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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十天期限

  伊盼兒悶了,呼吸像是被抽空了,隻能攀附著他。他不斷地深吻,像是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糾纏著她的氣息,不斷不斷地索要。忽然,嘴角嚐到一絲鹹澀的味道,黑崎聞奕莫得停了動作,神色也已慌張。


  “盼兒……”他又把她惹哭了?真是該死!

  黑崎聞奕雙手捧著她的小臉,手指替她擦拭眼淚,呢喃哄道,“不哭了,不要哭了好嗎?不哭!你一哭,我感覺我的心好象都要碎了。”


  伊盼兒哽咽地抽噎,一把推開了他,“你下車!”


  不是說要離開嗎?為什麽還要出現?為什麽!

  可是她為什麽又突然感覺有了一絲希望,整個人似乎又有了力量。


  黑崎聞奕緊緊地摟著她,任她雙手胡亂地捶打自己,他就是不鬆手,隻是怕一鬆手,就會後悔一輩子。直到她哭到哽咽,漸漸停止了掙紮,他輕撫著她的後背,安撫著她,想要讓她靜下心來。


  車外的世界似乎與他們無關。


  隻剩下她斷斷續續地抽噎,還有他沉穩的呼吸聲,交錯而起。


  伊盼兒在他的懷裏平息了心情,她的淚水順著臉頰,統統流進了他的頸項,濕了襯衣。她的雙手無力地垂在兩側,抵著他的肩膀,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就這樣充斥在鼻間,一下子躥入心裏,讓她猶如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一樣。


  “為什麽……”


  “你告訴我,這是為什麽。”


  伊盼兒喃喃質問,聲音沙啞惶惶。


  黑崎聞奕鬆開了手,低頭抵著她的額頭,他深邃的雙眸對上了她哭到紅腫迷離的雙眼,無聲歎息,“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總是會想起你!總是放不下你!第一眼看見你,我就想要你,連我自己都感到莫名其妙!你的出現徹底打破了我的寧靜!我告訴自己,我對你隻是一場遊戲!”


  “可是……”


  “可是我發現並不是那樣。”


  “你中了病毒,我擔心你緊張你。你回到台灣,我知道你和那個男人同出同進,我發現我嫉妒得就要發瘋了。我和你才剛剛認識,從前都沒有見過你。我有春日,我不能辜負她,我要信守諾言。該死的,我就是沒辦法控製自己。”


  “腦海裏總是有很多亂七八糟的畫麵,我一點印象也沒有!我不能背棄春日,我要對她負責!可我又想著你!這兒也不對,那兒也不對,哪裏都不對!我也很想問這是為什麽,可是又有誰來給我答案?”


  “我甚至都覺得自己是不是精神分裂了!”


  “盼兒。”他低沉地喊,痛苦以及煎熬糾結了他太久太久,“你告訴我……”


  伊盼兒聽見他這麽說,瞧見他一張俊容從未有過的迷茫以及彷徨,頓時傷心不已。她顫顫地伸手,撫向他的臉龐。突然之間發現,他們竟然是天涯淪落人,同樣的折磨,同樣的無法逃脫。


  難道這是宿命。


  也許從一開始,他們之間就這樣不斷被牽係。誰陪伴誰,誰需要誰,早就無法分個仔細。


  “伊盼兒……”黑崎聞奕突然沉靜了下來,許久沒有說話。


  他們相擁在一起,寂靜無聲的時候,伊盼兒聽見耳邊響起他沉而有力的男聲。她不禁睜大了眼睛,像是不敢相信。剛剛哭過的雙眼又紅了起來,隻好拚命將酸澀咽了回去,不準自己再繼續哭泣。

  “我愛上你了。”他這樣說,竟然是鬆了口氣,“我愛你。”


  伊盼兒猛地將他緊緊地摟住,等這一句話,她等得太久了,久到連自己都以為再也不可能了。但是當她決定放棄,決定再也不見麵的時候,他就這樣說了出來。最後的時刻,他終於承認了她。


  “不管你是誰!”伊盼兒哽咽地說道,思念的情感爆發,那樣任性地說道,“我全都不想管!我隻想和你在一起!”


  黑崎聞奕閉上了眼睛,吻著她的頭發,“改簽了機票,但是我還是要回去。”


  伊盼兒的雙手一緊,直覺地不想放開他。


  “你知道我必須要去解決。”黑崎聞奕沉聲說道,眯起了眼眸。


  他身邊的叛徒,必須要揪出來。還有春日,他們的婚期,他必須要去麵對。


  伊盼兒知道他不是為了自己自私的愛就可以拋下一切的男人,她也知道這個世上,太多的事情身不由己。想到千葉的事情,她抬起頭凝望著他,輕聲說道,“千葉從日本來到台灣,而且還與遠承的負責人有接觸。”


  “不是我的命令。”黑崎聞奕眉宇一凜,難道“叛徒”是千葉?


  “我覺得她一定受人指使。”伊盼兒直覺地說道,心裏瞬間想到了那個日本黑道舉足輕重的女人,前任天皇的女兒,藤原春日。現在的日本,除了他能夠調動夜禦館的人馬,也隻有藤原春日了。


  但是,她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什麽要這樣費盡心思?

  如果是因為他,那麽她大可以派人殺了自己,一了百了。


  “千葉回日本了嗎?”黑崎聞奕問道,也想到了春日。


  “沒有相關的出入境記錄!”


  “我馬上回日本,徹底調查這件事情!你等我的消息!還有,如果找到千葉就聯係我!”


  “恩!”


  黑崎聞奕捧住她的小臉,狠狠地親了下。


  伊盼兒望著他打開車門徑自離去,他的身影漲滿了眼底。隻是突然有種不安感覺,讓她那樣心神不寧,隻能坐在車內注視著他消失不見,卻不能動彈。


  ……


  日本,天氣十分陰沉。


  四月的日本應該已經入春轉暖,可是卻遭到了強冷的寒流襲擊,寒風刺骨,眼看著還要下雪。剛剛換上春裝的人們隻好將大衣拿了出來,再次應對隨時而來的寒流。這恐怕是這幾年內都沒有的事情。


  英皇財團大廈,某一高層的辦公室,有人正站在百葉窗前。


  他雙手插.在西褲口袋裏,雙眼注目著窗外,一眨不眨。


  手機平放在桌麵上,遲遲沒有響起。


  城源望眯起眼眸,心裏浮起不祥的感覺。


  已經好幾天了,為什麽沒有消息?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城源望轉身坐回大班椅,拿出煙抽了一根,煩躁地打開火機點煙。他猛抽了一口香煙,吐出白色的渾濁煙霧。雙眼盯著辦公桌上的手機,視線一直都沒有轉移。突然,手機亮了起一閃一閃的燈。


  進來一通電話。


  城源望瞧見屏幕上顯示的是陌生號碼,他急忙按了接通鍵。


  手機拿在耳邊,他“喂”了一聲。

  電話那頭沉默無聲,過了一會兒才響起輕柔的女聲,“望,是我。”


  城源望聽見這熟悉的女聲,頓時鬆了口氣。下一秒又是憤怒地瞪目,沉聲喝道,“事情辦完了?”


  “辦完了。”千葉綺華輕聲回應,對於他的怒氣,她似乎很平靜。


  “為什麽那麽久才聯係我?”城源望又是質問,那份擔心不難察覺,催促她回日本,“既然事情辦完了,馬上幾回來!你還留在那裏做什麽?”


  千葉綺華又突然沒聲了。


  “千葉?”城源望握緊了手機,再次喊道。


  “恩?”千葉綺華幽幽的女聲透過電話聽筒傳來,像是沒有睡醒一樣。


  “我讓你馬上回來,你沒有聽見嗎!”城源望將隻抽了一口的煙狠狠恰滅在煙灰缸內,不明白她到底是怎麽了。


  千葉綺華突兀地說道,“望,我現在住在台灣的小鎮上。這幾天我過得很平靜。每天早上起來,一個人去散散步。等到傍晚的時候,我就去海邊吹吹風。有些涼,但是我很喜歡。望,你記得我們一起去看日出嗎?我好想再看一次。”


  “你現在回來,我們再去一次。”城源望沉聲說道,焦躁的心被她這番話慢慢平複。


  “不回來了。”千葉綺華卻拒絕了,幽幽說道,“如果知道有今天,我應該再和你去一次。隻是可惜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了。”


  “千葉!”


  “你知道天皇不會放過你的,總該有一個人要出麵。我給你打電話是想告訴你我決定留下來,不回去了。我隻怕天皇到最後還是追查到你,不肯放過你。望,你一向對天皇效忠,為什麽要這麽做。”千葉綺華困惑地問道。


  城源望的視線瞬間茫然,恍惚起來。


  許久,誰也沒有說話。


  他的默然換來千葉綺華一聲歎息,“算了,我不勉強你了。”


  “千葉,你回來,我不會讓你有事。”城源望的視線漸漸有了焦距,下了保證。


  “望。”千葉綺華溫柔地喊他的名字,像是沒有聽見他說什麽,那語氣隱匿著深深愛戀,那樣卑微的懇求,“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仔細想一下,你好象一次也沒有叫我的名字,一次也沒有。”


  那落寞的口吻,那份小小的乞求像是從泥土裏開出的花。


  城源望整個人一怔,斑駁的記憶開始鮮明,一點一滴,曆曆在目。他一向知道她對他的好,也明白她對他的愛意,但是……但是他是個自私的人,隻會利用愛他的人,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


  她又為什麽這麽傻?

  已經有一個死了,他不想再有第二個了。不想再有……


  “我不值得你這麽做。”城源望冷聲嗬斥,想要阻止她的念頭,“我不值得!我是一個自私的人,我隻是要利用你,你懂不懂?你明不明白?我從來沒有愛過你,更不會愛上你!不管是以前、現在還是將來!”


  他沒這個能力,他的確是愛不起她。


  千葉綺華執著地說道,“我知道,我全都知道。你利用我也沒關係,我也從來沒有想過你會愛我,我隻希望你……你喊一次我的名字好嗎。”她的聲音已經哽咽,盡管還忍著抽噎,不發出一點異樣。


  “你如果要聽,就回到日本。否則,我不會喊。”城源望揚起唇角,笑得森然。

  電話那頭,突然一片寂靜,隻剩下斷斷續續的哭泣聲,似有若無。


  城源望眉宇微蹙,將手機從耳畔挪開,按了掛斷鍵。


  他閉上了眼睛,眼前黑暗一片。但是千葉的臉龐卻隱隱浮現,陽光下有些模糊,他看得不是很清晰。但是她的聲音,所說的那個故事,他聽得清楚。


  “城源醫生,你聽說過一個故事嗎?”


  “有一隻黑色的小貓叫阿狸,他把自己夾在晾衣繩上,想把耳朵拉長。據說是因為他愛上了那隻兔子。但是,那隻兔子並不愛他。兔子喝咖啡,聽搖滾歌,幾天幾夜地不睡覺。據說是因為他愛上了那隻熊貓。但是,熊貓一點也不在意他。熊貓把五彩的油彩塗在身上。據說他愛上了五彩的鸚鵡。但是,鸚鵡覺得熊貓一點兒也沒品位。鸚鵡學遊泳,爭取每天憋氣能多一分鍾。據說鸚鵡愛上了小魚。但是,小魚特別時髦,小魚整天戴著頭套,吹泡泡。很明顯,他愛上了阿狸。”


  城源望沉靜地坐在大班椅上,回想過往種種。


  很多從前不明白的事情,在此刻突然之間明了。


  原來人生就像是一場不可預料的追逐遊戲,他追逐著誰,而那個又追逐誰,兜兜轉轉了一個圈子,到了最後,又有誰追逐著自己。就像是生態係統的生物鏈,一環接一環。即便是知道最後結果,卻還是固執地死死追逐。


  寂靜的辦公室內電話鈴聲突然響起,那樣急促。


  城源望瞥向座機,瞧見了顯示的直線來電。他頓時愕然,眼底躥過一道光芒。伸手接起電話,他笑著打招呼,“奕總,什麽時候回來的?”


  “剛到公司。你來辦公室。”黑崎聞奕沉聲說道,掛斷了電話。


  城源望握著話筒,隻聽見電話那頭一陣盲音。心裏隱隱得察覺到不對勁,他放下話筒,徑自站起身來,沉著從容地走出了辦公間。


  坐著電梯來到頂樓,他敲了敲門,推門而入。


  諾大的辦公室,黑崎聞奕端坐在大班椅上,他抬起頭望向他。


  “這麽突然回來,也不告訴我一聲。”城源望眯起眼睛,調侃地說道。他走向辦公桌,與他麵地麵而坐。


  黑崎聞奕一雙鷹眸深邃地凝望他,徐徐說道,“出了點事情,所以我要趕回日本查查。”


  “什麽事情?”城源望狐疑地問道,一臉好奇。


  黑崎聞奕緊盯著他,想要找出蛛絲馬跡,可他沒有絲毫異樣。他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偽裝得太好,自己卻不知道了。隻是心裏有個自私的想法,希望他沒有背叛自己出賣自己。黑崎聞奕站起身來,走向了酒櫃。


  “一點小事。”他隨口說道,一句話簡單帶過。


  “和她有關嗎。”城源望沉聲問道,注視著落地窗外的陰鬱天空,“你這次去台灣,應該是去找她。難道是她出什麽事了。”


  黑崎聞奕倒了兩杯酒,走回到他身邊,將其中一杯遞給了他。城源望伸手接過,仰頭喝了一口,漫不經心地說道,“你很少在公司喝酒,這次的事情很嚴重?”


  黑崎聞奕握著酒杯坐回到大班椅,微微晃動著酒杯,那液體就沿著杯壁灑動。他望著褐色的液體,徐徐說道,“我的身邊有叛徒。”

  “叛徒?”城源望心裏一窒,不動聲色地呢喃。


  “暫時不知道隻誰。但是我一定要將那個人找出來。”黑崎聞奕堅決說道,不容人抗拒,“你也應該知道,我這個人很有原則,如果主動站出來承認,那麽我興許會放他一條生路,或者讓他死得痛快點。”


  “不過這次的叛徒是我親信的人。我更想知道,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城源望又怎麽會不知道他一貫的原則,又聽見他後半句話,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你覺得叛徒是誰?”


  “你說呢?”黑崎聞奕不急不徐地反問道,鷹眸對上了他。


  城源望硬是沒有移開自己的視線,沉聲說道,“我知道了,我會馬上徹查。”


  “十天之內,我一定要將那個叛徒揪出來!”黑崎聞奕放下酒杯,眼底迸發出一絲光芒,慢慢隱去,“這麽晚了,你還在公司,我離開的這些日子辛苦你了。要不要一起去夜禦館吃飯?春日看見你應該會很高興。”


  “不了,我還約了人。”


  城源望回絕了黑崎聞奕的邀請,兩人一起坐著電梯下樓,各自離開。


  城源望自己駕車,行駛在東京街頭。


  耳邊,響起他的話語。


  “不過這次的叛徒是我親信的人。我更想知道,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為什麽要這麽做。


  嗬嗬,那是他永遠也不想告訴他的原因。


  ……


  “春日小姐,少爺回來了!”


  “聞奕回來了?”藤原春日聽見嬤嬤這麽說,高興地扭頭,果然瞧見他挺拔偉岸的身影,雙眼立刻綻放光芒,她急忙起身,奔到了他身前,親密地摟住他的手腕,竟然像是鬆了口氣,那份不安從他出現的那一刻起徹底煙消雲散了。


  “聞奕,你吃飯了嗎?餓不餓?還是先洗個澡吧?我去給你放水!”藤原春日宛如等待丈夫出差回來的妻子,熱切地張羅著飲食起居,“美代嬤嬤,馬上去準備吃的。”


  “是!”


  藤原春日摟著黑崎聞奕走到沙發坐下,雙手捧住他的臉,笑著說道,“我去給你放水。你先坐著休息休息。”她說著,作勢就要轉身。


  黑崎聞奕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藤原春日回頭望向他,無奈地笑道,“怎麽啦?真是的,快點放手,我去給你放洗澡水。”


  “春日。”黑崎聞奕喊她的名字,想要說些什麽。


  藤原春日被他這麽一喊,怎麽突然有種惶惶不安的感覺。她的笑容微僵,喃喃地“恩”了一聲。他的大手,那麽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卻是欲言又止。藤原春日拍了拍他的手,受不了地說道,“怎麽了嘛,像個小孩子。”


  黑崎聞奕握著她的手,鬆了鬆,雙眼注視著她。他想要說什麽,可是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隻是淡淡一句,“有點累。”


  “所以我讓你先休息下。”藤原春日親了親他的臉,鬆開了開他的手。


  洗了個熱水澡,又吃了點東西。


  兩人回到臥房一起躺在床上,藤原春日選了個片子,兩人靜靜地觀賞。黑崎聞奕不經意間扭頭望向藤原春日,終於忍不住問道,“春日,最近有沒有定期檢查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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