫助,甚至還帶著幾分最好晉陞不了的幸災樂禍。
對朱可迪來說,錢楚如果晉陞失敗,她每個月都可以從錢楚個人和團隊獲得傭金,也不用擔心錢楚會超過自己。可她要是晉陞成功,朱可迪的傭金拿得少就罷了,還要隨時隨地擔心錢楚越過她,爬上總監的位置。
朱可迪越想越氣,越想越擔心,終於再次敲開了李真的辦公室。
李真平靜的看著朱可迪,她對外的時候,心理素質極強,最起碼臉上的面具戴的特別好。
「坐。」李真雙手自然的擱在辦公室上,看著朱可迪問:「你是有什麼事嗎?」
朱可迪坐下來后,開口:「李總,我知道你剛來公司,可能對我不是很了解……」
「我完全不了解。」李真說:「你有什麼事,直接說就好,我在聽。」
朱可迪只好說:「我覺得公司發布的那條強調考核的內容就是在針對我。」
李真看著她:「怎麼別人沒覺得,就你覺得是針對你?莫非你確實沒達到考核標準?」
「我當然達到了。」朱可迪說,「我每次考核,都達標了!」
「據我所知,你前年請了大半年的假,上半年的業績也只能說勉強能看,下半年就完全沒有業績。每次考核都達標的說法,看來並不准確。」李真說:「要不要換個話題?」
朱可迪就覺得備受侮辱,「李總,我那是特殊情況,我當時生病做手術,是鄭總批的假……」
「如果是我,我不會批,也不會給你開後門用特權保住你的級別。」李真冷淡道:「公司有公司的規則,如果跟人人都講情面,那還談什麼規則?鄭總給你批的假?確切的說,鄭總沒權利批你的假。我看了大福園區的規章制度,簽到考勤,也是算在考核裡面的,你來或不來,都是你自己的事,考核過了很好,不過降級,沒有其他理由。你不能給公司帶來任何價值,卻能從其他人組員哪裡獲取高額的報酬,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鄭總對你照顧,那是鄭總跟你講仁義,可你不該拿到檯面上來,作為談判的理由和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