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浪蕩君子
後來，那人雙目無神，終於緩緩開口，我們也知道了他們的來曆。
“為什麽師父這麽狠心？一天到晚都說禁欲。好吧，他是我的師父，有教育之恩情，當年沒有他我也不會有今天。我變得無情，無義，殺人如麻，除魔衛道，我為先鋒。金錢我從來看不上，資源，師父給多少便是。我知道師父都沒有虧待過我，因為我隱約知道師父就是把我當兒子看待。當年，當年，我隱約就知道當年師母還懷著師父的孩子，就被師祖親手處死，甚至煉出所謂的彈藥，硬生生地塞到師父的嘴裏。”
“我不明白師祖為什麽這麽狠心，我隻知道師父時常落淚，同時在房間裏不時寫一些悼念的詩句。
比如蘇仙的江城子。
十年生死兩茫茫，倍思量，自難忘……
師父的筆畫蒼勁有力，可是我看到的卻是滿眼的悲哀與憤怒，以及似乎生生藏在筆跡行間之內的無奈！”
“天若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乃大仁。人竊天命，代持幹戈，厚此薄彼，失天之仁，行不仁之事，凡人又當如何？”
“在與所謂魔族的戰爭中，聽到他們的宣言，我感受到內心就像是被撕裂了一般。對啊，為什麽天唯獨對我等修士不仁！為什麽我等修士本行的是逆天改命，最後反而卻追逐成為所謂天庭的狗！”
“師父聽到我的疑問，沉默不語，多次欲言又止，最後隻是歎了一口氣，告訴我，慎言。同時指了指天。”
“那個時候，我就知道，這天下並不簡單。”
“從那以後，我偷偷開始與魔族往來。對了，你們現在可能不知道魔族，也最高不要知道。因為在我眼裏，那麽才是真正的漢子。”
“我過去，一開始大家都對我有所敵意。不過他們的領袖倒是歡迎我。因為他說我好算是個君子。
難道我那些把典籍背得順溜，同時看起來像是君子的師兄弟不是君子？我當時直覺問出來了。
對麵倒是嗤之以鼻。領袖僅僅是笑了笑。不過領袖旁邊一個古靈精怪的小姑娘倒是直接指著我的鼻子開罵！”說這話的時候，那人的表情如此溫暖，如此淒涼。
“後來我明白我的那些師兄弟私底下是怎麽樣的，我甚至明白我的小師妹實際上也是師父的孩子，這麽多年隻有我蒙在鼓裏。可是明白了又能怎樣？我幹不出那種打著光明的幌子，做那些黑暗的事情。”
“直到我再次遇到那個女孩，他被追殺，重傷垂死，我把她要走了。說是要帶回去審問。這不算是撒謊。畢竟審問不一定非得上刑不是？自然，我有聲望，他們自然不敢阻攔。
借來她是抗拒的，不過她受傷了，哪裏也去不了，自然也就日久生情。我給她端茶倒水，她給我紅袖添香，講了我好多不知道的事情。
後來，我最喜歡呆呆地看著她，直到她生氣，或者笑，我感覺這都好美。
後來，後來……我們私定終生，可是畢竟兩國之人。她讓我投敵，我不願意，最後她隻能順著我留下。
唉，我該同意，我該同意。”
說到這個的時候這個人流下了淚水。
“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即使官官相護，師兄弟們也許看著，但是不說，師父似乎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孩子，孩子是一個導火索。”
“很快有人告密，師父也變得六情不認，無論我怎麽哀求，即使我修為高強，殺得混天黑的，找到師父，求情。
可是我僅僅隻能看見我的愛人死在我的懷裏。”
咳咳，這些過程雖然有我杜撰的成分，畢竟說這些的時候，那人悲痛至極，而且不時說一些連我都不懂的東西，不像之前那樣傳奇的戰鬥讓人記憶深刻。
不過結果不過，最後這位前輩眼睜睜地看著這人死在他的懷裏。
之後就是那位前輩介紹道：“宗門還算有情，不過實際上也是無義。他們允許我立碑，允許她厚葬，但是不允許我服喪。憑什麽？她是我的妻子，即使沒有沒有媒妁之言，沒有三叩九拜，但是在我眼裏，她，是我的妻子。
我要找個地方靜靜，可是我為什麽來到這裏？
也許是緣分，我隻想找個人說說話。”
隨後這位前輩就不住怎麽隱居在這裏，同時這位前輩對著我們的行為感受到一種極大的同情，前輩說道：“欲望是人性的一部分！那些道德君子都說要滅人欲，但是人沒有了欲望，還算是人嗎？滅了人欲，那麽人，不就是畜牲？”說這話的時候，那位前輩一陣癲狂，似乎很酷，可是我感覺心裏很難受。
再後來，我問這位前輩的稱呼，他卻笑道：“稱呼有什麽意義？你們一直口口聲聲念叨的聖人，三清，難道真的就是本來真實的三清？不過是你重新捏造的人而已。哦，也許是神。因為他們本來就是人，可是你們非說他們全知，全能，全善，而且是以你們扭曲的標準，你們的想法還總是牽強附會！可笑！”
說這話的時候，大家都趴著不動。
也隻有我心疼地阻止。
最後他深深看了我一眼，隨後道：“名姓無意義，就叫我浪蕩真人把。我號浪蕩真人！”
隨後浪蕩真人就開始在這裏開壇，講學，同時使用手段，建立法陣，讓我們能夠發泄自己的欲望。
說得像個人樣！
即使再過下賤，這種行為再過下賤，賤人也是人，也不是一個牲畜啊！
我們當然越做越大，最後可謂是天下無人不浪蕩。
可惜，盛極必衰，宗門知道浪蕩學社，也知道浪蕩真人。
也許之前容許他在宗門因為浪蕩真人的師門。
可是後來，卻是他的師門過來布置天羅地網。
他的師父似乎一臉恨鐵不成鋼。
可是我感覺麵具下邊卻是無情無義。
浪蕩真人被就地封印在宗門大陣之下，被大陣日日抽取修為！
最後，這修為又到了誰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