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求婚戒指
“……”司徒皇一聽,心裏麵某根弦輕易被撥動了。而她冰冷的手心,卻讓他感覺如此溫暖。為什麽,這麽瘦小的人,卻說出了他最為想聽到的話。為什麽,這麽柔弱的她,會讓他感覺到那麽大的力量。
陸小語微微閉上了眼睛,歎息地說道,“我想和你一起承擔……我想和你一起……我不要你一個人承擔……”
為什麽總是什麽事情也不告訴她,為什麽總是想著自己一個人就可以扛下這一切。所以,即便是沈靜妍瘋了,即便是自己中了病毒,即便是寬是叛徒,她都是最後一個才知道真相的人嗎?他的心裏,究竟還藏了多少秘密沒有說?
“好……以後……我不瞞你……不瞞你了……”司徒皇伸手覆住了她的手背,承諾道。
陸小語點點頭,這才露出了一抹笑容,忽然,又是凝重了神色,有些心疼地問道,“把自己的手臂給砍了,痛不痛?”
寬和肯,是他最為信任的兩個人。
隻是昨天的吵鬧聲太大了,害得她在睡夢中醒來也聽見了這一切。她的確是嚇了一跳,根本沒有想到過寬那副必恭必敬的姿態下,竟然包藏著這樣一顆充滿了欲.望金錢權勢的賊心。可是,最受打擊的人,可能是他了。
被自己深深信任的人所背叛,恐怕這是最難受的事情了。
司徒皇卻隻是勾勒起嘴角,一抹似有若無的笑容,雲淡風清地說道,“都過去了,我都忘記痛了。”
“……”她一聽這話,克製不住自己,踮起腳尖,吻上了他的唇。
下一秒,他狠狠地反吻。
當肯以及江森到底意大利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天氣很冷,兩人的臉色都因為天寒而有些泛青。慢慢地朝著黑色大殿走去,別墅裏的暖氣讓人這才感覺舒適了些。隻是那份沉重的感覺,有些窒悶。
守衛在通傳之後,打開了大殿的門。
兩人這才低著頭走入了大殿,紅地毯盡頭的寶座之上,是組織裏不可侵.犯的所在。
司徒皇一身黑色西裝,雙手平放在椅臂上,深邃的雙眸,看著兩人走到了大殿中央。忽然,眼底閃爍過一抹精光。他沉聲說道,“肯!你做得很好,先下去休息吧!”
“是!殿下!”肯低頭應道,接著朝後退去,走出了大殿。
等到他走了以後,司徒皇這才看向大殿裏的另一人。他看著這個神情悲憤的男人,若有所思地說道,“你的決定呢?”
“我願意全力研製出抗病體藥劑!”江森猛地抬起頭,雙眸迸發出光芒。
“那麽交換條件呢?”他又是不急不徐地說道。
“告訴我,和你對上的那個男人叫什麽名字!他有什麽來頭!”江森冷然道。
司徒皇沒有任何猶豫,沉沉說道,“他是日本山口組的老大,黑崎罡,在日本很有地位,權勢很大,也許就是傳說中的天皇,當然,隻是也許。你的交換條件,不可能隻有這些吧?”
“果然聰明!司徒皇,我再次稱讚一下,和你對上的人,會很失敗!”江森露出幾分讚賞,眼神一轉,又恢複了那份森然,“我要順利進入日本,當然,這要靠你的權利了!”
“沒有任何問題,我的條件隻有一個,你的藥劑!”
江森點點頭,指著自己的心髒,“用我的性命作擔保。”
“期限呢?”
“一個月時間!”
司徒皇沒有任何異議,提醒道,“我會安排好一切,甚至可以安排你進入山口組的組織裏。但是,接下來的一切,都和我無關!全看你自己!我要的東西,隻給你一個月時間!一個月以後,沒有見到我所要的,我也不會讓你活著!”
“OK!我們就這樣成交!明天我就要趕去日本!請殿下命那些人作好準備!”江森說完,轉身朝著大殿外走去。
走了幾步,他有些奇怪,又是扭頭問道,“我有一點想不通,你為什麽沒有問我,為什麽我會對羽堂主下病毒,為什麽我要盜走骨灰,為什麽我要聽命於他呢?”
“我問你就會說嗎?”司徒皇勾勒起唇角,一抹無所謂的笑意。
江森聽到這話,感受到他的氣勢,整個人一怔。他歎息了一口氣,扭回頭,朝著大殿外繼續走去。邊走,邊喃喃說道,“幸虧,我不是和你對上的那個人!你太恐怖了!”
別墅第九層。
房間裏,陸小語又開始了發病了。神經錯亂之中的陸小語,開始不斷地砸東西,不斷地傷害自己,她盲目地想要以死求得解脫。沒有任何朝氣,反複著這些行為,讓看護害怕。而她沙啞的叫聲,充斥著別墅裏回響。
每每聽到她這樣的女聲,守衛們都要心驚一下。
久而久之,似乎也已經習慣了。
司徒皇急步奔上了九樓,卻有些不忍心見到她發病的模樣。一走進房間裏,就瞧見她已經被人抓住了手腕。幾個看護抬著她,將她捆綁在床上,不讓她再繼續傷害自己。而她痛苦呻.吟的樣子,充斥在自己的眼底,漲滿了眼眶。
“放開我……不要把我綁起來……放開我……有鬼…………”
“使用鎮靜劑吧?不然我把她咬舌!”看護急忙將布條塞進她的嘴裏,可是她緊緊地閉著嘴。
另一個看護小聲地說道,“不行,傑穆斯醫生吩咐過,已經不能再鎮靜劑了!使用過多,加重了病人的病情!不可以再使用了!”
司徒皇慌著步子走到了床沿,他伸出手,湊到了她的嘴邊,“咬吧!”
……
“……”陸小語沒有任何猶豫,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做些什麽。眼前有樣東西橫了過來,她下意識地張開了嘴,重重地咬上了他的手臂。瞬間,口腔裏充斥著血腥味道,那種猩味,讓她皺起了眉頭。
“殿下……”一旁的看護嚇了一跳,因為鮮血已經從他的手臂孜孜流出。
“你們下去!”
幾個看護眼見如此情景,也不再敢多說一句話,沉默恭敬地退出了房間。
陸小語咬得更重了,眼前不斷交替著混亂的場麵,脫離了自己的意識,因為害怕因為迷茫因為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讓她慌亂得如同一頭野.獸。本能得被病毒所侵.蝕,展開一係列的反應。
咬得越重,口腔裏那種猩味也越發得重了。
而司徒皇卻連眉頭也沒有皺一下,隻是平靜地望著她。更甚至是伸出另一隻手,撫開了她額頭上的頭發。
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語。
的確是他不好,為了引出那個男人,也為了引出組織裏隱藏了那麽多年的叛徒,他不得不拖延了她的病情。現在,總算是解決了所有問題,也保證了天愛的安全。到了最後,他才能為她做些什麽。求求你,熬下來,求求你,再給我一個月時間。
他甚至不能保證一個月之後,是否能夠拿到抗病體藥劑。可是,有希望總比沒有希望要好。他更相信自己的眼光,他不會看錯人的。
江森,足夠有這個能力!
總是要最後一個,才會考慮到自己最愛的人。如果你真得有事,我也不會獨活。
過了好一會兒,陸小語忽然瞪大了雙眼,一下子癱軟在大床上。汗水交織在臉上,錯亂過後,隻剩下無勁的疲憊。而口腔裏,還充斥著那種讓人作嘔的血腥味道。她虛弱地閉著眼睛,感覺胃裏惡心到不行。
手還被捆綁在床的兩端,她一扭頭,幹嘔不止。
司徒皇急忙站起身來,解開了捆綁住她雙手的布條,將她扶倒在床上。轉身將水盆裏的毛巾擰幹,又是匆忙地走到了她身邊。坐在床沿,細心地替她擦拭額頭上的汗水,以及嘴角的汙漬。
她惺忪地睜開眼,感覺自己像是打了一場戰。
隻可惜,她越來越累,這場仗,恐怕打不到最後。
怎麽辦,她突然好害怕就這樣死掉。
那點點微弱視線裏,瞧見他沉靜的俊容,也瞧見了他被她咬得已經血肉模糊的手臂。知道是自己發病時候所為,陸小語隻感覺到無盡悲涼。沒有忍住,一下子哭出聲來。眼淚,從眼角流出,聲音嗚咽,像是一隻受了傷的動物。
她甚至都沒有力氣動彈一下。
她其實不想哭,可是為什麽就是忍不住。明明,他就在自己身邊,為什麽,反而感覺力不從心了。
好沒用……好沒用的陸小語……真得好沒用……
心裏憋屈到不行,淚水也越流越多。
司徒皇瞧見她哭了,心裏泛酸。可是他故意假裝沒看見她的淚水,隻是用毛巾去擦去了她眼角的淚痕。輕輕地將她扶了起來,擁抱在懷裏。感受到她的脆弱,也感受到她的無力,更感受到她快要崩潰的心。
“你好嗎?”到了現在,竟然隻能說這樣一句話。
“我不好……”陸小語沙啞了女聲,感覺喉嚨很痛,也堵得發慌。心口更痛,想擁抱住他,發現自己已經沒有力氣。隻好靠在他的肩頭,淚水再度流出,濕了他的外套,呢喃地說道。
司徒皇顫抖著手,撫著她的脊背,“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司徒皇……我怕死……我是不是要死了……我快要死了……”陸小語激動地低聲吼道,那種下意識裏的感覺,連自己都不知道下一次發病是不是就會傷害到讓自己死去的恐怖感覺。
“不會死的,我會追到天涯海角,不管上天入地,都把你追回來!”他沉聲說道。
“我不是怕死,可是我又怕死。”她矛盾地無可救藥,慌亂而又哽咽地說道。
“我不怕死,人總是要死,我會死,你也會死,沒有一個人可以長生不老,所以我不怕死。可是我好不甘心,我不甘心。我才剛剛跟你在一起,我還沒有來得及和你生一個孩子,我甚至都沒有和你一起散步、吃飯、剪剪指甲、看夕陽、看日出、旅遊……”
“我還想等到老了的時候,和你一起看孫子看孫女。”
陸小語說著說著,已經是泣不成聲,可是她仍然繼續呢喃,“我還想告訴你,我有多愛你,我答應過你,要用自己的下半生來補償你,以後的日子裏,我都要陪在你身邊。如果我先走了,留下一個人,你該怎麽辦?”
“我不要……司徒皇……我不要……我想和你在一起……”
她說著,“哇——”了一聲,終於大哭出聲。
這幾個月以來被病毒所折磨的痛苦,以及快要無法負荷的心,讓她首次崩潰了。隻要一想到自己如果先走了以後,就留下他孤單一個人,她就感覺自己難受到比死還要傷心。她並不是怕死,她隻是怕死了之後,他該怎麽辦呢?
好不容易有她陪在他身邊了,如果她又走了,他又是孤單一人了。
那麽深的寂寞,下半生的寂寞,怎麽度過?
司徒皇聽見她這麽說,眼睛一閉,那份溫熱的水氣彌漫在眼底。他隱忍著,卻忍不住酸澀不已。剛開口說話,卻發現自己的聲音都在顫抖都在哽咽,“你不會有事……我們會在一起……我永遠也不會離開你……”
隻是未說出口的話卻是——你如果走了,我一定追你而去。
……
日本東京。
次日,江森在司徒皇的權勢之下改名換姓,不著痕跡地進入了日本。十天之後,他順利結識到山口組最底層的一個小頭目。用盡了所有關係,甚至是演了一出戲,和司徒皇的人馬來了一場“苦肉計”,不惜替那個小頭目擋了一槍,險些喪命。
這才和那個小頭目套上了交情,終於也成為了山口組的一個小成員。
隨行而來的是五行殺手裏的“木”,之前已經吩咐過他,槍一定要打得準,要接近心髒,這樣才能不會讓他們懷疑,這樣才能得到他們的信任。但是千萬不能讓他死掉,因為,他還要活著。
中槍的時候,差點以為自己快要死了。
還好,木的能力夠強槍法夠準。
此刻綁著繃帶,卻還能夠坐在溫泉裏泡澡,江森感覺自己已經在鬼門關走了一回了。摸了摸胸口,他沒有絲毫後悔。反正,他早就是一個應該死掉的人了,隻要能夠報複黑崎罡,替彩霓報仇,就算是讓他馬上死了也甘心。
就在他閉目思忖的時候,身後響起了小頭目嘻嘻哈哈的男聲,“我說,姚老弟,你怎麽泡個澡泡那麽慢?”
“大哥,我胸口還有痛!”此時的江森已經改名換姓,叫姚通。
“我就說你再躺幾天,你非要來泡澡!”小頭目說著說著,也下了池子泡澡。
突然,他有一句沒一句說著話,瞥了眼包廂外,又是小聲地說道,“哎!不知道下個月,我們社長的兒子是不是要娶藤原家的小姐,如果是的話,那日本就是獨擋一麵了!”
江森一聽這個,眼神裏流閃過一抹深邃。
兒子?黑崎罡那個男人也有兒子嗎?他還是剛知道呢!下個月結婚?看來可以乘亂的時候行動。就算是殺不了黑崎罡那個老謀深算的狐狸,殺死他的兒子也不錯!能幹掉幾個就算幾個!
“大哥,聽起來好象很厲害?”他一臉熱誠。
“你這不是廢話!當然厲害,我們社長是誰!藤原家在日本是什麽地位知道不知道?偷偷告訴你,我們社長還是靠藤原家起來的!如果沒有天皇的輔佐,我們社長也沒有今時今日的地位!現在,藤原小姐要和社長的兒子結婚,這下子,就更加強大了!”
“社長的兒子是誰?那個藤原小姐又是誰?”江森裝出木納的樣子,一臉崇拜。
小頭目瞧見他的神情,得意地說道,“我們社長的兒子叫黑崎聞彥,嘖嘖,嘖嘖嘖嘖,日本那些女人都迷他!怪不得連藤原小姐也迷他!哎……”
黑崎聞彥……
江森在心裏默默地念著這個名字,有了打算。
看來自己該讓人查探這個叫黑崎聞彥的男人,黑崎罡殺了他最愛的親人,他也要殺了那個男人最愛的親人,讓他白發人送黑發人,讓他痛苦一輩子!
“這裏真TM舒服!是不是?姚老弟?”
“舒服……”江森附和了一聲。
由於有司徒皇的才力支持,讓他順利地調查到了關於黑崎聞彥的一些小資料。“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真是讓他大為了解。他現在終於有些明白為什麽尼寬要叛變了,權勢有些時候太誘.惑人了。
很多人都受不了這種誘.惑,可是往往都沒有好下場。
能夠屹立不倒的人,其實就那幾個。
真正的強者,再隱藏,從一開始就是鋒芒無比。而不是強者的人,即便是算盡機關,也隻是會一敗塗地,一無所有。司徒皇屬於前者,尼寬就是屬於後者。不過,他能斷定,司徒皇一定不會處死尼寬。
按他的性格。
「黑崎聞彥,又名Mars,享譽國際的天皇巨星。日本山口組社長黑崎罡的獨子,近日被認定為藤原家的女婿。自小在國外留學,曾在德國留學期間,與席京財團首席接班人席耀司私下為至交好友。本人現不在國內。」
江森看著這份簡短的資料,心裏萬分狐疑。
看來對他的保護很大,花了那麽多錢,隻查到了這麽點東西。
黑崎聞彥現在不在日本?那會在哪裏?不過沒關係,不是說要和那個什麽藤原小姐結婚?下個月是嗎?他倒要看看,結婚的時候還能夠不出席?看來自己要更加努力打好關係,等到他們結婚的時候,混進去才行!
昏黃的房間裏,江森拿出筆記本,開始研究JS號病毒的抗病體藥劑。
一個星期之後。
有人打來了電話,是五行殺手中的水。
“根據所能查到的消息,不久之前黑崎罡在一處山坡買了塊地,秘密葬了一個女孩子。我不知道是不是你所要找的人,因為墓碑上也沒有名字。隻知道是一個女孩子!”
江森接到電話之後,急忙趕往那個下葬的山坡。
那是一個很普通的墓園,墓園裏一座又一座墳墓。他順著水所說的地點,查找著那一塊墓地。終於,找到了。與其他的墓地不同,這塊墓地上,甚至連亡者的照片以及姓名都沒有。沒有人知道,這裏麵是誰。
可是他心裏麵卻有感覺,那種感覺異常強烈。
望著墓碑,他幾乎都可以感覺到彩霓孤獨了那麽多年之後躺在這冰冷的地下。十二月的風,像是一把把利仞,拂過自己的臉,就像是刀割一樣,那麽疼。他的心裏,忽然一片沉寂,沒有了任何感覺。
突然,就這樣落下淚來。
「彩霓……是哥沒用!你被抓走的時候,還那麽小。哥用了那麽多年,也沒有救出你。哥沒想到,再見到你,你已經走了。你放心,哥一定不會放過那些害死你的人!」
哀草隨風飄蕩,山坡上佇立著一抹陰鬱悲傷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