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獵心遊戲
關毅看著他的目光，心裏不免有些毛毛的。
不是吧？不就是童天愛跟別的男人走得近點，晉陽這個臭小子，看看看！那是什麽眼神啊？怎麽讓人毛骨悚然的？
就好象……對！就好象是丈夫抓住自己的妻子在外麵偷情一樣！
“……”沉默了片刻，霍得站起身來。
他們之間還沒完呢！可沒有那麽簡簡單單就結束了呢！
該死的女人！
關毅困惑地看著他，視線隨著他而移動，終於忍不住問道，“你要去哪裏？剛回來呢！”
秦晉陽冷冷地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周身的寒氣卻是越來越明顯，透著些隱忍的怒氣。似乎隻要誰輕輕一點燃，就可能會引爆導火線，然後一發不可收拾。
關毅看著他一臉沉靜的模樣，心裏忍不住寒蟬。
直到他出了辦公室的大門，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這才暗自鬆了一口氣。
但是下一秒，卻又開始替某個可憐的小孤女擔憂。
不會吧？他不會是……現在就要去找童天愛算帳了吧？
天呐！他這個樣子就殺過去了？
可憐的童天愛啊！不知道要被他折騰成什麽樣了！
Benz車一路飛速而行，瞬間超越了前麵的車輛，將它們一一甩得遠遠的。
車內，秦晉陽雙手用力地握著方向盤，像是在發泄一般，手指都微微泛青。雙唇抿著，透著明顯的焦躁。
忽然猛踩殺車，將車停靠在了路邊，卻沒有熄火。
“該死！秦晉陽！你到底是怎麽了？”懊惱地伸手，拍打著方向盤。
應該不是這樣的！他為什麽會這麽暴躁？為什麽恨不得想要掐死那個女人！甚至更想，馬上把她抓到身邊，狠狠地愛她。
「從來不缺女人的秦晉陽，你也會為了一個女人變成這樣？」不由得心中感歎。
難道真的像關毅說得那樣？他愛上了那隻小刺蝟？
思緒開始泛濫，童天愛那張笑臉眼前慢慢浮現。她的眼，透徹得讓人不敢褻瀆。那麽清晰，就好象是昨天一般。
這才發現，她的容顏，自己居然從來都不曾忘記。
即便是在那麽多那麽多的日子裏不曾相見，甚至連照片都沒有見到。但是卻依然，記得她的一顰一笑。
想著想著，手中用力，強打方向盤，掉頭殺了個回馬槍。
Benz車又像是一陣風般，朝著某一點飛奔而去，消失在不遠處。
拿出離開時候，隨手帶走的公寓鑰匙，愕然發現，自己居然還一直帶在身邊。望著這一把鑰匙，有些自嘲地笑。
“哢嚓——”大門被打開的聲音。
秦晉陽這才慢慢地伸出手，推開了門。
視線在瞟見人影的刹那，瞬間變得精亮。但是卻在下一秒，又散去了那份光芒，陰霾一片，渾身籠罩著烏雲。
菲傭聽到身後有聲響，連忙扭過頭來，先是吃驚，後是有些緊張地低下頭，喊了一聲“秦先生”。
秦晉陽望著她，沉默不語。
抬頭望向自己親手描繪的真人油畫，瞳孔瞬間放大。
怎麽回事？這麽大的一副油畫，居然……居然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隻剩下一副框架？
秦晉陽盯著相框，腦子裏思索著。
“秦先生，今天是周三，每逢一三五，我就會來打掃。這半年來，我一天也沒有漏下過！”菲傭見他不說話，有些著急地解釋。
秦晉陽終於朝她點點頭，走進公寓內。
站在相框前，仔細地觀察到，框架四周的地方有小刀劃過的痕跡。顯然，是被人割過的。至於是誰割的，不用再多作猜想。
隻有一個人——童天愛！
忽然，低頭瞥見相框底麵角落的地方，黑色的碳水筆，寫了一行很小很小的字。
如果不是湊巧，也許根本就不會發現這一行小字。
「死變態！今天是十一月六號，畫我拿走了！還有，我可沒有乘你不在的時候，提前離開！」
秦晉陽望著這一行清秀的字體，突然笑出聲來。
果然是童天愛的作風，連留言都是童天愛的語氣，如出一轍。
“恩！你做得很好！這幾個月我會再加你一倍的工資！”秦晉陽心情大好，扭頭對著菲傭說道。
菲傭連忙謝恩，“謝謝秦先生，謝謝秦先生！”
秦晉陽伸手摸向那一行小字，唇角揚起，一副淡定睿智的模樣。揮散去之前的抑鬱，心裏暗暗有了決定。
童天愛！這一場遊戲，才剛剛開始呢！你說說，我們要怎麽玩呢？
拿出手機，打電話給關毅，“你這個情報網，又要幫我去查情報了！”
“恩？這次又是什麽？還是童天愛？”電話那頭，關毅的聲音顯得格外吃驚。
秦晉陽並不把他的詫異當一回事，沉穩地說道，“你剛才不說她正忙著找工作嗎？去查下，她去應聘哪家公司了！”
“晉陽！難道你不會是想‘故技重施’吧？”
“既然你已經這麽說了，那就按你的意思這樣做吧！去將那家公司一並給我收購了！”秦晉陽順水推舟地說道。
關毅哀嚎了一聲，受不了地嚷嚷，“我說你這個臭小子，怎麽什麽事情……”
……
秦氏大廈——
關毅推門而入，順帶扯了扯領帶，將合同往他麵前一放，隨即坐下，“一家小公司，名不見經傳的，五千萬拿下了。”
“恩！那就好！”秦晉陽看也沒看合同，無所謂地說道。
伸手敲了敲桌麵，似乎想要敲醒某個人一般，“晉陽！上次是一個月期限，不過算起來隻能說是一個星期。”
停了片刻沒，注視著他，繼續問道，“那麽，這次你又想將她綁在身邊多久？”
“多久？”身子往後一靠，秦晉陽重複地呢喃著他話中的兩個字。
閉目養神，思索著這個問題。甚至連他自己都還不知道，這次是多久。但是唯一肯定的是，一定要將她徹底拿下！
關毅見他遲遲不答，追問道，“又是一個月嗎？還是更多？”
不會吧！晉陽來台灣整整三年，秦氏財團大總裁，身邊的女人，無論是環肥豔瘦，還是清純狐媚的，多得猶如過江之卿。
再多借他幾隻手，也未必數得過來啊！
但是，卻從來沒有過一個女人，能在他身邊呆上超過一個月的時間。
難道這一次，他真的栽在一個小孤女手上？
“我想到了一個更好玩的遊戲！”秦晉陽忽然睜開眼睛，雙眼閃著算計的光芒。望著關毅，一臉得狐狸模樣。
關毅皺起眉頭，“你想玩什麽？”
事情越來越奇怪，晉陽對那個童天愛越來越執著。執著到讓人感到不可思議，甚至是有些荒謬了！
“恩？什麽時候她投降了，什麽時候放過她！”秦晉陽雲淡風清地說道，一臉得玩世不恭。
投降？什麽時候投降，什麽放過她？
這算是什麽遊戲？
就在關毅匪夷不解之時，秦晉陽卻幽幽說了兩字。
“獵心。”
關毅心裏一緊，“怎麽個獵法？”
“……”秦晉陽卻點到為止，不肯再多說下去。
隨手拿起一張紙，心情十分暢快地疊起了紙飛機。沒過多久，就折好了。手輕輕一拋，紙飛機飛過一條完美的弧度，準確地落入垃圾桶內。
關毅適時地停了聲，不再多加幹涉，轉移話題道，“那家公司的幾個經理，要不要裁掉，然後隨便調幾個人過去？”
“不！”秦晉陽一口回絕，“不需要！一切不變！一個人都不要裁！”
電話鈴聲猛地響起。
童天愛急忙跑去接電話，一臉得緊張，“喂！你好！”
“童小姐是嗎？”死板的男聲響起。
“是！……請問……你是哪位？”原本一隻手握著話筒，現在是雙手一起握著。
頹長的男聲，又是同一個音調地陳述，“你給我們公司寄去的簡曆，已經經過人事部門的審核。所以，你明天可以來麵試了！”
聽到這番話，心中的大石也終於落下。
笑逐言開，又是哈腰又是點頭地表示感謝，“謝謝你！……恩好！……我一定會準時去的！……明天早上九點是嗎？……太謝謝你了……”
掛斷電話，深呼吸一口氣，大笑了三聲。
童天愛～哎呀呀～終於可以不用到處打工了～
一份穩定的工作，頂三份工呢！這樣一來，每天就可以多睡一會兒！以後也不用擔心學費的問題！好幸福呀！
“哎呀！”輕呼了一聲，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明天去麵試，該穿什麽衣服好呢！”
又是小步地跑向臥室，開始翻箱搗櫃地找合適的衣服。將所有的衣服都搗鼓出來，才發現自己的衣服還真是少得可憐啊！
“恩……這個……太學生了……”
“那個……好象又太幼稚……不像上班的人啊……”
“……”
天呐！怎麽辦呢！不管了，還是老樣子！素麵朝天，白襯衫加牛仔褲！
這麽一決定，心裏麵又開始得意起來。邊哼著歌，邊整理一團亂的衣物，一件一件地放進衣櫃裏。
忽然，扭頭瞥見躺在櫃子裏被豎放的一卷畫卷。
手上動作也停了下來，忍不住放下衣物。將這卷畫卷，小心翼翼地拿了出來。
解開皮筋，畫卷猛得彈跳了出來，然後又卷曲成團狀。
伸手將畫卷平拉開，那一抹鮮紅的唇印，就這麽再次大刺刺地映入眼簾。衝擊著她的視覺，連帶著撼動她的心。
不可避免的，再次想起某個變態男……
半年之前，離開那個“金窩”的時候，什麽也沒有拿走，但是卻帶走了這副畫。說不上原因，也許隻是為了哀悼自己失去的“童貞”。
他的俊顏，突然閃現在眼前，那麽似笑非笑，帶著些邪惡的。臉上有點熱熱的，真的是見鬼了！怎麽會想到他了！要命！
隨手將畫扔在了地上，朝床上一坐，整個人向後懶洋洋地躺去。
“可惡！”怎麽閉上眼了，他的臉居然還在眼前！
拿了個枕頭，蒙住自己的臉，身子也蜷縮成小小的一團，小聲地詛咒，“秦晉陽你這個變態男！你去死吧！”
猛地將枕頭朝旁邊一扔，從床上彈跳了起來，做了個奮鬥的姿勢，“明天要去公司麵試，童天愛你一定要成功！”
……
公交車站台。
前方道路的轉彎處，一輛大巴士赫然出現。
巴士慢慢地停穩，等候已久的人們有條不紊地開始上車。最後一名乘客上了車，車門緩緩地關上。
“等等……等一等啦……”不遠處，白襯衣牛仔褲的女孩子焦急地奔來。
關上的車門，在下一秒又敞開。
童天愛氣喘籲籲地跑上車，感激地對著司機笑道，“師傅！……謝謝你！……你是大好人……”
說著，邊掏著背包，想挖幾個硬幣。
可惜悲哀的是，挖來挖去挖不到！天呐！身邊居然連一個硬幣都沒有！
童天愛！你真是出師不順啊！難道有大難？
“師傅……我沒帶硬幣啦……紙幣行不行啦？”童天愛想到馬上就要到麵試的時間了，心裏麵一急，快要哭出來了。
司機是個五十旬開外的男人，看著眼前的女孩子與自己的女兒一般年齡，爽朗地笑道，“沒事！大叔借給你！”
男人說著，便從一旁的塑料杯裏拿出幾個硬幣，投入自動售票機裏。
童天愛有些不好意思，心裏麵暖暖的，向他保證道，“大叔，明天我一定會把錢給你的！”
“無所謂了啦！”司機笑笑，沒有放在心上。
“不！一定要還的！”固執地說道。
童天愛站在巴士裏，透過車窗瞥見一一遠去的人群與路標指示牌。
上天居然對她這麽厚愛，早上出來還遇到這麽好心的大叔！看來今天的麵試一定會成功的呢！真是太好了！
Ok！fighting——
……
台北某幢辦公大樓。
童天愛深深呼吸了一口氣，終於邁開腳步，走進大樓。
其實麵試的這家公司，隻是一家並不具備很大規模的小型企業。甚至連辦公地點，也隻是大樓的幾個樓層。
但是對於童天愛來說，仍舊是至關重要的！
第一份正式工作，直接關係到她日後的發展呢！甚至在公司回執學校的記錄上，如果得到好的評價，那麽日後找工作就稍微有那麽點點資本了！
走進大廳，抬頭一看，唯一一部電梯裏已經擠滿了人。
癟了癟嘴，最終決定改走樓梯。
從一樓一直走到十八樓，中途休息了會。在十一層與十二層的轉角處，忍不住眺望窗外。湛藍的天，不見一絲浮雲。
雙手握成拳頭，“媽媽！你要保佑你女兒我呀！”
碩大的會議室，氣氛沉悶得有些嚇人。
童天愛戰戰兢兢地端坐在椅子上，望著身前的三位“考官”。
為什麽現在她居然會這麽緊張？要死了！以前學校裏考試也沒有那麽緊張啊！童天愛！要鎮靜！千萬要鎮靜！
“童天愛小姐，你對我們公司的前景有什麽看法呢？”考官甲首先發問。
前景？……看法？……
童天愛瞬間就悶了，自己的確沒有想過這種問題啊！她怎麽知道這家公司的前景會怎樣？該怎麽回答才好呢？
“前景……這個……前景就是……”支支吾吾地說著，額頭滲出汗來。
三位考官審視的目光射向她，仿佛是要將她看穿一般。越是耐心等候她的回答，會議室內的感覺就越壓抑。
糟糕了！她快要呼吸困難了呢！
童天愛的腦子亂哄哄的，一鼓腦地說道，“前景就是……額……每個人勤勤懇懇工作……然後……公司前景……越來越好……好到……”
“打敗秦氏財團！”說著，整個人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
冷場。
沒有一個人說話。
童天愛一張臉瞬間漲得通紅，紅到快要充血了。
天呐！她到底在說些什麽呀！打敗秦氏財團？為什麽她會那麽不假思索地說出“秦氏財團”？昏迷……
難道是潛意識在作怪？所以她才會一次又一次地想到那個變態男……
甚至在這種關鍵時刻，居然說了這種丟臉的話？
啊啊啊啊——
沒有人發現，會議室的角落裏，隱藏了一台針孔攝影機。
同一樓層，另一間辦公室。
關毅興味地望著屏幕裏局促不安的童天愛，終於再也無法忍受，暴笑出聲。眼淚都飆出眼眶，收也收不住。
“哈哈！晉陽！她怎麽這麽恨你啊？居然在這種時候會來這麽一句口號？”
打敗秦氏財團？恩！夠天真！夠大膽！
天真的有些傻的小孤女，她也許根本就不知道秦氏在台灣的地位吧？所以才會這麽口無遮攔地說出這樣的話來！
秦氏財團哎！橫跨全球的大企業！是這麽簡單就好打敗的？簡直就是做夢啊！
不！做夢還容易點！
秦晉陽盯著屏幕，把玩著手中的打火機。隨意地打開，又甩手關上。來來回回，重複著同一個動作。
她的模樣一點也沒有變！不！似乎也有點變化！說不上來是哪裏改變！但是卻是可以清楚得發覺，女性的柔美在她的身上，慢慢顯著。
停下手中的動作，目光犀利地注視著她。童天愛……
而他的唇，在這一刻，噙著玩味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