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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行動開始

  她的話隻說到一半,宮本烈徑自打斷,“夠了!”


  渡邊玲被他的吼聲所怔,惶恐地瞪大眼睛,將剩下的那些話語全都吞了回去。她的心在這個時候跳動得格外厲害,他冷峻的容顏讓她感覺不安,她邁開腳步,朝前跨了一步,想要離他近一點。


  “站住!”宮本烈又是喝了一聲,不讓她繼續朝自己走近。


  渡邊玲彷徨地停下步伐,呆滯地望著他。她的雙眼,盡是無限的落寞。


  “告訴我!我要你告訴我!你是不是瞞了我什麽事情!說!”宮本烈握緊了拳頭,因為憤怒,眼眶也泛紅,布滿了血絲。原本就十分不順暢的心情,在這個時候猶如火山一般,徹底爆發,無法克製。


  他沒有辦法想象,他最信任的人……


  他最信任的人竟然會瞞著自己做那些事情!


  渡邊玲試圖想要挽回,她僵硬地笑了一聲,輕聲說道,“烈,我剛才和一個姐妹在電話。以前她幫過我,所以讓我替她解決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剛出道,不懂規矩,而且太大膽了,所以我就……”


  “說完了?你說完了沒有?我要聽實話!什麽叫實話你懂不懂?”宮本烈憤怒地咆哮,他的怒吼聲響徹整座別墅。


  渡邊玲空洞了神情,不知該如何回答。


  每天每天,她都害怕會有這樣一天到來。她是那樣害怕他知道,她害怕他對她失望,她害怕他離開她。可是現在,他終究還是知道了,終究還是生氣了。該怎樣才能解釋這一切?她不想讓他知道那真相……


  宮本烈見她呆呆地站在那兒,收回視線決然轉身。


  “烈!”渡邊玲瞧見他離開,焦急地呼喊了一聲。她邁著大步,衝向了他。張開雙手,從身後將他緊緊擁抱。


  “你聽我說,你聽我說好不好。烈,不要走,不要離開我……”


  被人背叛的怒火在胸中灼灼燃燒,宮本烈的頭腦一陣混亂,他無法正常思考,隻想要安靜。他使勁地掰開了她的雙手,冷冷地說道,“你放手!我現在不想見到你!我——讓——你——放——手——!”


  最後這五個字,他幾乎是一個一個字吼了出來。


  渡邊玲果然鬆了力道,望著他的背影,喃喃說道,“我說實話還不行嗎?烈,你別走!我說實話!”


  “好!你說!你說!”宮本烈背對著她,厲聲說道。


  渡邊玲咬著唇,顫聲說道,“是!是我派人將她綁起來了!”


  “你為什麽要這樣做!”宮本烈心中一沉,困惑地質問。他想不通,他想不明白,他這樣相信的女人,怎麽會有一天如此背叛他。


  渡邊玲笑了,連自己都感覺到荒唐自己可笑。


  她抬起頭,目光異常炯亮,“因為我愛你。”


  宮本烈一下子悶住了。


  她說了這一句話,那三個字,他悶住了。他們相處七年時間,七年時間的親密無間,他以為他們之間的感情勝過愛情,近於親情,介於兩者之間。所以她才能放任他遊走於各種女人中間,從來也不生氣。


  宮本烈吃驚地注視著她,支吾地說道,“你……你……”


  “我愛你,你覺得很不可思議?你覺得不可能?”渡邊玲的眼眶發酸,隱忍的淚水盤旋,仿佛下一秒就會掉落而下。


  宮本烈深呼吸,默然了半晌時間,這才沉聲開口說道,“對不起,玲,我沒有想過,我……”

  “是,你沒有想過,你沒有想過我所有的一切隻是因為我愛你。我愛你,我才會無願無悔地付出,留在你身邊,不管你富麗堂皇的時候,還是你窮困潦倒的時候。我愛你,我才會比你更心疼你。”


  “我不是沒有心的,我不是一直可以忍耐的。”


  “你從來不懂我。”渡邊玲說著,歎息感慨。


  宮本烈晃動了下,朝她走去。他站在她麵前,看著她微笑強忍的臉龐,記憶瞬間紛紛揚揚,散落成一場電影。他們共同度過的七年裏,她的陪伴以及關愛,她的一切,都曆曆在目。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是伸手將她擁入懷裏。


  “對不起,玲,對不起。”他在她耳邊萬分自責地道歉,不斷重複。


  “我不需要對不起,我需要你愛我。”渡邊玲委屈地說著,伸手回抱住他。


  等待了七年,她終於將心裏埋藏的愛戀說了出來。她有多痛苦,她有多難受……


  宮本烈的心裏卻還記著另外一個女人,他也不知道怎麽了,總是還記著另外一個女人。伊盼兒好象成了他心裏的結,如果不去解開,他會一輩子難以釋懷。大掌輕撫著她的後背,他堅決說道,“帶我去見她,我要見她。”


  渡邊玲聽到他這麽說,卻感覺自己仿佛被打入地獄一般。


  即便她對他做了這麽多,他還是不願意停留在自己身邊。這個她嗬護了七年的男人,不願意愛自己!渡邊玲心裏是恨的,她恨他,也恨自己的癡傻。


  也許,也許一切該有個了斷,有個答案。


  渡邊玲僵硬了脊背,輕聲說道,“好!我帶你去見她!我想洗下臉,你在樓下等我。”


  “好。”宮本烈答應道,鬆開了她。他低下頭,瞥見她淚水凝聚的雙眼,溫柔地吻了吻她的雙眼。他想開口說些什麽,可是有些亂的思緒,有些事情還沒有解決,他將那番話憋在心裏了。


  最後,隻是說道,“我在樓下等你。”


  渡邊玲望著他的背影消失,不可抑製自己的傷心,終於淚如雨下,哭得沙啞。


  ……


  別墅底樓大廳,宮本烈抽著煙默然等候。在等待的這些時間裏,他細細想過曾經,隻是如今混亂的局麵壓迫得他疲憊不堪。眼前的事情就是要找到伊盼兒,他要知道那個答案。然後,他才能靜下來做個決定。


  對於玲,也許從明天開始,他要用換個身份對待。


  不僅僅是朋友是同伴,再加上另外一個身份,比如說——戀人。


  說來有些可笑,他不曾談過戀愛。在他的生命裏,女人隻不過是他用來打發時間的消遣品。燈一關,黑黑一片,長什麽樣,根本就沒有任何區別。七年裏,他身邊的女人不斷,習慣遊走,習慣虛情假意。


  他還記得他的父親,同樣如此不停地帶女人回家。


  從前,他不相信什麽愛情。也許,也許從明天開始,他就不需要那樣累了。


  那些曾經擁有過的權利、地位、金錢,他……


  身後響起“蹬蹬噔——”的腳步聲。


  宮本烈夾著煙轉過身來,他瞧見渡邊玲從樓梯上慢慢走下來。她化了很濃的妝,眼線描得極深,遮掩了那份清澈。等到她走到自己麵前,他伸出手,手指輕觸她的眼角,“你很久沒有化那樣濃的妝了。”

  “走吧。”渡邊玲卻隻是微揚唇角,她的笑容依舊與以前一樣。


  但是笑容之下,深深埋藏的是那一顆已經死去的心。她很久沒有化這樣濃的妝了,他也會注意到嗎?他也會關心她嗎?她之所以化那樣濃的妝,隻因為她哭紅了雙眼。她不想再在他麵前顯示自己的懦弱。


  這個男人,她已經對他徹底死心了。


  渡邊玲徑自挽住他的手,宮本烈邁開腳步,兩人齊齊走出了別墅。


  別墅外,黑色轎車已經等候多時。


  兩人上了車,轎車迅速駛離。


  等到車子轉過轉角,下了斜坡。小巷子裏正在清掃街道的清潔工人不動聲色地轉身,對著領口處別著的黑色裝置說道,“對方出發,對方已經出發。”


  ……


  夜禦館。


  常禦殿中,黑崎聞奕正陪著藤原春日在下圍棋。各自對一麵,黑白棋一人執一色。相對於黑崎聞奕的棋技來說,藤原春日那絕對是小菜一碟,太好解決了。可是黑崎聞奕卻耐心地與她下了半個多小時,不急不徐。


  一局棋到現在,反倒是藤原春日所執的白子形式比較好。


  藤原春日拿起一粒白子下定離手,她挑眉說道,“呐呐!我是不是以前厲害多了?我很能幹吧?”


  “是!你比以前厲害多了,你很能幹。”黑崎聞奕附和地說道。


  “我就說嘛!不就是下棋嘛!我每天都有看棋譜,和電腦對下,總有點進步。看來今天我要贏了,而且是贏定了。”藤原春日興高采烈地放話,抱緊了懷裏的靠枕。


  黑崎聞奕抬頭望了她一眼,她孩子氣的樣子讓他感覺舒心。他拿起一粒黑子下於棋盤,隨口說道,“你今天去見過羽影了?”


  “恩!我和她一起看電影。”藤原春日沒有隱瞞,老實回答。隻是抱著靠枕的手,微微用力抓緊。


  黑崎聞奕低著頭,漫不經心地問道,“看了什麽電影。”


  “隨便選了個就看了,我一個人無聊嘛,然後她也挺無聊的。”藤原春日緊緊盯著麵前的棋盤,眼前卻恍惚一片。她的心跳有些快,莫名得惶恐。


  黑崎聞奕不繼續追問下去,轉而叮嚀說道,“她是司徒皇的女人,是我們的敵人,你不要和她太接近了。小心她傷害你。她也不是一般的女人,身手應該不錯。”


  “我……”藤原春日剛想開口說些什麽,房門被人輕輕地敲了幾下。


  女傭回稟道,“主人,小姐,城源先生來了。”


  “望來了?”藤原春日狐疑地呢喃了一聲。


  “進來!”黑崎聞奕沉聲說道。


  下一秒,房門徐徐推開。


  城源望眯起小眼睛,微笑著走了進來。他走到兩人麵前盤腿跪坐,調侃地打招呼,“聞奕少爺,春日小姐,突然來了真是不好意思。不知道有沒有打擾到你們呢?”他早就瞧見了茶幾上的棋局,卻還是故意如此說道。


  “望,我們在下棋呢!你快看看,我是不是進步了?”藤原春日急忙拉住城源望,要他分個高下。


  “那我就來看看!”城源望應了一聲,張頭望向棋局。


  瞧了眼黑白子,他眼中閃過一抹深邃,心中頓時明白。這太過明顯了,黑子處處讓著白子哎。他扭頭望向藤原春日,微笑道,“春日小姐,你的棋技果然進步了。看來這局棋穩贏了。”

  藤原春日喜形於色,開心地睨向坐在對麵的黑崎聞奕,“我就說嘛!我明明變厲害了!來吧,我贏定了!”她十分雀躍,又是對著城源望說道,“如果我沒贏,那你就慘了,我罰你一會兒陪我下棋!”


  “那可是我的榮幸!”城源望說道。


  黑崎聞奕凝眸,不經意間與城源望交換了個眼神,傳遞著隻有兩人能懂的信息。他注視著藤原春日,沉聲說道,“好吧,那我就拭目以待!”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眨眼過了十分鍾。


  十分鍾後,藤原春日高舉雙手,大喊一聲,“我——贏——啦——”


  城源望立刻拍手鼓掌,“厲害!真的贏了!”


  “哼!還是他讓著我的!算了,就算你讓著我,我也高興。你們有事要談吧,那我去看看晚餐好了沒有。望,留下來吃飯吧!”藤原春日睜著大眼睛,邀請他。


  城源望也不推卻,一口答應,“既然這樣,那我就留下了。”


  “OK,那我去了!”藤原春日站起身奔了出去。


  房間內隻剩下黑崎聞奕以及城源望兩人,黑崎聞奕這才沉聲問道,“她開始行動了?”


  “不是她!”城源望眯開小眼睛,有些興味地說道,“而是他們!”


  “他們?”黑崎聞奕一愣,冷峻的容顏浮現起一抹狠絕,讓人渾身發顫,“原來不單單是她一個人在搗鬼,宮本烈才是主謀?”


  城源望不置予否,若有所思地說道,“也許是,也許不是。打算怎麽辦?”


  “盯著!看看清楚他們想做什麽!”黑崎聞奕冷聲命令。


  城源望立刻拿出手機,撥通了直線號碼。電話被接通了,他沉聲吩咐道,“盯好了,不要被對方發現。隨時注意對方的行動,報告我。”


  “是!城源少爺!”電話那頭,屬下回道。


  電話隨即掛斷。


  城源望握著手機無聊把玩,視線盯著那盤已經下完的棋,“你真的好興致。”他說著,抬眸狐疑地說道,“真是奇怪了,司徒皇那邊遲遲沒有行動。”


  “時間已經差不多了,那個女人在這裏,司徒皇絕對不會放手不管。他們應該會開始展開派人過來了,注意飛機場以及各個港口的入境資料。我要他活著過來,再也走不出這裏。”黑崎聞奕陰霾地眯起眼眸,有些嗜血地說道。


  “收到!”城源望服從地應道,一把握住手機,“聞彥少爺地下有知,你這個做哥哥的這樣替他報仇,真是能夠瞑目了。”


  黑崎聞奕冷哼一聲,不屑地說道,“我這麽做可不是為了他。”


  “咚咚——”門又敲響了。


  房門被拉開,藤原春日隻將腦袋探了進來,眨著眼睛說道,“這次我沒有打擾到你們吧?可以開飯咯。”


  “太好了,我正好餓了。”城源望站起身來,十分配合地說道。


  黑崎聞奕也站起身來,徑自走到藤原春日身邊,“不用理他。”丟下這麽一句話,他伸手牽過她的手,徑自走向餐廳。


  “望!快來!”藤原春日回頭望了他一眼,笑著喊道。


  “哎哎!我這個電燈泡來了來了!”城源望雖然這樣說,神情卻一點也沒有電燈泡的意思,還是漫步跟在他們身後。他望著前方兩人攜手的身影,忽然眯起了眼眸,嘴角噙著的弧度愈發上揚。

  餐廳就間隔了幾個房間,並不遠。


  小桌子上擺滿了美食,食物的香味誘人嘴攙。三人各自入了座,城源望雙手合十,十分不客氣地說道,“那我就開動了!謝謝春日小姐的招待!”


  “望,多吃點吧。我記得你喜歡吃鰻魚壽司。”


  “春日小姐竟然知道,太細心了,感動啊。”城源望說著,拿起筷子夾起壽司塞進口中。


  藤原春日扭頭望向黑崎聞奕,輕聲說道,“味增湯,還有你喜歡的章魚小丸子哦。”


  “章魚小丸子?”城源望狐疑出聲,拿起水喝了一口,“聞奕少爺,你的喜好還真是與眾不同!”他這樣一個深沉睿智的男人,竟然愛吃章魚小丸子,那種小孩子吃的東西?這不是和西邊出太陽一樣奇怪嗎?


  黑崎聞奕瞥了他一眼,藤原春日“咯咯”地笑了起來。


  ……


  東京新宿區的高級住宅。


  由於住宅位於極其奢侈的地段,所以住宅區出入的大多數都是名人、老總。更或者是許多情人。那些見不得光的情人,獲得了一時的寵愛,那些出手大方的老板就會買下金窩給她安身。


  當然了,情人能做到這個地步,也需要完全的資本。


  黑色轎車徐徐駛入住宅區,車子內,渡邊玲隻是淡淡地笑著。她的視線一直望著車窗外,瞧見漸漸臨近的別墅,她隻覺得可笑可悲。她辛辛苦苦是為了什麽,她為什麽要拿笑臉去倒貼那些醜陋的嘴臉,遊走在各個男人中間。


  渡邊玲,你太傻了,你這個傻子,你這個傻女人!


  她低下頭,目光不經意間瞟向他的大手。他的手,平順地放著,卻始終不曾握緊她。竟然連一點點溫暖也不肯給,還要扒開她的傷口,狠狠地給上一刀。他說他對她失望,其實真正失望的人,又何止他一個?她比他更失望……


  車子終於行駛到其中一撞別墅前,停在了路邊。


  立刻有人走出別墅,奔向轎車將車門打開了。


  宮本烈與渡邊玲兩人紛紛下車,渡邊玲走到宮本烈身邊,望著眼前的別墅,輕聲說道,“她就在那間亮著燈的書房裏麵。”


  宮本烈抬起頭望向別墅,瞧見了某個窗戶亮著微弱的燈光。


  “還不快點進去?你不是很想見她嗎?放心吧,她沒死。”渡邊玲見他遲遲動作,又是催促道。


  “玲。”宮本烈喊了一聲,側身正視於她。


  渡邊玲心湖微動,神情依舊淡淡。


  “一會兒我有話對你說。”宮本烈輕聲說道,湊上前親吻了她。他這才轉身,朝著別墅走去。


  隻要讓他知道那個答案,也許他就會不再執著……


  渡邊玲望著他漸漸走遠的背影,直到他走入別墅消失不見,卻始終沒有轉開視線。過了好久,她才晃晃地邁開腳步,一步一步走進別墅。閉上眼睛,再睜開,她將手探進西褲口袋裏,摸到了那把精巧的手.槍。


  那個女人,不該存在的,她不該存在。


  渡邊玲笑著,宛如朝著地獄走去,卻義無返顧,沒有絲毫猶豫以及後悔。


  而有些距離的對麵別墅中,男人正機敏地拿著高清晰望遠鏡觀望。男人捕捉到她手中的槍,立刻拿出手機按下電話匯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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