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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讓你求我

  陸小語聽到電話裏焦急的呼喊聲,她瞬間感覺渾身窒悶,腦子空白一片。甚至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如此彷徨迷茫的感覺。


  電話聽筒已經從手中落下,掉落至半空中。


  而手機那頭,一直一直響起男人殷切低沉的聲音,“小陸!小陸?你有沒有聽到?小陸?小陸!……”


  “包叔叔!我馬上就過來!”陸小語這才回了神,可是感覺到自己的腳步已經軟了。


  她抓起地上的包包,掛斷電話,飛似地奔出了公寓。又是一路從五樓奔下了樓,感覺到自己的心,一直跳一直跳,跳到快要停息。


  還有一種非常不安的感覺,就像小時候一樣。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她不要!爸爸!媽媽!叔叔!到現在,連叔叔都要離開我身邊了嗎?難道,她真得要變成一個人了嗎?


  此刻,她忽然驚覺,自己是如此害怕寂寞,這樣得害怕。


  在這個世界上,如果叔叔也走了,那麽她就真得變成一個人了。孤單單的一個人生活,孤單單的一個人,她的親人,都離開了嗎?

  陸小語第一次感覺無助,她發瘋似地跑到路邊,攔下了一輛計程車。


  計程車緩緩行駛,一輛小轎車尾隨而去。


  坐在小轎車裏的寬,他接受到殿下的命令,隨時報告羽堂主的動向。他抬頭望向前方的計程車,眉宇緊緊皺攏。


  一段時間之後,計程車在台北中心醫院停了下來。


  寬抬頭,瞧見陸小語急匆匆地下了車,奔進了中心醫院。他拿出手機,按下了撥號鍵,電話接通之後,稟告道,“殿下!羽堂主去了醫院!”


  “不用再跟著了!你先回來!”電話那頭響起司徒皇深沉的男聲。


  隨即,電話被掛斷了。


  台北中心醫院。


  陸小語急匆匆地奔走進大廳,她拿出手機,查找著方才的來電,按下撥打鍵,急切地撥了過去,“喂!包叔叔!你們現在在哪裏?我已經到醫院了!”


  “在三樓的急救室!”包大同在電話那頭回道。


  陸小語“恩”了一聲,扭頭瞧見電梯門恰巧地關上了。


  她急忙轉身奔上了樓梯,從底樓一路奔上了三樓。沒有氣喘籲籲,可是心卻狂跳不止,有種快要跳出喉嚨的感覺。


  推開了門,她猛地衝了出去。


  轉過身,瞧見了急救室外等候的包叔叔,還有幾個叔叔警局的同伴。陸小語邁了幾步,又是大步大步地走了過去。


  包大同扭頭看見了陸小語,他從等候的長椅上站了起來。朝前走了幾步,關切地說道,“小陸!剛才出任務,你叔叔他中槍了!”


  “你不要擔心,也不要緊張!”


  “傷在什麽位置!”陸小語突然冷靜得嚇人,她開口問道。


  包大同一愣,卻是支吾著不敢說。他早就知道,國際聞名的“鏗鏘二人組”之一的陸小語,又怎麽會不知道中槍的位置是關鍵呢!

  如果隻是無關緊要的位置,他們也不會把她叫來了。想必,她也已經了解到了。


  陸小語看見他支吾不語,心裏又有些明白了。她扭頭望著急救室亮著得那盞紅燈,克製著自己的情緒,輕聲問道,“包叔叔!我沒事!我能承受!”


  包大同見她平靜的態度,這才歎息地說道,“是……腦部……”

  轟隆——


  感覺什麽東西壓到了自己,那麽重那麽重,

  陸小語呆呆地站在那裏,一動也不動。她感覺自己眼眶酸澀,感覺全世界那麽大那麽大,可是竟然都沒有一個可以讓她依靠的角落。


  她並不想去麵對這一切,可是又不得不麵對。


  有誰能告訴她,她該怎麽辦?

  叔叔……不要有事……她其實是在撒謊……她其實承受不來……真得無法承受……什麽都可以忍受……隻有這種事情……她無法忍受……


  包大同瞧見她蒼白了一張臉,張開嘴想說些什麽,卻又什麽也說不出口了。


  她的父親,陸廣梁的手足兄弟,也是因為任務慘遭中槍。之後不知怎麽了,便被宣告死亡了。這突然的死亡,帶給陸小語的母親極大的傷痛,從此抑鬱而終。


  現在,這個孩子還能再遭受一次這樣得打擊嗎?


  陸小語抬頭望了急救室好半晌時間,站到腳都麻木了。她忽然轉過身,輕聲說道,“包叔叔!我想去下洗手間!”


  “恩!這裏有我看著!”包大同點點頭,卻是有些不放心。


  深夜,醫院裏已經很安靜了。


  離急救室有些遠了,靜到聽見自己的腳步聲在樓道裏回響,如此沉重如此頹遝。


  走過轉角,無人的走道裏,陸小語再也無法忍受地靠著牆壁,身體慢慢地順著牆壁落下。她將自己蜷縮成一團,她其實害怕這一切。


  如果她沒有哭泣,那隻是因為她太過害怕……


  爸爸……我好怕……


  她將頭深深地埋在膝蓋之間,突然,瞧見了一雙黑色的皮鞋。


  她慢慢地抬頭,瞧見了站在她麵前的男人。而他正望著自己,那雙眼眸裏流轉著什麽東西,一下子刺痛了她的眼睛。


  司徒皇突然伸出手,將她摟進了懷裏。她卻像是一尊沒有生命力的娃娃,認由他擁抱,一動也不動,甚至連反抗都沒有了。


  他忽然感到一絲心疼,卻是淡到不行。


  陸小語聞到了他身上的味道,隻是感覺到一陣沒由來得安心,就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一顆救命的小草,即便是會墜落,也要一把抓住。


  ……


  她不想問他有什麽目的,也不想知道他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更不想知道他突然抱住她是什麽原因,也不想去質問他為什麽時刻跟蹤自己。陸小語將頭靠在他的胸膛,卻是什麽話也說不出來了。


  此刻,隻有一種奇異的感覺,在心頭慢慢地蔓延。這種感覺,淡淡的,似有若無的,那麽飄渺,仿佛不存在一般。


  可是他明明還在她身邊,他的手還擁抱著她,大掌的溫度還順著她的脊背透露到心裏麵。


  那麽炙熱,炙熱到讓她感覺到溫暖。


  司徒皇心裏淡淡地歎息了下,他的手臂更是收緊,想了好半天時間。他將頭抵著她的頭,柔柔輕輕的聲音,從頭頂響起,卻是震撼人心。


  “你還好嗎?”


  陸小語聽到了他的聲音,一下子感覺心裏麵的委屈開始蔓延。她甚至都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隻是認為自己不該在沉溺於他的懷抱。


  他的懷抱,沒有一個人能夠擁有,而她,從來都不會去奢望這種懷抱。


  幾乎是用了力氣,卻連自己都明白,這點力氣如同螞蟻一般,對於他來說,根本就不值一提。但是,卻還是將他推開了。

  陸小語明白自己能將他推開,絕對不是因為用了力,而是他自己鬆開了手臂。


  就像是他說的那樣,隻有他不要,沒有別人不要。


  司徒皇垂下手臂,他低下頭,望著身前瘦小的女人。


  一直都不覺得她弱小,一直都覺得她如此堅韌如此得堅強。可是現在,看見她如此頹廢彷徨的樣子,他不禁怔忪了神色。


  現在在他麵前的陸小語,才是真正的她嗎?


  寬調查的資料上得知,陸小語的父親在一場任務裏不幸中槍身亡。可是之後在醫院治療的資料,卻怎麽也無法獲得,這是為什麽。


  難道這裏麵沒有一點蹊蹺嗎?讓她那麽小的時候就失去了父親?緊接著失去了母親!


  突然明白,為什麽在意大利的時候會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不正是因為,她的眼眸像極了自己記憶裏那雙眼眸嗎?而她當時的神情那樣受傷,讓自己一下子就伸手抓住了她,不想放開。


  當時,是他抓住了她,還是她抓住了他……


  讓他放不開……想放……也放不開了……


  司徒皇見她不說話,他動了動唇瓣,想說些什麽。可是掙紮了半天,還是一句話也沒有說。本就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了,現在隻有沉默。


  讓沉默掩去一切……不需要再多說些什麽……


  陸小語回過神,抬起頭怔忪地望著他,突然眯起了眼眸。她殷紅的唇瓣微動,有些咬牙切齒地說道,“你來這裏做什麽?”


  “你想來看我的笑話嗎?看見我這麽萎靡不振的樣子,你感到很開心是不是?我告訴你,我不會因為任何事情而去求你!”


  “絕對不會!一輩子都不會!”


  “還有!我已經和齊磊、唐世風都沒有關係了!你不要再糾纏不清了!”


  “我沒有欠過你什麽!如果說那五年臥底,你非要認為是我欠了你,我無話可說!可是,五年內,我為你組織為卡登付出的值得抵償!”


  “不要再來糾纏我了!你讓我覺得很煩躁很厭煩!”


  “你懂了嗎?你明白了嗎?司徒皇!”


  陸小語刻意地壓製著自己的情緒,可是卻發現自己越來越難控製了。她的聲音,原本低沉,到後來卻越來越尖銳。


  已經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如此慌張了,隻知道叔叔還危在旦夕。


  他的到來,難道隻是為了見她的落魄嗎?那麽他的目的達到了,他還想做些什麽?世界上那麽多那麽多的女人,不差她一個!

  陸小語想著,將自己心裏的話說了出來。


  更是直接大膽地對上他的目光,咄咄逼人地說道,“愛你的女人,願意跟隨你的女人多得是!我們之間,就當沒有那五年!”


  “你做你的黑道之王,我做我的國際刑警,或者是秘書。”


  “我們互不相幹,井水不犯洪水,這樣難道不好嗎?”


  “……”


  陸小語說完,感覺自己的胸口更加窒悶了。她微微蹙起了眉頭,望著眼前麵無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的男人。


  他的心,如此難以窺探,他的心,沒有一個人進去……


  司徒皇聽到了她的話,看著她那張嫌惡的臉龐,忽然之間有種顫栗的感覺。蔓延至全身的,是微微得蠱惑感。

  什麽東西,一下子撞擊進自己的心裏。


  他做他的黑道之王,她做她的國際刑警?他們互不相幹,井水不犯洪水?沒有那五年的相遇,當作從來沒有遇見?


  司徒皇忽然眯起了眼眸,有些殘酷地扯起了嘴角。


  突然伸出手,俘虜住她的下巴,將她的下巴高高抬起,對上了自己。自己的眼中是她桀驁不馴的迷人臉龐,還有那雙璀璨善良的眼眸。


  “你說了這麽多,想證明些什麽表達些什麽東西?”


  “告訴我,讓我不要再展開行動嗎?”


  他低下頭,輕聲說道,“不要傻了!你應該清楚了解我的脾氣!我還是那句話,要不要回到我身邊!要不要做我的女人!”


  “如果不答應,我會繼續!一點點拿走他們的一切!”


  “我還要告訴他們,這一切都是因為你!讓他們來求你!”


  司徒皇說著,輕輕地覆上了她的唇,呢喃自語,“然後……讓你來求我……看看你會不會求我……”


  ……


  “……”陸小語突然張嘴,咬破了他的唇。


  血腥味,頓時充斥在兩人的口腔裏,那麽濃烈,但是卻分不清,誰是誰的。隻知道,這份血腥裏,夾雜了她的恨意,以及他的狂妄。


  司徒皇鬆開了她的下巴,輕聲說道,“隻要你一句話!”


  “我就讓全世界最好的醫生馬上聚集台北!治療你的叔叔陸廣梁!對於那兩個男人,我也可以不再追究!”


  “這個交換的條件,怎麽樣呢?”


  他呢喃地問著,那雙深邃的眼眸裏更是閃爍起無數的暗湧。仿佛要將她吞噬一般,可是還保留著那一份理性。


  但是,下一秒就好象要席卷而來。她猛然驚覺,自己被他逼得無法喘息了。


  陸小語突然凝眸,冷聲問道,“司徒皇!不要告訴我,我叔叔的傷,是你的手下所為!是不是你派人幹的!是不是?”


  “你為了讓我做你的女人,為了讓我回到你身邊,是不是這樣?”


  她說完,才發現自己的失口。司徒皇,他雖然血腥雖然狂妄,可是她卻也知道他不會卑劣到這種地步。可是自己,為什麽又會說出這樣的話。


  完全沒有了理智,她已經完全沒有理智可言了。


  司徒皇隻是揚起唇角,勾勒出一彎色澤。濃密的頭發下,那一雙眼眸閃著寒光,隻是在瞬間蔓延起一絲似有若無得刺痛。


  他朝她冷笑了下,隨即轉過身。


  可是他的聲音,卻從空氣裏傳來,在寂靜無人的走道裏沉沉響起,讓人感覺驚心,卻又是如此自負冷然。


  “你如果這樣想,那就是這樣!”


  “語!我等著你來求我!”


  他的腳步聲終於遠去,挺拔高大的身影消失在走道那頭,就像是出現那般,帶著謎一般,卻讓人無法忽視無法釋懷。


  陸小語感覺自己心口鬱悶,伸手捂住了嘴,不想發出一點點聲音。


  可是喉嚨口還是有什麽東西洶湧,她隻是感覺自己的那份哽咽已經無法平靜。對於他匆匆的出現,她總是會變成全副武裝的戰士。


  她甩甩頭,不想再去想這些。


  想也沒有用……


  陸小語伸手理了理自己散亂的頭發,深呼吸一口氣,轉過身朝著急救室的方向走去。高跟鞋的聲音,“噔噔噔——”

  她看見了等候在急救室外的人,隻剩下包叔叔一個了。


  其他的幾個同伴,已經走了。


  警察這個職業,生死一線,也許早就該明了。可是真得到了這個時刻,卻又不敢麵對。人總是如此複雜的動物,不能正常思考。


  包大同坐在長椅上一直看著急救室的那盞紅燈,他聽到了腳步聲,急忙扭頭,瞧見了正朝他慢慢走來的陸小語。


  她臉上似乎太過平靜了,平靜得有點嚇人。


  包大同心裏又是擔憂不已,雖然她是“鏗鏘二人組”之一,明白像他們這樣的職業,隨時可能會有危險,可是她的神情的確太過平靜了。


  他站了起來,忍不住問道,“小陸!你沒事吧!坐一會兒吧!包叔叔去買幾杯咖啡?手術估計還有段時間呢!”


  “你要放心,你叔叔進去急救室的時候,他還皺著眉頭說讓我一定不通知你!他這麽大的人了,怎麽可能會有事情呢!”


  “所以,小陸你不要太擔心!你叔叔那麽英勇的警察,不會有事的!”


  陸小語聽到了他的安慰,隻是僵硬地點點頭。但是嘴角,又浮現一抹笑意。隻是在擔心她罷了,隻是在撒謊。


  叔叔腦部中槍,早就昏迷不醒。怎麽可能還會在進急救室之前,皺眉頭說不讓他通知自己呢?包叔叔,對她撒謊了!

  但是,這個謊言卻讓自己感覺溫暖。善意的謊言罷了……


  “那包叔叔去買幾杯咖啡!你在這裏等著!我馬上就回來!”包大同見她點頭,終於舒緩了一口氣,轉過身奔下樓。


  走道裏,又沒有人了,一個人也沒有。


  陸小語等到腳步聲遠去之後,這才獨自一人坐在了長椅上。有種冰涼的感覺,但是卻還是充滿了希望。她在心裏開始禱告,如果真得有上帝。


  父親的死,她連最後一眼也沒見到。媽媽死去的那天,她卻睡著了,同樣是連最後一眼也沒見到。可是現在,她不想也不願意。


  生命或許很脆弱,可是……可不可以……再停留片刻……


  陸小語雙手交握著,她一直盯著那盞紅燈。眼前似乎隻有那抹紅點了,其他所有的顏色都化為空白,全都不重要了。


  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包大同已經端著兩杯咖啡回來了。


  她的麵前,忽然有人遞給她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還帶著香味。


  陸小語捧過咖啡,感覺一陣暖意,眼眶有些些濕潤,輕輕地說道,“包叔叔……謝謝你……”真的……謝謝……


  在這個時候,還有人陪伴在自己身邊……真得謝謝……


  從深夜一直等候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人已經十分疲倦了。可是一顆心,還懸在半空中。她在等待,手中的咖啡已經冷掉了,她隻喝了一口。


  聽說喝咖啡,是因為寂寞。


  可是現在,她對於咖啡有另外一種詮釋。咖啡是在寂寞時候,那一點點陪襯品。現在這份陪襯品,她不想需要。


  天慢慢地亮了,開始泛白。


  突然,急救室的門被人打開了。


  護士們推著病床走了出來,病床上躺著昏迷不醒的陸廣梁。而他的頭已經被紗布包了一圈又一圈,臉上沒有一點點血色。


  陸小語心裏一酸,眼淚險些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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