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逐風卻還是憤憤,“衛詩也忒沒勁兒,見到帥哥也把我這個舊歡扔下了。恩恩,看我下次見到她,怎麽跟她算賬。”
雖然很煩衛詩總是纏著他,可是這麽輕易就被賀蘭雪打發了,流逐風還是覺得興致索然。
他又絮叨了幾句衛詩的見異思遷,還順便不懷好意地逗弄伊人,“你也不怕賀蘭雪被衛詩吃了?她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哦。”
如此幾番後,見伊人絲毫不為所動,流逐風也懶得繼續開玩笑了,終於收起自己的嬉皮笑臉,一本正經地問,“你們真的願意再回去嗎?”
“因為,孩子們在那邊……”
“那又如何,孩子們又他們自己的生活。如果你們選擇留在這裏,等你的心髒治好後,你們可以在這邊逍遙快活地過日子,不會有身不由己,不會有牽絆。這才是真正的隱居,不也是你一直想要的生活嗎?可是回到那邊呢?世情繁複,仍然會出現許多你們不得不麵對,不得不解決的事情。而且,回去同樣要付出很大的代價,不可能像你們上次回來那樣,從懸崖上摔個半死就會穿來穿去的,上次是運氣。而這一次……”
“這一次,怎樣?”伊人盈盈地望著流逐風,問。
“師父已經毀了墓地,也徹底地封了流川,如果你們想回去,隻怕要去我師父那裏將什麽啟動器偷回來了。”流逐風朝後躺了躺,略有點無奈地說道:“而師父已經發誓,今生今世,再也不會開啟那個世界的門了。她不會輕易給我們的。”
“我們?”
“是啊,我也想回去。”流逐風笑笑,隨意而堅定地說:“回去徹底地解開她的心結。讓她把心裏的空間騰出來,給我。”
賭桌前,剛剛在酒吧裏退下去的人輕輕地靠到衛詩的後麵,附在她耳邊輕聲道:“我們已經查過賀蘭雪的底細了。”
“怎麽樣?什麽來頭?”衛詩一麵含著笑,友善地望著長桌那頭的賀蘭雪,一麵壓低聲音問道。
“沒有這個人,即使是政府的絕密資料,也查不出這個人的出處。他就好像……好像從來沒有在這個世界裏出現過一般……唯一的痕跡,就是……”
“就是什麽?”
那人摸了摸汗,用更低的聲音回答道:“他曾經出現在一家牛郎夜總會,有人認出了他的照片,不過,隻露了一次麵,隻是給人印象太深……”
衛詩有點迷糊了。
長桌對麵的男子依舊笑得溫文爾雅,俊美得清貴而出塵,絕對不是小戶人家出來的人,他的氣度和神情太過從容自信,但是,曆史的空白,夜店的經曆……
到底是什麽來曆?
衛詩猜不透,也更沒想到,這一番竊竊私語,早已被賀蘭雪不動聲色地聽了去。
賀蘭雪心裏一陣苦笑。
賭局開始。
所有人都站在衛詩後麵,對於這個憑空出現的花瓶男子並沒有多少期待。
賭王千金衛大小姐的賭技,可是自小在圈子裏泡出來的,漫說澳門,便是放眼拉斯維加斯,乃至全球,也是一名聲赫赫的賭界奇秀。
——從小到大,衛詩輸得次數很少,
那也是流逐風所說的,為什麽打一次魔獸她就纏上他的原因。
隻因為流逐風贏得太輕鬆。他是第一次隨隨便便就贏了她的人。
當然,流逐風自己沒那個自覺。
然而,賀蘭雪的屢戰屢勝,也引起了她的興趣——看賭場至今,一直贏錢的現象並不少,可不是出老千,就是有其它小九九,即便真的運氣來了,也不可能把把都贏。
唯獨賀蘭雪……
然而,那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的神色太過淡然,輸贏不計,即便轉眼有了幾百萬的贏資,也沒有多欣喜的樣子。可是身上的衣服,分明都不名貴,倒像是幾十塊一件的地攤貨——雖然穿在他身上,倒像有了靈氣一般,非常好看。
到底是誰,到底是誰呢?
衛詩一麵琢磨著,一麵拿起發牌員放在桌麵上的牌。
似乎手氣很好呢,竟然是順子,
她一張一張地擺著,一色兒黑桃,三四五六,到了最後一張,她看賀蘭雪的牌麵,有三張A,一張K。
衛詩看向發牌員。
發牌員微微一笑。
衛詩扭頭,看向賀蘭雪,“怎麽樣,我們隻玩一把,至於賭多少……”
“這是我所有的財產。”賀蘭雪倒也不避諱,將剛剛領的支票往桌上一推,含笑道:“如果我輸了,衛小姐可以將它拿回去。如果衛小姐輸了……”
“我會再給你九百萬。”衛詩自信一笑。
旁觀的人一片喧嘩,第一把就壓這麽大的,實屬少見。
“不用,”賀蘭雪卻想也未想地拒絕了,禮貌客氣地說:“如果我贏了,以後不要為難我的朋友就行。”
“你的朋友?”
“流逐風。”賀蘭雪說完,便示意發牌員發牌。
衛詩頗有點鬱悶:她為難流逐風了嗎?她幾時為難他了?雖然……似乎……真的……
算了,反正這一盤她贏定了。這是她的地盤。
開始發最後一張牌了。
衛詩的唇角勾出笑來。
賀蘭雪氣定神閑。
發牌員的長板剛剛遞過去,突然覺得什麽白光在麵前閃了閃,細看,又什麽都沒有。
太累了,他想。
衛詩拿起來,放在手裏,撚開。
黑色的七,果然是同花順。
細一看,卻是梅花。
她心中一頓,隨即又自我安慰:反正賀蘭雪拿不到A也拿不到K了。無論如何,都是她贏。
“這樣吧,如果你輸了,桌麵上的錢我也不要,隻要你為我做三件事,如何?”衛詩胸有成竹地看著他,笑眯眯道。
賀蘭雪還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似乎一點也不知道她手裏的牌。
衛詩不得不承認,他是一個很有魅力的男人。
初時隻覺得他長得漂亮,形如女子,現在看起來,全身上下,根本沒有一點女氣。反而比很多彪形大漢更man。
Man是一種氣質,不是外形。
就像流逐風,雖然總是吊兒郎當的樣子,她卻在第一眼就認定他。不同於那些為了名利而蠅營狗苟的男人。他很獨特。
“好。”賀蘭雪淡淡地應了,然後禮讓地伸了伸手:“亮牌吧。”
衛詩將手中的底牌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