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九章 故人重逢
第二三九章 故人重逢
“什麽人?”
“凰族戰子,凰羽淵,我要出去,讓路!”
還沒走出多遠就被攔住了,凰羽淵冷著臉說出了自己的身份,同時,手伸在背後,凝聚著一把火,萬一出不去了,還得是打一場才行。
“戰子?戰子不過六歲年紀,你是何人?”
那守衛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好久,才不善的說,那手裏家夥什擺放的架勢,大有開戰的模樣。
凰羽淵一聽這話,奧,低頭一看,忘了,現在自己的身形有變,不認識也是情有可原的,守衛也是守衛啊,自己也還是要回來的,殺了不太好,不過這樣還真是有些的不方便呢,到哪裏都得要亮出身份。
歎了一口氣,凰羽淵手裏靈力運轉,一陣淡淡的光芒過後,又恢複了小小的模樣,這才看到那兩人驚訝的神色,然後連忙給自己讓開了路,戰戰兢兢的模樣,讓凰羽淵心裏不禁感覺到了權力與地位的美妙。
這種美妙,勝過昔日的高高在上,沒有那麽多的阿諛奉承,也沒有那麽多的殺機,就這麽簡簡單單的低頭,挺好。
戰子戰子,就在一個“戰”字,僅僅是守衛而已,怎麽敢隨意的得罪呢!
凰羽淵大搖大擺的出了凰族,帶著自己的麵具,也帶著自己變化,一路向北,直上雪峰。
“狐天異,本尊回來了!”
一聲的大喊,差點讓狐族輕淺穀兩側的雪峰崩塌。
“誰?”
狐天異一口水噴出,呆愣片刻過後,傻傻的問著身邊的狐秋言,同時也是滿臉的驚訝與不敢相信。
狐秋言也是一愣,仔細想想,然後說著:
“族長,外麵的人,剛剛喊了一聲‘狐天異’,還說什麽‘本尊’——”
狐秋言的話說到一半,就見狐天異手裏的杯子“砰”的一聲被捏了個粉碎,然後整個人就跟瘋了似的跑出去了,狐秋言一愣,也是急急忙忙的跟了出去,嘴裏還喊著:“族長你去哪?”
狐天異一路慌張的狂奔著,就隻見那雪地裏,一個細長的影子,在那裏站著,清風徐來,衣衫翩翩,與狐天異記憶裏的影子慢慢的重合著,但是隨即又慢慢的錯開了。
時候未到,他不知道她是如何回來的,但是這個時候回來,不應該,他心裏的那份欣喜,反而是變成了擔憂,他還沒有準備好,芸洺也還沒有準備好……
“師……師父……”
盡管如此,狐天異還是開口叫了師父,他實在是太久沒有見到她了。
“天生異子,好久不見啊,話說我這是第幾次見到你了?”
凰羽淵緩緩地回過身來,隻見狐天異遠遠的跪在她的麵前,離她很遠,仿佛是在害怕什麽一樣,不敢靠近,她緩緩地抬步走向狐天異,眼裏的赤藍色不斷地閃耀著。
狐天異聽到了師父的問話,心裏一酸,低聲的回答:
“第三次。”
是啊,連今天,他們不過見了三次而已!
“一樣的不一樣,可你現在回來做了狐族的統領,我卻不是凰族的首領——”
凰羽淵一步一步的靠近狐天異,說著說著,就見狐天異瞬間有些急了,站起來往後退了幾步,與凰羽淵保持了距離,然後有些不可思議的說著:
“師父您是要改寫芸洺的曆史嗎?”
此話一出——
“你已經改了!”
凰羽淵一個飛躍,到了狐天異的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眼裏的赤藍色更甚,映到了狐天異的眼裏,竟然有那麽一絲的心慌。
凰羽淵看著狐天異,冷冷的說:
“狐族的首領,不該是你,現在的你我也不該出現,狐天異,你已經改寫了這裏的一切,你讓一切都變得不可捉摸!”
狐天異怔怔的看著眼前的人,突然感到了一絲的陌生,眼前的人,他並不熟悉,那張臉,似乎也不是他記憶中的臉。
看著那凰羽淵眼裏斷閃爍的赤紅色,還有那漸漸退卻的藍色,他呆呆地退後了兩步,看著凰羽淵的臉,呢喃著:“你不是她,你是獄黎,你是離天落,你不是師父,你不是,不是————”
“獄——黎——”
凰羽淵把狐天異的呢喃清清楚楚的聽在了耳朵裏,她眼裏一愣,隨後就是鋪天蓋地的血色,在她的腦海裏匯聚。
她看到了一個與自己一模一樣的人,站在那花海的盡頭,看著自己,眼裏流露著滿滿的不舍與悲傷,一動不動的,看著自己,就像是在看一個玩物一樣!
玩物!!!
凰羽淵眼前的景象越發的混亂,但是在她的腦海裏,依舊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做凰族的首領,然後吞並狐族。
這個念頭讓她感到了可怕,這不是她想的,她想的,是扭轉芸洺大亂的未來,進而扭轉自己被囚,可是為什麽會有這個念頭呢?為什麽?
“啊————”
終於忍不了的凰羽淵仰天長嘯,身上的氣息在猛然的潰散著,大有廢掉自己的意思。
天上的雪下的愈發的大了,狐天異知道,這是有人在幫自己了。
再一看凰羽淵的狀態,一個箭步衝上去破開那周身的防禦,雙手合十,直指凰羽淵的後心,一股冰火相加的氣息順著他所指的位置進入了凰羽淵的體內。
一瞬間,天地間又一次的靜止了,這一次,不再是狐天異為了大放光彩的止息,而是凰羽淵自己,硬生生的拽住了時間的尾巴。
感受著凰羽淵的漸漸平靜,狐天異眼裏寒氣綻放,單手變換手印,拍向凰羽淵心髒的位置,然後整個人就進入了凰羽淵的意識海。
血色的空間無邊無際,唯有一朵花在那裏開的豔麗,肆無忌憚的吸取著這裏的點點滴滴,狐天異手裏的帝闕一出,劍指那花,冷聲道:
“是誰喚醒了你?”
劍拔弩張的,氣氛極其的緊張,但就是在這樣的氣氛之下,一陣輕揚的歌聲在悠悠然的響起,伴隨著一陣清風飄到了狐天異的耳邊。
狐天異忽的眉頭一皺閉上了眼睛,瞬間眼前的景象就換了一副模樣。
不再是血流成河的模樣,而是一片星雲密布——
“秋花月下血流河,靜待雲散香飄影……”
依舊是這一片歌聲,狐天異的眉頭皺的越發的厲害了。
隻見眼前一片輕靈的霧氣在狐天異的眼前緩緩地飄起,然後是一陣入鼻地清香。
“是不是很詫異為什麽在這裏,還能夠有真真切切的感受呢?”
“是誰喚醒了你?”
任憑他人風吹草動,我自孑然不動。
狐天異還是堅持著自己的話,堅持著自己的態度。
“這裏,沒有寒冷,也不會有炎熱,她很喜歡這裏,這裏,讓她感到了輕鬆——”
“閉嘴,她在哪裏?”
狐天異一個箭步上前,劍尖緊緊的抵在那霧氣所化人形的咽喉之處,劍上,映出了那人模糊的臉,竟然有些清晰,狐天異低頭一眼看去,差點飆了熱淚。
他一直都知道帝闕的厲害之處,卻不知,帝闕也能鎖住一方靈魂,那劍上,映出的,正是那狐天異日思夜想的人兒。
沒有半分半毫的差異,就是她!
“看到了?那你明白了嗎?”
突入其來的問話,讓狐天異陷入了沉思,也陷入了回憶。
那日,他確實是去了那無淨深淵,也帶走了一個靈魂的。
等等,他隻帶走了一個靈魂,還有——
“還有那把劍!”
“是你搞得鬼?!”
狐天異另一隻手掐上了那霧氣,將它鎖死在自己的手裏,冷聲問道。
這一次,他是真的生氣了,他沒想到他會犯那麽無知的錯誤,會在最緊要的關頭認錯了人!
“不是我,是你才對,是你的心,你的心,想要帶我出來,也是你的心,將我當作了她。”
那霧氣在狐天異的手裏漸漸的顯了形,是凰羽淵的容貌,但眼裏是閃爍的,卻是猩紅的色彩,她盯著狐天異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著。
狐天異被這眼神擾得心煩,手下用力,問:
“少說費話,是不是你?”
獄黎的眼裏,又是猩紅的淚,打轉在了眼裏,哽咽著,也質問著:
“你可以問問你的心,是你的心,”
獄黎停了一下,艱難的抬起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淚,可沒想到,擦了滿臉的血,花了那容顏,也花了狐天異的眼睛:
“也可以說,是你,一直想要扭轉的人,從來都是我,不是什麽凰羽淵,她從來都是她自己,”
不知何時,狐天異的身後又出現了一個“獄黎”,她拍拍狐天異的肩膀,附在他的耳邊輕聲的說道:
“我,我獄黎,殺人無數,沾血無數,是你的心,要扭轉我,而不是你,甚至,連你現在的一切都是你的心在使然——”
感覺到了狐天異的忙然,“獄黎”輕輕的掰開了狐天異的手,將那花了臉的獄黎放開,繼而一步上前,竟與那身影完美無瑕的重合在了一起。
取出了那熟悉的麵具帶在臉上,伸手在狐天異的麵前晃了晃,見沒什麽反應,幹脆坐在了遠處自己安置好的花海裏,等待著,等待著狐天異的醒來,也等待著他的質問,還有,等待著為他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