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她的味道
聽到她這麽說，齊磊隻是倉皇了神色。而他的眼底，那份受傷一閃而過，隨即是感動是惶恐更是依依不舍，無數情緒交織在一起。
他們當年的一切在眼前不斷閃現又交替，像是一個又一個的鏡頭，他忽然難受得壓抑。一顆心，卻是因為她的真誠而劇烈跳動。
五年前，他們單純的喜歡著對方。也許，她對自己的喜歡，的確不是愛。
五年後，他們再次相遇，卻已經有了各自的角色。
今天，在他們再次相遇後的今天，她如此坦誠麵對自己。此刻，他隻是感覺心中酸澀難忍，那種複雜的情緒，讓自己壓抑到無法喘息。
齊磊望著她，望著這份自己錯過了卻又無法再繼續的愛情，他驚覺痛苦。可是她的話，又在耳邊盤旋，他不禁閉了閉眼睛，將那份酸澀掩去。
“我——”他顫抖了聲音。
陸小語安靜地站在他的麵前，看見他斯文的俊容上閃爍著那一絲惆悵，她同樣感覺到了那份酸澀，那份美好的初戀，隻放在回憶裏。
對於那段戀情，以後都隻在回憶裏凝望，不再懷戀，也不再眷戀，更不再奢望。
他們都有自己該有的路，卻是不能回頭看了。
齊磊低著頭，聲音更是悶悶得，讓人感覺喘不過氣來，“我知道了！以後，我會過得很幸福！一定會過得很幸福！”
會把你忘記掉！徹底地忘記掉！這樣才是真得愛你！
“袁佳她，的確對我很好！”
“是我……是我太過自私了……的確是我……”
這所有的一切，不過是他太過自私。如果當時，他真得不為名利所動，如果當時，他真得愛她愛到能夠放下一切，現在還會是這樣一個結果嗎？
飛蛾撲火一樣的人，卻是不存在的！
他說著，嘴角的笑容也是苦澀。終於抬頭對上了她那雙同樣淚光閃爍的眼眸，瞧見她釋然的笑容，那份因為無法逾越的深情漸漸埋入心底。
“對不起！說了那些唐突的話！小語！對不起！”齊磊望著她，幽幽說道。
更是對不起……五年前……我做了傷害你的事情……更是沒有堅定那份感情……
卻還在今天想要乞求你的原諒……
這樣的他，實在是太過自私，真得對不起……
他的微笑隻對她燦爛，可是她的幸福，從今以後，不是他所給予。他不禁歎息地問道，“小語！告訴我！你會幸福嗎？”
陸小語突然感動落淚，淚水在這個時候連綿不斷地流出，濕了臉龐。她點點頭，哽咽了聲音，“會！我會幸福的！我一定會！”
雖然，也許這份幸福還要很久很久才能得到！可是她一定會的！
“恩！這樣就好！以後，當我是哥哥吧！反正我也沒有弟弟妹妹！”齊磊說著，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笑容溫柔。
找一個好借口，讓自己還可以關心她，這樣不錯呢！
陸小語又是點點頭，那份笑容終於輕鬆自在，她有些淘氣地伸手捶了下他的胸膛，忍不住取笑道，“認我做妹妹？可以！那以後是不是要叫她叫嫂子呢？”
“啊——”
“那我以後的寶寶，不就是寰磊集團的小東家了？這下可要發財了呢！”
齊磊看見她那份陽光一樣的燦爛笑容，像是以前一樣天真快樂。而她的孩子氣的樣子，都像是記憶裏的陸小語，自己臉上的表情也柔和了許多。
“是啊！小東家！發財了你！好了！先去工作吧！晚上我打電話給袁佳，我們一起吃飯吧！省得她多心！”
陸小語調皮地吐了吐舌頭，比了個“OK”的手勢，“知道了啦！讓嫂子一起吃飯吧！不過，我可沒有錢，這個月工資還沒發，肯定是你們請客啦！”
“調皮鬼！快去吧！”他雙手環胸，裝出了一副“我是老板”的架勢。
陸小語連忙點頭，“知道啦！我走了！齊大總裁！”
說完，她轉身朝著辦公室外走去。
門被人反手關上了，辦公室裏恢複了安靜。
齊磊等到聽不到辦公室外的腳步聲，這才轉過身，坐回了大板椅上。他將頭靠向椅背，又是深呼吸一口氣。
好象有點不甘願，可是也沒有辦法了！
能夠和她說說笑笑，她能夠不躲著自己，她能夠不拿這樣一張生疏的臉對著自己，已經足夠了！真得足夠了！
他將抽屜打開了，他伸手拿出了抽屜的小盒子。那在盒子裏放著一本書，由於歲月的流逝，書籍都開始有些泛黃，還帶著些塵土飛揚的感覺。
小心翼翼地打開書本的封麵，一行秀氣的字跡——齊磊！早上好！嘿嘿！
他又是翻著書本，翻到了一張照片。照片裏，是五年前那個青春活潑的陸小語，還是那一頭長長的黑發，都沒有改變過。
看了好半天時間，他微笑著，又是感慨萬千地說道，“世風是個好男人！你要是嫁給他，我一定放心！他一定會給你幸福的！”
將照片放回了書本裏，又是將書本放回了小盒子裏。小盒子放入抽屜裏，他閉上了眼睛。這一次，真得是最後一次看這張照片了。
隨即，拿起了電話話筒，一個電話撥給了袁佳。
“喂——老公！怎麽啦！怎麽想到給我打電話了！”電話那頭，響起了袁佳響亮驚訝的女聲。
齊磊展現一抹笑容，柔聲說道，“老婆！晚上一起吃飯吧！給你打電話是因為我想你了！”
……
下午四點三十分，這是準時下班的時間。
陸小語精神飽滿地將資料收攏，站起身來，將桌子上的一堆資料抱了起來。轉身走到了放文件的資料櫃前，將手裏的文件夾放了進去。
她扭頭，瞥了眼牆上的鍾，正好是四點三十分！唉？齊磊不是說要一起吃飯嗎？怎麽還沒點回音？難道不吃飯了嗎？
心裏正在狐疑，卻聽見辦公間的門被人輕輕地敲了幾下。
陸小語急忙邁開腳步，走過去將門打開了。
門打開的刹那，瞧見了神情溫和的齊磊站在辦公間外。他看著她，微微低下頭，輕聲說道，“正好四點三十分！下班了！走吧！吃飯！”
“哦！”陸小語點點頭，轉身奔向辦公桌抓了包包，又是走出了辦公間。反手關上了辦公間的門，與他兩人並肩走在樓道裏。
她突然又是困惑地問道，“你太太沒有來接你嗎？她不和我們一起吃飯了嗎？”
“袁佳她正在和宜靜做SPA，估計還要一會兒！我們先過去吧！我和她說了是哪裏，她自己會過來的！”
齊磊三言兩語解釋了事情的原由，他伸手按下了電梯的按扭。電梯門打開了，兩人一前一後走進了電梯裏。
“哦！對了！我讓袁佳叫宜靜也一起過來吃飯了！你不會介意吧？小語？”齊磊扭過頭，望向身旁的人，沉聲問道。
畢竟唐宜靜是唐世風的妹妹，如果世風他真得喜歡小語，想要和她在一起。那麽先拉攏小姨子，總歸是不會有錯的！
世風和宜靜的父親唐文成，他可是個中規中矩的老人。
相當注重門當戶對這事情，的確是比較難搞。但是他卻是十分疼愛唐宜靜，如果唐宜靜搞定了，那麽問題就相對而言會少一些。
如果是嫁給世風，他應該會滿意……
陸小語聽到他這麽說，微微有些詫異，卻又恢複了神色。淡淡地說道，“好！我不介意！不過呢！你倒是有點當媒婆的意思哦！”
“幹什麽呀？想讓我跟唐宜靜打好關係？”她不禁調侃，雙頰卻是有些泛紅。
想起了中午的時候，與唐世風一起去名門酒店假裝情侶。難道她真得要和那個男人談戀愛嗎？連齊磊都一反常態如此撮合？
轉變得太快，她有些無法接受了……
齊磊沉聲說道，“世風是個可以依靠的對象！你嫁給他，我放心！以後還能時常聯絡！這樣，想你的時候，也可以找個正大光明的理由了！”
“不是嗎？”說完，他反問道。
陸小語聽到他這麽坦然的說話，心裏有些些顫動。她明白，也許現在，他還沒有完全將她忘記，那份感情也許也還沒有完全沉澱。
而她，也將那份清澈幹淨的感情緬懷著。
但是，總有一天，他們都會釋懷。
時間，是神奇充滿了魔力的東西，能將一切抹去的。
陸小語笑笑，爽朗地說道，“哎！你都結婚了！那這樣吧！我就去接觸接觸唐世風吧！看看他這個人，好不好，適合不適合我！”
“恩！”齊磊悶悶地“恩”了一聲，心裏又是落了一塊石頭，卻又提了一塊石頭。
天平的兩端，搖搖晃晃，他有些兩頭不著地的感覺了。不過，這樣也好，這樣才比較好！愛一個人就是要她過得好，然後將那份愛深埋，珍惜身邊擁有的人。
這樣才對，也比較好！
電梯門在這個時候恰好地打開了，兩人又是一前一後走出了電梯。
大廳裏，下班的職員正匆匆地走出大廈。
他們瞧見了總裁，急忙停下了腳步，彎著腰喊道，“齊總！”
“齊總！”
“恩！”齊磊朝著眾人點點頭，微笑著走出了大廈。
陸小語同樣微笑地跟隨在後，卻感覺到了有些人異樣的眼光。她沒有感覺不舒服，卻是揚起了唇角，自信地走出了大廈。
之後，齊磊從地下車室取了寶馬車。
陸小語等候在路邊，扭頭瞧見朝自己方向緩緩駛來的寶馬，揮舞了下手。風在吹著，她將發夾摘去了，那一頭長發在風中也一並微微飛揚。
“上來！”齊磊將車門打開了。
陸小語坐入了車子裏，她扭頭笑道，“哎？你和唐世風連車都是一個牌子呀？關係這麽好！”
“還不錯吧！算是關係最好的了！”齊磊笑笑，踩下油門駛去。
可是，在寶車走後，不遠處停了輛黑色的小轎車。坐在駕駛座上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寬，他拿起手機，稟告道，“殿下！羽堂主和寰磊的總裁一起走了！”
“跟著他們！看看他們去哪裏！”電話那頭，深沉暗啞的男聲響起。
寬恭敬地回道，“是！殿下！”隨即，掛斷了電話。
他踩下油門，抬頭望向前方的寶馬，追隨而去。
名門酒店。
頂樓的總統套房。
套房內很安靜，沒有一點點聲音。窗簾半拉著，陽光懶散地照耀了半間房間。窗前，佇立著身材挺拔高大的男人。
他單手插在西褲口袋裏，另一隻手裏卻把玩著一枚發夾。他低下了頭，看著這枚發夾，卻想起她頭發瞬間飛散的模樣，卻是有些心癢難耐。
“陸小語！挺有本事的！剛和GT公司的總裁在一起，轉眼又和寰磊的舊情人一對了？風.流程度似乎不比我差呢！”
司徒皇呢喃地說著，突然握緊了手，而那枚發夾被人用力緊握，發出了“咯吱”的聲響。
……
寶馬車緩緩地行使在台北街頭，終於在一家頗有情調的西餐廳前停了車。車子穩當地停靠在餐廳前的規定停車區域，熄滅了引擎。
車子裏，陸小語伸手解開了安全帶。
齊磊連忙下了車，繞過車身，奔到了她身邊，替她打開了車門。他低下頭，笑著說道，“下出吧！秘書小姐！”
說著，朝她伸出了手。
陸小語挑眉笑了笑，沒有拒絕，將手放在了他的手中，“謝謝齊大總裁！竟然還要為我這個小小秘書服務！真是感激！”
“調皮！”齊磊輕笑了一聲，等到她下了車，這才反手將車門關上了。
“哎？齊磊！你說說，一會兒我看見你的老婆大人，我是要叫嫂子呢？還是要叫什麽呢？恩哼？”
“隨便你！別頑皮了！”
“我哪有！”
“還沒有！”
兩人有說有笑地朝著西餐廳走去，仍舊沒有發現，在他們身後不遠處，黑衣男子望著他們兩人的背影，拿出了手機。
“殿下！羽堂主與寰磊集團的總裁齊磊來到了一家西餐廳！具體位置是……”
名門酒店。
頂樓的總統套房。
司徒皇站在落地窗前，握著手機，聽著自己的手下匯報情況。
他不禁有些惱怒，卻是說不出來的感覺。這才剛剛分開多少時間，她就要左勾搭一個右勾搭一個，沒完沒了？風水輪流轉嗎？
突然之間又開始想念她的發香，以及她身上淡淡的香味，這是任何一個女人，都不可能會有的味道，是隻屬於她的味道。
司徒皇聽完西餐廳的地址，又是感覺全身沸騰，不禁想要再次見到她，他沉聲說道，“開車過來！去那家西餐廳！”
“是！殿下！”電話那頭傳來寬恭敬地回稟。
隨即，電話被掛斷了。
司徒皇將手機隨意地丟到了一旁，雙手查在西褲口袋裏。他佇立在窗前，抬頭望向天空。冬天的台北，天色有些陰暗，就像是他當年離開的那天一樣。
那年，他離開的時候，台北也是冬天。
那年，不下雪的台北，卻下了雪。
難道這就是他久不回台北的原因嗎？他是如此得討厭下雪！甚至是如此得討厭女人！女人對於自己隻不過是玩物罷了！
越是漂亮，越是能夠吸引人的女人，就越是陰險！
司徒皇突然抿緊了唇，他轉過身走出了套房。
走道裏沒有一個人，他獨自一人走著。卻是沒有走向電梯，而是來到頂樓另一間套房，他沒有敲門，就直接推門而入。
套房內，隻開了一盞小燈，略微有些昏黃的燈光。
沈靜妍安靜地坐在沙發上，她低著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她似乎是想得太出神了，根本就沒有發現門被人推開了，更沒有發現司徒皇已經慢慢地走到了她身邊，甚至是居高臨下地望著她。
“在想些什麽？”突然，耳邊響起了深沉的男聲。
沈靜妍慌亂了手腳，匆匆抬頭，瞧見了那張狂妄霸道的帥氣臉龐。她連忙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不想泄露自己的彷徨以及迷茫。
又是展露出那一抹妖嬈的笑容，雙手已經圈住了他的脖子，更是輕吻了下他的吻。
“親愛的！你回來了？去哪兒了呢？人家想你了呢！”她隨意地扯著話題，心卻有些炙熱地跳動著。
司徒皇低著頭看著眼前的女人，卻從她閃爍不定的眼眸裏，瞧出了那點點端倪。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不動聲色地說道，“剛去處理了一些公司的事情！”
“怎麽？想我了？一個人在這裏坐了一下午嗎？”
“很想很想你！”沈靜妍點點頭，靠在了他的胸膛上。為了他難得得溫柔，心裏又是雀躍。
生一個孩子，給他生一個孩子。
那個叫陸小語的女人，給她的東西，是不是管用呢？
聞到了有些濃鬱的香水味道，司徒皇直覺地皺起了眉頭。他伸手握住了她的肩膀，說道，“帶你去吃飯吧！今天，去一家西餐廳！”
“西餐廳？好！”沈靜妍愣愣地說道，挽起了他的手臂。
隻是覺得今天的司徒皇溫柔得有些過頭，可是又好象沒有什麽區別。這種感覺真是太奇怪了！難道是自己的錯覺嗎？還是什麽？
十分鍾之後，寬已經回到了名門酒店。他已經將小轎車停回了地下室，開出了殿下最愛的法拉力跑車。
司徒皇以及沈靜妍兩人走出了酒店，坐進了後車座。
“開車！”坐穩之後，司徒皇抬頭沉沉地說道。
坐在前駕駛座的寬聽到了吩咐，連忙側頭，恭敬地說道，“是！殿下！”隨即，踩下油門，朝著那家西餐廳駛去。
沈靜妍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沒有說話。但是她卻時不時地用餘光打量著他，總歸是覺得怪怪的，那種奇異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
他，有些變了。
司徒皇沒有說話，他隻是微微扭過頭，望向了車窗外。
看著台北街頭不斷行駛而過的車輛，看著台北街頭的路人甲乙丙丁，看著台北街頭一張張陌生的臉。他的心，忽然一顫。
自己的眼前，似乎浮現起那張熟悉又陌生的女性臉龐，她望著自己，一臉得猙獰卻又是關切萬分。
一個人被殺死，一個人卻是自殺。
他生命中的兩個至親，卻都是死在了自己麵前。
媽媽……
我很久沒再來過台北了……你在那裏……一個人會感覺孤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