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別再親別人
席耀司依舊是那副冷酷的表情，撒旦般惑人的精致五官，周身不經意間散發出那股目空一切的冷凝氣焰。
並不是因為狂傲，卻是那種讓人感到透骨的寒意。
“你選！”依然麵無表情，就在眾人準備鬆一口氣的時候，輕吐出這兩個字。
錢依依望著他，又望向眾美女，對著她們露出個笑臉，轉過頭小聲地問道，“不知道席先生讓我選什麽呢？”
“女主角！”斜眼瞥向她，銳利的眸光醞釀著森森的光芒。
果然，席耀司決定剛說出口。在場所有的女星，齊齊望向錢依依。隻需要一眨眼，原本不被人矚目的小助理，成了眾矢之的。
不由不讓人心中生疑，名不見經傳的小助理，與堂堂席大導演之間究竟是什麽關係！
錢依依莫名地望著眼前的冰山男，卻不知道他這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狐疑地問道，“席先生，讓我選？”
“你選！”奪定的語氣，卻透出一絲不耐煩。
事情怎麽會演變成這副局麵？真是想破腦袋都想不通！
錢依依感覺到身後一下子被無數眼神掃射，頓時脊背一僵。盡量扯起笑容，卻發現連唇角都僵硬了弧度。
“那個……”望著這一群女星，艱澀地咽了咽口水。
她們一個個揚起燦爛的笑容，卻是一副恨不得將自己活吞入腹的模樣。長長的睫毛下，那一雙閃著犀利光芒的美眸，惡狠狠地鋒芒畢露。
“我……那個……這個……我……”支支吾吾了半天，卻不知道該選誰。
席耀司繼續沉聲，又是一個字的音節，“說！”
“我選她！”說話的同時，閉上眼睛。顧不上太多了，伸出手，隨意地指向某一處。
全場嘩然——
錢依依好奇地半睜開眼，有些不敢看自己究竟選了誰。透過睜開的那點縫隙，朦朧地瞥向自己手指指著的那個方位。
“你！名字！”席耀司終於站起身來，望了眼那名女星。
拘謹的女孩子紅了一張漂亮的小臉，一看就知道是剛初道不久的新人。有些害羞，卻又是興奮地說道，“席先生！我叫安卉！”
席耀司點了點頭，轉過身，朝門外走去，“你是女主角！從明天開始，來我這裏報道！”
“啊……”女孩子連忙鞠躬道謝，萬分吃驚地說道，“謝謝席先生！謝謝席先生！我一定不會遲到的！謝謝！”
錢依依無所謂地聳了聳肩，目光瞥見其餘落選的女星。頓時感覺，眼光像是利刃朝她射來。
燦燦地笑著，趕緊轉過身，跟在某人身後出了會議室。
錢依依的左手還握著那一束海報，盯著身前高大偉岸的背影，做了個鬼臉。可惡！差點就賺好多錢了呢！拿到她們所有的簽名，能賣個好價錢呢！
“光頭大叔！這些送給你！晚上睡不著看看，可以解決需要！”扭頭，露出個笑容。
舍不得把海報扔掉，轉手塞在了阿Ben的懷裏。
阿Ben瞥了眼懷中的海報，慣性地伸手接住。瞥見海報裏穿著風涼的三點式女星，一張鐵青臉不禁也開始泛紅。
錢依依誇張地叫了起來，“呀！光頭大叔！你也會臉紅！”
“錢依依小姐！”一向嚴肅的阿Ben，咬牙切齒地喊道，被這個磨人精搞得差點崩潰了。
不怕死的人繼續指明，“哎呀呀！大叔沒事的啦！臉紅很正常的！臉紅的大叔才可愛！不像某些人，酷得像冰塊！”
……
走在前方的席耀司不動聲色，聽到他們的談話，居然露出了難得一見的笑臉。
當然，也隻是在瞬間。
一行人如同來時這般匆忙，坐著電梯來到了大廳。
迎麵看見恭候多時的主管夏德海，他看見來人，立即邁開腳步，走到席耀司身旁，邊走邊說，“席先生！您慢走！哎哎！”
阿Ben望向大廈外，仍然沒有散去的人群，急忙奔向前去，擁護在自己的主子身前。
夏德海也抖擻了精神，朝著保安揮舞著手臂，吆喝道，“你們幾個！還有你們幾個！快點去清散人群！保護好席先生！”
“是！”保安們齊聲回道，謹慎地推開了大廳的門。
大廈外，瘋狂的記者與粉絲們又是蜂擁而上。伸長了手，互相擁擠著，想要離這位天皇巨星一般的人物更近一些。
“哇！我摸到耀司少爺的衣服啦！我碰到啦！一個月我都不洗手！”興奮的女粉絲大叫了起來。
其餘粉絲一聽，臉上又是嫉妒又是羨慕，更是擁擠而上。
“耀司少爺！我愛你！”
記者們紛紛將話筒湊他身邊，爭先恐後地問道，“席先生，請問這次大片的女主角已經定下來了嗎？”
“那麽關於男一號，耀司少爺有什麽人選呢？”
阿Ben奮力地撥開人群，貼近他身邊，低聲說道，“少爺！請小心！這邊走！”
席耀司點了點頭，一頭淺棕色的頭發，隨之微微晃動。忽然好象是想到了些什麽，手臂朝後一伸，準確地抓住那隻小手。
錢依依愣了一下，在雜亂的人群裏感覺渾身顫栗的感覺。
他！
握住了她的手！
……
廂港酒店。
豪華套房內，超大的液晶屏幕裏，女主持人正報道著當天的頭條新聞——
“今日，席耀司導演已經選定此次赴台製片的女主角。女一號人選卻是出人意料，被剛初道不久的新星安卉拿下。關於這次女一號人選角逐的結果，可謂眾說紛紜。”
鏡頭猛得切換，Bonnie官媚兒等人先後走出了電視台大廈。精致的妝容，並沒有顯現過多的異樣神色，從容而且美麗。
由於接下來出現的人物，使得場麵忽然變得混亂。
“安卉小姐！此次獲得女一號人選，對於新人來說是個絕佳的機會，不知道安小姐有什麽樣的感言呢！”
“在這麽多的人選中，請問安小姐是如何拿下這個角色的呢？”
“安小姐請說兩句好嗎？”
“……”
有些害羞的女孩子，臉上驚現慌張，卻努力保持著笑容。在隨身陪伴的助理擁護下，衝出了重重包圍的人群。坐上了等候已久的車子裏，揚長而去。
……
錢依依看著這則所謂的頭條報道，無所謂地癟了癟嘴。按下遙控器，所有的影象消失不見。換了個姿勢，橫躺在單人沙發上。
閉上眼，心裏麵卻忍不住嘀咕：冰山男！寰球大導演？他的突然出現，到底是為了什麽？
“……”腦子裏正思索著，聽到了壁櫥被人打開的聲音。
皺起了眉頭，猛得睜開眼，扭頭望去，看見了那位酷似冰山麵無表情的席大導演。忍不住打量了他一番，居然又換了一套衣服。
“真有錢！”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不怕死地說道。
席耀司走到了她身前，低下頭，俯視著眼前雙眼冒火花的女人。毫無預兆的情況下，忽然湊近她耳邊。
“開心嗎。”低沉，卻富有磁性的嗓音。
錢依依反射性地朝後退了一大步，討厭那份攝人的灼熱感，莫明地看向他，“什麽開心不開心？”
“別再親別人。”席耀司凝眸，又是冷冷地說了這麽一句。
說完，轉身走向壁櫥，整個人消失在那一端。
錢依依愣在原地，回想著他這兩句沒頭沒腦的話。突然衝到了連通兩間套房的壁櫥前，雙手叉在了腰上。
「開心嗎。」
「別再親別人。」
她親誰了？難道是一起工作的小李？不是吧！他是怎麽知道的？有種不妙的感覺，這個奇怪男人的出現，讓她有種危機感。
“再多賺兩天錢，實在不行，閃人回老窩！”心中暗暗決定，朝著壁櫥比了個鬼臉。
自從席耀司定下該片的女一號之後，這一部尚未公之於眾的大片，甚至連內容都尚未知曉，卻因為寰球大導演席耀司的到來，熱度非但不減分毫，反而成為各家媒體追蹤的對象。
而且，同樣讓人期待的另一原因——男一號人選，始終不曾定下。
有人傳言，關於男主角的人選，席大導演早已內定。更有人傳言，此次大片的男主角不是別人，就是席耀司本人。
一時間，台灣掀起漫天的“席耀司風波”。
當然，最最興奮最最HIGH的要屬那些從世界各地追隨而來的粉絲們。這些天，台灣普遍豪華酒店的房間被包下數月。
其中百分之三十，都是衝著“耀司少爺”而來。
“席——耀——司——”這三個字，成為了最快風靡台灣的新名詞。
此刻，電視台的導播大廳。
席耀司猶如王者一般端坐在真皮的大板椅上，左腿幽雅地交疊在右腿之上，目光冷冷地注視著導播大廳裏，正在舞動的那抹優美身影。
輕快悠揚的音樂，一整排的落地鏡裏，折射出舞者曼妙的身姿。
因為舞步，額前散落下來幾縷發絲，櫻桃般的紅唇，長長的睫毛下，微微斂起的眼瞼。柔軟的腰，粉色的芭蕾舞衣，足下似乎輕點起漣漪。
明亮的燈光，將她頭發上的公主王冠照得異常璀璨。
在場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不想讓其他的雜音，來破壞這美好的氛圍。
舞者伸展著手臂，為這動人的一幕，畫下最終完美的句號。
“劈裏啪啦劈裏啪啦——”突然，一陣熱切的掌聲，夾雜著某人的歡呼聲，非常刹風景地響起。
錢依依欽佩地說道，“安小姐，你跳得好好噢！安小姐，你真得好棒！”
“謝謝！”安卉站定在原地，有些害羞地望了眼錢依依。收回視線，目光落在席耀司的身上，期待著他會開口誇獎。
從小開始學芭蕾，那是她的驕傲。
不過某位尊貴的人物始終是麵無表情，即便是接收到她那份熱烈的注視，卻是仍然冷然以對，眼眸沒有閃現任何波濤。
錢依依無視於身旁的大導演，討好地拿起一瓶純淨水，走到安卉身邊，伸手遞了過去，“安小姐，喝口水吧！”
安卉尷尬地保持著笑容，接過純淨水，客氣地說道，“謝謝錢助理！”
“安小姐，其實我……”錢依依正想開口繼續說些什麽，不料導播大廳的門被人猛地推開了。
眾人回過頭去，望向來人，忽然驚奇地張大了嘴。
他，一頭金色的頭發……
眼前的男人，帶著淺咖色的超大流線型墨鏡，透過墨鏡，似乎可以看見那雙泛著桃花的眼眸。而從他的穿著上看，的確是遊走在時尚前端，張顯個性又不失內涵。
在場的工作人員中，有人驚叫了起來，“Mars！是Mars！”
國際巨星Mars，脾氣古怪，而且行蹤不定。曾經出演過三部大片，三部皆大賣！這其中，有兩部是與席耀司合作。
安卉顯然也有些激動，握著純淨水瓶子的手，微微顫抖起來。突然出現的人，讓她臉上顯現興奮的神色。
“Mars？戰神？”錢依依在腦海裏努力地搜索著這個詞匯。
遺憾的是，怎麽也想不起。好吧！其實對於明星，她沒什麽研究！
男人懶散地走向席耀司，伸出手，帥氣地將墨鏡摘下。那一張英俊又帶著些邪魅的臉龐，登時曝露在空氣中。而他那一頭耀眼的金發，更加顯得奇特。
扯起一抹嗤笑，“我來報道！席大導演！”
“恩！”席耀司沒有多說些什麽，隻是微微扭過頭輕點了一下。
一下子，兩大帥男聚集在這導播大廳裏，為數不多的女工作人員內心都是激動澎湃。居然有這麽幸運的事情，可以同時看見他們兩人！
金發男人單手拿著墨鏡，放在唇邊輕咬著墨鏡的支架，視線掃過眾人，定在大廳中間的女孩子身上，目光大膽地打量著她們。
“席大導演，你這次的女一號是哪一個！”Mars蠕動了下唇瓣，無聊地問道。
席耀司破天荒地吐出兩個字，“你猜！”
“我猜……”Mars又是呢喃著，銳利的目光頓時在兩人之間徘徊。
安卉在他的注目下，局促不安起來，一張粉臉更是紅得燦爛。甚至可以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撲通撲通”。
錢依依直覺地皺眉，卻是毫不膽怯地迎上了他的目光。
在眾人的期盼下，Mars拿著墨鏡，指向了某一點。順著他的手指望去，他所猜測的人是——穿著芭蕾舞裙的安卉。
“不是她！”手指朝著旁邊一比，定在了穿著襯衣牛仔褲的女孩子身上。
話剛出口，席耀司不動聲色地望向錢依依，眼眸裏卻醞釀起某些不明的顏色。
安卉嬌嫩的臉更紅了，這次卻是因為羞憤，猛得扭頭望向身旁的人。
怎麽會是這樣！她才是女主角！
錢依依反倒像個無事人一樣，眼睛眯成彎彎的形狀，完全無視於Mars的存在。側過身問道，“我還有個請求！安小姐可以給我簽名嗎？我想要十份！”
恩？放著以後可以大賣！有預感，這個新星會大紅！
“簽名？十份？”安卉愣愣地望著她，重複著她說的話問道。
的確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在這種緊張的情況下，這個聚焦了全部目光的女孩子，居然來了這麽一句話。
真得是大跌眼鏡！
錢依依微笑著連連點頭，奔向放在角落裏的背包，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海報還有碳水筆。又是急急地跑回安卉身邊，將筆遞到她麵前。
“安小姐，請給我簽名吧！”一臉的誠懇，看不出任何開玩笑的意思。
安卉臉上一陣青一陣紅，尷尬地揚起笑臉，“好！簽名……”接過碳水筆，在海報的左下角飛快地簽下自己的名字。
“謝謝安小姐，安小姐你不僅長的漂亮，而且人又好！安小姐一定會走紅的！”拿到了簽名海報，錢依依不忘稱讚。
在場的工作人員，沒有一個不目瞪口呆的，包括國際巨星Mars。
當然，這所有的人裏麵，並不包括席耀司。
錢依依感到心滿意足，非常開心地走回到席耀司身邊。而她低著頭，一臉愉悅地注視著手裏的簽名海報。
忽然，前方有人阻擋住了她的道路。
頭也不抬，直接往旁邊挪動了個位置，抱歉的話先說出口，“不好意思哦！我讓道！”
“喂！”Mars終於忍不住開口了，扭頭瞥了眼端坐在大板椅上的席耀司，見他不為所動，一把抓過某人手中的海報。
低下頭，不屑地冷哼，“要簽名你也應該找我要！我的簽名比她值錢多了！你難道不知道我是誰嗎？”
“恩？你是誰！”錢依依聽到“錢”這個字，連忙豎起了耳朵，一臉熱忱地看著他。
眼前這張帥氣逼人的臉龐，此刻在她的眼底，全變成了RMB！
Mars俯視著她熠熠生輝的眼眸，忽然驚覺美麗，“席大導演，你這次選得女一號挺不錯！”說著，伸手就想要撫摸那柔嫩的臉蛋。
就在千鈞一發之時，身後有人抓過了錢依依的手腕，將她整個人拉到了自己身邊。
席耀司冷冷地望著Mars，銳利的眼眸裏透露出隻有兩人能懂的訊息——這是我的女人！你少打主意！
Mars收到了他的警告，識相地收了手。
錢依依則是一臉懵懂的模樣，但是微微低垂的眼底，卻在不經意間閃過一絲不容察覺的狡詐。再抬起頭時，已不複存在。
“她！女一號！”席耀司鬆開了手，坐回了大板椅上，目光對上站在大廳中央的安卉。
Mars將墨鏡收折，掛在胸前，雙手環胸盯著身穿芭蕾舞裙的女孩子。瞧見她臉上那份悸動以及期待，頓感無趣地“哦”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