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他的攻勢
錢依依回到廂港酒店的時候,已經是午夜十二點。
之前,她去台北夜市瘋狂了一回,和一群人拚飆車。以絕對性的優勢甩開了對方,接著吃完烤雞翅,這才心滿意足地回到了酒店。
她拿著房卡,開了套房的門,紅燈在瞬間轉為綠燈,拔出房卡,晃晃悠悠地走了進去。
門,被反手關上。
諾大的套房內,黑忽忽的一片。
雖然稱不上伸手不見五指,但是也絕對能夠考察眼睛的銳利度。
錢依依有些懶散地打了個酒嗝,並不打算開燈。隻是在黑暗中摸索著走過客廳,朝著溫暖的臥室走去,現在她隻想睡覺。
剛走進臥室,黑暗中卻有一雙手抓住了她。
“誰……”她警覺地輕呼出聲,但是為時已晚。
高大的男人,已經將她拉近自己的懷抱。雙手像是銅牆鐵壁一般,將她緊緊地圈在自己的懷中,而她整個人,被他用力地按倒向牆壁。
黑暗中,他冰冷的唇,吻上了她的唇。
糾纏著她的氣息,似乎想要將她的那份溫度,吸附給自己。唇齒相濡的時候,清楚明白地感受到漸漸升騰的情.欲。
錢依依慌亂地喘息,皺起了眉頭,“席耀司!”
“我還以為你不會叫我的名字!”他同樣紊亂了氣息,卻是貼著她的唇,曖昧地說道。話音剛落,又是一個深吻。
錢依依聽到他的聲音,心底鬆了口氣。雙手攀附上他的頸項,卻沒有拒絕他的吻。
同樣沙啞著嗓子,在他耳邊吐氣若蘭地問道,“怎麽?席耀司導演大半夜不睡覺,等我嗎?”
“你去哪裏了!”他直截了當地問道,不再打算與她拐彎抹角。
她的笑容愈發妖嬈起來,朱唇輕輕地刷過他的唇,有些玩味地說道,“個人隱私,可以拒絕回答保持沉默吧?”
席耀司忽然皺起了眉頭,而他的雙眼,在黑暗之中也閃現寒光,不悅地質問,“你喝酒了?”
“是!怎麽?我喝酒,席大導演你也要管嗎?”她輕笑出聲。
他卻冷了一張俊臉,眼眸裏閃過萬分得不爽。突然抓過她的手,將她整個人拖著走。直直地奔向洗浴室,將她甩了進去。
“你想幹嘛?”錢依依閃過一絲驚慌,卻是強裝鎮定地問道。
他陰森地說道,“你說我想幹嘛?錢依依小姐!”
沒等她反應過來,他的手已經迅捷地伸向她。雙手在她的身上遊移,拉扯之中,將她身上的衣服撕裂了。
“住手!賠我的衣服!”錢依依大叫出聲,掙紮著想要阻止他的攻勢。
襯衣已經變為破碎的幾片布,落在了瓷磚上。
黑暗中,她赤.裸著身體,在他麵前。
雖然可以確定他不能看清自己的身體,但是他那一雙鷹眸,卻在黑暗裏顯得那樣明亮,閃著幽藍色的光芒,感覺詭異。
“進去!”席耀司不帶感情地說道。
錢依依感覺到自己臉上的溫度高到不行,如果有鏡子,那麽鏡子裏自己的臉,一定紅到能擠出血來了。
“你……”女性的本能,一時間羞憤難擋。
他卻有些不耐煩了,抓過她的手,將她整個人就這樣抱了起來。
大掌觸摸到她光潔的肌膚,她柔軟的身體,在他的懷裏。鼻間充斥著她的體香,猛然感覺到自己有些心浮氣躁。
按下冷水的按扭,冰冷的流水瞬間噴灑。
席耀司抱著她站在淋浴噴頭下,想要依靠這份冰涼,來冷卻自己突然浮現的那份躥動。現在還不能要她,他要她心甘情願!
錢依依咬著唇,冰涼的水噴灑到身體,忍不住哆嗦了下。
她不是不想反抗,不是不想動。
但是現在她已經被他禁錮在懷裏,自己還光溜溜地被他抱著。最明智的選擇就是不要亂動,不然一個不妙真得要引發某人的“獸欲”。
席耀司感受到她的輕顫,皺起了眉頭。
又是按下按扭,跨出浴缸,隨手拿過一條大浴巾,披在她身上,將她包裹起來。
錢依依伸手拽緊了浴巾,卻是裝出無所謂的樣子,“我今天沒有興致做交易噢!如果席大導演想的話呢,明天我倒是可以考慮下!”
“閉嘴!”席耀司聽到她的話,陰狠地吐出這兩個字。
說話的時候,他已經抱著她走到了臥室。
走到床邊,將她整個人溫柔地朝床上放下。隨即,迅捷地褪盡自己已經濕透了的西服,自己也一並躺下。
錢依依瞧見他撲過來,急忙跳了起來,就想要逃。
身後卻有一雙大手,將她整個人抓了回來。
“別亂動!”他將她拉向自己的懷抱,貼著她的耳朵,有些咬牙啟齒地低吼。感受到自己剛剛平複的念頭,被她漸漸挑撥。
錢依依聽話地停止了動作,大浴巾裹著身體,卻也可以感受到他炙熱的體溫。
“告訴我!你真正的身份!”他將頭埋在她的頸項,沉聲問道。
她心中一驚,仍然假裝迷糊,輕笑出聲,“席大導演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呢?”
“說!”簡單到隻剩下一個字。
錢依依眯起了眼眸,同樣堅決地問道,“你又是誰!”
兩個人互不相讓,黑暗中,可以清楚得看見對方的眼底,同樣冰冷的寒光。一雙單鳳眸,一雙鷹眸,空氣都變得稀薄起來。
“離我遠點!”錢依依突然推開了他,一瞬間爆發的力量驚人。
他卻沒有打算放過她,有力的臂腕,將她整個人帶進懷裏,沉聲說道,“這場遊戲,我沒有耐心玩下去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麽!”她緊咬著下唇,不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太過顫抖。
席耀司卻伸出手,黑暗中準確地撫上她的唇瓣,修長的手指來回地輕輕刷著。動作輕柔,描繪著她柔嫩的美好。
“還和小時候一樣,動不動就咬唇!”他的聲音卻變得溫柔起來。
錢依依將頭又向另一處,不讓他繼續觸碰到自己。
他的接近,從一開始就讓自己感覺到不安。
席耀司將她的頭掰向自己,強迫她麵對自己,沉聲問道,“你還打算裝到什麽時候?繼續裝作不認識我?”
“我找了你多少年!你知道嗎?”
她默然不應,隻是一顆心狂跳。
“又是不說話!錢依依!我找你找得快要發瘋了!”他的雙手,在說話的同時,將她牢牢禁錮在懷裏,不想將她放開。
多久了?連自己都不知道多久了!
現在說的話,比他一年裏說的話還要多!她就是這麽有本事!
錢依依冷哼出聲,卻是聽不出半分情緒,“你這次回來,難道真得是想來要債嗎?就因為我小時候不小心用石頭砸過你?”
他的額角,那一條非常細碎的疤痕。
曾是她的傑作。
聽到她的話,他更是胸鬱氣結,手用力得握著她的下巴。
“什麽時候認出我了?”他沉聲低吼,又是陰狠地問道,“還是,從一開始你就認出我了,是不是?”
她還真是深藏不露!將他騙得團團轉!
錢依依吃痛,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無所謂地說道,“你說呢?你說什麽就是什麽!你是席大導演嘛!”
“不要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他氣惱地吼出聲。
任何人都可以!但是惟獨她不行!
錢依依再也按耐不住,眸子裏閃過一絲受傷,同樣生氣地吼道,“那麽你呢?走了就不要回來!”
“我有原因!”他急於解釋。
她一口否決,堅決地說道,“太遲了!我不想聽!”
是誰答應的事情,卻又沒有做到?她最痛恨不守信用的人!
況且現在,她早就不是以前的錢依依了!
……
席耀司感到一絲挫敗,卻是無可奈何,低下頭,在她的耳邊輕聲問道,“用我下半輩子來彌補……這樣可以嗎……”
而他這次來台北的目的,就是將她帶走!
“彌補?”她在他懷裏輕輕地笑著,笑容變得嫵媚起來。
突然,湊近他,貼著他的唇,曖昧地說道,“好呀!給我錢!無數無數的錢!我原諒你呀!怎麽樣?”
“要錢?我把整個島都給你!你要不要!”聽出她語氣裏的不屑,席耀司咬牙說道。
沒有什麽辦不到!隻要她想要!
她的手似有若無地輕觸他的胸膛,挑釁地輕吐出幾個字,“我不稀罕!”
腦子裏想起方才肯帶來的傳話,她隻有三天時間了!
不對!準確的來說,除去飛往意大利所需的一天時間,再減去已經度過的十三個小時,她隻剩下三十五個小時來與他糾纏呢!
錢依依突然卸下那張偽裝的嫵媚笑臉,淡淡地說道,“放手!我現在想要睡覺!如果你再不放手的話,我很有可能繼續討厭你!”
他的手,在她話音落下的同時,慌張地鬆開了。
錢依依癟癟嘴,背過身去,在床上蹭了蹭,然後找了個好位置,一副即將好眠的模樣。
他的氣息,卻由一條被褥清晰地傳達。
席耀司伸手替她蓋好了被子,不再打算有任何動作。安分地平躺在大床上,瞥了眼她的背影,抬頭望著天花板。
“臉還痛不痛!”他突然出聲問道。
她的聲音在片刻之後輕飄飄地響起,隻有兩個字,“不痛!”
這點痛算什麽!簡直是小菜一碟!
兩個人靜靜地躺在同一張大床上,一時間竟然有種錯覺,就好象回到了小時候。隻是兩人現在,都已經長大。
“耿叔和佩姨呢?”席耀司的聲音突兀地響起。
身旁的人,明顯身子一僵,卻在下一秒,又是恢複了平穩的氣息。
錢依依的聲音又是懶散地飄來,語氣裏聽不出任何波瀾,平靜到嚇人,“他們?死了!”
“死了好多年了!”想了會兒,又補充道。
就算是活著的,也跟死了沒有分別!
“死了?”席耀司吃了一驚,費盡了所有的辦法,動員了所有的偵探,卻怎麽查也查不出他們一家人的下落。
但是怎麽也沒有料到,居然死了!
席耀司還想開口說些什麽,她卻不耐煩地叱責,“你睡不睡?不睡的話,回你自己房間去!”
說完,閉上了眼睛。
房間內,瞬間寂靜如同無人。
第二天,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出了套房。
席耀司那張冷酷的俊臉,沒有多餘的表情。可是傲人的眉宇之間,卻在不經意泛起絲絲懊惱,雖然隻是瞬間,淡到幾乎無法察覺。
阿Ben早早地等候在套房門口,似乎已經料到他的主子,昨晚睡在這裏。
“少爺!”阿Ben在席耀司經過自己身邊時,輕聲喊道。
穿著漂亮蕾絲女傭服的公關小姐們,在見到他的刹那,同樣恭敬地微微鞠躬,異口同聲地喊道,“耀司少爺!”
席耀司沒有吭聲,朝著金漆的電梯直直地走去。
忽然停下腳步,默然地等著身後的人跟進。
“光頭大叔!你好早呀!”錢依依緊隨其後,從套房裏走了出來,抬手對著阿Ben打招呼。
阿Ben皺起眉頭,死板地喊了一聲,“錢小姐!”
這個時候,另一間套房內的Mars也走了出來。轉身,瞧見了簇擁在樓道裏的眾人。
“嗨!錢依依小姐!”Mars剛剛洗完澡,伸手隨意地揉弄著那一頭燦爛的金發,還有些微微濕濡。
錢依依爽朗地側過身,望向那一頭的男人,露出一個傻傻的笑容。
“嗨!”她的手,像隻招財的小貓咪輕輕揮舞了兩下。
Mars邁開筆直的腿,朝著錢依依走去,“一起走吧?”說話的同時,一雙手不規矩地摟住她的肩膀,好象是故意得一樣。
剛摟了幾秒鍾,有人像鬼一樣衝到了麵前。
席耀司眯起鷹眸,狠狠地瞪了Mars一眼,隨即,將她從他的狼爪中救了出來。牽著她的手,不顧眾人的注目走進了電梯。
Mars聳了聳肩,朝著眾人燦燦地微笑,跟在他身後走進了電梯。
而在一旁的阿Ben,更是如影子一般,走進了電梯裏。繞過眾人,站在了最後麵。
狹小的空間,他的手卻緊緊地握住她。
低下頭,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兩人交握的手。隻有一瞬間的恍惚,再抬起頭時,不見方才的悸動與感慨,眼底清澈一片。
“今天有記者招待會!”Mars在旁隨口說了句。
這句話出口,像是一記警戒,入了某人耳朵裏。
錢依依凝眸沉思,心中暗暗想著,看來今天是離開的最好機會!過了這個時間,可就沒這個機會了!
側目瞥了眼身旁的男人,他英俊的側臉,緊抿的唇,和記憶裏小時候的孩子氣,居然不謀而合地重疊起來。
席耀司沉默地“恩”了一聲,握住她的那隻大手,卻在點頭的瞬間用力。
今天的鏡頭是外景,眾人將攝影器械等搬到了已經搭建好的場地。
這是一幢陳舊不堪的大樓,破碎的牆,不再有當年刷得清白的樣子。脫落下來一塊一塊的牆壁表層,使大樓看上去有些巍悚。
仿佛人走了進去,隨時就會有倒塌下來的危險。
接下來的鏡頭,是一組爆破鏡頭。
戲裏的女主角要從大樓裏飛快地跑出來,出大樓的瞬間,擺放在大樓的備用炸藥點燃,引發爆破,而這座大樓,就是為了這個鏡頭而建造。
本來已經決定讓替身演員演這個鏡頭,但是安卉卻一口否決,堅定說自己可以。
眾人無奈之下,隻得同意。
現下,她穿著緊身的黑色皮衣,走進大樓裏。隨後轉過身,朝著眾人做了個手勢,示意她已經作好準備,可以開始了!
工作人員朝她點點頭,之後舉起了黃色關卡牌子。
對著這出場景喊道,“824—《神偷》—camera!”關卡牌隨即合上,發出“啪”地聲響。
安卉站在大樓裏,有些焦急地望向大樓外。一雙眼睛有些茫然地望著前方,雙腿開始發抖起來。
炸藥已經被點燃了,導火線發出嘶嘶的聲音。
像是一條蛇,朝前方躥去。
但是,大樓裏的安卉卻還沒有動作。她似乎還沒有回過神,隻是愣愣地站在原地。
“跑——快跑——”有人焦急地低聲喊道。
她這才恍然回過神,邁開腳步,朝著大樓外狂奔。
可是此刻,導火線已經快要燃燼。
“快點跑!快跑!”
“危險!快來人!保護人要緊!快點!”
“安小姐——”
驚呼聲四起,但是遠水已經救不了近火。
就在這個關鍵的時刻,突然有一抹白色的瘦小身影衝出,以飛一般得速度朝著安卉跑去。瞬間,讓人產生幻覺,仿佛是一道急速的光。
“轟隆轟隆——”炸藥已經被點燃,發出巨大轟炸聲。
頓時,硝煙彌漫,眼前一團白霧。
眾人驚慌失措,卻見錢依依在白霧之中身子護著安卉,摟著她衝出了重圍。
原本就已經危險的大樓,終於在爆炸聲倒塌,碎落的石塊飛濺。
安卉扭過頭,瞧見大樓已經變為廢墟,驚魂未定,嬌容失了顏色,顫抖著說道,“好恐怖!好可怕!我……”
“沒事了!”錢依依拉著她跑到了安全地帶,鬆開了手,淡淡地說道。
席耀司不知道在什麽時候走到了她身邊,見她安然無恙,鬆了口氣。視線瞧見被小石塊砸落挫傷的臉頰,眼眸一緊。
頓時怒氣升騰,“你不要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