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一定要等我
新的一天開始，秦大總裁的心情變得非常好。
這是每位進入總裁辦公室的人都能夠明顯感覺出來的事情，因為今天的秦總麵露溫柔的笑容，和煦得不可思議，恢複了以往的樣子，不像昨天那樣狂風暴雨。
當然，這樣的轉變對於公司裏各部門的經理來說，是再好不過的。
不用再戰戰兢兢提心吊膽，也不用怕哪裏不對就觸怒了秦總。
昨天還挨批的經理，此刻走出辦公室，鬆了一口氣。胖敦敦的臉上，有些感慨萬千，雖然心裏麵詫異秦總昨天和今天的反差。
抬起頭，迎麵瞧了關大秘書，連忙奉承地喊了一聲，“關秘書早！”
關毅保持著微笑，明白地點點頭，故意問道，“陳經理啊！辛苦了！今天還好吧？”
陳經理急忙應聲回道，“關秘書！很好！今天挺好的！”說完，驚覺自己似乎說得不太對勁，又是解釋道，“噢不！每天都很好！”
“我知道！陳經理去忙吧！秦氏還是很需要陳經理這樣優秀的人才！”關毅語重心長地說道，拍了拍他的肩膀。
陳經理聽他這樣誇獎，立即笑逐言開，“關秘書客氣了！那我先去忙了！”
笑著點了點頭，這才邁開腳步，走向電梯。
關毅這才敲了敲辦公室的門，然後推門而入。
辦公室內，秦晉陽坐在大板椅上，背對著他，望著湛藍無比的窗外。看不見他的表情，但是卻可以想象得出他的表情。
關毅徑自走到他辦公桌前的椅子坐下，無聊地問道，“你不是過幾天要帶童天愛去英國？怎麽今天還不見你有什麽動靜？”
不過心情很好，這倒是真的！
秦晉陽愉悅的聲音傳來，有些興奮地說道，“明天！”
離明天，還要二十個小時，一天的時間，怎麽會變得這麽漫長呢？哎！童天愛，他快想她想到發瘋想到變成神經病了！不過還得忍忍！
“知道了！那麽你打算什麽時候帶童天愛去英國呢？”關毅打破沙鍋問到底。
秦晉陽停了停，思索了一會兒，堅定地說道，“明天！”
找到她，拜祭完她媽媽，就帶著她直接飛英國倫敦。管不了那麽多了，他隻明白，現在，在他的生命裏，隻有她最重要！
其他所有的一切，統統全閃邊去！
關毅聽到他的回答，好奇地張大了嘴，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愣愣地問道，“明天？你不是明天才去找她嗎？怎麽明天又帶她去英國？”
不是吧？這也太瘋狂了！說是風就是雨的！性子什麽時候變那麽急了！
但是想想也正常，自從秦晉陽遇到童天愛以後，隻要和那個小孤女扯上關係，他就變得不正常，變得神經西西的，讓人受不了！
大板椅猛地轉了過來，秦晉陽深沉地望著關毅，吩咐道，“老規矩！去把明天飛往英國那班飛機的豪華艙包下來！”
“拜托！這麽緊張的時間，沒有提前預定，怎麽可能會有啊！”關毅叫了起來。
秦晉陽眯起一雙鷹眸，吐出幾個字，“沒有是嗎？那就包機！隨便包一架機！直接飛英國！如果再沒有，那就給我準備直升飛機！”
“無論你怎麽做，明天我一定要飛英國！”
堅決的話說完，將所有的難題全部拋給關毅。
關毅苦了一張臉，扯了扯嘴角。
嘟噥地說道，“包機！虧你想得出來啊！不會是真的要將一直停放在南部的直升機調來吧？再說了，台北這裏不可以私人直升機進入的！”
“給你兩個選擇，要麽你和童天愛開車去台南，然後坐直升機飛英國。要麽你就選擇和其他旅客共用一個機艙！”
“那麽麻煩！”秦晉陽皺了下眉頭，又將大板椅轉回了窗的方向。
他的聲音，無所謂地說道，“那就共用吧！快點去訂機票！少廢話！”
“好！我現在就去！誰叫我這麽命苦！”關毅無可奈何地起身，走出辦公室。
沒過幾分鍾，關毅又折回了辦公室。
有些無力地望著大板椅，呻吟地說道，“我被你都搞暈了！童天愛她有護照嗎？我猜想她沒有，如果是這樣的話，就算訂了機票！她也上不了飛機啊！”
“……”秦晉陽懊惱地皺起眉頭。
該死！他居然都忘記了！
身子一轉，整個人又轉了過來。望著關毅，沉聲說道，“飛機票照訂！大不了明天找到她再辦護照也來得及！反正明天一定要飛英國！”
信念已經定下來了，以免生出更多的枝節，這件事情一定要盡早解決！
拖一天，他就多擔心一天！
關毅瞪大了眼睛，又是歎息了一聲，受不了地點頭，“OK！OK！秦大總裁！我這個做下屬的，立即去替你辦事！”
“恩！”
天空很藍，想起她的笑容，和天空一樣陽光燦爛。
秦晉陽抿嘴一笑，臉上的表情溫柔得散發著熠熠光芒，“童天愛！明天見到我的時候，你會不會嚇一跳？”
想象著她臉上豐富多彩的表情，想念她的一切。
心裏突然變得滿滿的，充滿了期待。
“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放開你的手了！絕對不會！你逃不掉了！”忍不低聲說道。
像是自言自語，卻更像是誓言。
傍晚十分。
季向凡下班回來，帶回了美味的炸雞。
人剛走進公寓，在廚房裏正在忙活著晚餐的方晴探出了腦袋。閉著眼睛聞到那股熟悉的誘人香味，手拿著鍋鏟跳了出來。
“季向凡先生！快把炸雞交出來！”將鍋鏟對準了他，要挾地說道。
季向凡腳磨蹭著脫了鞋，換上了拖鞋。識趣地走到廚房，將手中裝有炸雞的口袋遞給她，“方晴小姐！我交出來了！”
她點點頭，滿意地睨了他一眼，“算你老實！一會兒獎勵你雞皮！”
“……”季向凡瞪著眼睛，裝出不滿的樣子，但是眼底卻是滿滿的笑意。而嘴角飛揚起的弧度，同樣展示著自己此刻的愉快心情。
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童天愛，終於忍不住輕笑出聲，“向凡大哥……哈哈……你都是這麽被小晴敲詐的嗎？……”
“啊——沒有啊！她是多麽善良溫柔的女人啊！”故意放大了聲音，對著童天愛比了個眼神。
童天愛心領神會，連忙收了聲。餘光卻瞥見了，廚房裏又探出腦袋的方晴。
怎麽辦……
這種感覺……太讓人羨慕了……
季向凡意識到身後的某位溫柔善良的女人已經將頭收回去了，這才聳聳肩，走到童天愛身旁的位置坐下，望著電視機。
突然，不著痕跡地說道，“天愛！冬天快去了，春天要到了呢！”
童天愛聽到這番話，猛地扭頭望向一旁的季向凡，卻發現他認真地盯電視劇。又是慢慢地轉過頭，同樣盯著正在播放的電視劇。
冬天快過去了……春天要到了……
向凡大哥……說給她聽的嗎……特意的嗎……
童天愛感到有些溫暖，忽然又想到了他。
不知道這些天，他有沒有想起過自己，有沒有沒有一點點想到過她呢？
“看這個電視劇裏的女主角，她都沒有爭取過，怎麽就知道不行呢？如果我是那個男主估計會氣死哦！”季向凡隨口無心的話，繼續飄來。
童天愛心裏一怔，呆呆地望著電視屏幕，卻是沒有焦距。
她……的確是沒有爭取過……連一次也沒有爭取……
深呼吸一口氣，心裏麵忽然有了決定。
明天……明天他如果還記得……
明天……他如果出現在她麵前……她一定要告訴他三個字……
這一次……不是四個字了……是那三個字……
可是，他真的會來嗎？
晚飯的時候，方晴和季向凡吵鬧著搶炸雞。
“快把它拿過來給我！那個雞翅膀我早就已經預定了！”方晴指著他手中的雞翅膀，忿忿地吼道。
季向凡狐疑地抬起頭，仔細地看了看這個雞翅膀，“上麵沒寫你名字啊！誰知道是你的！現在我先拿到了就是我的！”說完，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你真的敢吃它！不管，吃過的我也要！拿過來給我！”方晴站起身來，伸手去搶。
童天愛安分地吃飯，啃著手裏的另一個雞翅膀。他們還紅著臉鬥嘴，而她隻是傻忽忽地笑。能在一起吵架，這樣也是幸福哎！
猛然間，想起之前和秦晉陽生活的片段。
點點滴滴就像是在放電影一樣，長長的電影膠卷，他們之間發生的事情，就像是韓劇《浪漫滿屋》一樣！契約？同居？
快速地將碗裏的食物解決幹淨，站起身來，對著還在吵鬧不休的一對說道，“你們慢慢爭！我好像又困了！先去洗澡！明天我要去拜祭媽媽！所以要早點起來！”
方晴點點頭，笑眯眯地說道，“去吧！早點睡啊！女人早睡好！可以美容！”
“好！”童天愛轉身，走進了洗浴室。
季向凡有些奇怪，看著洗浴室的門關上了，這才扭頭小聲地問道，“老婆！你怎麽突然變得這麽放心了！難道你搞定了？”
“那還用說！我是誰啊！”方晴露出個得意的神情。
季向凡這才露出個放心的笑容，連忙嗆聲，“你是誰啊！你不就是季向凡的老婆嘛！”
“你是不是找打！”
“……”
晚上九點整。
童天愛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強迫自己要睡覺，可是卻發現自己怎麽也睡不著。用了好多種方法，都沒辦法讓自己睡著。
“可惡！”低咒了一聲。
終於還是忍不住從被子裏鑽了起來，半躺在床上。
童天愛懊惱地皺起了眉頭，有些無奈。自己居然會失眠！而失眠的原因，卻不是因為明天要去見媽媽！隻有自己知道，是在擔心，是在害怕！
還有……期待……
就在這個時候，放在床頭櫃的手機突然振動，在櫃子上來回打著轉。
她幾乎是反射性地去抓那個手機，手裏一陣麻。眼睛瞥見了屏幕上顯示的字樣，心裏麵忽然寂靜無聲。又在之後，心狂跳起來。
電話顯示的主人——秦晉陽。
想了好一會兒，不知道該接還是不接。心裏麵想接，但是自己的手卻怎麽也按不下接聽鍵，真是矛盾的可以！
手機振動了好久，終於停了。
童天愛有些失落地盯著屏幕，看著它變得黯淡。
卻在下一秒，又是一陣短暫的振動，進來的一條短信。
急切地按下閱讀鍵，眼睛在瞬間綻放出光芒。手機屏幕裏顯示的信息，讓她激動得差點大叫出聲，卻是壓抑住狂亂的心情。
「天愛！明天一定要等我！」
……
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童天愛就起床了。更或者，這一晚上，她幾乎都沒有怎麽睡覺。閉起眼睛，恨不得一眨眼就已經天亮了。
迷迷糊糊之間，睡睡醒醒。扭頭一看，已經六點三十分了！
下一秒，抖擻了精神，急忙從床上跳了起來，雀躍地開始穿衣服。
小步地想要奔向洗浴室，剛打開房門，瞧見了睡眼惺忪的方晴。她眯著眼睛，一臉倦意濃濃的樣子，像是個遊魂，飄渺地朝前走著。
童天愛站在門口沒有說話，就這樣望著她，瞧見她從身邊經過，這才繼續邁開腳步。
忽然，身後的方晴突然出聲了，聲音裏也是含糊不清，“天愛……這麽早……你起來做什麽啊……這才幾點啊……”
“額……”童天愛尷尬地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見了方晴一張迷糊的臉。有些羞澀地微笑，支支吾吾地解釋道，“今天是媽媽忌日……所以我想早點去啊……恩……就是這樣子……”
“是嗎？大清早就去看你媽媽？”方晴有些醒了，睨著她好奇地問道。
童天愛連忙點頭，眯著眼睛微微笑，“是啊是啊！我早點去看媽媽！小晴你再去睡會兒吧！我先刷刷牙洗洗臉！”
方晴也不再有異議，轉身走了幾步，扭過頭接著問道，“一會兒我開車送你過去吧？”
童天愛已經走進了洗浴室，玻璃門關到一半，“不用了啦！我自己打的去！”
“那好吧！那我再去睡會兒！”方晴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說完的時候，臉上卻已經揚起得意的笑容，像是詭計得逞了一樣。
臥室的大床上，季向凡還在睡覺。身旁冰冷的空氣襲來，他直覺地皺皺眉，嘟噥了一聲，“老婆！你怎麽這麽慢的速度！”
“老公！我跟你說！你老婆好能幹！天愛從此就可以幸福快樂啦！”方晴好心情地雙手捧起他的臉，開心地在他耳邊說道。
季向凡伸手抱緊了她，將頭埋在她的頸項，問道，“恩？老婆你做了什麽偉大的事情啊？”
“嘿嘿嘿！”方晴卻故弄玄虛，不直接將事情說出來，賣著關子說道，“我啊！我昨天去做了一件偉大的事情！”
“今天呢？天愛早上起來就開心開心的！哎！說不定我可以和她一起結婚了呢！”
季向凡什麽也沒聽進去，就隻聽到最後一句，非常同意地點頭，“這樣就好！老婆我們結婚吧！省得在這裏做同居男女！”
話剛說完，方晴一把推開了他，翻了個身，抱著被子準備睡個回籠覺。懶散地聲音，無所謂地說道，“結婚啊？行啊！天愛什麽時候結婚，我什麽時候結婚！”
“……”季向凡猛地瞪大了眼睛，一副懊惱的模樣。
要等到天愛結婚？那得什麽啊！真是的！他怎麽這麽苦命！明明都住在一起了，居然就是不肯跟他結婚？
洗浴室裏，童天愛拿著毛巾擦拭著臉。
伸手將頭發一絲不苟地梳理成高高的馬尾，滿意地看看自己精神飽滿的樣子。對著化妝鏡，展開一個大大的笑容。
小聲地說道，“媽媽！這麽久沒見，你想天愛了嗎？”
想著，低下頭又是嘀咕地說道，“不知道今天那個死變態會不會來！媽媽！你看見他，你會喜歡他嗎？他是一個亂七八糟的男人！”
對著鏡子發了幾分鍾的呆，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天！童天愛！你真是個笨蛋！你在這裏磨蹭些什麽呢？快點出發吧！”低咒了一聲，急忙將毛巾掛好，又是將台麵上擺放得亂糟糟的洗梳用具整理好。
匆忙地走出了洗浴室，跑到自己那間臥室。隨手拿起放在單人椅上的包包，以及早就準備好拜祭用的水果，又是大步大步地走出房間。
“恩？我有什麽東西忘記拿了嗎？沒有吧！快走吧！”低下頭，看了眼手裏的東西。
換了拖鞋，穿上自己的鞋子。
剛打開房間門，準備出去。方晴從臥室裏探出腦袋，笑著說道，“天愛！早點回來吃飯啊！要是多帶一個人回來吃飯也沒事啊！”
“哦！我會早點回來的！”童天愛手裏還握著包包，努力地比了一個“OK”的手勢。
方晴朝她揮了揮手，“去吧！去吧！”
“好！”童天愛點頭，走出了公寓。
反手關上的刹那，突然皺起眉頭，“哎？小晴怎麽會說那句話呢？”
走了幾步路，心裏麵狐疑著。多帶一個人回來吃飯也沒事？怎麽會說這個話呢？真是奇怪啊！難道她會知道，今天秦晉陽說了會來見自己？
不是吧！小晴怎麽知道的！
輕輕地甩甩頭，不再多想。按下電梯按扭，一路坐到了大廈底樓。沒過幾分鍾，童天愛大步匆匆地走出了大廈。
此時，天已經有些亮了。
大街上來往的行人，也為數不少。
童天愛站在大廈前的道路旁，伸手攔下一輛計程車。
忽然閉起了眼睛，感受風吹拂過耳旁，發出的那點點細微聲響。耳邊似乎，還可以憑著記憶裏他的語氣，深沉地說——天愛！明天一定要等我！
笑容，不自覺地洋溢，眼底，已經綻放出璀璨的光芒。
打開車門，彎腰坐入車內，車子穩穩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