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520番外:花吐症(上)
不知從何時開始,花吐症開始蔓延於整片苦境大地,人們早上互相打個招呼,不定就會被各式各樣的花瓣噴個一臉。
當然,針對這項總是客串在各種同人文第一線的網紅病症,大夫們很快就鑽研出了原因和辦法:出於暗戀,止於親吻;若不表白,那就等死。
“其實還是有第三種辦法的啦。”對此,陸搖光倒有些不一樣的看法。“那就是跳忘川啊!把感情忘掉,那不就不會再吐花了,畢竟,治愈花吐症要兩情相悅,但萬一暗戀對象不接受表白那咋辦?”
對她的這個法,唐雲機深覺有理,並且立刻谘詢了一下:“你們聖獸潭的水還有嗎?”
“有啊,我回來的時候特意裝了一大壺呢。”陸搖光摸著自己的臉靦腆一笑。至於她裝這玩意兒到底是想幹什麽那還是不要多問了。
聖獸潭的水對苗疆本地居民並沒什麽用處,但外人喝了卻會忘了自己一生之中最重要的那個人,雖然原理一點也不科學,純粹是策劃強行加戲,還存在一些忘錯人的坑爹隱患,但是和讓道門佛門出手物理失憶比起來起碼安全無痛,於是很快就炒成了價,讓販賣的唐家集又火了一把。陸搖光把玩著唐雲機給她的分紅,笑得見牙不見臉。
結果隔就樂極生悲了。
在幫會裏吃早餐的時候她不知道吃到了什麽,被嗆了個正著,頓時喘不過氣來,臉漲得通紅,還是晏錦帆當機立斷,一巴掌拍在她的背上,巨大的力道讓一塊晶瑩剔透的東西瞬間飛出了她的喉嚨。陸搖光咳嗽了半,才掙紮著接過薑橙子用帕子包裹著拾起來的物什,低下頭一看,頓時翻了個白眼:“凝晶花辦為什麽是硬的啦!”
這麽獨特的花瓣,指的是誰當然不用多想。對此,朋友們唯一驚訝的是:“你這也算暗戀啊?”
雖然這兩個人一直沒承認,但十萬個為什麽當然是因為沒那個自覺,陸搖光又不是會炫耀這件事的性格,大家隻當他們是默認了,誰知道他們原來還真沒在一起啊!
“我不僅暗戀,我還吐情敵呢。”陸搖光托著腮望著手裏的花瓣,也是一臉所有所思,不過再抬起頭的時候,又換上了一副揶揄的笑臉。
“對了,你們還記得花吐症是要傳染的嗎——?”
這下子,在座之中除了嘴角含笑的逸淩霄和一臉然的燕傾和,其他人俱是一愣。
因為劇情需要,花吐症的傳染力度果然非同可、超凡脫俗。
晏錦帆才把陸搖光送到傲峰之巔,便扶著樹咳嗽一聲,吐出一片深紅色的牡丹花辦。烈烈寒風中,陸搖光往她手心掃了一眼,頓時明了那指代的是誰,不由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問道:“等我事情解決,要不要我陪你去德風古道?”
“憑什麽要我去?”晏錦帆反問道,倒是笑吟吟的把花瓣收進係統背包裏,不知道在打什麽主意。“讓隱元密探把消息遞過去,我倒不信他不找過來。”
“要是他真不找過來呢?”
晏錦帆微微一笑:“那我也隻好告訴熾焰,讓他去煩惱了。”
陸搖光:“”我看你就是想坑男朋友和弟弟。
她還想再點什麽,但注意到宵正站在山洞門口,雙手不知道捧著什麽東西,不由快步走過去拉住他,往他手心裏看去——隻見他蒼白的手指間捧著一把火紅色的鳳凰花,映著四周皚皚白雪,顯得格外鮮豔可人。
陸搖光:“???”為什麽這花看起來不像是我啊?
不過由不得她多想,就感覺喉嚨又是一痛,於是沒等宵開口出為什麽三個字,她就一把拉下他的頭,重重的吻上了他較之常人略顯冰冷的嘴唇。
片刻之後,她輕輕把宵往後麵推了推,感覺自己喉嚨裏的那片花瓣像是融化了一般消失不見,這才鬆了口氣——果然是吐情敵啊!凝晶花其實是打算用花瓣噎死她吧?
“搖光。”宵在叫她,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聲音比起平時軟了好幾倍,真是可愛得要命。陸搖光抬起頭,對上他晶晶亮的眼睛,頓時明悟自己接下來可能要解釋“花吐症是什麽”“為什麽要親吻”“以後什麽時候可以親吻”“親吻以後還有什麽”等等逐漸少兒不宜的問題了,真是每都有新問題,生活日常充滿了求知的快樂呢!
唉,有點想找吞佛童子交流下經驗。
“嗯。”幸好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走路,更別提幫會裏還有指導課本呢。陸搖光握住他的手,對他溫柔的笑了起來。“走吧,我們先回家。”
不過因為宵是在傲峰訪友,少不得要去跟本地的主人簫中劍道別。陸搖光詢問他簫中劍身在何處,宵卻直白的回答道:“剛才朱聞蒼日衝進來,把他拉進房間裏去了,你告訴過我他們倆單獨在房間裏的時候絕對不要去打擾,我就沒有跟過去。”
“那這個花瓣是誰吐的?”陸搖光秒懂!
“是簫中劍啊。”宵直截了當的回答道。“我吐了一片三色堇的花瓣被他發現了,他才告訴我的。對了,他剛剛要我不要把這件事告訴朱聞,但是朱聞立刻就來了我也不懂那是為什麽,不過朱聞沒有生氣,看起來還很高興,他們應該不會吵架吧?”
“咳,不會的不會的,你不用擔心,朱聞會治好他的。那我們就不要打擾人家治病救人了,走吧走吧。”陸搖光果斷把宵一拉,招呼了晏錦帆一聲,便神行回了幫會——她現在真是十二分懷疑,這個花吐症是月老看苦境談戀愛必死的fg沒以前那麽絕對了,所以搞出來創收的手段啊!
對於心中有數和得出口的人來,花吐症自然算不上什麽麻煩的病症,當夜裏,唐雲機和薑橙子就各自帶了兩個熟人返回幫會,大方宣布自己如今也成了脫團狗,大家又可以愉悅的一起走了。
晏錦帆望望左邊落落大方的玉秋風,又看看右邊有些坐立不安的笑劍鈍,目光之中不由染上了點點笑意,故意咳嗽一聲,對薑橙子道:“橙子,沒想到你會這麽選不是我,你可要三思而後行啊~”
“姐姐。”笑劍鈍無奈的喚她一聲,知道她的不過是玩笑話,薑橙子也並非是會被外人的話語左右的人,但仍是抑製不住一瞬的緊張。“這種時候,你難道不應該幫我話嗎?”
“這倒是有趣了,堂堂刀,紅顏知己遍下的雅少,還需要我為你話嗎?”晏錦帆似笑非笑,但忽然又蹙起眉,吐出卡在喉嚨裏的一串花瓣來,不由拿手帕掩著嘴,歎氣道:“吐花原來會變得頻繁嗎?也是令人頭痛。”
“阿姐!”看到她手裏的一片豔紅,笑劍鈍臉色一變,立刻緊張的湊過去,握住了她拿著手帕的手腕。“怎會如此?那個人是誰?要我們兄弟把他抓到你麵前來嗎?”
他性情一向疏朗,也隻有在親人出事時才會方寸大亂,還是薑橙子給晏錦帆倒了杯茶,讓她清清喉嚨,同時伸手敲了敲笑劍鈍的頭。“阿錦是那種為了暗戀命都不要人的嗎?我看啊,她的解藥也快到了。”
話音未落,便有一道紅影攜著風雷之勢落到晏錦帆身邊,將她的手從笑劍鈍手中奪了過來。雅少神色一冷,手已放到了刀之上,但偏偏恰在此時,他身邊的薑橙子卻突然嬌吟一聲,向旁邊倒去。
笑劍鈍豈會讓她摔倒,長臂一舒,便將她抱入懷中。兩人一個旋身,七秀少女順勢往他胸膛上一靠,如玉般的手臂鎖住他的脖子,笑嘻嘻的道:“不解風情,可是要被打的哦。”
“你今日怎麽那麽好話?”心愛之人惡趣味起來,也從來是讓人難以招架的,雅少長眉一挑,便情不自禁低下頭,往她鬢邊吻去。薑橙子抿嘴一笑,輕聲示意他再看:“人家都快哭了,你要是不知好歹,你姐就該揍你了,我也是為你好呀。”
笑劍鈍凝神再看,果然見來人眼中淚光閃閃,幾欲落下,沙啞著嗓子握著晏錦帆的手質問道:“你為何不來昊正五道找吾?你難道是寧願死,也不肯對吾坦白心意嗎?”
“這話聽起來未免有些好笑吧,皇、儒、尊、駕,一直不出口的那個人真的是我嗎?”晏錦帆長眉一挑,反手把他往身下一按,手一抬捏住他的下巴,極近的貼過去,見他瞳孔頓時一縮,有些躲閃的向後退開,便慵懶的笑了起來。
“我不去,你還不是來了?”
話音剛落,她便見藺刑咳嗽一聲,抬手捂住自己的嘴,但手指之間仍然露出一片豔麗的紫色,頓時有點無語——雖然這家夥被傳染也是意料之中,不過發作得也未免太快了吧。
算了,和不科學的同人梗計較那麽多幹嘛,何況他吐花的樣子還挺可愛的。晏錦帆心裏想到,幹脆拉開他的手,直截了當的吻了下去。
兩個人唇齒相貼,氣息相合,藺刑隻聽得她含含糊糊的了一句:“看來,咱們得互相當對方的解藥啊。”
再看下去就是吃別人的狗糧了,薑橙子挽住滿心不樂意、已經準備傳信給自家二哥的男友的手臂,硬是把他給拖走了。唐雲機倒是早在藺刑出現的那一刻,就挽著玉秋風站了起來,攜著被迫帶人回來的燕傾和一起走了,薑橙子拖著笑劍鈍從後麵追上去,不由笑著問道:“雲機,咱們家明戀的那塊鮮花餅跑哪兒去了?你居然沒押著她去琉璃仙境嗎?”
“哼!”一提起裴嵐,唐雲機的表情頓時冷淡了下去。“那個家夥趁我去找秋風的時候偷偷溜了,琉璃仙境也沒看到人!就她那慫樣,難道還指望她自己表白嗎?要是被我抓到——”
“雲機。”玉秋風不由把手放在了他的側臉上,安撫的婆娑了一下。“嵐嵐既然有她有自己的想法,你又何必苦苦相逼呢?”
“秋風,你不明白,若是她能像你我這樣估計我早就能當爺爺了!”
玉秋風:“”這話她要怎麽接啊。
“可是不告白是死,告白不被接受是死,忘情又是生不如死,嵐嵐又會怎麽選呢?”嘴上著可怕的話,薑橙子的表情卻是半點不擔心的。反而是旁聽的燕傾和一下子緊張起來,擔憂道:“那我們該怎麽辦才好啊?我們該去哪裏找嵐嵐啊?”
他是幫會裏幾個未婚人士當中唯一一個因為耿直而逃過一劫,並未中招的人,薑橙子知道他根本沒法理解暗戀的糾結和痛苦,也不清楚談無欲和裴嵐之間那點破事,因此並不和他多,隻是笑道:“放心放心,你覺得我們會眼睜睜看著她去死嗎?”
那當然是不會的。想想有唐雲機在,裴嵐怎麽可能出事,燕傾和又放下心來,對她點了點頭。
“不過,我猜她現在,肯定還是躲在琉璃仙境”薑橙子眼睛一亮,情不自禁的露出想要看戲的燦爛笑容來。
“這病隻要心情有情就會被傳染,不知道現在,琉璃仙境又有幾個人中招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