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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蛛絲馬跡

  藤原春日嘟噥著嘴,撒嬌的女聲在他耳畔嬌柔響起,“你啊,我讓你猜猜看,你就直接問了!好吧好吧,我告訴你。”


  “我隻許了一個願望,就是和你在一起。”她說著,將頭靠在了他的肩頭。


  這個男人,總是嘴硬心軟。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對什麽也不熱衷,對什麽也不在乎。可是卻能夠細心得記得她的生日,連她都要忘記的東西。


  有誰知道,她曾經最討厭生日。


  那會讓她想到極其不開心的過去,她如何努力都得不到的東西。


  藤原春日聞著他身上淡淡的古龍水味道,安然地放下心來。


  禮堂中央,兩人親密相擁起舞,絢爛了眾人的矚目。沒有人注意到,黑崎聞奕的目光在幽暗的燈光下,掃向了某個角落。那一抹小小的身影映入視線,那一張恍惚的麗顏也一並盡入眼底。


  宮本烈摟著伊盼兒站在一旁看著起舞的兩人,他沉聲說道,“他們看上去很配,是不是。”他說著,小心翼翼地側頭,不著痕跡地凝望向她。


  黑暗中一閃一閃的燈光,魅影投射於她的眼底。


  隻瞧見了幾分明明滅滅的哀傷,似有若無地盤旋。那是森林裏初晨的大霧,讓人撥不開,也進不去。他的力倒突然重了半分,更是用力地將她摟住,企圖將她拉回到現實。


  方才瞬間,有什麽東西開始在心裏浮起。他並不知道那是什麽。


  伊盼兒感覺到肩膀的力道加了幾分,並沒有說話。思緒回歸,她眼底終於有了焦距。扭頭望去,迎上了宮本烈的注目,她輕聲說道,“配不配,不是外人看上去怎樣就是怎樣的。”


  “那麽,我們兩個人配不配?”宮本烈突然開口問道。


  話一出口,連自己都發覺唐突。


  “我們?”伊盼兒對這個稱呼皺眉,她回頭望向禮堂中央起舞的兩人。突然,瞥見他一瞬間投射熱來的熾熱目光,一顆心開始顫抖起來。她不敢繼續與他對望,趕緊低下了頭。


  宮本烈還在等待她的回答。


  過了一會兒,聽見她開口說道,“兩個人,不代表我們。”


  一曲結束,眾人這才各自邀請女伴翩翩起舞。


  宮本烈反倒是沉靜地站在一邊,遲遲也沒有開口。


  他的沉默惹得伊盼兒驚奇,她忍不住問道,“宮本少主,不跳舞嗎?”


  “你不是沒興趣嗎。”宮本烈沒有扭頭望向她,輕閑地說道。四周不時有女人朝他投射曖昧的笑容,他愜意接受,卻覺得索然無味。忽然想起了些什麽,他沉聲說道,“又忘記了,你要叫我烈。”


  伊盼兒不置可否,找了個理由想去喘口氣,“我去下洗手間。”


  她說完,邁開腳步朝著前方走去。


  有人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伊盼兒倉皇地回頭,瞧見了宮本烈泛起深邃的雙眸,俊容平煦得像六月的風,波瀾不驚下深藏的暗湧卻不容人小覷。她屏息,等待著他的下文。


  “快點回來陪我,不要亂跑。”他深沉的男聲傳來,鬆開了她的手。


  “恩!”伊盼兒點點頭,再次邁開腳步。


  她離去的身影竟然不可思議的明亮,像是一個聚光體,渾然天成。總能夠吸引他的目光,直到她淹沒於另一頭,他這才收回視線。宮本烈的目光掃過四周,開始尋找另一個人的身影。

  怎麽找不到!他頓時皺起眉宇。


  “小姐,請往左走!”侍應生恭敬地說道。


  禮堂外的走道,白色玫瑰編製的花籃。紅色地毯,交織著大方格子,一雙細根的高跟鞋隨意地踩在上麵。幾乎沒有人,很清淨。大門關上了,禮堂內的喧嘩聲音以及交錯而過的麵孔全都消失不見。


  伊盼兒微笑點頭,獨自朝著左側的通道而去。


  白玫瑰,白禮服,生日宴會。


  忽忽。有點好笑啊。她心裏自言自語,低著頭走著。轉過轉角,並沒有在意前方。突然,身前閃出一道高大身影,一雙黑色皮鞋也在同時映入眼底。她猛地抬起頭,瞧見了麵前的男人。


  他正望著自己,鷹般銳利的眼眸,如大海一樣深沉。


  那是她讀不懂的所在。


  黑崎聞奕一把拉過她的手,拽著她擠入一邊的休息間內。反手關上房門,他將她壓向門背。低頭望著她,沉聲說道,“你做得很好,他已經公開承認你是他的戀人了。”


  伊盼兒笑笑,沒有說話。


  見她一副徹底淡然的樣子,他輕聲呼喊,“盼兒。”


  她終於抬起頭,望向他。


  “你好象不開心?”黑崎聞奕沉聲問道。


  伊盼兒緊緊地盯著他的眼睛,卻發現有一層霧氣遮掩了著他,她想要去撥開,想要去看個究竟。伸出手撫向他的俊容,她開口說道,“要多久?”


  要她留在宮本烈身邊多久?她需要一個確切時間。


  “最多一個月。這期間,你隻要拿到他與日本其他十六個幫派聯合的協議資料,我就可以收網了。”黑崎聞奕說著,親了親她的臉頰,“辛苦了。”


  “然後呢?”她又問。


  拿到資料以後呢?等著他和藤原春日結婚?


  他眸中一凜,吐出了陰鬱的話,“你沒有選擇的,盼兒。”


  伊盼兒有些料到結果,卻還是忍不住愕然傷心。他的手撫上了自己的容顏,卻冰冷得讓她顫栗,“你走的那天,我對你的話,你可要記住。”


  ——不要惹怒我,不然你的家人就得死。


  她冷笑。


  黑崎聞奕收了手,低頭吻了吻她的臉頰,“好了!我先出去!”他的聲音格外溫柔,溫柔到仿佛像是陽光一樣,會融化最為寒冷的春雪。


  他拉過她,握著門把手,打算離去。


  伊盼兒並沒有挽留,她忽然感覺心裏有些涼涼的。這種冰涼的感覺,襲卷全身,一波又一波的。她的視線一陣恍惚,望著他的背影說道,“宮本烈,你為什麽這麽恨他。”


  “恨?”黑崎聞奕沒有轉動門把手,森然地輕吐出一個字。


  伊盼兒睜著大眼,不知道怎麽了,竟然肯定了原本還不太準確的猜測。她下意識地將手握緊成拳頭,困惑地問道,“為什麽。”


  “我沒有恨宮本烈。”他說著,竟然淺笑出聲。


  她悶住了,確是不信。


  如果像他所說,他不恨宮本烈,那麽為什麽要想方設法置他入死地。烈焰盟是在上任天皇的支持下,從而擴展至今。他讓她拿到宮本烈與日本其他十六個幫派聯合的協議資料,看來宮本烈企圖篡位。


  而他肯定已經安排好一切,隻要資料到手,就可以收網。


  他更可以名正言順地以現任天皇的名義,對不知恩圖報的叛徒進行懲罰,甚至是消滅其權勢,包括收回之前所給予的所有恩惠。

  這樣趕盡殺絕,處心積慮,他不是恨是為了什麽。


  黑崎聞奕忽然眯起雙眸,眼底流躥過一抹黯然。唇角微揚,聲音裏多了幾分嗜血味道,“等你的消息。”


  房門被打開了,他高大的身影閃出了休息間。


  “喀嚓——”房門再次關上了。


  伊盼兒深呼吸一口氣,靠著牆壁久久無聲。這其中,一定有些原因。不然的話,他不會這樣的。不是恨宮本烈,那麽恨誰。他恨誰。


  ……


  禮堂內,賓客們交頭接耳地寒暄著。華衣美食,水晶燈閃爍著光芒。伊盼兒無聲無息地走回禮堂,一路上還在思索方才的一切。身旁投射而來的目光,以及細碎的嘀咕聲,她全然沒在意。


  “伊兒。”突然,溫煦的男聲從空氣裏傳來。


  伊盼兒猛得回神,抬起頭望去。


  隻見宮本烈朝著她沉穩走來,衣冠楚楚,一表人才。[]英挺的鼻梁,氣宇不凡,並且讓人沒有危險感。自己不得不承認,宮本烈的確是個條件不錯的男人。但是為什麽,她就是無法投入到任何一個男人的懷抱呢。


  那些人,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是,她偏偏就是不喜歡。


  一意孤行有些時候太頑固太可笑太不可理喻,卻也最讓人充滿動力。


  伊盼兒忽然釋然,揚起了一抹笑容。


  “怎麽去了這麽久。”宮本烈走到她麵前停下腳步,低下頭望著她,卻因為她難得顯現的笑容而感覺心裏一喜。沉沉的聲音,也在這個時候柔了幾分,“累了嗎?”


  伊盼兒順了他的意,點頭說道,“恩,有點累了。我想回去了。”


  “那我們走吧。不過走之前,要和他們打聲招呼。”宮本烈摟過她,視線掃過禮堂,停留於一男一女身上。他邁開腳步,帶著她朝著那個角落而去。


  藤原春日瞧見他們兩人親密而來,輕聲笑道,“宮本少主,剛才就沒見你和伊兒小姐,怎麽不請伊兒小姐跳支舞呢。”


  “伊兒她身體有些不舒服,剛才我陪她去吹了吹風。不過她可能還是不大舒服,所以我們要先走了。很抱歉,藤原小姐,真是不好意思。”宮本烈同樣輕笑著應道,遊刃有餘。


  伊盼兒被他護在懷裏,反倒是一句話也不用說了。


  她的目光一晃,不經意間對上了黑崎聞奕。


  那點小心思讓她動了歪腦筋,她故意將頭靠向宮本烈的肩頭,裝出親密的樣子。而她的雙眼,在這個刹那一眨不眨地望盡他的眼底,企圖想要捕捉到一絲蛛絲馬跡。


  或者說是緊張、生氣的可能。


  “聞奕。”藤原春日喊了一聲。


  他在這個時候扭頭望去,撇開了她的緊迫盯人。


  伊盼兒心裏一陣失落,暗暗咬了下唇。


  “宮本少主好愛護伊兒小姐呢,真是讓人好羨慕。”藤原春日挽著他的手臂,一雙美眸映滿了他的俊容。


  黑崎聞奕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是低頭吻了下她的額頭。這樣一個舉動,卻已經代表一切。他再回頭,望向了宮本烈,“既然這樣,我們也不留人了。希望伊兒小姐注意身體。”


  “黑崎總裁關心了。”伊盼兒客套地道謝。


  宮本烈點頭示意,攜著她朝著禮堂外走去。

  她突然歎息,也是鬆了口氣。隻是這個時候,突然感覺到自己身後有兩道分外強烈的注目。仿佛能將自己的背,燒成兩個大窟窿。


  藤原春日注視著他們兩人離去,視線一路尾隨。


  別以為她耍得那些小伎倆,自己就不知道。


  伊盼兒!你注定就是個輸家!

  “聞奕。”她突然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些疼痛,側頭靠向他的肩頭。


  黑崎聞奕扭頭,目光掃過禮堂出口,那兩道身影走過轉角。他一把摟住她,低聲問道,“春日,怎麽了?”


  “我也有點累了,想休息了。”說話的時候,聲音都顯得虛弱。


  但是,她很開心,很開心呢。他讓她感覺到生日是快樂的。


  黑崎聞奕一驚,顧不上還在宴會現場,直接將她打橫抱起。在眾目睽睽之下,他抱著藤原春日走上了樓上的套房休息。眾人看著他們兩人離去,一下子有些茫然然。


  這下子該怎麽辦?主人都走了?

  ……


  回到南邊海岸別墅的時候,天色已經有些黑了。


  賓士車徐徐駛入別墅,經過前庭,停靠於大理石鋪成的停車場。一旁的仆人立刻上前,替伊盼兒打開了車門,“小姐!歡迎回來!”


  “謝謝。”伊盼兒客氣地回道,徑自下了車。


  宮本烈也在同時跨出了車內,他將車子交給了仆人。自己則是繞過車身,走到了她的身邊。低頭瞧見她眼瞼下深深的陰影,沉聲問道,“怎麽?很累嗎?去洗個熱水澡,然後再吃點東西。”


  “恩!”伊盼兒點點頭,默然地朝著別墅走去。


  宮本烈也不再摟著她而行,放任她一個人走在前麵。望著她纖瘦的背影,不知道怎麽了,他竟然有了想要嗬護的衝動。如果,如果……他濃眸深鎖,一種念頭在腦子裏漸漸形成,卻讓自己愕然。


  可笑,他竟然有這樣的念頭?

  “小姐!您回來了!”管家走出了別墅,迎頭瞧見來人,急忙問候。


  伊盼兒淺淺微笑示意。


  等到她走入別墅,管家又是急步奔向了宮本烈。


  瞬間,她隱約聽見了身後響起的碎碎聲。


  管家走到宮本烈身邊停下,沉聲說道,“少爺!玲小姐來了!”


  “她怎麽來了。”宮本烈皺起了眉頭,“她在哪裏。”


  “少爺,玲小姐在小書房。”管家如實回答。


  “知道了!”


  宮本烈凝眸望向前方已經消失於別墅內的嬌小身影,猛得加快了步伐。幾個大步追上了伊盼兒,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而他的力道太大了,她錯愕地扭頭望向了他。


  “宮本少主。”伊盼兒輕聲喊道,語氣裏有了一絲狐疑。


  他怎麽了?

  宮本烈意識到自己的突兀,下一秒鬆了手。揚起唇角,他笑得極其和煦,“你先回自己的房間休息,一會兒我叫你下樓用餐。”


  “好。”她沒有任何異議,乖巧地上了樓。


  宮本烈看著她徐徐走上樓,這才鬆了口氣。


  他轉過身,朝著左側的偏廳而去。


  別墅裏有一大一小兩個書房,大書房位於二樓,小書房則位於偏廳的裏間。大花朵圖案的上等地毯,歐式裝潢風格的偏廳,真皮沙發以及壁爐。小書房的門半掩著,隱約可以瞧見一點昏黃的燈光。

  房門被人輕輕推開了。


  宮本烈沉穩地走入書房內,反手關了門。


  “怎麽突然來了。”他望著背對著自己的大班椅,開口說道。


  大班椅上,幹練清麗的女人交疊著美腿端坐著。新款的香奈兒套裝,她卻將這份華麗貴族風演繹完美。她的五官很精致,屬於那種小巧可人型。隻不過多年從商的經曆,讓她的眉宇之間多了幾分傲慢驕傲。


  並且,看上去心機頗深。


  聽到身後響起的男聲,她並沒有轉過身來。


  食指以及中指之間還夾著細煙,淡淡的薄荷煙草味充斥於空氣裏。


  “七年了,你第一次沒有帶我出席宴會。”渡邊玲紅唇輕啟,幽幽說著這樣一句話。


  宮本烈已經走到她麵前,沒有多說什麽,直接從她手中奪過了煙,掐滅於煙灰缸內。他回頭,目光再次望向她,而她也在同時對上他的雙眼。也許是因為燈光的原因,他高大的身軀顯得朦朧。


  “你多慮了。”他沉聲說道。


  渡邊玲眨了眨眼睛,單手托腮,“是嗎。”


  “藤原春日不是省油的燈,黑崎聞奕更不是。”宮本烈朝後退了幾步,靠著落地窗的窗沿。


  渡邊玲不予否認,並且是讚同,“藤原小姐讓你去要那個女人,天皇又對你說了那樣一番話。他們在打些什麽主意,確實很蹊蹺。”


  “不能出錯。”宮本烈眉宇一凜,語氣轉為森冷。


  步步為營,一步也不能錯!不然的話,功虧一簣。


  渡邊玲動了動身體,腳下用力,終於從大班椅上站起身來。


  她走到他身邊,雙手像蛇一樣環住了他偉岸的身體。她將頭靠在他的胸膛,輕聲說道,“你一直很想要那個女人。”


  女聲柔柔的,與她傲慢的神情顯得不符。


  但是這柔軟的聲音裏,還透露出一絲絲的不安、嫉妒、惶恐以及緊張。


  宮本烈沒有擁抱她,沉聲說道,“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


  那張倔強冷凝絕豔的容顏頃刻間浮現於眼前,那樣清晰。她就像是一個謎,有著特殊的魅力,讓他想要去琢磨想要去猜透。而她眼底,時不時流露出的哀傷,還有那個等待的人,他都很好奇。


  “得到以後呢。”渡邊玲心裏流淌過一絲黯然,又是問道。


  那個女人已經在他身邊了,得到她隻是時間問題。


  宮本烈伸手輕撫著她,動作溫柔得像個戀人,“應該很快就會膩煩。”


  “那就好。”渡邊玲輕聲呢喃,將頭靠向他的胸膛。


  “一會兒我送你回去。”


  “不了!”她一口拒絕,抬起頭來。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犀利地注視著他,眼神裏幾分癡迷幾分眷戀,“今天晚上,我還要應付中野。”


  “小心點。”宮本烈低頭吻了吻她的臉頰,叮嚀道。


  渡邊玲側頭微笑,“隻有這個時候,才覺得你是在乎我的。”


  “去吧。”他溫煦地說道。


  “我走了。”渡邊玲抓起桌上的手提包,朝著書房外走去。


  離開的時候,她背著身說道,“什麽時候,你會公開說我是你的戀人呢。”


  房門喀嚓一聲,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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