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過年回不回家?
年前的最後一波忙碌在每天馬不停蹄的送新年禮品中度過,錢楚調動組內的整個人氣氛,讓大家都不約而同的跟從了錢楚的風格,維護客戶的時候,絕對不能心疼錢。
何況,他們拿到的禮品公司還是會發放補助,比在外面超市裡買要便宜很多。
除此之外,錢楚也從自己身邊的客戶那裡購買了水果,把這些水果分發給自己直轄組員,作為她送給大家的新年禮物。
而收到禮物的陳甜、李廣等人也從她這裡受到啟發,也學著錢楚的操作,購買不同的年貨送給自己下面的組員。
購買水果之前,錢楚並沒有伸張,以致在培訓教室里分發水果的時候,其他組的成員還以為人人都有,打算也去領一份,後來才知道那是錢楚自己購買送給組員的。
這讓其他組沒有收到團隊長禮物的人心中有了對比,嫉妒又無可奈何。
管理團隊是一件費心勞神的事,「捨得」是一個團隊長必須要具有的品德,有舍才有得。
像林霜,她其實能力不錯,人也不錯,不過她最大的問題就是「捨不得」,她捨不得在組員身上花一分錢,也捨不得在客戶身上多花錢,她去見客戶,能隨手買個半串香蕉都是了不起的事了。
所以林霜業績好,而且要全力開發新客戶,因為她的客戶很少會像錢楚的客戶那樣,幫她轉介紹。差不多都是那種做完單之後,幾乎不會有聯繫的那種。當然,林霜客戶的繼續率相對而言也差一點。
錢楚第二年的保單繼續率是百分之百,雖然她第一年的客戶也不多,但是第二年的客戶量明顯在提高。
李廣和陳甜分別定了橙子和蘋果,兩人都不約而同的給錢楚送了一箱,錢楚驚喜:「真的是給我的啊?」
「這還有假?你都給我們了,我們當然也應該給你了。」李廣挑挑眉,「記著我的好啊,我可是好徒弟。」
錢楚點頭:「記著了,謝謝。甜甜,也謝謝你啊!」
陳甜走到錢楚旁邊,伸手幫她把衣領上的一根頭髮拿掉,笑眯眯的說:「姐,咱倆誰跟誰啊,還用說謝?甭客氣了。」
錢楚點頭:「好,那就不謝。」
湯小同雖然領到了錢楚送的水果,不過他可沒給下面的人買東西,倒是錢楚,發現自己送客戶的禮盒多出一盒,她隨手扔個張菲菲:「菲菲,這個你拿回去孝敬你婆婆去。多出來的。」
張菲菲一臉吃驚,常理來說,隔了一代的徒弟,祖師爺是不會送禮物的,但是錢楚單獨送了她一份,就證明其實她是把她當自己人的。
張菲菲抿了抿嘴,「那我就拿了好,謝啦!」
田娜這一陣感冒,老是咳嗽,她戴著口罩從門外過來:「哇,發禮物了啊?」
錢楚立刻說道:「娜娜,這箱橙子你搬回去吧,我送給大家的新年禮物。」
「哎喲師傅,你每個月賺那麼多,就這麼小氣送這麼一箱橙子啊?這一箱才多少錢啊?」田娜挑剔的看了看。
錢楚哭笑不得:「等我升到高經的位置了,我再買貴重一點的,現在的經濟能力還承受不起。」
做保險這行,每個月的收入就是看上個月的業績,業績好了,收入就高,反之亦然。不穩定的收入,心裡承受能力不強的人根本做不下去,因為根本不知道下個月能有多少收入。
李廣在那邊聽到田娜的話:「站著說話不腰疼是吧?等你以後升上去了,我看你給你的組員買什麼東西。說的輕巧,這多人,一箱就算五十塊,那十個人就算五百,你自己算算有多少人?」
田娜嗤笑一聲,也不跟李廣叫板,畢竟她自認是個高素質的人。
田娜故意跟錢楚說話:「錢楚,這過年放幾天假啊?我們幾號上班來著?」
錢楚提醒:「看你自己怎麼想的啊,有的人大年初三就來上班,有的人大年初十才來上班,還有的人一直都不來啦!我們一般都是初六,來得早還是來得晚,端看大家個人的情況。不過最晚不能晚於初十就是了。另外,雖然是過年回家,不過,大家手裡的保單資料可不能少,過年正是家人見面聊天的時候,那時候談工作自然就會談到我們的生意,所以……你們懂的!」
田娜一臉受不了的搖搖頭:「都瘋了!」
抱起一箱橙子就走了。
李廣看著田娜的背影,嘀咕:「她那樣的,能做下去嗎?」
錢楚回答:「她也不說想做還是不想做,跟她談話聊天都沒什麼效果。我還讓培訓老師找她談,」她一臉無奈:「我也是頭回遇到她那樣油鹽不進的,只能隨便她了。」
李廣撇嘴,「阿斗阿斗,這人不行,你得重新找人了。」
錢楚努努嘴:「不著急,看看年前能不能增到人來!」
下午錢楚帶了禮物跟溫姐聯繫了下,把東西給溫姐送去。
雖然離了婚,還生了病,但是溫姐的精神狀態出奇的好,頭上戴了頂漂亮深棕色的假髮,熱情的讓錢楚進屋。
離了婚後,溫姐就直接把房貸還了,手裡還剩下點錢存在卡里留著後續化療以及女兒的學費。當初女兒的撫養費和前夫返回房貸的錢做了對沖,溫姐也沒拿錢返給前夫,如今心情再好,日子反倒更好過了。
錢楚坐下來跟她聊天:「那以後打算怎麼辦呢?還是得出去工作呀。」
溫姐點頭:「工作肯定是要工作的,不能坐吃山空啊。孩子還小,老人年紀也大了,只能平時做做飯幫幫忙之類的,我其實有給之前的公司老總打電話,但是……」溫姐搖搖頭:「我也理解他,我畢竟是患了癌症,他們也不敢再用的,何況我年紀也大,代替的人立馬就填補了空缺。我這年紀,工作都不好找了……」
她說不出的惆悵,真是人到了一定年紀,幹什麼都不順啊。
錢楚拍拍她的手:「姐,別著急,總會找到的。這世道工作多著呢,不是只有那一家公司。再不濟,你年後要是還沒找到適合的工作,你來跟我做保險啊。」
這話一說,溫姐欲言又止的看她一眼,過後忍不住說:「不怕你笑話,我還真想過。可是我怕你不要我,畢竟我年紀大了,不如你們腦子靈活。」
錢楚笑著說:「姐,你這個生過病的人,真要做起來說服力更強,知道嗎?比我們這些空口白牙的更容易讓人相信,畢竟你是受益者,人家問保險,你只要把你的情況一說,多有說服力?」
溫姐拍拍腿:「我只要是考慮到孩子,怕忙起來照顧不到她。」
「姐,你想啊,孩子都上小學四年級了。周一到周五,孩子要上學,上下學姥姥接送,晚上你能早點回來,就早點回來,不用太晚,反正沒人會說你。」錢楚又說:「周六周末你還可以帶著她出去玩,認識不同的人,這就是帶著孩子續客。保險行業說實話,不勞而獲不可能的,多勞多得,不勞不得,如果你能利用白天成功簽單,誰管你啊?你的業績說了算。」
她拿自己舉例:「就像我現在,我想早點回去了,我就會早點回去,我覺得今天有事,必須要見完這個客戶,我就晚點回去,這個時間上相對於早九晚五,確實要自由的多。孩子你只要時間允許,你還是可以接送。你說是不是?」
溫姐雖然沒說話,卻慢慢的點頭:「也是。」
錢楚又說:「當然,你身體不好,確實不能太拼,這個我要先說一下,你必須要在保證身體的情況下做選擇。」
「這個我心裡有數。」溫姐說:「我比誰都怕死。上次我去化療,見到唐醫生,唐醫生還跟我說狀態不錯,就要這樣保持呢。我想好了,天天待家裡也不行,還是要出去,我天生性格外向,悶家裡翻到容易悶出問題來。我本來還想年後再考慮,現在你也一說,我還考慮什麼呀?我跟定你了!」
錢楚忍不住笑:「那正好啊,年前還有一次考試,溫姐你剛好可以考一下,考完了年後直接安排崗前培訓,然後上崗。這個時間安排,姐覺得緊張嗎?考試的習題我發給你提前看一天,到現在位置,就沒人考試沒不過的,姐你那麼聰明,絕對沒問題。」
溫姐搓搓腿:「好吧,既然決定了,那就考吧!」
錢楚一下高興起來:「好的,那我今天回去就替你安排,到時候通知你。」
「行,跟在你後面學,我放心。」溫姐也笑呵呵。
送完禮物,錢楚回去就幫溫姐安排了考試,並把時間和地點發送過去:姐,放心,到時候我會一起去的,不用擔心。
溫姐:好的,謝謝你小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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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每年過年的時候,都是意外頻出的時候,過年熱鬧嗎,總少不了喝酒這個關卡,一時間都不知道有多少醉鬼出現了。
錢楚因為這個,特地趁二早的時候過年組員強調:「大家一定要跟自己的客戶說清楚,他們購買的意外險中,酒駕、醉駕、毒駕等等違法行為導致的意外身亡,保險公司是不賠償的!也就是說,所有的人意外,都是建立在合法合規的前提上,爬個山打個球跳個繩,狗咬鵝啄摔倒等等,這個一定要說清楚,別到時候說保險公司騙錢之類的話。另外,重點強調,如果是意外出的事,家屬或者客戶在跟醫生敘述的時候,醫生的病曆本上一定要寫清楚是意外導致的問題……」
這些在購買的時候大多跟客戶溝通過,不過總有人不記得,還是需要業務員不斷的提醒和強調。
逢年過節最容易出事的時候,就需要加大普及力度。保險的壞名聲,不都是不懂的客戶得不到理賠傳出來的嗎?
隨著過年的步伐愈發靠近,團隊里的人也陸續回了老家,錢楚問了錢彬的放假時間,打算帶周美蘭和錢彬回叮咚鎮過年。
她晚上收拾東西,周重誠就跟在她後面問:「你真的要回叮咚鎮過年?我覺得在市裡過年挺好的,人少,安靜……」
錢楚轉身看著他,伸手戳了戳的肩:「你不用跟我說這麼多,你過年也必須得回家!」
周重誠不說話,錢楚問:「你跟你媽媽是不是不和?那是自己親媽,你如果做不到一輩子跟她老死不相往來,那就別折磨自己,要麼好,要麼惱,最怕這樣懸而未決的掉著,你痛苦,你媽媽也痛苦,明白嗎?」
周重誠伸手一把摟她在懷裡,「楚楚,我過年就是想跟你一起過,你怎麼就非要回家呢?」
「因為我有家啊。我媽要是身體好,我也不擔心,但是她現在不是有那個病嗎?難不成我不理她不管她氣死她啊?」錢楚在他圈著的胳膊里轉身:「好了,其實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也知道你心裡生氣的點在哪裡,不過為人子女,你罵不得恨不得怨不得,甚至公開說一句,無數的唾沫也能淹死你。我自己就是這麼過來的,我越不管她,越遠離她,我自己心裡……嗯,就越得不到安寧。她畢竟老了,我怕我瀟洒的轉身之後,有一天會後悔。」
她伸手揉揉他的臉,「你呢?你想過沒有?你首先要冷靜的想一想,你跟你媽媽有深仇大恨嗎?你跟她真的到了不共戴天的地步嗎?她做了哪些讓你深惡痛絕的事?你如果接下來的後半生都不理她,不管她,不看她,你會不會心安理得?如果有一天她走了,離開這個世界,你會不會想她?會不會後悔她在的時候你沒去看她?如果你想通了這些,你還不願意回去,那你就不要回去,或者跟我去叮咚鎮過年,我都沒意見,但是前提是,你真的想清楚了嗎?」
周重誠垂眸看著她,圈著她的胳膊的手慢慢收緊,他把下巴擱在她的肩窩上,悶悶的說:「沒想通。我就是討厭她什麼都想管我,就好像我是一個沒有思想的木偶,她在操控我的人生才滿意。我只是想讓她肯定我多一些,誇我多一些……她永遠覺得我做得事是錯的,只要不聽她的話,就一定是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