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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周家父母

  錢楚進來一看,就看到臨床奶奶言語中推三阻四,一聽就是沒打算買,不過閑聊中提到,好奇多問一句罷了。


  老人家生病,特別是手術上的大病,家裡肯定都花了大錢的,經濟就算不緊張,那也絕對不寬裕。


  真是條件好的人家,不定就是住單人間了,所以錢楚只是安撫似的對臨床奶奶笑了笑:「阿姨,您孫子真需要保險,那也是您兒子和媳婦要考慮的。您啊,現在只管安心養病,等病好了,再顧慮其他的事。媽,你也是,乖乖聽醫囑,唐醫生不是都說了嘛,少操心,多休息,每天沒事就看看電視看看書,對手術后的恢復也好。」


  「知道了,知道了。」周美蘭有點不耐煩,還提醒錢楚:「你別忘了給小周打電話問問,那個錢到底什麼時候能追回來。」


  錢楚點頭:「行,我這就出去再給他打一個電話。」


  錢楚除了病房,臉色就淡了下來,她媽這病,不是手術了就能治好的,還得養,是個長期的活,需要不斷花錢養著。最關鍵的是,光養著不再犯也行,偏偏這病複發的幾率非常高。


  錢彬推推她:「姐……」


  錢楚抬頭,對他安撫的笑了笑,「沒事,沒大問題。咱們倆以後都好好的,跟媽配合著,照顧著點她的情緒。」


  「嗯,」錢彬點頭:「姐,你以後別操心我,我心裡有數,會好好的。」


  錢楚沒說話,而是拿手機給周重誠發了條信息:那邊要是沒動靜,你就先回來吧。別在那浪費時間了。


  眾城1號店:沒事,不著急,我在想辦法,會解決的。放心。


  錢楚看著微信信息發過來的內容,回復:你能想到什麼辦法啊?別在那浪費時間了。表姐跟我說,那邊想要搶剩下那筆錢的人太多了,白先生那邊都動用上關係,我們怕是沒什麼指望了。


  眾城1號店:我有辦法,你別管。


  叮咚鎮,周重誠看著錢楚發過來的那句「白先生那邊都動用上關係」,回復了錢楚后伸手按了返回。


  派出所旁邊來來往往都是大大小小的受害人,每個人都盯著錢老大銀行卡里被凍結的那點幾百萬,誰都想把自己被騙的錢先拿回來。


  周重誠拉開車門,直接坐了進去,一個人在裡面坐了老半天,旁邊不遠處是一個哭著給兒女打電話的婦女,其實大家多少都知道,他們的錢很難要回來。


  眼前的一幕幕讓他感覺十分煩躁。


  打官司嗎?


  別說非法民間借貸,就算是合法的借貸,官司贏了也很難要回來錢。


  周重誠抓了抓頭,煩躁不安的在車裡坐著,即便想合眼眯一會,也是很快就睜開眼,根本睡不著。


  他翻來覆去的琢磨,最終他一骨碌爬起來,啟動車輛,開車迴文蘇。


  他沒有直接去店裡,而是朝著市中心開去。


  市中心車多紅綠燈多,走走停停到了那裡,也花了半個多小時。


  市中心的位置有一片老小區,小區年代久遠,施設也不如其他新樓盤小區新,卻是近年來整個市中心最受人矚目的小區。


  這片小區居住的人,大多都是文蘇官職人員,其中就包括周重誠父母家。


  周重誠直接開車進了小區,門口的保安極為正規化,看到有陌生車輛過來,必須要進行盤查,周重誠的車牌號顯然登記在系統中,他的車在起落桿前一停下,就自動識別准許進入。


  車在樓下車庫前停了下來,周重誠坐在車裡沒下去,他就坐在車裡晃悠著腿,腦子裡盤算著什麼。


  他在車裡坐了良久,絲毫沒有下車的動靜,可有的人已經坐不住了。


  從周重誠的車在樓下停下的時候,獨棟別墅二樓的窗口站著的人就一直在等著他洗車,結果等了半天,那小子都沒下車的意思。


  那小子什麼意思?

  周重誠的父親叫周策,是個商人。


  結婚之前家裡就是做生意的,那時候的生意做得一般,不好不壞。到了周策這一代,生意一下就好了起來,搖身一變成了文蘇的商界成功人士,生意一度做到外地迅速成為文蘇商界的代表人物。


  周策離過一次婚,和前妻生有一女,感情不合離了。


  一年後經人介紹,結識了周重誠的母親陳玉飛,那時候陳玉飛是個老師,周策就圖個安穩,教書的肯定知書達理,好溝通,沒想到陳玉飛那是正兒八經的人才,懷孕的時候辭了工作,回家專門養胎,順便學習看看書。那時候周策覺得不錯,挺好,他在外面忙得也有動力。


  周策不知道陳玉飛看得書是跟公務員考試有關的,孩子生下沒多久,她就去參加考試,筆試面試都是市裡第一名,直接端起了鐵飯碗。周策想想,覺得還是不錯,公務員,雖然工作不高,但是穩定。


  隔兩年,陳玉飛工作調動了一下,還加了點工資待遇。周策也不在乎那點工作待遇,兒子也養得好,老婆也穩重踏實,賺錢都有動力了。


  又隔了幾年,陳玉飛因為一次市電視台的人心測試,她無意中成了唯一通過測試的人,後來別暴光是公職人員,一下成了文蘇的名人。周策十分欣慰,老婆真棒!


  再之後,因為那次電視曝光,陳玉飛在百姓和領導眼中佔了一席之地。恰好那幾年國家隊幹部隊伍的結構越來越重視,大力培養和選拔任用婦女幹部,陳玉飛一下就成了被提拔的首要人選,之後官路一路暢通,扶搖直上。


  幾十年官場沉浮,下個基層,做過高層,到了如今,陳玉飛官職文蘇副市長。


  周策呢,還是覺得挺好,就是偶爾覺得老婆當官當久了,習慣指揮別人,性格強勢,掌控欲越來越強,要是這一點改了的話,周策還是覺得自己老婆最棒。


  周策跟周重誠的關係一直都不錯。


  畢竟是親兒子嘛,上學的時候周重誠雖然也會貪玩,但是那時候考試出成績啊,貪玩一點也沒事,只要考試成績不錯,玩去唄。


  後來長大了,周重誠就開始反抗了。他媽壓的越緊,他反抗的就越強烈。


  周策一直想緩和母子倆的關係,可惜兩人沒一個肯服軟。


  兒子也乾脆不回家了,每次見面母子倆都不歡而散,周策被老婆逼的不準理周重誠,他也只能私底下偷摸給兒子卡里打錢,生怕他開得那兩家小破店破產之後,兒子沒飯吃。


  難得周重誠主動開車回家,周策等半天了,讓家裡阿姨等門口站著,就等周重誠一按門鈴,就有人去開門,結果周重誠在車裡沒下來。


  周策等得有多著急,他琢磨著是不是自己得下去找他,結果周重誠的車在停了十來分鐘后,突然車啟動了,沿著家門口的路直接開了過去,竟然過家門而不入。


  周策趕緊從二樓跑下去,「陳嫂子,重誠走了?!」


  陳嫂子年輕的時候就在周家當阿姨,一直干到現在,周重誠小得時候都是她帶大的,那時候陳玉飛忙著工作,只有回家后才有機會抱一抱兒子。


  陳嫂子對周重誠,比對自己家的親閨女都要好。


  結果等半天,周重誠沒下車,走了。


  周策和陳嫂子面面相覷,心情十分沉重。


  外頭周重誠把車開了一圈后,已經繞了一圈到了大門口,他方向一打,又把車繞了進去。


  他那車勁頭大,開過來的時候有動靜,周策和陳嫂子站在院子里,同時聽著聲音很像周重誠剛剛開過去的那輛車。這下兩人都顧不得別得,趕緊開了大門出去,先把人逮著再說,哪有孩子跟媽媽吵幾句嘴,就再也不回家的?


  周重誠還坐在車裡,心裡糾結的跟什麼似的。


  當初他是跟他媽吵架才離家的,這會回來算什麼?他媽得要挖苦死他吧?

  周重誠想到他媽說話的嘴,就像掉頭就走。


  結果他還猶豫的時候,大門突然一下開了,周重誠被嚇了一跳,當即就要啟動車輛,車都響了一聲了,他看到他爸跑了出來,後面跟著的陳嫂子。


  周重誠沒動,周策主動過來,聲音充滿了驚喜,假裝自己無意中出來看到他似的:「重誠!」


  周重誠悶悶的應了一聲:「爸,陳阿姨。」


  陳嫂子是陳玉飛家的一個遠房親戚,不認識什麼字,正經工作不大好找,正好那時候周重誠出生沒多久,陳玉飛又要上班,陳嫂子被人介紹就過來專門帶孩子。


  周策拉開車門:「你這孩子,到家門口了怎麼不進去?下來下來,你媽前兩天還一直念叨你呢,看看,今天就回來了。陳姐,看看晚上做點什麼好吃的,給重誠嘗嘗你的授意退步沒有。」


  「哎!」陳嫂子高興的使勁點頭:「重誠啊,阿姨今天給你做你最愛吃的菜,保准你每一樣都喜歡!」


  周重誠被他爸拉下車,綳著臉,一看就不是心甘情願下車的那種,周策怕他跑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人拽回家再說。


  周重誠進屋,眼睛在屋裡掃了一圈,知道這個點她媽肯定沒下班,他伸手端了陳嫂子倒得水,也不說話,就在沙發上坐著。


  陳嫂子在廚房做飯,幹勁十足,還時不時朝門外看一眼。


  客廳裡頭周策跟周重誠說話:「你那店生意怎麼樣?我也沒問過,你要是沒錢了跟爸說……」


  話還沒說完,周重誠抬手止住周策:「爸,你別再往我卡里打錢了,我都沒辦法統計哪些是我賺的,哪些是你給你的。我靠自己賺錢餓不死,我知道你跟媽看不上我那點錢,我也不稀罕你們的錢。咱們相互不干涉!」


  「行行行,不干涉不干涉!」周策附和:「我就隨口問問。你媽今天最近不算忙,下班挺早,這都三點半了,快了,快下班了。」


  周重誠眼皮也沒抬一下,就是一個勁的喝水,他心裡正在天人交戰,又知道自己要求人,又覺得下不了面子。但是一想到錢楚茫然的臉,他就只能強迫自己坐在這裡。


  真傻。


  她自己家的五十萬都沒要回來,她就誇下海口說會還她表姐家的三百萬,他知道她肯定說話算話,她說要還,就一定會還,可是這得背負多大的壓力?現在家裡老娘又生病,弟弟也撐不起事,什麼事都壓她一個女孩子身上,他不能讓她被錢逼死。


  周重誠在沙發上坐了一會,突然站起來,周策以為他要走,急忙跟著站起來:「兒子!」


  結果周重誠去了他自己房間,伸手把門關上,走進卧室,倒頭砸床上,眼睛看著天花板一動不動。


  唐之遠說得對,他就算在叮咚鎮想再多的法子,找再多的人,那錢也都拿不回來,而他媽可能就一句話的事。


  不就一張臉嘛?就讓她媽擠兌去吧,只要她應了,罵死他也不吭聲。


  他這一陣睡得也不太好,一陣一陣的,本來就是躺上歇一下,沒想到一不小心就睡著了。


  迷糊中他覺得有人進門,他好像有點魘住了,分明聽到他爸他媽的說話聲,就是聽不清在說什麼,自己怎麼掙扎都不肯醒。


  直到有人不知道是碰到了什麼,「咚」一聲砸在地上,周重誠一下坐了起來,他滿頭是汗的睜開眼,就看到他媽站在他卧室里,床頭柜上他以前放著的一輛汽車模型砸在地上,零件還掉了幾塊。


  周重誠沒說話,陳玉飛的臉上多了幾分尷尬和倉惶的表情,不過那隻手短暫的一個瞬間表情,因為她很快恢復了嚴肅,語調平板:「都這麼大的人了,還在床頭柜上擺什麼這些東西?看看,碰一下就掉了,都不知能幹什麼?盡做些沒用的事,跟你說的話你當耳旁風……」


  周重誠冷著臉,彎腰把地上的模型和零部件撿起來,拿到外面的工作間去,當場拿了焊接工具出來,把摔掉的零部件重新焊接原位。


  陳玉飛尷尬的站在原地,她閉了閉眼,隨即跟了出去,自認語氣軟話下來:「我又不是故意的,你這一年都沒回家一趟,給我擺什麼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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