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5章 此情不易，恐成追憶（二）
白未央坐在那裡，一杯茶飲盡之後，低聲說道。
「你沒什麼要說的嗎？」
封頌桀：「不是你來找我說話嗎？」
說出口的瞬間就後悔了，不不不，他想說的不是那樣，他想說他錯了，但是又不想啟動話題，因為很怕吵架，很怕她離開。
頓時封頌桀有些慌張的看著她。
白未央：「……」
微微吸了一口氣，努力壓抑著心中的火氣。
是啊。
是她來找他的，是她有話說才對。
不是人家有話說啊。
白未央從恢復記憶后，儘管嘴上對九爺說的那麼落落瀟洒，那都是表面。
整個人是處於一種矛盾掙扎的狀態，她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封頌桀，於情於理，她作為一個有著獨立思考的女性，她喜歡雙方處於一種平等的狀態。
她無法接受封頌桀對她做的那件事，但是也有想過他失憶了，她站在他的立場考慮過，因為過去的喜歡和在乎，主動給他想了一個借口，那就是吃醋造成的太過在意導致做錯了。
她知道他恢復記憶可能會稍微恐慌，所以她主動來了。
包括坐在這裡，她內心都很糾結。
心裡的打算是，我人，來都來了。
只要你發自肺腑的道歉，也許，我會給你機會重新開始。
就看你表現了。
等啊等，沒等到對方主動道歉，她問他有什麼想說的，結果對方冒出一句不是你來找我的嗎？
是啊。
我他媽來找你了！！
沉默。
良久。
白未央主動說道。
「我們，沒結婚，以後也不用結婚了。關於小南湛和小月牙的撫養問題。至今，小月牙是誰生的，怎麼來的我也不清楚，我可以帶走小南湛。小月牙給你留下。」
封頌桀的眼神一下子格外痛苦：「你這是要跟我分家嗎？」
白未央呵呵笑道：「分家談不上，從來就不曾在一個家而已。大家又沒有結婚。」
封頌桀知道她在氣頭上，主動走到她面前，單膝跪地，抓住她的手，說道：「央央，我做錯了。對不起，我向你道歉還不行嗎？」
白未央：……
長長的吸了一口氣。
豁然而起，白未央積攢的火氣一腳就讓她踹翻了剛才坐的單人沙發，面色凌厲。
「還不行嗎？封頌桀！你這個詞什麼意思，彷彿你十分勉為其難的道歉，我就應該大方的接受你的道歉嗎？」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覺得這個事情其實很小。你卻……」
封頌桀怔怔的看著被踢翻的沙發，神情有些焦躁。
「很小？」白未央感覺火氣完全控制不住，對方的每一句話似乎都在點燃她這個炸彈的引線，逼迫她爆炸，那雙烏黑的眸里閃爍著逼人的光：「你認為強姦別人的事情很小嗎！！」
「……」封頌桀張張嘴說不出口。
在她又打算髮作前，他趕緊道：「你知道我根本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太生氣了，我知道我做錯了。但是我不知道怎麼樣撫平你的怒氣。」
我知道？我知道你他媽是什麼意思！白未央見他還保持單膝跪地的姿態，自己卻在這裡爆炸，反倒是顯得她很無理取鬧，她沉默的扶起沙發，坐在那裡，面無表情道。
「我已經無話可說了。」
封頌桀問道：「能不能原諒我這一次。」
白未央沒有正面回答，只是問：「如果，我是說如果，你被男人給強姦了，你會怎麼辦。」
封頌桀第一反應是：「誰敢！」
白未央說道：「對啊，誰敢。誰又敢對我做這種事，只有高高在上的督軍大人啊。」
「那不一樣，你是女人，我是男人。男人怎麼可能……」封頌桀緊張的解釋著。
白未央的眼神一下子冷了下來：「女人不是人？」
封頌桀知道她又生氣了，小聲說：「我不是那個意思。」
白未央問：「那你什麼意思。」
封頌桀知道她生氣，可是他很不明白措辭方面，她總那麼激烈，不能柔和點嗎？
「咱們夫妻之間，你為什麼總要用強姦這個詞呢。」
這個詞直接將他的行為給定性的特別嚴重。
但她又不是陌生人……
封頌桀是這麼認為的。
白未央看著這張自以為是的臉，擲地有聲的道：「在恢復記憶之前，我和你根本不熟，到現在，我們是夫妻嗎？說白了，只是以前睡過而已，至今結婚未成。你覺得我是你的物品。你想做什麼都可以嗎？」
「我……」
封頌桀覺得自己越說越錯。很是無奈的道：「孩子都生了，你卻總強調和我沒關係，也不是夫妻。我想說。
第一：咱們是夫妻，只是結婚幾次未遂而已。因為各種事情攪黃了。
第二：我從來沒有把你當做是我的附屬品，或者是一件物品。你是一個獨立的個體，你有自己的思想和自己的驕傲。
第三：我真的知道我錯了，我不知道我做什麼能獲得你的原諒。」
這一次，一口氣將心中想說的話說完，然後就像是等待著被審判的罪人似的，接受著死神的裁決。
封頌桀感覺自己說的很誠意了。
白未央神色愈發淡漠的看著他：「你這麼頭頭是道，有條有理的給我列出三點，是想告訴我，我和你是夫妻，我自己沒弄清楚概念。你把我當個人啊，只是因為生氣強了我。做都做了，橫豎你以後也是我的人，我特么都道歉了你為什麼還不原諒我！我到底該怎麼道歉你才肯原諒我，你給我指條明路！我做完了咱們早點和好。」
「……」封頌桀啞口無言。
「你是這個意思吧。」白未央問道。
「……」
封頌桀不知道該怎麼說。
是這個意思沒錯。但是她這樣重申並且用白描手法解釋出來……好像太……
白未央眸光深不見底：「如果你是這個意思的話，督軍大人！！高高在上的督軍大人，我今天在這裡正式告訴你，您不用道歉了。你也不用如此為難的來討好我。」
「你決定原諒我了？」封頌桀一喜。
「——！！」
白未央的聲音一下子變得涼薄刻骨，聲音扭曲的吼道。
「原諒你個鳥啊！原諒你大爺啊！原諒你老母啊！我干你全家！封頌桀！我今天正式告訴你，我們完了！！徹底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