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時光荏苒
持續得纏綿之後，汗水交織在兩人身上，分不清是他的還是她的。也許他們之間，早就已經是理不清的亂麻，分不開了。
相擁而眠，兩人同樣坦然以對，她蜷縮成小小的一團，在他的懷中。
仿佛這個懷抱，是再契合不過的所在。
席耀司微微眯起眼眸，眼底是她紅撲撲的臉龐，而她微微撅起的唇，都讓自己覺得可愛。忍不住湊近她，愛憐地吻了下她的額頭。
“唔——”睡夢中的錢依依，感覺到有人侵襲，直覺地呢喃。
他眼低的笑意更甚，又是輕啄了下她的唇。而他懷裏的小東西，卻是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好象十分煩惱，嘀咕地呻吟了一下。
“我的依依！”在她的耳邊，輕輕地說道。
將她緊緊地擁在自己懷中，隨即慢慢地閉上了眼睛。懷裏真實的擁有，方才長時間的纏綿悱惻，讓他終於滿足地睡去。
呼吸沉穩，此起彼伏地響起。
過了很久之後，原本閉著眼睛的錢依依卻睜開了眼。
她呆呆地望著眼前赫然放大的俊容，眼底卻流轉著某些不知名的情緒。而他的樣子，漸漸模糊起來，與那段回憶開始纏繞。
夢境殘念……
飛逝到很遙遠的歲月裏……
兩室一廳的小公寓裏，溫暖而且簡單的陳設。
短發的小女孩，蘋果般紅潤的臉龐，一蹦一跳地來到一間臥室。她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趴在床沿看著睡著了的小男孩。
看了他好長時間，銳利地發現他動了動眼睫毛。
小女孩張著好奇的眼睛，稚氣地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席耀司……”躺在床上的男孩發出沙啞的聲音，一如之前那般地回答。
“要死？”小女孩念了一遍，卻是皺起了那兩道彎彎的眉毛，更是童言無忌地說道，“你的名字好奇怪！怎麽會叫‘要死’！”
男孩子沒有再說話，隻是微微眯著眼睛，看著身旁的人兒。
“剛才依依對媽媽說了！你是依依的生日禮物！”小女孩不再顧及其他，一心想著眼前的男孩子是她日後的玩伴。
男孩子仍舊沒有說話，隻是沉默地注視著她。
“我叫錢——依——依——！你記住了嗎？耀司！”她認真地念著自己的名字，等待著他的回答。
男孩子點點頭，念了遍她的名字，“依依——”
女孩的媽媽，在這個時候走進了臥室。和煦的臉上，已經散去了方才初初相見時的驚訝與惶恐，卻是有些好奇地望著大床上的小男孩。
“你叫什麽？家住在哪裏？阿姨送你回家好嗎？”女人說著，摸了摸他的頭。
男孩子搖搖頭，又點點頭，卻是一直沉默不語。
“媽媽！他以後住在依依家裏！依依的房間給他睡！”她伸出胖呼呼的手指，指著他蒼白的俊臉。
原本，這間臥室是媽媽給她的。但是自己的爸爸一直不在家，她就喜歡和媽媽一起睡。現在，就讓給他好了！
女人在她麵前半蹲下身子，笑著說道，“傻瓜！不可以的噢！不然這個小哥哥的媽媽會著急的呢！還有他的爸爸！”
“是嗎？可是他是依依的禮物！”她卻仍舊執著，堅持是她發現的東西，就是她的！
明明就是她先找到的！媽媽真討厭！
女人佯裝生氣的模樣，沉了臉，“依依不可以噢！不聽媽媽話，媽媽不喜歡依依了！”
“好嘛！”女孩聽到她的威脅，連忙撇了撇嘴，“依依聽話！”
女人聽到她的話，又是揚起了笑臉，站起身來，望著床上的小男孩，“你叫什麽？家住在哪裏？阿姨送你回家吧？不然爸爸媽媽會著急的哦！”
“沒有！”男孩的聲音死寂一樣地傳來，“沒有媽媽！沒有爸爸！沒有家！”
小女孩聽了，並不覺得有何不妥，小小的腦袋裏，隻知道他可以留下來。高興地扭頭，望向自己的媽媽，“媽媽！他沒有家，留在依依家裏！”
女人皺起了眉頭，妥協地說道，“那先讓這個小哥哥留下來！”
“耀司！以後你就是我的！”小女孩開心地湊近他身邊，童貞地說道。
男孩沒有說話，但是在閉眼的刹那，悶悶地“恩”了一聲。
後來，女人四處打聽才知道，男孩沒有爸爸，而他的媽媽在幾個月前病故了。家裏已經沒有任何親人，鄰居將他送去了孤兒院。
但是他卻逃了出來，不知去向。
得知情況之後，女人的同情心泛濫，又無奈於自己的女兒。
從此，男孩在他們家裏住了下來。
時光荏苒，一下子他們都已經長大……
那些最初的回憶，變成了斑駁的陽光，投射下來的光點，一點一點。
緊閉的雙眼，可以感覺到那份溫熱。
錢依依慢慢地睜開了眼，迷茫地望著天花板。身旁已經冷卻的溫度，讓自己明白這間臥室裏除了她自己，已經空無一人。
他去哪了？
在醒來的第一時刻，居然沒有看見他，心裏麵的確是失落。
她想著，從床上半躺起身。低下頭的瞬間，瞧見了自己身上密密麻麻的紅點印記。回想起昨夜的纏綿，一張臉無法克製得燒紅。
可惡可惡可惡！耀司！真的要死啦！
……
錢依依懊惱地低咒，猛地扭頭，瞧向一旁的沙發椅。忽然瞪大了眼睛，沙發椅上整齊地擺放了一些衣物。誇張的是，居然還有內衣？
扼……
他怎麽會知道她是A是B是C是D？
心裏麵狐疑著，嘴角卻是有些喜悅地揚起。方才那份失落，在此刻消失不見。掀開了溫暖的被褥，有些涼涼的空氣，就這樣乘虛而入。
錢依依顫抖了下，急忙捧起裙子與內衣，慌張地跑進了洗浴室。
手忙腳亂地開始穿戴，剛戴上了內衣，才發現尺寸大小正合適！她皺起了眉頭，心裏麵又將那個死人暗子詛咒了幾遍。
不是說沒碰過女人嗎？居然還會這麽熟練地知道內衣尺寸？
鄙視他！天知道，他也許不知道擁有過多少女人呢！想著，心裏麵突然有些不舒服起來！驚訝地發覺，自己竟然有些生悶氣。
將手中的衣物抖擻開，才發現是一條真絲質地的連衣裙，還有一件配套的淑女小外套。有些排斥地穿在了身上，卻發現輕薄而且貼身。
錢依依遲疑地抬起頭，望向鏡子裏的自己。
鏡子裏的人兒，她的臉頰紅潤，似乎褪去了之前的那份羞澀，帶著些女人才有的嫵媚。而她雙眼之間，泛著得光芒，竟然連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麽。
恩？這個真得是自己嗎？真得是她嗎？
怎麽感覺這麽奇怪！怎麽會讓自己有種是女人的錯覺？
汗！可是她原本就是女人！
癟了癟嘴，拿起牙刷，擠了牙膏，開始刷牙。
抬頭望向鏡子，忽然雙眼又是瞪得大大的！不敢置信地將臉貼近了鏡子，差點就要吻上鏡麵了！不是吧？怎麽會這樣！
鏡子裏清楚地倒映出她的脖子，那裏居然存在兩處明顯的吻痕。
紅紅的印記，像是為了時刻提醒自己，昨晚一夜貪.歡的下場！真是可惡到了極點！
製造這兩處痕跡的人，卻不知去向，消失不見了？
錢依依頓時感到憤憤不平，心裏麵憋著一口氣無處發泄！
握著牙刷的手，不自覺地用了力道，狠狠地刷著牙齒，一個不小心，用力過度，牙刷蹭到了牙齦，痛得輕呼出聲。
“耀司！耀司！耀司！席耀司！”她連連不斷地一直念叨著他的名字，鏡子裏依稀浮現那張冷酷的俊臉。
花了半個多小時才洗梳完畢，急忙走出洗浴室。
然後轉身，朝著臥室外大步走去。
剛打開房門，樓道已經等候多時的女傭急忙恭敬地喊道，“少奶奶！少爺吩咐小菊在這裏等少奶奶起床！然後帶著少奶奶去餐廳用早餐！”
“少爺讓小菊轉告少奶奶，他跟著老爺去公司了，晚上才會回來。”
錢依依聽到這一口一個“少奶奶”，有些頭痛，腦子也“嗡嗡——”地響。她直覺地揮了揮手，隨意地點點頭。
“我知道了！還有，除了叫我少奶奶之外，隨便叫我什麽都可以！”那個稱呼聽了，讓自己太頭痛了！
小菊低著頭，連連搖頭，“這怎麽可以！這樣的話，少爺……”
“停！”她受不了地喊道，“現在你的少爺將你派給我了，你就要聽我的！這樣吧，叫我依依！或者錢依依！”
“還有！我討厭別人跟我說話的時候低著頭，將你的頭抬起來！”
“少……”小菊聽話地抬起頭，嘴裏的話說到一半，卻因為她的眼神而收了回去，想了好半會時間，隻好喃喃地喊了一聲，“小姐！”
直呼名字？這怎麽可以！席家是不可以這麽沒大沒小的！
錢依依也不再為難她，喊她“小姐”總比喊她“少奶奶”聽著舒服多了！她轉身，朝樓梯的方向走去，聲音從前方飄來。
“肚子餓了！先帶我去吃東西吧！”
“是！少……小姐！”小菊連忙改口，一時間還有些換不過來。
從四樓走到了大廳，然後繞過偏廳。
在女傭的帶領下，穿過長長的走道，終於來到餐廳。不同於昨天用晚餐的餐廳，這間小餐廳的頂部鋪滿了強化玻璃，抬頭望去，參天的樹木遮擋了強烈的陽光。
從縫隙裏，幾束陽光零零散散地灑下。
小菊帶著錢依依走到小圓桌前，恭敬地說道，“小姐！請稍等！”
“恩！”錢依依坐了下來，瞧著她遠去的身影，這才抬頭，有些懶散地望著那透明的玻璃頂端，縫隙裏可以看見藍天。
閉上眼的刹那，兒時童稚的聲音又開始回響。
「耀司！等依依長大了，耀司給依依建一個透明的屋頂，每天吃早飯的時候看藍天多好！耀司你說好不好？」
「……」
「耀司！你再不說話，依依就把泥鰍扔你嘴巴裏！」
「……」
「我真得扔的噢！我真得扔啦！」
「……」
錢依依想著，嘴角忽然揚起。
“小姐！少爺特意吩咐廚房準備的！少爺說小姐最喜歡喝甜甜的玉米粥，還準備了一些水果以及牛奶！”
這個時候，小菊已經端著托盤回到了餐廳。
錢依依微微點頭，呆呆地看著她將食物一一陳列在自己麵前。
陽光與玉米粥的味道，都是那麽美好。
喝了一口，香甜滑膩的感覺。
望著玉米粥，沒由來得卻突然開始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