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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非要綁著

  第88章 非要綁著

  方姝正在收拾東西,原主是被賣進來的,幾乎可以一件行李都沒有,剛入宮沒多久就被她穿了,東西都是她後來慢慢添的。


  有些是宮裏發的,比如帕子,衣裳,臉盆什麽的。


  這些自然帶不走,能帶走的隻有她自個兒花錢買的,比如上次出宮時買的一套便裝,穿在身上就沒東西了,連肚兜都不是她的,宮裏發的。


  都被她穿過了,宮裏肯定不要,所以還是被她帶走了,然後是洗腳盆。


  宮裏隻發一個盆,用來洗臉洗衣服和洗腳,木槿就是一盆三用,她分開木槿還很吃驚,問了她好幾次為什麽要分開,不都是自己用的嗎?

  方姝很是無語。


  其實如果有條件的話,洗衣裳的盆和洗臉的盆她也想分開,但是這個時代的木盆是全手工的,造價不菲,尤其是宮裏,需得花更多的錢,買不起啊,隻能忍著。


  想一想這個盆擱在這裏也是被劈柴的命,不如她帶回去,還省的買盆了,除了盆,還有澡豆,皂角,鞋子,一些亂七八糟的,竟也收拾了不少。


  木槿那邊更多,懷疑她們兩個怎麽弄出去。


  娘娘都走了,她們自然不可能留著,宮裏管事也來了消息,是讓她們三之內搬走,昨算一,今才第二,所以方姝一點也不著急。


  收拾完東西,和木槿一起去後廚做飯,木槿很是好奇,“咱們今不走嗎?”


  “走啊,不過臨走前我有一件事要做。”


  娘娘都知道跟她道別,她自然也知道跟別人道別。


  怎麽皇上也算是她的朋友,雖然他並沒有把她當朋友,旁敲側擊好幾次,他都不知道。


  也不曉得是太遲鈍,分不清什麽是友誼,還是真沒把她當朋友。


  她把他當朋友就夠了。


  其實皇上雖然沒有把她當朋友,但是做的事可都是朋友該做的,一點沒少,還送了她一塊玉,給了許多方便。


  也許真的隻是分不清什麽是朋友吧,畢竟他朋友少的可憐。


  方姝要去道別還有一個原因,昨崴了他的腳,還跑掉了他一隻鞋,挺過意不去的。


  因為廚娘走了,東西也都被拿走的差不多,隻剩下一些不能帶走的東西,比如米啊麵啊什麽的,這些都是官家的東西,每個月發下來的,娘娘不帶走,廚娘是沒有資格帶走的。


  肯定也會偷偷的帶一些,但是剩還是有剩的。


  後廚被燒過一次,還沒來得及建,東西都在一個偏房,爐子擱在廊下,她在廊下做的飯,隻用了一點澱粉,準備做涼皮。


  一次十分鍾左右,一次十分鍾,做了七八張,因為盤子,一張也不大,她和木槿吃了五張,剩下三張切好調起來,裝進自己碗裏,底下墊了一張油紙,怕皇上嫌棄她髒,不肯吃。


  沒錯,這涼皮是給他做的,為了補償他昨受的難。


  方姝包好後讓木槿在房裏等她,她帶著東西去蓮妃廢棄的宮殿找皇上。

  不一定能遇到,全看運氣吧。


  殷緋正在房裏批閱奏折,門口長慶扶著腰,姿勢不太自然的進來,“皇上,太後來了。”


  “就朕不在。”


  知道是為了什麽,沒有心情見她。


  他瞧了一眼桌子底下的腿,被她扭過之後隻能待在養心殿,要不然下了朝早就出了宮。


  這種事跟她無法解釋,她也不會聽他解釋。


  門啪的一聲被人推開,太後一身華服,拖著長長的後擺進來,保養得當的臉上藏了憤怒,氣勢洶洶質問,“皇帝真是越來越不把愛家放在眼裏了,那麽大的事居然瞞著哀家,要不是哀家聽到旁人閑話,到現在還不知道,皇帝,你太胡鬧了!”


  既然被她找上門來,意味著躲不過去。


  殷緋眼神示意長慶,長慶曉得,連忙將殿內所有人帶走,包括太後帶來的人,臨走前還將門關了起來,給他們母子單獨相處的空間。


  殷緋一本奏折批閱好,換了一本繼續批,語氣平平,問:“母後為何這般憤怒?”


  “你呢?”


  太後冷笑,“身為人子,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身為國君,至今膝下沒有一男半女,還好意思問哀家為何這般憤怒?

  哀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殷緋手上的動作頓了頓,“這不是母後希望的嗎?”


  太後凝眉。


  “你不是一直希望父皇遣散後宮,獨寵您一人嗎?”


  殷緋提醒她,“不知道費了多少心思抹黑別人,父皇納一個妃子,您便殺一個,為什麽?

  不就是希望父皇心裏隻有您一個人嗎?”


  “兒臣這麽做,母後不應該高興嗎?”


  太後一愣,半響才道,“胡鬧!”


  殷緋放下奏折,站起來,緩步朝她走來,“我胡鬧?


  那母後呢?”


  他眼中閃過冷意,“母後當年身為一國之後,善妒憤世,為了爭寵不擇手段,身為人母,從來沒有喂過兒子一口,連兒子多高,穿什麽衣裳,喜歡什麽都不知道,母後,您這個母親當的合格嗎?”


  他居高臨下看她,“您恨父皇,連帶著也恨兒臣,難道真的以為兒臣看不出來?”


  他自便像父皇,尤其是一雙眼睛,母後每次瞧見便恨不得挖出來一樣,帶著厭煩,仇意。


  “宮中的那些傳聞兒臣從未信過,兒臣知道,您就是兒臣的唯一母親,可那又如何,不如沒有。”


  他曾經見過母後換衣裳,母後的肚子上有傷疤,那是生他的時候留下的,所以他十分確信,她就是他的母後,不可能有假。


  可惜,這個親生母親留給他的隻是童年陰影,每次聽到別人討論,有其母必有其子,太後那般狠毒,他肯定一樣亂殺無辜,將來就算登基也是個暴君。


  他想反駁,然而這些都是事實,他的母後確實是個惡毒的女人,不知道殺了多少人,害過多少人,還打算壟權,父皇的死,也跟她有關係。

  “兒臣自活的悲哀,所以不希望自己的後代也如兒臣一般。”


  他語氣堅定,“兒臣將來的皇後,也不會如母後似的,隻顧著自己,對親生兒子不管不顧。”


  太後臉白了白。


  “該的都完了,母後請回吧。”


  他別過臉,“兒臣不會改變心意的。”


  以前不會,以後也不會。


  方姝路上出了點意外,被隔壁宮的拉了壯丁,幹了好一會兒的活,都是一些雜活,比如幫著抬行禮,收拾屋子等等。


  隔壁宮的好像是太保的女兒,還不能接受現實,方姝離老遠便聽到裏頭哭哭啼啼的聲音,仿佛死了爹娘一樣。


  方姝還挺意外,後來想通了,不是所有人都像娘娘似的,那麽瀟灑,娘娘是獨一無二的。


  她幹完活,送走了隔壁宮的娘娘,回頭瞧了瞧自己塞在角落的涼皮,還好,還沒壞,最近氣挺好,不冷不熱,這麽一會兒壞不了。


  方姝繼續朝目的地而去。


  太後走後,殷緋便開始心煩意亂看不下奏折,他也不勉強,擱下奏折去了院裏。


  角落裏的水稻長勢喜人,加上池子已經到了他胸口,再過不久就可以收割。


  和老先生約定好的,到了收割的時候就是上山接人的時候。


  西川最近倒是安靜了些,沒什麽動靜,他當然不會以為表麵沒動靜就是真的沒動靜,一定是在籌劃著什麽,所以才那麽安靜。


  他已經讓人時刻盯著,一有消息馬上上報,一時半會還不會出問題。


  又去瞧了瞧仙女,仙女最近越發的乖,幾乎不怎麽挪窩,吃喝都在窩裏,算算日子,也到了月份,最近幾就會生。


  給貓接生的穩婆已經找來,他也學了些東西,不出意外的話,仙女會順利生產。


  方姝又遇到了問題,這回不是別人找的,是她自個兒太急,摔了一跤,還好涼皮用油紙包著,沒出事,倒是她自個兒摔的不輕,在原地坐了好一會兒才能動。


  運氣真不好,也不知是老爺故意的,不想讓她見皇上最後一麵,還是單純是她自個兒不心,想多了?


  反正不管怎麽樣,這最後一麵是一定要見的,不見總覺得遺憾。


  方姝拍了拍身上的灰站起來,繼續朝廢棄的宮殿而去。


  上次來是晚上,隻曉得這裏被人收拾了一下,今兒白來才發現不是簡單的收拾,簡直完全大變樣,院裏的雜草被人清除,該搬走的搬走,該添的添,地板被擦的幹幹淨淨,仿佛會有人長住一樣。


  難道皇上打算不走了,就在這住下?

  或是搞成秘密基地?


  方姝也沒心思管那些有的沒的,直接朝後院走去,每次都是在後院見麵,所以她熟門熟路,他如果在的話,肯定是在後院。

  可惜,他不在,院裏空無一人。


  方姝有些失望,又不死心,進了屋瞧瞧,屋裏和那她走時一模一樣,看著沒動過似的。


  上次的棋盤還擱在正中,方姝忍著腿上和身後的疼,過去想坐下等,剛將涼皮擱在棋盤上,意識到不對,棋子好像不是那她和他下過的模樣,也不是五子棋,因為上麵有連成六七顆的棋子,是他下的?

  意味著今,或者昨她走後他一個下過,不管那一種,都代表著他也許會經常來這裏,等等他,看看她倆到底是不是有緣無份,連最後一麵都見不著?

  方姝等啊等,等的險些睡過去,一個人太無聊,她索性玩起了棋盤,並且覺得有點餓了。


  心裏想著不可能再見麵了,她要走了,於是拆開油紙包,打算把涼皮吃完得了。


  吃到一半,突然聽到外頭有聲音。


  不會吧,方姝瞧了瞧還剩下半碗的涼皮,又看了看外頭,命運這麽作弄人的嗎?

  涼皮都快被她吃完了他才來。


  莫不是注定沒有口福?

  也或許是野貓野狗的動靜吧,不一定是他,雖然知道可能性不大,畢竟是皇宮,野貓野狗出現的幾率很,但是還有過來打掃的人不是?

  方姝放下涼皮,扶著棋盤站起來,本來想過去看看,想了想,把棋盤上滴的油漬擦掉,收拾了一下殘局才往外走。


  年久失修的門剛一動它,便響起了咯吱咯吱,叫人尷尬的聲音。


  方姝走出來,一眼瞧見站在院裏,渾身上下沐浴在陽光下的男人。


  明眸皓齒,朱唇玉姿,今兒穿了一身深藍色的衣裳,脖間掛著銀圈,銀圈的下方串著玉,銀色在深藍色的衣裳上十分顯眼。


  起來皇上最近換衣裳的頻率是不是有些高?

  記得以前半年都是一身明黃色的朝服,私底下也是尚衣局的人做什麽衣裳穿什麽,幾乎從來不挑,不僅如此,平時更是絕對不會戴任何飾品。


  白白浪費了他的神仙顏值,要不是那張臉,實話,明黃色的朝服委實有些土氣。


  最近似乎開竅了,又是黑色,又是紅色,現在深藍色,換衣裳的頻率比以前半年都高。


  居然還戴起了飾品,不僅脖間的銀圈,方姝發現他修長白皙的指間也戴了東西。


  一個玉扳指,在大拇指上,忘記在哪看的,好像有過,戴大拇指代表權勢。


  句實話,他那雙手那麽好看,不戴東西可惜了,戴東西也挺可惜的,因為他已經不需要那些外在的東西裝飾了,這些反而顯得累贅,也就腰間的玉看著順眼一些,更顯貴氣逼人。


  所以皇上這段時間怎麽了?

  出了什麽事了,叫他意識到不能老是一套穿到底?


  殷緋似乎也瞧見了她,看了看倆人之間的距離,挑眉問,“這次也要綁著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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