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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章:分不清楚

  入夜了,而後,夜開始深了。


  晚上六點三十分,女仆們請她去殿院用餐,但是她搖頭拒絕了。這間房間大床的枕頭下,還放著那把槍。她不可以離開這裏,在那個男人到來之前,她一步也不離開。除非將他殺了,或者是他死了。


  之後,女仆們隻好送來了餐食,類似高級的料理懷石料理。


  除了用餐規矩的精致以及講究,從器皿到擺盤都充滿禪意及氣氛。七種繁複做工的小菜、帶有湯汁的手工料理、生魚片、揚物、海膽泥的調味,梅子醬中加入了意大利白酒,枇杷做成的美味配菜,還有牛肉、幹貝的上等調味醬汁。


  她默然地瞧見如此,倒也沒有詫異。


  那個男人可是整個日本黑道的“地下皇帝”,號稱天皇的男人,享受這樣的食物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在幾名女仆的注視之下,她拿起湯匙,慢條斯理地用著食物。自從他在自己的生命裏消失以後,食物隻是用以維持生命的一種東西。她已經感覺到美味不美味,味蕾也沒有了任何知覺,麻木了。


  突然,抬起頭來,看見了餐桌上擺放的一疊小丸子模樣的食物。


  他曾經最愛吃章魚小丸子,那種酥酥嫩嫩的味道。她本來不大愛吃這些小吃,可是被他硬拉著去了台北的夜市。隻是自從第一次以後,就好象上癮了,怎麽戒也戒不到。愛上了那種味道,愛上了他會和她搶丸子時的吵鬧。


  愛上了……


  他意猶未盡時,突然湊過來的吻。


  「你怎麽跟狗一樣?你是不是找死啊?」


  「好凶啊?你這麽凶,以後怎麽嫁得出去,怎麽還會有人要啊?這樣吧,我就可憐可憐,接收了你吧!省得你到了三十歲,又老又凶悍,沒人要那多可憐!」


  「不要你管,你給我滾!」


  「……」


  回憶泛濫,她握著湯匙,忽然愣住了。


  “小姐,是不是食物不合胃口?”一旁,女仆見她不再繼續進食,輕聲詢問。


  “我已經吃飽了,撤了吧!”她沒有胃口再繼續下去,放下了湯匙。


  “是!小姐!”女仆們恭敬地走到餐桌前跪坐在地,隨即開始收拾餐具。


  吃過飯,是沐浴的時間。她偷偷地將手.槍帶進了浴室裏,而後,匆匆地洗完澡,又回到大床上躺下,不著痕跡地將手.槍放回到枕頭下麵。這才鬆了口氣,擦著半濕的頭發走下了床。不過,經過這一天的勘察,她可以肯定這裏並沒有監視係統。


  走到門廊坐下,雙腳隨意地晃動著。


  她抬頭望向玻璃暖房裏的那幾株櫻花樹,出風口有風徐徐出來,漫樹的櫻花隨著日子一天天逝去而凋落。等到了樹上一朵櫻花都沒有的時候,卻迎來了夏天。她拿著毛巾,停頓了下,隨後有一下沒一下地擦著。


  突然,房間的門被人猛地拉開了。同時,燈也暗了。


  她一驚,手裏的動作也在瞬間僵硬。腳步聲從身後嗒嗒傳來,她揪緊了毛巾卻沒有回頭。男人已經走到了她身邊,目光平視於前方。她隻穿了浴袍,寬鬆的領口沒有收攏,這個角度望去,可以瞧見胸前若隱若現的美好。

  他忽然感覺下腹一陣躥動,欲.望來襲,無法抵擋。沒有開口說上半句話,突然側身,長臂一伸,直接將她從地板上抱了起來。她身上清幽的香味傳入他的鼻間,隱隱浮動。他竟然有些忍不住,停下腳步,低頭吻了吻她的唇。


  “剛洗完澡。”沉穩的男聲響起,卻是波瀾不驚。


  她點點頭,“恩”了一聲。


  他已經將她抱到了大床上,她陷入於柔軟的被褥之中,在月光的餘輝之下,她瞧見了他臉上所戴的鬼麵麵具。那兩片不分潤也不單薄的唇,以及露出的邪魅左眼。他開始脫下身上的衣服,西裝外套,襯衣,以及西褲。


  她不是沒有見過男人,可是這個時候,卻還是閉上了眼睛。


  稀碎的聲響,被子的一角被人掀起。而後,霸道、如海水一樣冰冷的男性氣息瞬間包圍了她。她一睜開眼,他已經欺上了她的身體。大掌探入了浴袍裏,順利地覆住了她胸前的柔軟。掌中細膩的觸感,頃刻間讓他的眼中泛起情.欲。


  她忍不住抽氣,一下子迷離了雙眸。


  她的身體,不曾和男人有過如此親密的接觸。就算是他,也沒有這樣對待過她。他總是嬉皮笑臉,就算是會在半夜的時候偷溜進她的公寓抱著她一起睡覺,卻也是安分守已。哪裏會像現在?這個男人這樣強行地攻勢,她為何無法抵擋。


  “你真敏感。”他低頭,吻住了她的蓓蕾,舌尖輕輕地畫著圈圈。


  她感覺渾身滾燙,仿佛有火在燒。明知道不可以有反應,在儷都的時候,也曾經被人占過便宜摸下胸之類的舉動,但是她的身體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就好象是一陣電流,流淌過全身,她不能自己,懊惱地咬緊了牙關。


  他的手將浴袍的束帶解開了,另一隻手收回,轉而探到了她的後背。托起她的後背,讓她更貼近自己。他火.熱的唇,從頸項一路蔓延,灑下一串密密麻麻的碎吻。她忍住想要呻.吟的衝動,手遊移向枕邊。


  “放鬆點……”他的聲音終於粗嘎,同樣氣息不穩。


  她感覺了難堪,為什麽她的身體會這樣?


  他唇上的溫度那麽灼.熱,每一個吻都仿佛在點燃她所有的激.情一般。他的手,流漣過她的每一寸肌膚,她終於忍不住呻.吟出聲。他卻因為這聲呻.吟,感覺到了更大的鼓舞以及歡愉。低頭含住她的蓓蕾,深深飧吻。


  大掌終於撫向她的腰間,修長的手指探入她的蕾絲底褲。他的手已經覆上了那片私密地帶,她感覺到他掌心的溫度,一下子並攏了雙腿。他扯起嘴角,冰冷中泛著情.欲的笑容,那樣邪魅至極。


  他抬起頭,露出的左眼緊緊地鎖住了她,“沒有人碰過你嗎?”


  她的雙頰已經泛起紅暈,在他的注目之下,竟然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下一秒,他的吻鋪天蓋地襲來,吻過她的額頭,吻過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隨後在她的唇上反複輕啄。之後,舌一下子躥入她的,頃刻間將她勾起,更甚至是想要讓她為他狂野起來。但是為什麽,他的吻會那麽溫柔。

  而她沒有探向枕頭邊緣的手,不由自主地摟住了他。撫摸著他的後背,突然摸到了一道疤痕。手指輕撫著那道疤痕,她有一瞬間得失神。這個位置,後背肩胛骨的地方,那一道疤痕,那個他也有一道。她曾經撫過,也看見過,更好奇地詢問過。


  可是,為什麽這個男人身上也有?

  她的思緒突然混亂,竟然萬分好奇於他鬼麵麵具下的臉。她的手,那麽衝動地碰觸向那副麵具,想要將麵具摘下來。隻是有人卻握住了她的手,不讓她觸碰,更甚至將手抓到自己唇邊,又是濕漉漉地吻著。


  “像隻小貓,怎麽這麽不安分。把腿分開,乖。”他低沉暗啞的男聲,在她耳邊響起。


  “額——”她突然瞪大了雙眸,他的大掌靈巧地撐開了她的雙腿,修長的手指竟然就這樣伸進了自己體內。體內的異物,正一寸一寸地往身體更深處探去。可是他每向前前進一下,她就感覺到那絲絲疼痛。


  “不要……”倒抽一口冷氣,她的聲音已經顫抖。


  他用唇封鎖了她的抗議,手指卻再度往前,她不斷地掙紮,因為身體的異樣以及疼痛,“唔——唔——”他吞沒了她的掙紮,也在同時品嚐著她的美好。汗水卻從額頭滴落,隱忍的痛苦確實不好受。


  “放鬆,你太緊張了。”他吻著她,男聲更為沙啞。


  她無力地被他吻著,迷離之中,瞧向他的眼睛,泛起的紅絲,以及瞳孔裏倒映出的自己。那個柔媚的女人是自己嗎?她怎麽可以沉溺在這個男人的身體下,竟然被撩撥得有了反應,她怎麽可以?裴煥……


  瞬間,她恢複了理智,眼底閃爍過一絲鋒芒。


  他的手指退出了她的身體,某個男性象征卻又在蠢.蠢.欲.動。在她大腿之間抵觸的東西,讓她意識到自己的清白要毀在這個男人身上了。她應該在他最投入、最放鬆警惕的時候,給予重擊才對。


  但是現在,她竟然不想繼續下去。


  逃避些什麽?她不知道。


  他喘著氣,沉而有力地男聲在空蕩寂寥的臥室內響起,“求我進來,讓我……愛你。”


  她的笑容,浮遊在唇角。身體渴望著什麽,她的情感卻不再允許。她的手已經探著了那把手.槍,另一隻手摟著他的脖子,將他往下拉,不讓他有機會去注意她的小動作,貼著他的唇嗬氣,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我求你……”


  已經分不清楚是情難自禁,還是在故意迎合。


  她說著那幾個字,感覺心裏酸澀。他嘴角的弧度那麽刺目,仿佛在嘲笑自己一般。他的身體朝她靠近,仿佛下一秒就會進入自己。她輕咬著他的耳朵,吐氣若蘭地呢喃著那最後一個字,他沉默地吻住了她的鎖骨,激烈到讓人呼痛。在這個緊要關頭,她迅捷地抽出了那把手.槍,一抬手,槍口已經對準了他的腹部。


  “別亂動!”她的語氣咻得轉冷,掩去了那份躥動。


  他倒是沒有半分慌張,大掌甚至還扶著她的細腰,眼中聚集起狂風暴雨,“就算是做鬼,那也要風.流。說,誰派你來的。”


  “嗬嗬,你沒有資格向我問話。”她輕笑。

  “你不怕死嗎?殺了我,你也活不了。”他沉靜地問,指間在她的肌膚上畫著圈圈。


  她的笑更加冷凝了,“既然來了,我就沒打算活著走!”


  “看來你很恨我!為什麽?”他從她的眼底瞧見了那份恨意,沉聲說道。


  “你不需要知道原因!天皇閣下!”她陰霾地說著,槍口按向他的腹部,“現在,我就送你去地獄!”她說完,按下了扳機。


  消音手.槍發出一聲鳴響,子彈近距離地打入他的身體。頓時,鮮血洶湧而出,沾染了被褥,沾染了兩人的身體,沾染了她的手。血腥味彌漫在空氣裏,讓人胃裏一陣不適。她握著手.槍,沒有絲毫放鬆,“你該死!”


  “你的唇很漂亮。”他突兀地說了這麽一句,唇色已經泛白。


  她突然有一瞬錯愕,另一隻手顫抖地探向他的麵具。手一用力,將那張緊覆的麵具摘了下來。刹那間,那張英俊的容顏曝露於眼底。


  借著月光,她以為自己見到鬼了。


  他有著一雙可以惑動人心的桃花眼,為此她曾經多次嘲諷過他。據說擁有桃花眼的男人,一定花心而且濫情。兩道濃眉微微皺起,似乎在為什麽東西而痛苦。他的雙眼、鼻梁、嘴唇豁然呈現,她驚得不能自己。


  鮮血還孜孜流淌而出,繼續不斷得沾染兩人的身體。


  為什麽……


  為什麽這個世界上,竟然有如此相似的兩個人?這個男人竟然和他長得一模一樣?

  他到底是誰?

  她突然神情恍惚,原本握著手.槍的手鬆了力道,連帶著抵在他腰間的槍口也在瞬間微鬆。可是她的手卻被他一把抓住了,帶著濕熱的血液。他低下頭,在她的耳邊輕聲呢喃,“誰派你來的?是黑道之王派你來的嗎?”


  黑道之王?司徒皇?他知道司徒皇?

  “不是想殺我嗎?現在可是個好機會呢。美麗的殺手小姐,你剛才那一槍有點打偏位置,所以還不能殺死我,請你繼續開槍,這樣你就可以殺了我。如果你現在不殺我,那麽以後,就不要怪我!因為……我會讓你很後悔……”


  她惶恐的時候,他繼續沉沉喃喃自語。


  話音落下,他竟然還有心情吻著她的臉龐。


  她隻感覺手在顫抖,這才發現自己從剛才開始就心神不寧,那麽可笑,她竟然會失手?瞧見這張她朝思暮想的容顏,她來不及去質問他是誰,來不及去探索他到底是不是她愛的那個他。


  竟然一下子流出眼淚,那些淚水如此鹹澀。


  “裴煥……”她哽咽地喊出了記憶裏封塵的名字,心裏猶如針刺。


  “我不要你死!裴煥!我不要你死啊……”


  “裴煥,我是盼兒!”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再離開她,不要從她眼前消失,不要離開她的世界,不要生命裏沒有你的存在。如果沒有你,我就沒有半點光明,茫然混沌。


  你知道不知道?你是我的命啊。


  血液不斷從身體裏流淌而出,他有些氣息不足。聽見她的呼喊聲,耳邊開始盤旋“裴煥”那兩個字。她的聲音竟然這麽熟悉,是在哪裏聽過呢?盼兒……好熟悉的名字,盼兒,盼兒,又是在哪裏聽過?

  “盼兒……”他輕聲呼喊著。


  她一愣,什麽東西在心底反複翻滾,想要推開他,可是卻被他緊抱著硬是不放。她發狠得將手按向他受傷的地方,他悶哼一聲,終於軟了力道。迅速地下了床,滿身是鮮血,連白色的浴袍都沾染為猩紅色。


  瞧見他嘴角虛無的笑容,她忍不住大喊起來,“救命啊!來人啊!救命啊!”


  房間外終於響起了淩亂的腳步聲,隨後木門被人猛地拉開了。一群黑衣男人以及女仆們擋在了門口,眾人望向房間內,瞧見了幾乎瘋狂的女人。她穿著沾染了血液的浴袍,頭發淩亂,神情瀕臨崩潰,滿臉淚水。


  她的手中還握著一把手.槍,鮮血順著槍身滴落而下。


  而大床上,他們的主人儼然已經懨懨一熄。


  帶頭的黑衣男人反射性地拔出了槍,想也不想直接對準了女人。就在他要按下扳機的時候,卻聽見男人斷斷續續的聲音響起,卻是那麽威懾,“留活口……”


  “砰——”子彈在下一秒精準地打入她的左胸,離心髒的位置隻有五公分。


  伊盼兒連躲閃的念頭都沒有,隻感覺身體一沉,她反射性地朝後仰去。突然有種接近死亡的感覺,是不是這樣就是解脫了呢?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大床上躺著的男人,竟然與他的雙眸撞了個正著。


  她的心口那麽痛,卻並非是因為子彈。


  終於慢慢地閉上了眼睛,她想著自己是不是可以就這樣死掉。隻是,裴煥,真的是你嗎?如果是你,為什麽你會不認我呢?如果是你,為什麽你會忘記我呢?可是,可是我好想你。


  意識在漸漸消散,她的記憶忽然開始穿梭。


  那份記憶,讓她孤獨痛苦地活著……


  ……


  數年之前。


  台南。


  已經是秋天了,莊園裏的果實成熟,散發著誘人的香味。隻不過遠處的莊園別墅,有人卻在不停得爭吵。長卷發的女孩兒提著行李箱,毅然決然地將東西搬向別墅外停靠的白色轎車上。可愛略微帶些稚氣的臉龐,她的神情似乎有些受傷,卻那麽倔強。


  “你現在翅膀硬了,走了以後就不用回來了!”隨後,中年男人奔出了別墅。手一甩,將行李箱子扔在了地上。他望著女孩兒,朝著她大吼出聲。


  “東權!你別生氣!小心血壓!”別墅裏,溫婉的女人緊跟在他的身後。她勸說著,伸手撫著他的胸口。又是扭頭望向女孩兒,輕聲說道,“盼兒,你別氣你爸爸,他身體不好。有什麽事情好好說,不要走了。”


  “她就是被我慣的!”伊東權漲紅了一張老臉,早已經上氣不接下氣,“我告訴你,這車也是我買的,你要走就給我走,不許你把車開走!”


  女孩兒聽見他這麽說,停頓了下動作。


  下一秒,她直接甩了轎車,甚至連行李也不要,轉身大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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