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要為二哥報仇
蕭皇後的話還沒有說完，遠處就走了幾個人。
為首之人，身穿錦繡，頭戴玉簪。
“母後，您來了……”為首的少女欣喜的朝這邊跑來，隻是在看到周辰後停下腳步，微微蹙眉。
“南陽，這位是周……”
“這位就是南陽公主？”周辰搶過了話頭。
“你是？”
“當朝帝師。”周辰根本沒有給蕭皇後說話的機會。
“帝師？”聽到這兩個字，南陽公主那熱情的臉上頃刻間冰冷下來，“這裏不是帝師大人該來的地方，還請速速離去吧。”
“現如今，我夫君還未歸來，若是等他回來，和帝師大人發生一些衝突傷到了大人，小女擔待不起。”
“南陽。”蕭皇後叱責道，“怎能和帝師大人如此說話？”
“母後，我已經很給他麵子了，就算是身為帝師，也不能無緣無故殺死朝廷命官。”南陽公主有些氣憤，“更何況，那可是士及的親哥哥。”
“公主，若是讓你在宇文家族和你父親之間做選擇，你會如何？”周辰沉聲問道。
正史上，宇文化及等人殺了楊廣後，南陽公主就一直把宇文化及幾兄弟當做殺父仇人，這其中也包括宇文士及。
後來，宇文化及被竇建德殺死後，南陽公主被收留了下來。
當時，竇建德想要殺光宇文家族的所有子嗣，但因為得知南陽公主的事情，詢問南陽公主的意思。當時，南陽公主甚至是授意竇建德殺死自己和宇文士及的兒子宇文禪師，隻因宇文禪師身上流著宇文家族的血。
由此就可見南陽公主對於殺死自己父皇的宇文家族有多麽仇恨，甚至連自己孩子的性命都可以不要。
後來，宇文士及投奔了唐朝，在洛陽和南陽公主相遇，想要求南陽公主複婚。
南陽公主死也不和他相見，最後直接遁入空門出家為尼。
單此，就可以看出楊廣和宇文士及兩人，到底哪個對她更重要。
隻是，沒等南陽公主答話，後麵就傳來了一陣男聲，“帝師問南陽此話為何意？無論是君父亦或者是丈夫，在南陽心中都無可代替。更何況，我和陛下之間關係融洽，南陽根本不必在我和陛下之間做任何抉擇。”
來人，是宇文士及。
此刻，他的聲音冰涼，手掌僅僅抓著腰間佩劍，似乎有一種一言不合就要拔劍砍人的趨勢。
“你和天子之間是沒有衝突，但你敢保證，你的兩個哥哥之間，和天子之間不會有衝突？”周辰質問道。
“我宇文家族兩代忠臣，兩位兄長對陛下更是忠心耿耿。”宇文士及沉聲道，“嗬嗬，本以為帝師是個有真才實學的人，沒曾想隻是會玩一些挑撥離間的小把戲。”
“宇文士及啊，以本帝師現在的權利，還需要挑撥離間？”周辰嗤笑一聲，“前些日子，本帝師就已經查到，你那兩位好哥哥聯合的司馬德戡、裴虔通、元禮等人準備造反。”
這時候，蕭皇後的目光已經有了一些閃躲。
“你放屁！”宇文士及大罵道。
“怎麽？你不信？”周辰扭過頭，“我說的話你可以不信，但皇後說的話你不能不信吧？”
“據我所知，這件事情皇後比我更清楚。”
宇文士及夫婦兩人，把目光落到了蕭皇後身上。
“母後，此人所說？可是真？”南陽公主一字一句的質問道。
“皇後娘娘，請您明說。”宇文士及也跪了下來。
蕭皇後呼吸急促，半晌後才穩定下來，“本宮的確聽過一些宇文化及等人想要造反的傳言。”
“不可能，不可能。”宇文士及跪在地上，“那可是我的兄長，親哥哥啊。若是他們想要造反，我怎麽可能一點風聲都不知道，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正史上，宇文化及兵變的時候，宇文士及的確是一點不知情，直到後來楊廣被殺，宇文士及才得知因果。
“正是因為他們是你的親哥哥，所以才對你瞞著此事。”周辰道，“朝堂中人皆知你是當朝駙馬，且忠於大隋。”
“若被你得知宇文化及兩兄弟想要謀反的事情，你是會幫助你的兩位哥哥？還是會幫助自己的妻子、嶽父？很難抉擇吧？且南陽公主是你枕邊人，就算你選擇了幫助自己的兄長，時常和南陽公主同臥一榻，難保不會在無意間說出來。但若是你選擇幫助自己的妻子、嶽父，那他們就更不會告訴你了。”
“所以，最好的結果就是瞞著你把此事進行下去。就算是天下人都知道了他們要造反的事情，而身為他們親弟弟的你，也是不能知道的。一旦你知道，無論幫誰都會壞事。”
“現在你應該明白，我殺宇文智及並不是因為私人恩怨，而是站在家國大義的角度上考慮的。”
“明擺了跟你說，我不僅要殺掉宇文智及，甚至是宇文化及，我可能都要把他殺掉。”
“你……你敢！？”宇文士及轟然起身，抽出長劍指著周辰的心口。
“你想救他？”周辰全然不懼，而是找了個大石頭坐了下來，“想救他也好辦，隻要你說服他，讓他放棄造反的念頭，我也可以放過他。”
“我相信，你也不想讓宇文家族滿門忠烈，因為你這兩個哥哥蒙塵吧？”
“說服宇文化及，你宇文家還是滿門忠烈，可一旦他造反的事情坐實，宇文家三代積累起來的忠良名聲，將會毀於一旦。如何抉擇，全在你。”
“我這就去。”啪嘰一聲把佩劍扔到了地上，宇文士及轉身就朝外麵跑去。
“我可以給你兩天時間，若是能在兩天內說服他也就罷了。如果兩天之內說不動，你應該也明白，基本上是不可能說動了。”看著宇文士及的背影，周辰喊道。
南陽公主，久久之後才回過了神。
他的夫君一家，難道真如麵前這個少年帝師所說，想要殺死自己的父皇嗎？
可是，在想到蕭皇後的話，南陽公主心中的疑慮頓時消散。
“母後。”瞬間，南陽公主的眼淚就止不住了，趴在蕭皇後身上哭了起來。
扭頭看了一眼蕭皇後母女，周辰便直接離開了公主府。
這邊，前腳剛踏出公主府大門，公主府內就有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子，拿著匕首跑了出來。
“帝師呢？誰說帝師來了？我要殺了他，為二哥報仇。”哭成淚人的宇文昭儀嚷嚷道。
聽到公主府內的聲音，周辰下意識吐了一口氣。
翌日，朝堂之上。
江都太守走出，“陛下、帝師大人，昨日江都衙門這裏接收到了一件衝突案件。臣自覺無法明斷……”
“江都衙門的案件都要拿到這朝堂上來說？好一個江都太守，朕看你這官帽是不想帶了？若人人都如你這般，朕這朝堂幹脆去處理一些雞鳴狗盜偷搶砸打的雞毛蒜皮的小事罷了。”楊廣厲聲嗬斥。
“陛下，這次的事情比較特殊。”江都太守抹了把冷汗，“是前任秘書郎、起居舍人虞世南虞大人控告武賁郎將司馬德戡打人的案件。”
“發生的地方在馭仙坊，起因是因為兩人爭奪一名頭牌娼女。虞世南大人被打掉了整整兩顆牙，胳膊脫臼……”
話落，朝堂之上一片寂靜。
隻有周辰一人，忍不住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