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同意結婚
繞半個地球,台灣。
一月的台灣已經溫度漸漸回升,並沒有那麽冷了。而在台南的鄉下,身穿白色風衣男人正在苦苦地尋找著什麽東西。他時不時低頭看著手中所寫的地址,查找著當年的一切。他現在所能查到的資料隻是證明一些最為簡單的東西,可是還是沒有查出確切的一切。
殿下曾經叫傅皇,是傅氏企業千金傅可芹以及入贅傅家的俞正洵的兒子。
可是不為人知的真相卻是,他並非是俞正洵和傅可芹的兒子。他是俞正洵與傅可芹同父異母的妹妹羅玉潔所生的兒子。隻是當年,傅可芹在醫院逼死了她所厭惡的羅玉潔,將她所生的孩子據為己有,對外界聲稱這是她的孩子。其實她本人,根本就不能生育。
而俞正洵當年可能是酒後犯下的錯,一夜.情導致羅玉潔懷上了孩子。
究竟事實真相是如何,他調查到現在卻也是調查不清楚了,隻是從當年傅家僅存的下人口中得知了這樣的情況。
至於陸小語那方麵,她的母親桑蘭和父親陸廣棟之間,卻怎麽也查不到,因為他們兩人都沒有什麽親人也極少和別人接觸。就算是當年陸廣棟的警局的手下,也不知道情形。也許,知道蛛絲馬跡的人惟有陸廣棟的弟弟陸廣梁了。隻可惜,他也已經死了。
後來,他發現桑蘭和俞正洵曾經校友,恐怕這兩人並非像當年外界傳言那般是婚外戀。
很有可能,他們從一開始就是深愛著的,但是因為種種原因,就沒有在一起。
之後他立刻趕到了台南,調查了當年的記錄。這才得知,桑蘭和俞正洵兩人從幼稚園開始就是同學,小學,甚至是國中,兩人可以說是青梅竹馬形影不離。隻可惜,俞正洵心思甚遠,不甘一直平平淡淡,所以就開始攀龍附鳳。
但是,他娶了傅可芹之後,心裏一直愛著桑蘭。這樣一來,才導致了後麵的所謂婚外戀。
傅可芹派人去台南鄉下,狠狠地教訓了桑蘭唯一的親人。她的父親年事已高,一聽到女兒成為狐狸精,勾.引別人的老公,氣得一命嗚呼。而桑蘭在鄉下也呆不下去了,背負著這個罪名從此遠走他鄉。
後來,可能是遇上了陸廣棟。
陸廣棟是個老實率直的好男人,他並不嫌棄桑蘭,願意照顧她一輩子。桑蘭當時走投無路又是傷心欲絕,終於答應嫁給了他。兩人婚後平平淡淡,陸廣棟也忙於案子,似乎是平淡無波。
直到那年發生了驚訝台北的慘案——傅氏企業千金殺害自己丈夫又在兒子麵前自殺!
這則消息在當時轟動了整整半年時間,半年後才稍微平息。一直到三年後,還有人時不時提起。現在已經那麽多年了,恐怕沒有多少人記得。但是,隻要問及台北老一輩的人,提起傅氏慘案,都是記憶猶新。
前方奔來兩個小孩子,唱著兒歌,蹦蹦跳跳。
肯停下了腳步,微微彎下腰,問道,“小朋友,可以告訴我,廣義弄117號是在哪裏嗎?”
……
“117號?我不知道!”年紀小的孩子搖搖頭。
另一個孩子年紀稍長些,他想了片刻,恍然大悟地說道,“叔叔!我知道在哪裏!你朝這邊走,一直走,然後朝左轉,再走到底!是一個老房子啦!可是都沒有人住!叔叔你是他們的親人嗎?那個房子裏沒人!”
“恩?恩!叔叔隻是來看看!”肯隨意地說道,難得露出一抹微笑。
兩個孩子朝前奔跑而去,笑聲從空中傳來。
肯隨後聽從剛才那個孩子的話,慢慢地朝著前方走去。直到走到了盡頭,這才轉往左麵。之後又是一直走,狹小的石子路,兩邊是春天剛長出來的青草,在風中搖曳著姿態。那種清新的味道,竟然讓人感覺無比舒適。
終於,他瞧見了遠處的一幢小洋房。
房子已經很陳舊了,而且感覺沒有生氣。而藤蘿繞著房子的牆壁,爬滿了半幢房,綠綠的苔鮮,都長滿在洋房前的石頭踏塊上。肯低頭一看,的確如孩子所說,看來已經很久沒有住過了。
他想著自己是不是應該去找人詢問一下究竟,看看能不能打探出更多的結果。
剛轉身,卻瞧見了洋房前的小郵箱。他走進郵箱,作為殺手,對一切東西都會本能地去查探。透過那條小縫隙,好象瞧見了那個小郵箱裏,似乎放著什麽東西。他皺起眉頭,彎腰拿起一塊大石頭,將郵箱的鎖給砸了。
打開郵箱,裏麵用幾層塑料紙包裹著什麽東西。
肯拿出那個包裹,撕開了層層的塑料紙。似乎是有些年歲了,那些塑料紙都粘在了上麵,原本想要小心翼翼地拆開,可是發現根本沒有辦法。索性,手一用力,連同裏麵的一起給撕了。這才露出一本小本,紙張已經泛黃,更甚至發黴發青。
他心裏一驚,想著會是誰會寄這東西來這裏呢?
急急地打開了小本,瞧見了本子上清秀的字跡。清楚地分辨出,那是某個女人寫的。他草草地翻閱著,目光一掃而過。忽然,停留在一處。
「八月,下雨。」
「自從正洵走了以後,我很久都沒有夢見過他了。他都不來看我。」
「也許他還以為我肚子裏的孩子是他的,可是連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誰的孩子。我承認,陸廣棟對我的確很好很好非常好。可是,他竟然強要了我。這是我所不能忍受的事情。但是,他哭著求我,我沒法不原諒他。」
「正洵,我本來打算跟你一起走的。」
「可是現在,肚子裏的孩子,讓我隻能繼續苟且地活一些日子。你會等我嗎?」
……
日本東京。
一輛豪華轎車駛向山坡,停靠在一座別墅前。
而別墅外早就等候已久的男人急忙上前,將車門打開了。轎車裏,下來一個氣宇非凡的男人。隻可惜他帶著褐色的流線型墨鏡,讓人無法窺探到真正的容貌。但是英挺的鼻梁,以及性.感微抿的唇,都讓人感覺到他摘下墨鏡後,會是如何得帥氣逼人。
開車門的手下,連忙恭敬地說道,“少爺!老爺已經等候多時了!”
“恩!”來人正是黑崎聞彥,他急忙走進了別墅。
在德國的時候接到了陸小語的求救電話,他立刻趕了回來。他知道小語她曾經有一度時間突然出國了,他不知道她是去做什麽。當他聽到她說她被困在意大利,甚至是和那個傳說中的黑道之王有關係。
他並不參與黑幫,可是他也曾經聽說過那個名叫司徒皇的男人。
知道他的傳奇事跡,也十分詫異和敬佩。但是現在,小語她竟然和那個男人惹上了關係。不管那個男人是誰,他一定要把她給救出來!
曾經答應過媽媽,也答應過桑阿姨,他一定要做到!
黑崎聞彥急急地走進了別墅裏,心中更是煩亂。
沒有辦法,隻好求他了!憑自己,根本就沒有辦法去動用山口組的勢力!
當時雖然和耀司說過,如果他沒有打電話給他,就讓他前來幫助自己。可是一下飛機,他就連忙發了一個信息告訴他,自己已經沒事了已經解決問題了。他不想再讓耀司涉險,他才剛剛和錢依依在一起,才剛剛擁有幸福生活!
更沒有忍住,發了一條信息給盼兒,告訴她,他愛她。
別墅的大廳裏,黑崎罡已經等候多時了。他坐在沙發上,單手執著龍頭拐杖,閉著眼睛,正在養氣凝神。聽到了腳步聲,卻也沒有睜開眼睛,仍舊是老神在在的樣子。
黑崎聞彥走到了他的麵前,低下頭,沉聲說道,“父親!請讓我帶人去意大利救一個人!”
“救誰?又是跟誰杠上?”
“救陸小語,她是母親結拜金蘭姐妹桑蘭的女兒!她被囚在司徒皇的莊園裏!”他老實回道。
“救她做什麽?人都要死!哼!還要動用山口組?”黑崎罡不帶一絲感情,冷著一張老臉。可是他的心裏卻開始盤算,其實他早就算好這一切。當時隻是想拿陸小語去威脅司徒皇,可是現在看來計劃有變。既然他要救陸小語,那麽自己就順了他的意。
可是……
黑崎聞彥似乎已經早就知道會有這個結果,他並沒有一絲激動,隻是冷然地說道,“父親!我願意和藤原小姐結婚!作為條件,我要帶人去意大利救陸小語!如果父親不同意,那我現在就走!”
“放肆!你這是什麽態度?”黑崎罡用力地拄著拐杖,氣紅了一張老臉。
黑崎聞彥站在他的麵前,倨傲無比,一言不語。
過了良久,黑崎罡這才沉聲說道,“救陸小語,我準了,可是我不準你親自去!”他說著,喝道,“來人!將少爺帶進房間裏去,不準他出來!”
“是!社長!”一旁連忙衝出了五個彪形大漢,個個身高超過一米九。
黑崎聞彥一愣,氣憤地吼道,“你這算是什麽意思?”
在別墅外,有人卻一直守侯著。他假裝是清掃地區的清潔人員,甚至化妝成為了老頭子。拿著掃帚,清掃著地麵。突然,餘光瞥見別墅裏走出來一群人。而剛才進去的英俊男人又走了出來,他的手微微用了些力道。
一眼就認了出來,沒錯,的確是他,這個人不正是黑崎罡那個老頭子的獨子嗎?
他們要去哪裏?
此人正是江森,他已經在附近埋伏偵察一段時間了。可是黑崎罡這個老謀深算的家夥,連續幾天都沒有走出別墅。他本來想和這個老家夥同歸於盡,現在看來是沒有可能了。該怎麽辦?隻好從他這個愛子身上下手了!讓你也白發人送黑發人!
一行人上了車,車隊緩緩行駛而去。
等到他們轉過了轉角,他假裝朝著街的另一頭掃去。躲過了那些別墅外走狗的眼線,他對著衣服裏的話線沉聲說道,“水,馬上跟上他們,看看他們去哪裏!不要跟丟了!偵察清楚以後,立刻告訴我!到時候,我會把抗病體藥劑的配方交出來!”
那頭沒有回聲,切斷了通話。
江森推著垃圾車,像一個清掃工一樣慢慢地朝著街另一頭走去。
過了大約一個小時之後,水終於有了回應。
“他們包下了前往意大利的航班,可能是去對付殿下了!我要立刻回去!”
江森聽到他這麽說,眼底閃爍過一抹深邃的光芒。他心裏正在狐疑,為什麽黑崎聞彥要帶人去意大利呢?難道真得是要去對付司徒皇?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是不是可以乘亂將黑崎聞彥殺了?真是太好了!
他連忙說道,“既然是這樣,那我也跟你一起回意大利!親自把藥劑配方交給殿下!”
“好!那你馬上趕來羽田機場!我訂機票!立刻飛回意大利!”
“明白了!”
電話掛斷,江森急忙收拾了下包裹。和來時沒有任何區別,依舊是那個背包。他摸了摸脖子上的愛心項鏈,心裏默默念道:彩霓,哥馬上就要替你報仇了!你一定在天上看著,看看哥怎麽替你報仇!哥絕對不會放過那些人的!
他用力地握了下那條項鏈,隨即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出了那間小旅館。
已經一月了呢,春天三月的日本,就會櫻花飛揚。
如果還能活著回來,彩霓,哥會帶櫻花給你看……
……
意大利羅馬。
莊園的後花園裏種滿了雛菊,雛菊又名延命菊。
匙形的葉子叢生,外觀古樸簡單雅致,花朵嬌小玲瓏,色彩和諧。早春的時候開花,生氣盎然,擁有君子的風度和天真爛漫的風采,深得意大利人的喜愛,因而推舉為國花。而莊園裏之所以會種滿那麽多的花,那是已經去世的教父所為。
聽說,雛菊的花語也有堅強的意思,是一種希望。
隻是不知道,這種希望,她還有沒有機會擁有呢?
陸小語孤獨地站在落地窗前,她靜靜地等候著裴煥的到來。可是想到他一到來,自己就要和司徒皇分開了。這一分開,不知道要何時再見,心裏蔓延起一陣傷感,哀傷沉澱了整顆心。
如今,快是一月中旬了呢,二月的時候,雛菊就要開花了。
到時候,誰會陪他一起看花開呢?
靜止了的一切,又有誰會陪伴在他身邊。
突然,身後響起了拖遝的腳步聲,不似特護那般輕巧的腳步聲。她遲疑了一下,慢慢地轉過身去。視線開闊的瞬間,瞧見了站在自己身後步履沉重的司徒皇。而他隻穿著睡衣,腹部用紗布層層纏繞著,還滲透出一絲未幹的血跡。恐怕是因為這突然的動作,傷口又裂開了。
她懊惱地斥責,“傷口都沒有痊愈,你走什麽走?”
司徒皇卻隻是笑笑,他這才有了動作。甩在背後的手伸了出來,將一本已經破舊不堪的小本子放到了她的麵前。朝她遞了遞,沉聲說道,“你打開看看!也許就會明白了!”
“什麽東西?”陸小語好奇不已,伸手接過了這本小本子。
當她接過這本小本子的刹那,隻感覺一種異常的感覺從指間蔓延至周身。竟然會顫抖了手,在他的注目下,慢慢地打開了這本小本子。印入眼簾的是,秀氣的字跡。她一眼就認了出來,那是——媽媽的字跡。
「三月,二十天晴天,八天多雲,還有三天小雨。」
「正洵去台北念大學了,我卻留在了台南。他走的那天,我沒有哭,隻是告訴他,我會等他。沒有辦法,我要照顧年邁的爸爸。我沒有正洵那麽有出息,我隻在台南念了一所高職。我決定不再讓爸爸那麽辛苦,邊打工邊讀書。每個月,我都會寄一筆錢給正洵。我知道台北的生活條件和台南不能比,我怕他吃苦。可是每次,他都會原封不動地把錢寄給我,還告訴我,他生活得很好……」
她的目光一下子驚訝,又是慌亂地朝後翻去。
「十二月,這一個月對於我來說都是陰天。」
「正洵說要結婚了,我心裏一沉。我原本以為他會回來娶我,隻可惜我算到了經過,卻沒有算到這個結果。我隻好告訴他,祝福他過得幸福,是,我太平凡了,怎麽配得上他呢。」
「六月,狂風暴雨。」
「那個女人竟然派人來家裏砸了東西,氣得爸爸高血壓病發送進了醫院。他死之前隻對我說,他沒有我這個女兒,桑家丟不起這個臉。我很傷心,我真是不孝,還沒有讓他享享清福,卻讓他被人這麽說!他一定很生我的氣!我的確是給他丟臉了!」
「九月,我結婚了。我嫁給了陸廣棟。」
「十一月,我生下了小語。看到血型報告的時候,我很失落。因為她不是我和正洵的孩子,這個孩子是那晚陸廣棟強要了我之後懷上的孩子。可是我看著她,就想哭。我告訴自己這是我和正洵的孩子,不是陸廣棟的。」
「三月,時間真快,一眨眼小語都那麽大了。沒想到,廣棟也走了。他走的那天,我很傷心。如果說之前我恨著他,那麽在他死的時候,我對他一點恨也沒有了。我感激著他。正洵,我是不是也應該快要來找你了……」
「七月,小語在我身邊睡著了呢。她是乖孩子。正洵,記得你有個兒子,不知道他怎麽樣了。如果可以,能不能讓他們兩在一起呢?我想我很快就能夠見到你了。」
「小語,媽媽對不起,媽媽愛你。」
小本子上,那幾個字扭扭捏捏,可以看出寫這些字的人多麽吃力。
陸小語看著最後這幾個字,一下子落下淚來,泣不成聲。
從小到大,那麽多年,她從來沒有聽見媽媽說愛她。每次走到媽媽麵前,媽媽微笑著擁抱她,卻失聲痛哭的時候,她心裏就會莫名得低落。從小,就和爸爸比較親近,因為惶恐著媽媽的淚水。
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感受到她的愛,卻已經相隔了那麽多年,那麽多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