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赫然閃現
公寓內，飄散著菜香。
陸廣梁低頭猛扒飯，狼吞虎咽的樣子。他抬頭，望向坐在自己對麵的陸小語，卻見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頓時，皺起了眉頭。
嘴裏還含著滿滿的飯，嘀咕不清地說道，“小語！吃飯！快吃飯！對了！你今天下午去哪裏了？怎麽這麽晚才回來！叔叔肚子餓死了！”
“恩？哦！”陸小語放下碗，回過神，解釋道，“叔叔！我應聘了一份工作，明天我就要上班了！忘記對你說了！”
陸廣梁倒是沒有什麽意見，畢竟刑警這一行不能幹一輩子。女孩子還是要找一份像樣的工作，然後再找個好老公，過過小日子。
不過倒是挺惋惜，“鏗鏘二人組”這個出了名的小組織，是不是就此瓦解了？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的侄女加上盼兒那個丫頭，的確厲害。
要不然，也不會讓她臥底意大利了！
“那也好！你找到工作就好好上班！對了，找了份什麽工作！”陸廣梁說著，又盛了碗湯，咕嚕咕嚕地喝著。
陸小語心裏一愣，想起了那個人。腦子裏又是有些亂糟糟的，他的臉在眼前晃來晃去。
她慌張了神色，支吾著說道，“一家公司的秘書，還可以！我就打算先做做！也還沒定呢！也許過幾天就辭職不幹了呢！”
“幹什麽辭職？跳槽？”陸廣梁沒有在意，隨口問道。
現在的年輕人就是這樣！定不下心思，一下工作啦，一下又不工作啦，三天兩頭跳槽，不肯安分下來！哎！不過他們大了，有自己的想法！
而他更是相信自己侄女的實力，不可小覷！
聽到叔叔的話，陸小語的某根神經反射性地跳了起來。雖然知道是叔叔無意問的，但是聽著總是那麽不舒服。
“沒什麽啦！哎呀！叔叔！你吃飯啦！我自己的事情可以搞定的！倒是你，以後記得吃早飯！我開始上班了，就沒時間盯著你了……”
話還沒說完，陸廣梁徑自打斷了她的話，不再讓她繼續長篇大論下去。
“停！”他低下頭將碗裏的湯喝了個精光，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叔叔吃完了，叔叔要出去工作了！小語！早點睡！”
“叔叔！今天又要去研究案子？怎麽最近都搞晚上了？”
見他不理自己，又是懊惱地喊了一聲，“叔叔！”
“是啊！就這樣！我出去了！”陸廣梁邊說邊轉身，走向了門口，兩三下穿好了鞋子，朝她揮揮手，開門走了出去。
陸小語看著房門被關上了，無語地搖頭，“……”
她低下頭，頓時感覺自己沒有胃口，將碗擱下，開始收拾。
吃過飯，將碗洗了。又洗了個澡，這才從衛生間裏走了出來。應該感到放鬆才是，可是這滿身的疲憊是從哪裏來的，連自己都不知道。
拿著幹毛巾擦著長發，想等到頭發不再濕濕的，才回臥室裏。這段時間裏該做些什麽呢？她想著，扭頭走向書房。
打開電腦，迅速地聯係到盼兒。
發了表情過去，劈裏啪啦地打著鍵盤問道，「你在做什麽？吃過飯了嗎？」
「我在無聊！吃過啦！你吃過了嗎？小語，我快要發瘋了！你家那個表哥連續打了十幾通電話過來！」電腦那頭的伊盼兒迅速回了信息。
「他又怎麽啦？」
「誰知道他那個神經病！就一個勁得說自己遇見奇跡了！我問他什麽奇跡，他就是不說！煩死了！我直接把電話線給拔了！」
陸小語揚起一抹笑容，有些佩服，「算你狠！竟然拔電話線！」
兩人聊著些有的沒的，不知不覺中時間已經漫漫地過去了。突然，電腦那頭的伊盼兒發來一個曖.昧的笑臉，有些賊賊的感覺。
陸小語皺起了眉頭，手指更是迅速地打著鍵盤，「怎麽了？」
「特意去把司徒皇的照片調了出來，他的照片怎麽跟機密文件一樣！哇噻！我是沒見過他本人啦！不過照片長得好帥哦！口水！」她發來個花癡的表情。
陸小語緊抿了唇，卻是不屑，「哼！當你看見他本人的時候就不會覺得他帥了！」
「為什麽？」她好奇地連打三個問好。
「因為他是條國際大色狼！」
就在這個時候，司徒皇那張狂妄卻又帥氣的俊臉赫然閃現在自己眼前。隻是感覺心裏一緊，悶悶得，突然怔忪了。
電腦那頭的伊盼兒又是一個賊賊的笑臉，「你不覺得很帥嗎？一點點都沒有心動嗎？他是色狼嗎？難道他色到你了？」
陸小語看著屏幕裏猛然顯示的這行字，臉頰一下子充血。想起了那個吻痕烙印，幾乎是反射性地將手撫摸向自己的脖子。
「不跟你說了，我要去睡覺了。」她隨意扯了個理由，準備下線。
伊盼兒也不再繼續調侃，隻說了「安安」，當她想要關閉聊天工具的時候，又是一條信息，「明天你還去寰磊集團上班嗎？」
「去！」陸小語隻打了一個字，迅速地關了聊天工具，又將電腦關機了。
她看著電腦屏幕慢慢地變黑，心裏麵忽然沉寂了片刻。
站起身來，走向自己的臥室準備好好地睡上一覺。有些東西，如果注定躲不了，那就不要躲了，直接迎擊，這才像是陸小語的風格。
而五年前的軟弱退卻，就把它當作是自己偶爾的抽筋……
明天……也要努力……
……
當天晚上卻是一覺睡到大天亮，起床的時候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適。陸小語半坐在床上，伸了個懶腰。扭頭望向窗的方向，窗簾半拉著，看見了一絲明媚的曙光。
看來，今天是個好天氣呢！很好！美好的一天！
她扭頭望了眼床頭櫃上的鬧鍾，發現竟然隻有六點。
“原來還那麽早！”陸小語嘀咕了一聲，心裏麵開始盤算究竟是要再睡一會兒還是起來將自己整理幹淨，好迎接挑戰。
寰磊集團，可能有的所有挑戰！
想著，她忽然有了動力，從床上跳了起來。穿著拖鞋，奔到了衛生間裏開始刷牙，刷牙完畢，雙手掬起清水潑向了自己的臉。
陸小語抬起頭，看著鏡子裏自己滿臉濕潤的樣子，露出一個笑容。
對！就是這個樣子！每天都要微笑！充滿自信的人才能夠得到眷顧，勇往直前的人才會得到幸福，失落也沒關係，睡一覺什麽都解決了！
洗完臉，走出了衛生間，又是大步地奔向廚房。
陸小語熟撚地取出了麵包以及牛奶，將牛奶熱一熱，在麵包上塗上果醬。五分鍾之後，新鮮的早餐就搞定啦！
她咬了一口香甜的麵包，又喝了一大口牛奶。
日子有些愜意，生活仍舊要繼續，陸小語還是一貫得瀟灑！
“砰——”一聲，臥室的房門被她反手關上了。
此刻，陸小語已經換上了職業套裝，化了個淡妝，甜美卻又不失可愛。想到自己在意大利的時候，還戴著黑框眼鏡，裝成老女人的樣子五年時間就有些慪！
當然啦，隻是在卡登財團總公司的時候。
眼前似乎浮現起當年的情形，司徒皇坐在頂樓的辦公室內，看見她的刹那，皺起了眉宇。好半晌時間，沉沉地開口。
「你不覺得這樣很影響審美嗎？把你的眼鏡摘掉！羽！」
「個人審美觀念不同！殿下！」這是她的回答。
而他當時憋屈的表情，以及鬱悶到不行的樣子，在這個時候回想起來，都感覺好笑。她忍不住輕笑出聲，有些愉悅。
卻在下一秒，笑容凝固在唇角。
老天！陸小語！你難道是中邪了嗎？為什麽最近每天都會想起那條國際大色狼？估計是中邪了！一定是的！快點清醒吧！
她想著，渾身打了個冷顫。扭頭瞥了眼時間，發現已經快八點了。無語之中，她皺起眉頭大步走向鞋櫃前，開始穿鞋子。
臨走之前，又是對著櫃子上方的半身鏡照了照。滿意地點點頭，轉身離開。
陸小語走下樓，朝著出嘉侗彎小區的路走去。抬起頭，遠遠地就瞧見小區門口停了輛寶馬轎車。黑色的車身，在陽光下閃著光芒。
她心裏麵有些狐疑，卻也沒有更多的想法。
隻是知道絕對不會是司徒皇！因為他絕對不會開寶馬！那條國際大色狼酷愛法拉力，也不是一兩天的事情了！很多方麵，他都固執得過頭！
就在這個時候，寶馬的車門忽然打開了。
車子裏鑽出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穿著黑色的經典西裝，望他的背影，感覺瀟灑。他慢慢地轉過身來，成熟而且俊逸的男性臉龐。
竟然是齊磊？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他在這裏是做什麽？
陸小語頓時一愣，腳步也停了下來。怎麽也想不到在第二天早上，就會見到他。原本還想在車上考慮下去公司以後，要如何麵對他，沒想到提前見麵了！
兩條秀眉，瞬間微微蹙起，她緊抿的唇，表示自己內心極度茫然。
齊磊朝她展開一抹笑容，繞過車身，朝她走來。終於站在了她麵前，微微彎下腰，輕聲問道，“早上好！小語！吃早點了嗎？我買了點！”
低沉的男聲響起，陸小語惶恐地睜大了眼睛，一時間局促不安。
此刻，她忘記了自己該有的態度以及語言。而她甚至都忘記他還是個有妻子的男人，恍惚的時候，開始出神。
就像是很多年前，他每天早上開個小電瓶來接她去學校。
那個時候，他還隻是小職員，穿藍色的襯衣，便宜的西裝。沒有現在那麽光鮮亮麗，也沒有現在那樣成熟以及穩重，更沒有現在這樣的氣派。
五年裏，改變得並不僅僅是外表。
時間，究竟磨礪去得是什麽？沒有一個人可以回答！現在，陸小語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她出神的時候，齊磊的聲音又是沉沉響起，在她耳邊盤旋環繞，久久不散，“小語？怎麽了？小語？怎麽不說話？”
小語小語小語小語小語小語！
多年前，他也是這樣呼喊她，一遍又一遍。齊磊齊磊齊磊！她不正也是如此嗎？
陸小語想到這裏，感覺心裏那道傷口又在瞬間裂開了，有點淌血的感覺。原來，不是假裝忘記就是忘記，等到真得忘記的時候，不需要勉強。
她幾乎是倉皇地抬起頭，眼神裏流轉著光芒，更是堅定地說道，“恩！這麽巧！我現在要去上班了！齊總裁！不要告訴我，你是在這了等我！”
“我們隻不過是湊巧遇見了！我可以自己叫車！公司見了！”
不等他開口，她拔腿就跑。一如第一次與他約會之後，在那個無人的巷子裏他親吻了她，回家的路上，她跑得飛快。
齊磊僵在原地，卻是猛地轉身望著她離去的身影。看著她急匆匆地攔了輛車，坐入車內揚長車內，久久沒有動彈半分。
揚起頭，看著藍天，閉上眼的刹那，嘴角有些苦澀。
……
計程車裏，司機開著車，他沒有回頭，沉聲問道，“小姐！去哪裏？”
司機等了幾秒鍾，發現無人回應，終於忍不住回過頭，有些困惑地喊道，“小姐？小姐！小姐你去哪裏？
陸小語悶悶地抬起頭，發現自己的眼前隻是茫然一片。而眼低，有種名叫“眼淚”的東西正在慢慢蔓延，迅速地爬滿了眼眶，遮擋了她的視線。
“我去……我去寰磊集團……”她顫抖著聲音，蠕動了下唇瓣。
司機聽出了她那點哽咽，哀歎了一聲，抬頭瞥了眼反光鏡，又些感歎。見多了坐車哭泣的人了，見多了各種神情的人了！
陸小語低下頭，心裏一陣茫然。
為什麽為什麽！這到底是為什麽？為什麽她總是逃不開？
他為什麽又要這麽做？當她以為自己忘記了，以為自己不會與他有任何交集的時候，他就這樣一次又一次地出現在自己的世界裏，怎麽都揮散不去。
陸小語將頭靠向車窗，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而她正在惶恐，自己昨天這樣信誓旦旦地說不會被任何東西影響自己的生活以及其他，這句話是不是有些自信過頭。
傻瓜陸小語！你的聰明去了哪裏？若是被盼兒知道了，她一定會將自己罵個半天！
那個所向披靡的陸小語，國際刑警裏被人譽為神奇所在的陸小語，到底去了哪裏了！討厭自己的懦弱，以及猶豫！這樣窩囊的感覺！
車子駛到了台北某繁華商業地段，在一幢高聳的大樓前停了下來。
陸小語匆匆地付過錢，打開車門下了車。
手中的包包背在肩膀上，可是抓著背包的手卻不自覺地用力起來。她低著頭，走進了寰磊集團的大樓，隻有自己知道，她的失落不是因為接下來可能的注目。
果然，當陸小語走進底樓大廳的刹那，就聽見了四周響起的嘈雜聲。
某個八卦女瞥了眼，嘀咕道，“看見了嗎？看見了嗎？就是她！就是這個女人，成為總裁的新秘書了呢！”
“就是她！長得很漂亮啊！我要是個男人，我也心動！”旁邊的女人連忙附和。
八卦女冷哼了一聲，不屑地說道，“等著吧！絕對有好戲看得！”
“為什麽？”
“你不知道嗎？我們的總裁夫人，可是出了名的醋壇子！看她會不會打翻醋壇子呢！有好戲好咯！等著！”八卦女推了推眼鏡，幸災樂禍地嘟噥道。
“……”
他們的議論聲很輕，卻還是讓自己清楚地聽見了。
陸小語揚起了唇，有些無奈。作為刑警，她的聽覺一向比普通人來得機敏，總是能夠聽到別人微弱的聲音。是好事，還是壞事呢？不知道了！
總裁夫人……醋壇子……
心裏無聲地念著，微微酸澀。
就在這個時候，身後忽然又響起另外一陣竄動。
陸小語皺著眉頭，轉過身望去。隻見身後的職員全部站在了原地，恭敬地低下了頭。她慌張地抬頭，瞧見了大廳的門口處，閃現的高大身影。
「竟然又是他！」陸小語心裏微佯。
齊磊的出現，讓大廳裏變得安靜無聲。眾人低著頭，對於這位總裁還是尊敬的。雖然他是以娶袁氏的千金而鞏固根基的男人，但是不得不佩服他的商業頭腦。
當年在秦氏之下，現在成為台北首屈一指的集團。他的成績，有目共睹。
“齊總裁挺帥得嘛！以前總以為總裁都是很老很老的老頭子，可以當我爸爸那種！”新來的小妹有些癡迷，呢喃地說道。
身旁有些工齡的職員連忙小聲喝道，“噓！不要說話！”
陸小語克製著情緒，同樣低下頭退到一旁，低頭站著。而她身後，又似有若無地響起議論聲，很輕很輕，但是她卻聽得清楚。
“我們總裁是很帥啦！不過沒台灣首席總裁秦晉陽帥啦！”某個花癡女反駁道，而她顯然是首席總裁的粉絲。
另一個人又是嘀咕著抗議，“胡說！明明是耀司比較帥！耀司少爺又酷又帥而且是極品男人啦！寰球最炙熱大導演，席京財團總裁，而且還有私人島嶼呢！”
“嗤！Mars才是最帥的！天皇巨星Mars，他拍的電影部部大賣，而且為人很神秘哦！那個金發，真得好帥哦！”有人發出了口水聲。
突然，三個女人齊齊哀歎了一聲，“可惜他們都走了！”
“……”
站在她們前方的陸小語聽到了這三個人的姓名，不由得心裏一驚。首席總裁秦晉陽？極品男人席耀司？天皇巨星Mars？
秦晉陽不正是司徒天愛的老公嗎？
而席耀司……那個男人……不隻是一次聽表哥裴煥提過！裴煥也就是Mars！這三個人的名氣有這麽響亮嗎？老天！
陸小語想到此處，又想到了某條國際大色狼。突然，心裏一驚。
首席總裁秦晉陽？黑道之王司徒皇？極品總裁席耀司？天皇巨星Mars？這四個人，老天，還真是壯觀呢！全世界女人的夢中情人嗎？
就在她出神的時候，有人走到了她的麵前，卻是停下腳步。
齊磊扭頭，望向身旁低著頭的女人，而他看不見她的表情，更無法窺探到她內心的想法。終於沉聲說道，“陸秘書！跟我來吧！”
陸秘書？陸秘書！
“……”陸小語悶悶地抬起頭，瞧見了那張五年前自己深愛的臉。一時間，又有些隱隱得疼，隻是一點點罷了，淡到不行。
她咬了咬唇，說道，“是！齊總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