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殺人
周辰微微一愣，旋即正色看向宇文士及，“你？下定決心了？”
“人，總是要做選擇的。”宇文士及道，“帝師大人會選擇放過我大哥嗎？”
沒有等待周辰回應，宇文士及便再次開口道，“既然帝師大人不會選擇放過大哥，那……誰殺不是殺呢？”
“之前，下官便已經幫大哥求過一次情，並且帝師大人也應允了可以放過大哥一馬。”
“可這次，是大哥自己找上門來的。若是下官再去不知好歹的胡亂求情，莫說是帝師大人不會應允，下官都過不去自己心中的這一關。”
對於宇文士及此人，周辰還是非常願意相信了。
他再次打量了對方一眼，從腰間抽出一把手槍後，打開保險放到對方手裏。
“這裏麵有兩發子彈，屆時槍口朝向誰，便可輕易取之性命！”周辰道，“此武器，可以讓受擊者不需要承受任何痛苦的死去，你或許可以用到你大哥宇文化及和宇文承趾身上。”
拿著手槍在手裏顛了顛，宇文士及便重新把手槍遞到了周辰手中，“下官不善用此武器，還是用刀劍比較合適。更何況，大哥和我這位侄子做了這種事情，就算是承受一些痛苦，也是他們罪有應得。”
說完，宇文士及扶著佩刀，便隻身上馬。
周辰朝著身邊的陳智略看了一眼，“你帶著一些人跟到駙馬身後，別讓他受傷了。”
周辰相信宇文士及，但他不相信宇文化及。
宇文化及現在已經被逼到了這種份上，什麽事情都是可以做出來的。
殺自己的親兄弟，對於他這樣的人來講，並不是有多麽難的決定。
周辰也重新拿起了湯姆遜，起身跨到了一匹戰馬之上，朝著城外衝去。
砰砰砰的聲音，再次響徹耳邊。
與此同時，宇文化及所率領的鷹揚衛，此刻東南西北，全部都是敵人。
他們，現在已經被四麵夾擊。
哪怕有十幾萬人，此刻也被這四麵八方的威勢嚇到不敢出戰。
李靖騎著馬，馳騁在戰場之上。
他的盔甲上已經出現了不少鮮血，本來隻是點點血滴，但被雨水交融後，這血跡便從他身上蔓延開來，形成了一朵朵血花。
眼看著，這八種陣法已經要深入敵軍腹地。
李靖拿起了背後的弓箭，點燃後朝著天空射去。
一支火箭，穿刺到天空中。
似要把這萬裏長空刺出一道縫隙。
“八陣，合！”
九軍陣法即是八陣圖。
八陣圖是由八個小陣組合而成，八陣合到一起，便可名為八陣圖。
而九軍陣法也是如此！
由八個陣法組合一起，便形成了一個更為龐大的陣法，是為第九陣！
八陣合一，八軍合一，合成這天底下最強大的一支軍隊，便是九軍陣！
而這一支騰空火箭便是號令！
盡管，在這八個小陣彼此距離還有一些距離。
盡管，這八個小陣中間還有數百數千的敵軍鷹揚衛。
但此刻，誰也無法阻止那八陣合一的趨勢。
八個兵陣，就像是八個齒輪一般，此刻正在李靖的命令下慢慢靠攏。
而一切被擋在齒輪中間，阻止齒輪交合之物，必定會被這瘋狂運轉的齒輪剿滅成肉泥！
這一幕，距離比較近的人或許還不出來。
但，站在城牆上的那些士兵看到這一幕後，已經是驚駭的合不攏嘴。
他們從未見過如此奇特的陣法，他們從未聽聞過如此強橫血腥的陣法。
似乎，這個世界上沒有人阻止那兵陣的運轉。
靠著那兵陣的力量，每一個士兵都能發揮他最強大的力量。
甚至於，在這兵陣中的士兵，可以發揮出平常十倍百倍的力量。
另外一遍，程咬金、尉遲恭等人也早已經攻到了敵軍中。
他們兩個人對於陣法了解的不深。
但兩人所帶領的都是輕騎。
如果說李靖的軍隊像是一個巨大的火球砸入鷹揚衛中的話，那麽，他們兩個人就更像是一把利箭。
他們沒有什麽戰法沒有戰術，反而更加瘋狂。
他們見人就殺，遇人便砍！
另外一邊，稚嫩的懸光衛也早已經衝到了戰場中。
他們每個人都歇斯底裏的瘋狂的大叫著。
在成為懸光衛之前，他們隻是奴隸。
是這個世界上最卑賤的存在，隻要誰手中有幾個臭錢，那這些人便可以把他們帶走，隨便驅使他。
甚至於，在很多人眼中，他們還不如一隻貓一條狗一匹馬。
他們任人唾棄，任人冷眼。
他們本以為，自己會被某些富商買走，做著這個世界上最肮髒的活，吃著這個世界上最差的飯，受著這個世界上最不公的待遇。
就算好一點，也要對任何人都低聲下氣。
但他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被大隋最尊崇的人從人販子手裏買回來。
他們從來不敢去想，有一天自己會成為帝師麾下的人。
他們從來不敢想，自己從奴隸窩裏走出來後，居然會成為朝廷的人。
甚至，未來自己還能成為大隋官員。
他們出來之後，不需要幹任何活，不需要洗衣服不需要做飯不需要打掃衛生不需要出體力。
他們隻需要在吃飽飯後識字認字寫字，然後鍛煉自己的功夫。
這，對於曾經在奴隸窩待著的他們來講，簡直就是天堂一般的存在。
但，當他們第一次聽說自己要去戰場上殺人後，他們依舊有些恐懼。
畢竟，他們中有些人是連雞鴨都不敢殺的。
唯一驅使他們走上戰場的，便是周辰給他們的身份——懸光衛。
他們知道自己不能丟了帝師的臉，他們未來將會是整個大隋最尊崇的人之一。
就算是他們哭他們喊他們害怕恐懼，也要走上戰場。
他們瘋狂的叫喊著，在瓢潑的大雨中歇斯底裏著。
他們一邊瘋狂的釋放出自己這一生中最尖銳的分貝，一邊揮舞著手中的武器，像是瘋子一般砍殺著。
就算是身上受了傷，也全然不顧。
他們中很多人都隻是孩童。
但，似乎他們那尖銳的聲音影響了一批鷹揚衛，很多鷹揚衛在看到他們如此瘋癲如此不要命後，都下意識的退後幾步。
久而久之，殺的人多了，便不覺得殺人有多麽難了。
他們看著自己身前那一個個活生生的人，癱倒在地變成一灘爛肉。
然後，被大雨覆蓋被泥濘埋沒。
似乎，就算是一個活人，其實和泥土塵埃也並沒有任何區別。
人一旦死了，便什麽都不是了。
甚至，還不如一滴雨水一片落葉。
殺的人多了，好像殺人也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可怕。
和摘掉一朵花，踩死一個螞蟻，並沒有多大的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