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頭七永別夜
林若知不自覺的靠近他，再靠近，直到把頭枕上了他的臂彎。
然後就這麽靜靜地享受著美妙的時光。
“若知，你還記得今是什麽日子嗎？”
任飛揚望著花板憂傷的問。
“當然記得，今是倩茹的頭七。”
林若知憂憂的回答。
“今晚，我們必須出去見她！你，我能像看到你一樣、看得見她嗎？”
“你平日除了見得到我之外，還能看得見別的鬼嗎？”
任飛揚搖了搖頭。
“所以，也許我是一隻特殊的鬼，而你和我之間還有未盡的情分吧。”
林若知幽幽的語氣，既有傷感，又有幸運。
“你和倩茹都很冤屈，但倩茹畢竟是因為工作而犧牲的，而你，才是真的冤，到現在都不知道為什麽而死。”
任飛揚長長歎了一口氣，心裏不出的鬱悶和憂傷。
林若知突然爬起來望著任飛揚。
“我聽到一個老人家的鬼魂過，你想要見到死了的人，有一種辦法可以做到。”
任飛揚立馬坐了起來。
“哦？什麽辦法？”
“把埋葬著倩茹的屍泥擦在你的眼瞼上。”
“太好了！我一定要試試。”
夜幕降臨，林若知和任飛揚如法炮製，再次出了拘留所。
隻是這回，任飛揚讓李誌遠帶來了迷藥、鋤頭和鐵鍬。
迷藥讓被林若知上身的“吳俊”喝了下去，然後將他放到了賓館裏。
鋤頭和鐵鍬自然是為了取汪倩茹墓地裏的屍泥。
然後，任飛揚駕著李誌遠的車匆匆趕往汪倩茹的老家。
還好，現在城鄉之間的交通越來越方便，雖然隔了五十多公裏，任飛揚隻用了四十分鍾就趕到了。
他們先行來到了汪倩茹的墓地。
任飛揚“撲通”一下，痛苦的雙膝跪地，給汪倩茹磕了三個響頭。
然後點了香，燒了紙錢。
“倩茹，我沒能親自來送你，請你原諒，我正在盡一切努力，完成你沒有完成的事情，等案子破了，我再來告慰你！”
他站起身，默默注視著汪倩茹的墓碑，陷入了綿綿的回憶中，不知道過了多久……
“飛揚哥哥，我們要盡快弄些倩茹的屍泥。”
直到林若知輕聲提醒，任飛揚的思緒才被拉回了現實。
他再次給汪倩茹磕了個頭：“倩茹，我真的希望能再見見你，所以隻能冒犯了。”
完，卷起袖口，從汪倩茹墓地的側麵挖了下去，取到了屍泥，再將土填埋好。
在自己的眼瞼上擦上了屍泥之後，他們開始焦急的等待著。
時間又過了十幾分鍾，突然，一陣涼風襲來，卷起地上的落葉，讓任飛揚不禁打了個冷顫！
“倩茹！”
林若知驚喜的喊出了聲。
“在……在哪兒？！”
任飛揚的心跳得厲害，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夜色中，一陣蒙蒙的霧氣飄來。
等霧氣慢慢散開，任飛揚就看到了一個雪白的鬼影緩緩而來。
直到越來越近，視線逐漸清晰，任飛揚終於看清了那張曾經無比熟悉、卻已經變得慘白悲戚的臉！
任飛揚的嘴唇哆嗦著，想要呼喊，卻無法發出聲音，喉嚨被生生堵住！
汪倩茹的鬼魂緩緩走到他的麵前，憂痛的望著他，同樣不出話來。
“倩……倩茹……”
任飛揚終於喊出了那個讓他痛心的名字！
“師父……”
這個稱呼一出口，任飛揚和汪倩茹都哭出了聲來！
“倩茹！倩茹！倩茹！”
任飛揚一遍又一遍哭喊著她的名字，悲痛得渾身顫抖。
“師父……”
汪倩茹也泣不成聲!
“對不起！倩茹！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任飛揚除了這句話，不知道該怎麽表達自己的愧疚和痛苦。
汪倩茹哭著狠狠搖頭。
“不！師父……不是你的錯！不是……”
一旁的林若知也被這一幕痛得默默流著淚。
任飛揚極力控製著自己巨大的傷痛，擦了擦淚水，他想要好好看看汪倩茹，他知道這是最後的相見了！
“倩茹，我沒能保護好你，讓你受苦了！”
汪倩茹含淚擠出了一絲淒涼的笑容。
“師父，我和若知都不希望你活在內疚裏，我們都相信，你會為我們報仇的，對嗎？”
任飛揚望著她，狠狠點著頭。
汪倩茹這才轉頭望向了林若知。
“若知，謝謝你。”
林若知哭著搖頭：“該謝謝的是我，你……你是我心裏的英雄！”
兩個美麗的女鬼，惺惺相惜著，相互拉住了彼此的手。
“我們都是苦命的女人。”
汪倩茹憂傷的望著林若知。
林若知握緊她的手：“但，我們都無愧於曾經的生命，不是嗎？”
汪倩茹含淚笑著點點頭。
林若知望著她的雙眼。
“而且，我知道，你也和我一樣，無怨無悔的深愛著這個男人，對嗎？”
林若知完，望了任飛揚一眼。
汪倩茹露出了羞澀的表情，也低頭偷偷望了任飛揚一眼。
任飛揚內心一陣驚詫，他並不知道，原來汪倩茹也愛著自己，心裏更加難受和痛苦。
不過，長年的職業習慣讓任飛揚努力恢複了理智。
“倩茹，我們需要知道那發生的真相！”
汪倩茹的表情瞬間變得痛苦和憤怒。
讓任飛揚和林若知心裏一陣不忍。
不過，同樣是刑警，汪倩茹還是控製住了情緒。
“你們偵查到的情況，今我已經從家人口中得到了消息。”
“凶手確實是王大力？”
汪倩茹憤恨的點了點頭。
“你那在茶樓，聽到楚惜寒和孫俊賢的對話了嗎？”
汪倩茹卻居然搖了搖頭。
林若知瞬間震驚不已！
而任飛揚臉上卻沒有絲毫的驚訝。
“我和曦雲去過那個茶樓，房間太空曠，而且周圍是馬路，車來車往，根本聽不清鄰桌的人的話。”
他停頓了幾秒。
“所以，我一直不明白，你是怎麽知道孫俊賢勒索安浩然的？”
任飛揚一臉的疑惑。
“是楚惜寒告訴我的。”
“什麽？！楚惜寒？！”
這回，任飛揚真的震驚了！
“沒錯，其實他知道我們在監視他，所以從家裏出來和孫俊賢見麵之前，他特意來到了我的車前，把這個線索告訴了我。”
任飛揚的眼睛大大的圓睜著，難以置信。
“所以，你才跟著他，然後去追蹤孫俊賢？”
汪倩茹點了點頭。
“王大力當時沒有殺孫俊賢，是不是擔心他還有備份？”
“沒錯。”
“可是，現在孫俊賢還活著，難道除了他的電腦，他還有其他的備份嗎？”
汪倩茹又點了點頭。
“沒錯。”
任飛揚和林若知都驚呆了，尤其是任飛揚，臉上露出了驚詫後的興奮。
“那個備份在哪兒，你知道嗎？！”
汪倩茹卻突然驚訝的望著任飛揚。
“你們沒拿到嗎？”
“我們？”
“就應該在我遺體的胃腔裏呀！”
“什麽？！”
任飛揚再次震驚不已。
“孫俊賢當時手裏的兩份證物都被我拿到了，一份原件存儲卡，一份備份的優盤，王大力隻搶走了存儲卡原件，而我在臨終前，悄悄將優盤吞了進去！”
任飛揚驚愕的運轉著自己的大腦。
“也就是，法醫應該發現了你胃腔裏的優盤！”
“沒錯，一定會發現的。”
任飛揚暗自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我知道在誰手裏。”
“誰？”
“趙寶明！”
“那……趙副隊為什麽沒交出來？難道……他就是你所的內奸？！”
汪倩茹一副不敢也不願相信的表情！
任飛揚痛苦的點點頭。
“是他，你當時給他打過電話，對嗎？”
“沒錯，因為你當時正在若知告別會的現場，我不便打擾你，所以向他做了匯報，而且請求了支援。”
到這，汪倩茹的臉色變了。
“這麽……他並沒有如實報告，也沒有派人支援？！”
任飛揚臉上滿是憤怒。
“我絕不會饒了他的！”
汪倩茹的臉上更加痛苦不堪。
“我……我真沒有想到，真沒有想到！”
林若知急忙插了一句：“這麽，那個優盤也可能被他銷毀了？！”
任飛揚卻搖了搖頭。
“我了解趙寶明，既然倩茹死了，沒有人知道他獲得了優盤，所以他一定會留下來的。”
汪倩茹接過話頭：“因為這件案子已經死了三個人，他知道那些人的凶殘手段，這個優盤能當作以後他和那些人對抗的籌碼，也能成為他活著的護身符。”
林若知傻傻望著他倆。
“我感覺在你們麵前，自己就像一個傻瓜。”
任飛揚和汪倩茹都忍不住笑了。
“倩茹，還有一個問題，你知道那個視頻裏的內容嗎？”
“我還來不及看，但是，在王大力到來之前，我現場審訊了孫俊賢。”
“視頻裏是不是記錄了安浩然和楚惜寒的對話？”
汪倩茹卻再次驚愕的望向他。
“楚惜寒？視頻沒有楚惜寒。”
“什麽？！”
任飛揚和林若知對望了一眼，大吃一驚。
“那視頻記錄的是誰和誰的對話？！”
“孫俊賢供訴的是，視頻記錄了下了三個人的對話，除了安浩然，其中一個人他不認識，而第三個人，你我也許永遠都無法猜到！”
汪倩茹的表情露出了驚恐。
“誰？”
汪倩茹沉默了幾秒，望著任飛揚。
“劉局長！”
“什麽？！劉國民？！”
任飛揚驚呆了。
林若知也驚詫的望向任飛揚。
“這麽，孫俊賢對我的都是謊話？！”
任飛揚想了想。
“現在還無法下定論，不過，他對倩茹的真實性更高一些，畢竟倩茹是警察，而且已經拿到了證物。”
林若知臉上難掩失望和憤懣。
“看來，我真是太幼稚了，居然相信那個大混蛋的是真話！”