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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星海石

  “話說完,王爺漫不經心地將冷豔的信函丟在桌上,從此沒有再過問此事,哪知這件事不脛而走,冰國女王向天朝的逍遙王求親卻被其拒絕的消息,被傳得沸沸揚揚,冷


  豔也受到了國民空前的質疑,這件事對冷豔的影響很大。事後,王爺雖然自覺愧疚,卻什麽都沒有做。”


  “如此說來,倒是王爺有點不對了。”易劍沉吟道。


  “也怪不得王爺,他當時做什麽都是錯,索性什麽都不做,反而更好。”鳳九淡淡道:“可無論如何,這個梁子算是結下了,說起來,也是王爺自己惹得禍,明明知道自己


  還是有點小魅力的,又何苦到處種情?”


  “如此說來,冷豔必然極恨王爺。”易劍自以為是道。


  “恨,固然是恨。但至始至終,王爺並沒有騙她負她,所以,冷女王對王爺的感情,更多是求而不得的愛。如今,容秀已經成為了王爺的嫂子,當年的承諾,也是時候兌

  現了。”鳳九說完,一口喝盡手中的杯子,頗有點意味地自語道:“隻希望伊人的事,不要影響冷豔的判斷——她應該會救他的吧。”


  易劍頓時傻眼:原來方才鳳九不讓他去救出自家王爺,是指望著冷豔救王爺性命呢。


  這……這也未免太冒險了吧?

  再看鳳九,一臉的氣定神閑,易劍姑且相信了他的能耐,傻傻地坐著,靜觀其變。


  炎寒一眾人皆住進了冰宮。


  因為沒有確立名分,伊人與炎寒仍舊分開住,毗鄰而居。


  這一點讓炎寒極受煎熬,伊人的反應卻是淡淡,甚至很高興這樣的安排。


  客人都住在冰宮西邊的殿廳,隻是殿與殿之間隔著扶疏的花柳,並不覺得擁擠、或者集中。


  夏玉與柳溪也是毗鄰,堪堪在炎寒和伊人的對麵,中間亭台樓榭,春意盎然,絲毫沒有冰天雪地的感覺。


  卻不知是什麽花種,可以在如此冰寒的天氣裏,長得這般茂盛?


  “這冰宮,真有點意思,我們一路走來,都是冰天雪地的,到了這裏,倒像回到天朝一般。”夏玉收拾了一番,站在廊簷下,笑著對柳溪說道。


  “是因為星海石。”柳溪淡淡回答。


  聞言,夏玉有點難以置信地看著柳溪,“你是說,星海石還有控製花木生長的能力?”


  “是,若非如此,又怎麽會成為冰國的傳世之寶呢。”柳溪負手站在廊簷下,注視著前麵不遠處的鬱鬱蔥蔥,靜靜道:“它不僅能控製花木生長,甚至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是一件極具傳奇色彩的神器。”


  “我也聽說過星海石,卻隻知道它是一件很不平常的神器,沒想到,竟然這麽神奇!”夏玉歎為觀止。


  柳溪淡淡一笑,“世人都隻知道至尊圖,卻極少知道星海石,隻因為,至尊圖裏教會世人最厲害的破壞之術,而星海石,卻是救人之具。救人的,通常沒有害人的有名。”


  說這句話的時候,柳溪的唇角有絲冷意,眼神依舊灰蒙,沒有情緒。


  夏玉有點畏怯地看著自己的‘表哥’。


  說是表哥,其實夏玉自己都沒有見過,隻是有一天,父侯將他帶到自己麵前,對自己說:“這位是你母親弟弟的兒子。”


  舅舅過世得早,所以表哥很小被送到山上修習了,最近才回到中土。


  見到柳溪的第一眼,夏玉就下意識地畏怯他,他身上有股濃濃的潮濕氣息,夏玉甚至覺得:即便他站在陽光下,地上也不會留下絲毫陰影。


  他是陰暗的。將所有的光亮吸收殆盡。


  可無論夏玉多麽抵觸他,夏侯還是堅持讓他對與柳溪接觸,多幫著柳溪,甚至這次派往冰國的招親大會,如此盛事,父侯也上奏堅持讓柳溪跟來。


  有時候,夏玉甚至有點吃醋:敢情柳溪才是父親的親生兒子啊。


  在來冰國之前,夏玉進京去探望了自己的公主堂姐賀蘭悠,本來想打探一些柳溪的消息,可是一走入駙馬府,夏玉便什麽情緒都沒有了。


  從前溫雅精致的府邸,近期有些荒敗了。


  許是冬日的原因,花木謝了,滿眼是青白的牆,偶爾的紅色,也蒙上了灰塵,庭院裏行走的仆人也一副懨懨的樣子,見到夏玉,隻是懶懶地打了一聲招呼:“小侯爺,”也

  不招待,隻是指了指遠處的樓閣,輕聲道:“公主在樓上呢。”


  夏玉於是從咯吱咯吱的木樓梯上爬上去,等爬到頂樓,他終於見到了賀蘭悠。


  從前美豔逼人的賀蘭悠,如今脂粉不施,頭發隻是疏疏地攏於一側,散發飄蕩,頗有點蓬頭垢麵的樣子。


  夏玉於是皺皺眉,回頭怒斥丫鬟:“你們是怎麽照顧公主的!”


  丫鬟噤聲,不敢言語,賀蘭悠卻頭也不抬,淡淡地解釋道:“是我不想梳洗,梳洗後給誰看呢?”


  夏玉當即沉默:裴若塵剛剛走馬上任,所以經常性不在家,夏玉在駙馬府呆了兩天,竟然沒能見到裴若塵一麵。


  如此便知,裴若塵冷落賀蘭悠到何等地步。


  “姐夫……”夏玉咬了咬嘴唇,不解道:“從前姐夫那麽溫文儒雅的一個人,現在怎麽變成這樣了?”


  賀蘭悠抬頭,清清冷冷地掃視著麵前的庭院,“哀莫大於心死,你姐夫,隻怕是一個死人了。”


  賀蘭悠的回答,讓夏玉困惑不已。


  難道喪父之痛真的那麽嚴重嗎?當年自己母親過世的時候,雖然也傷心,可到底是挺過來了。


  何況,從前也不覺得裴臨浦與裴若塵的關係有多麽親密,裴臨浦對自己的兒子,一向是嚴厲有餘,關心不足的。


  “如果你為此付出了許多的東西,你以為值得你犧牲的東西,到頭來,隻是另一個人一廂情願的笑話,你會不會心死?”賀蘭悠冷冷一笑,有點殘忍道:“就這樣吧,難道

  誰沒有誰還不能活不成?反正從始至終,我們心中的人,都不是對方。”


  說這句話的時候,賀蘭悠的表情有點陰冷了。


  夏玉打了一個寒戰。


  本來想向賀蘭悠詢問柳溪的事情,見狀,卻無論如何都開不了口了。


  他站在賀蘭悠的後麵,俯視著庭院裏的一片冷清與慘敗,突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有種寒氣直透人心,裴若塵今日的繁華,賀蘭悠如今的美麗,都將成為一場悲劇最後傷

  感的回憶。


  這種預感讓夏玉心中老大不舒服,到了第三天,便早早地告辭了。


  然後,他與柳溪來到了冰國。


  依舊對柳溪一無所知。


  “可是,既然世人對星海石所知甚少,你又是如何得知的?”夏玉看著柳溪,好奇地問。


  “因為我有一個無所不能無所不知道的母親。”柳溪淡淡地回答了一聲,然後折身回屋。


  夏玉頗有點困惑地看著他的背影。


  如果真的有一個值得驕傲的母親,為什麽柳溪的神色間看不到自豪,反而是淡淡的無奈和自嘲?


  那個舅媽,到底是何許人也?

  父親不是說過,柳溪的父母已經早早過世了嗎?


  夏玉怎麽想也想不通,直到他想得頭都痛了,前麵的灌木突然搖了搖,夏玉凝目望去,卻見到一個大眼丫頭從花叢裏鑽了出來。


  見到夏玉,那大眼丫頭也是一愣,怔怔問:“小侯爺,你怎麽在這裏?這不是東殿嗎?”


  “這是西殿。”夏玉耐著性子回答道:“你是東殿的丫頭。”


  “奴婢十一,是……是伊人的丫頭。”十一一時也找不到更好的頭銜,隻能直呼小姐的名字。


  夏玉‘哦’了聲,臉上露出嫌惡之色。


  他對伊人的印象,實在談不上好。


  初時因為裴若塵的關係,討厭她。


  後來,她為賀蘭雪站出來,稍微好了一點,結果今天又看到她在那裏挑撥離間,一麵水性楊花跟炎國的皇帝廝混在一起,一麵為賀蘭雪辯解,沒原則啊沒原則。


  “東殿和西殿隔得那麽遠,怎麽會走錯,你是不是有其它的事情?”夏玉先入為主,因為討厭伊人,也一並討厭她的丫鬟了。


  十一有點心虛地張望了一下,然後低頭回答道:“找我家小姐呢,這裏的景象太一樣了,我們走著走著,就迷路了……”


  “果然是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丫鬟。”夏玉沒聽完她的解釋,便不耐煩地丟下一句話,“去其它地方找你家小姐吧,本侯爺沒見過她。”


  十一連忙欠了欠身,轉身朝東殿的方向跑去。


  夏玉看著十一毛毛躁躁的樣子,重重一哂。


  其實十一沒有說錯,伊人確實在這裏迷路了。


  她們本來在院子裏曬太陽,十一突然問伊人:炎陛下可有作畫的習慣,或者有沒有收藏古畫的地方。


  伊人想了想,依稀記得炎寒似乎真的帶了一副畫,於是就帶十一去找,哪知四個殿的格局太相似,花木又太茂盛,她們穿過了幾個抄手遊廊,不知不覺走到了這裏,十一

  本打算拉著伊人回去算了,卻不察伊人的腳程慢了些,十一走得太快,一回頭就看不到她了。


  這才誤打誤撞地遇到了夏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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