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切不可因一人而廢天下
三百多人站了起來，他們每個人身上都是髒兮兮的，甚至還有一些人身上惡臭滔天，不知已經幾個月沒有洗過澡。
周辰讓人把之前準備的衣服扔到了地上，旋即道，“那邊有一處水潭，先去洗洗澡，然後把這些衣服換上。”
“從今天起，你們不再是奴隸，我將會授予你們一個新的名稱——懸光衛！”
這些奴隸看著周辰，幾乎所有人都是一臉迷茫，他們根本不清楚所謂的懸光衛是什麽，更不清楚周辰把他們買下來是要他們做什麽。
甚至，一些年紀比較小的孩子，在聽到周辰的話後，不知是被嚇到還是怎樣，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然後，便被旁邊另外一個青年奴隸抱到了水潭處洗澡了。
說是水潭，其實並不算小，差不多可以稱得上是水池。
在一些男奴隸脫了衣服下去後，一些女奴隸也咬著舌頭準備脫下遊戲，往下跳。
周辰微微皺眉，把半夏叫了過來，“你去把這些女奴隸帶到帝師府，讓她們在那裏洗吧。”
或許，是經過了現代文化的熏陶，周辰是有些看不得這些的。
都說古代的男女之別更大，但在古代的男女之別裏，似乎並不包括奴隸。
哪怕是在虞世南這種被傳頌了千年的好官眼中，也並沒有覺得奴隸和普通人是平等人。
在這個時代，人是分三六九等的，至於一些底層到不能再底層的人，他們在普通人眼中不能稱之為人，甚至於連一些貓狗都還不如。
等這些奴隸全部換上衣服後，才逐漸有了一些人樣。
周辰拍了拍許敬宗的肩膀，“許大人，教他們識字寫字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別著急，我會從江都城請來一些教書先生幫襯你，知道你一個人麵對這麽多人有點難。”
說完這些，周辰走向懸光衛。
這些人為周辰讓開了一條道路。
走到這些人的中心後，周辰問道，“你們可知？懸光司為何物？”
“不知。”其中一名少女搖頭，“朝廷有三省六部，有十二衛四府，有驍果軍，但我從來沒有聽說過懸光司。”
周辰有些詫異，“你居然懂的官場上的東西？”
“我爺爺之前在北周做官，因得罪人被抄家，後來我家窮困潦倒，我自願賣身為奴……”
“你可識字？”
“識的。”
“那好，以後你就和許敬宗大人一起教這些人讀書識字。”周辰說完後，繼續道，“成為懸光衛的第一個條件，便是要認字、會寫字。”
“其二，便是會殺人。”
“目前，懸光司有兩處，一處為監察處，二處為集風堂！”
“監察處為監察百官之用，屆時，我會用你們來調查大隋朝堂中的貪官汙吏，一旦發現有官員觸犯國法，便要依法辦事。”
“至於集風堂，現如今你們還不需要知道。”
“最短一月，最遲三月，我便會把你們中超過十五歲的送到戰場磨煉。屆時，是生是死，全在你們。”
“昨天，你們或許是奴隸，但是從此刻起，你們便不是奴隸！甚至，以後你們可以殺貪官殺汙吏。”
“在未來某天，你們將會從成為整個天下都知曉的人。你們的人生不僅僅隻是如其他奴隸般端茶倒水，你們將會擁有自己的使命，還天下清明，互黎庶平安的使命！”
周辰話落，剛才那名說話的少女，還有一些聽得懂周辰這些話的人呼吸急促，那渾濁的眼睛裏越來越明亮。
至於那些沒有聽懂這些話的人，也是用盡了所有思維，把這些話記了下來，他們盼望著自己有一天會徹底領悟這些話的意思。
山西！
李淵的麵前擺放著兩封信。
一封是之前周辰送過來的，上麵寫了李建成在他府上做客的內容。
至於另外一封信，他還沒看。
隻是看到上麵寫著‘大隋帝師’的印章後，他就已經失去了打開信封的勇氣。
李世民趕到李淵的書房，“父親，江都突然冒出來了個帝師，我本來隻是出於忌憚，所以想去京都打探一番。”
“可誰知道，大哥居然代我前去，結果又被帝師抓走不還，早知如此，我當初就不應該和父親說此事。”
李淵擺擺手，“罷了，當初是我讓你大哥去的，誰能想到結果會如此。這不，江都又來信了，為父還沒看信上的內容，就等著你過來一起打開看呢。”
李世民從李淵手裏接過信，打開看到裏麵的內容後，頓時愣住。
“信上寫了什麽？”李淵問道。
李世民一屁股癱坐到椅子上，“這是一封帝師詔，上麵寫了，帝師大人要我也去江都，和大哥作伴。”
“什麽？”李淵嘭的一聲站了起來。
他的大兒子在江都生死不明，如今居然還要他的二兒子也過去？
李建成和李世民是他最出色的兒子，甚至，他參加的許多戰爭，都是仰仗著他這兩個兒子，才得以勝利。
把他的兩個兒子都調遣到江都，他豈不是要成為孤家寡人了？
雖說，李元吉和他的其他兒子也很不錯，但遠遠沒有李建成和李世民出色。
李世民緊緊握著信紙詔書，“父親，會不會大哥在帝師那裏說漏著嘴，所以帝師才會想著把我也召到江都為質？”
李淵握著拳頭，“現如今，我們是有造反的想法，但還沒有任何行動。就算建成一時疏忽說出來一兩句不合時宜的話，他也不能因此就定我們的罪。”
“世民啊，依我看，不如你先去江都試試深淺，然後我們……”
相對於李淵的優柔寡斷，李世民更加決絕，他單膝跪地，“父親，今天帝師因為懷疑我們招兒子入江都，那麽明天他就會招您去江都。若是我們父子都到了江都，豈不是成為了任人宰割羔羊？”
“那怎麽辦？現在建成還在他手中，我們怎麽能反？”李淵皺眉，表情痛苦。
“父親，不能因一人而壞大事。”李世民眼中露出一絲狠意，“若是大哥知道我們現在處於兩難境地，必然也會希望我們能扛起義旗。若是這次被抓到帝師府的是我，那麽我也會希望您和大哥即可起義。父親，天下為大，一人為小！”
“切不可因一人而廢天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